他罕少吃完了饭才喝酒,但胃里起码不那么难受了。
两个人沉默地碰了个杯,一瓶酒很快就见了底,林木寒又打开了第二瓶。
“你怎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韩清肃还不算醉,他酒量向来很好,但他想说话。
“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情。”林木寒抬头看着他。
韩清肃笑了一声:“所以说你无聊,换成别人早缠上来一边撒娇一边安慰我了,你连句软话都不舍得对我说。”
林木寒沉默着,又喝了一杯酒。
韩清肃见状也一饮而尽,辛辣感直冲喉咙,他盯着林木寒给自己满上,道:“我家破产了。”
林木寒给他倒酒的动作微顿,又若无其事地放下了酒瓶,道:“嗯,猜出来了。”
韩清肃挑眉:“很好猜?”
“我在汽车站接的你。”林木寒道,“那老小区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你连七万块都拿不出来,很难猜?”
韩清肃端着杯子笑了起来:“差点忘了,你很聪明,A大的高材生,是省状元。”
林木寒没什么反应,道:“你连我的名字都没记住。”
“时间太久了。”韩清肃笑着看向他,语气轻佻,“还生气呢?小寒?”
“别那么叫我。”林木寒攥着瓶子的手微微收紧,抬眼看向他,“我怕把酒瓶子抡你头上。”
韩清肃笑得直不起腰,笑够了才伸手将那瓶子从他手里拿了出来,给他倒上酒:“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林木寒盯着他,没说话。
“我只借住几天,等我想办法拿到钱,就搬走。”韩清肃叹了口气,“你现在有男朋友,我住在这里也不像样子。”
“分了。”林木寒说。
韩清肃被噎了一下,他使劲捏了捏眉心,道:“小寒,我不吃回头草,我们之前谈过,也就三个月……我现在也没想跟你发生点什么,我现在一团糟,我很感谢你帮忙,但我们不合适。”
林木寒问:“为什么不合适?”
韩清肃皱了皱眉,对上他执拗的目光,说:“你他妈压根就没男朋友。”
林木寒不置可否:“那你有未婚妻吗?”
韩清肃噎住,他和楚景元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手机上一查就能知道,他扯谎时压根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林木寒。
两个人不知道喝了几瓶酒。
大概是酒气上头,也可能是他苦闷了太久无人倾诉,他对林木寒说起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我爸意外去世,我弟接手了公司,秦家和别人联合起来搞垮了韩家。”韩清肃道,“秦符那个王八蛋预谋已久,我当他是亲兄弟……结果楚景元就是他安排来的卧底……”
“我很爱他,我以为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韩清肃醉醺醺道,“他长得那么漂亮,性子温柔体贴,学历高人聪明,家世清白干净,基本没有什么感情史,交际圈简单……但他很有手腕,我家里人都很认可他……我刚开始只是将一部分资产让他管理,但是后来出了些问题,我懒得管这些,秦符又出面说能帮忙,我就都交给了他和韩清然……现在想想,他妈的全是给我设的套……”
“操。”韩清肃深吸了一口气,自嘲笑道,“老婆没了,钱也没了,真他妈窝囊。”
林木寒问:“你很喜欢他?”
“当然喜欢。”韩清肃又灌了口酒,“每一任男朋友我都喜欢,不然为什么跟人家谈恋爱……他太合适了你知道吗?就是不管从脸和身材还是性格家世,刚好就是我需要的,最完美的结婚人选,我带他回家的那天,我爸妈都特别高兴,我弟也没和我吵架……我当时就想,就是他了……反正床上那么会伺候人……就特别完美,完美得都不像真人……”
他醉了,说话有些颠三倒四。
林木寒冷笑了一声:“他要是不完美,你怎么会上套?”
可惜世界上根本没有完美的人,只有被假象和谎言耍得团团转的蠢货。
韩清肃醉眼朦胧的看着他,笑了,凶悍的眉眼多了几分颓丧的温柔:“我是不是特别傻逼?你肯定在心里骂我。”
林木寒扯了扯嘴角,起身将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哥,你喝醉了。”
“别喊我哥。”韩清肃靠在他身上,拧眉道,“你每次这么喊我……我他妈都想起韩清然……太操蛋了。”
林木寒问:“那我喊你什么?”
“喊肃哥就行。”韩清肃勾住了他的脖子,歪头亲了他耳朵一下,“你喊我宝贝儿都行。”
他上一秒还一本正经说着不吃回头草他俩不可能,装模作样对那个楚景元深情不悔,下一秒就能毫无负担地亲吻调息,按着人从沙发一路吻到床上。
欠操的狗东西。
林木寒当然不会拒绝,他凭什么拒绝,韩清肃这几瓶酒根本醉不了,起码下半身没醉,急不可耐地想要旧情复燃。
这正中林木寒下怀,可惜和韩清肃想要的旧情复燃有些偏离。
韩清肃被他压到床上的时候,笑得轻佻浪荡,亲了口他的下巴道:“你要自己来吗宝贝儿?”
虽然醉着,但完全不耽误他回忆起两个人当时的美好时光,当年尚且青涩的林木寒隐忍又压抑的喘息,含着泪死死盯着他,那张冷艳的脸让他爱到了极点,他已经和林木寒坦白了一切,是他非要自己凑上来……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林木寒从床头的抽屉里拽了条领带出来,死死绑住了他的手腕,栓在了床头上。
韩清肃好整以暇,笑道:“长进了弟弟,这些年玩得挺花啊。”
从前他要是想绑林木寒,这小子绝对要炸毛,更别说让他自己主动……韩清肃正沉浸在往昔有些索然的回忆和现在刺激的画面里,林木寒压下来时他后知后觉感到了不对劲,酒吓得醒了大半:“我操——你他妈干什么?!”
林木寒掐住他的脖子,目光阴郁:“当然是干你。”
“等等,你他妈疯了!”韩清肃剧烈地挣扎起来,怒道,“老子只做上面那个!”
“我也只做上面的。”他喝了不少酒,又被绑着,林木寒欣赏着他挣扎的样子,笑道,“哥,我说过的,我只爱你一个人,我们早晚会结婚的。”
韩清肃变了脸色,暴怒道:“你他妈放开我!林木寒!”
“你装什么纯情?”林木寒险些让他挣脱,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将人压在身下,“你跟我回家,对我又亲又撩拨,不就是想和我上床?”
“那也应该是你在下面!”韩清肃哄他,“宝贝儿,你别闹了,我以前是有些没轻没重,但是现在——唔!”
林木寒扣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他亲昵地咬着他锁骨上的纹身,低声笑道:“你敢跑我就废了你,再把你这块皮剥下来……哥,哥你说好不好?”
韩清肃刚开始还在挣扎抗拒,但林木寒这混蛋力气大得可怕,精神看起来还不太正常,他被林木寒惊悚的语气吓了一跳,只这一瞬便错失了良机,他疼得额头青筋暴起,怒骂道:“林木寒!我操你大爷!”
林木寒微微一笑,亲了亲他眼角疼出的眼泪:“哥,你会喜欢的。”
韩清肃死死盯着他,忽然变了脸色。
林木寒眼底的笑意加深:“是这里啊。”
天花板上的灯光逐渐变得模糊又潮湿,厚重的黑色窗帘掩盖了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绑在床头上的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只留下了深色的红痕,借着不甚分明的醉意,纠缠成了解不开理还乱的一团。
除却那诡异又陌生的愉悦,韩清肃只看见了林木寒那双阴郁冰冷的眼睛,依旧是死死盯着他,泛着艳丽的红,像燃起了烈火,带着掩藏不住的恨意,要将他焚烧成灰烬。
却摄人心魄,欲罢不能。
记不清一共做了几次。
韩清肃自认力气不小,在床上也凶悍异常,但好歹那还是正常范围,他大部分时候知道轻重,会照顾床伴让对方也得趣,而不是像林木寒这样凶狠阴险,完全不顾人死活,他甚至觉得但凡换个体格弱的,早就被他折腾进医院了。
“你他妈……够了!”他试图离开,却被林木寒攥着脚腕生生从床尾拽回了床头。
韩清肃震惊之余甚至没来及反应,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一米八七的大男人有朝一日能被人这样拽来拽去,简直他妈的奇耻大辱。
林木寒像是不知疲倦,他汗湿的睫毛微垂,注视着韩清肃的每一个反应,动作却凶狠粗暴,韩清肃觉得这小子是来报仇的。
“小寒……宝贝儿,哥错了,真错了……”他能屈能伸,咬牙哄着人慢点轻点,怕自己真死在床上。
林木寒倏然红了眼睛,他用力地将人按进怀里,却更加过分,他喃喃道:“晚了,哥,你现在道歉太晚了。”
“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
不管韩清肃求饶还是发狠,他软硬不吃,最后将人死死箍进怀里,听韩清肃的声音带上了崩溃的哭腔。
韩清肃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但他睡得并不安稳,浑身像被人揍了一顿,呛人的烟味和锁骨上的疼痛交织在一起,他费力地睁开眼,就看见林木寒咬着烟,低着头把手里的酒精往他锁骨上倒,血混着酒精洇湿了床单,上面的牙印狰狞可怖,泛着深红。
“我操……”韩清肃哑着嗓子骂了一声,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滚,疼死了。”
林木寒将酒精放到了一边,垂眼盯着他的锁骨,有些遗憾没给他咬烂。
“我要去打狂犬疫苗。”韩清肃翻了个身,后面传来的异样让他脸色一变,险些将牙咬碎,“你给我等着。”
林木寒将烟按灭在了床头的烟灰缸,扣住他的肩膀帮他翻了个身,目光从他凄惨又漂亮的后背划过,落在了他后腰的凹陷处。
“烟。”韩清肃头疼欲裂,酒劲还没下去,余韵尚未消退,他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得瘫痪了。
林木寒给了他一根烟,靠在床头看他额头汗湿的头发和发红的眼尾,问他:“哥,爽吗?”
“滚你妈的蛋。”韩清肃暴躁道。
林木寒扯了扯嘴角:“你又没拒绝。”
韩清肃的脸是绿的,他神色难辨地盯着林木寒,林木寒忽然俯身下来吻住了他,良久才抬起头来,低声道:“哥,你特别厉害,缠着我像头只会发情的畜生。”
韩清肃懒得搭理他,有些郁闷地趴在床上,一条胳膊从床边垂落下去,燃着的烟被他夹在指间,烟灰落在了老旧的地板上。
放在以前打死他都不信林木寒能说出这种话干出这种事,这死小子又倔又傲,好学生乖乖仔的典范,一个月给一百万的零花钱说是在侮辱他,最后从他这里拿了顿饭钱——三十万都不够韩清肃开瓶酒。
他皱起了眉,带着几分不解和疑惑:“你他妈以前那么乖,怎么变成……这样?”
“本来就这样。”林木寒亲昵地靠在他身上,伸手拿掉了他的烟咬在了齿间,冲他露出了个阴冷的笑,“老子想操你很久了。”
他第一眼看见韩清肃,就觉得这男人好看,肩宽腿长又帅又凶,像头优雅又野性难驯的黑豹,漂亮又危险。
韩清肃暴躁地骂了一声,林木寒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他低头咬住韩清肃的耳朵:“哥,我还想继续。”
“继续你大爷!”韩清肃一胳膊肘捣在了他的肚子上,“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想过,犯法。”林木寒咬他的肩膀,“你死了还能*吗?”
这阴间的对话简直踩在韩清肃的神经上蹦迪,他被林木寒阴森的语气吹得后背发凉,扭头看他:“你没病吧?”
“干净的。”林木寒趴在他肩膀上,语气认真道,“我只搞你,合法且专一。”
“操。”韩清肃被他亲得脖子发痒,伸手抵开他的脑袋,“你给我差不多得了,烦着呢。”
林木寒摸到了他的锁骨,说:“哥,把纹身洗了。”
“少管闲事。”韩清肃皱眉。
“怎么,你还对那个楚景元情深不悔?他都给你戴绿帽子了。”林木寒目光阴郁道,“要不我把视频和照片发给他,让他看看你怎么朝我张开的腿?”
“你他妈还拍了视频?!”韩清肃猛地睁开了眼睛,他隐约记得这狗东西拍了几张照片,却没想到还干了更过分的事。
林木寒笑了笑:“留作纪念。”
“纪念你祖宗!”韩清肃忍无可忍,一脚踹到了他腰上。
林木寒猝不及防被踹下了床,韩清肃目光在屋内扫视了一圈,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他走过来一把拽起了林木寒掼到了墙上:“林木寒,别逼我揍你。”
林木寒暧昧地扶住他的腰:“逗你玩的哥,没拍,就算拍了我也舍不得给别人看,手机里的照片我都删了,别生气。”
他慢条斯理,声音阴冷黏腻,就像条甩不开的蛇类紧紧缠在了韩清肃的身上,让他无论如何暴怒挣扎都无法甩开。
韩清肃骂了句脏话,新仇旧恨夹在一起,他一拳头砸在了林木寒脸上,沉着脸道:“咱俩两清,我他妈瞎了眼才当你是个好东西跟你回家。”
他转身抓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穿上,林木寒脸色微变:“哥!”
韩清肃伸手就去拧门把手,林木寒被他那一拳头砸得发懵,冲上去攥住了他的手腕,冷声道:“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你管我去哪!”韩清肃猛地甩开他,下一秒手腕骤然一痛,林木寒将他胳膊别在了身后顺势将他压在了门板上,他疼得脸色一白,“林木寒!”
林木寒胸膛剧烈地起伏,却不敢松力,软下声音道:“哥,我真没拍视频,我就是想气你,照片也没拍……哥,我错了,你别走。”
韩清肃第一次见有人道歉用的是擒拿。
“滚蛋!”他猛地一用力将人甩开,结果力道太大,右手直接甩到了墙上,尖锐的疼痛传来,让他大脑空白了一瞬。
林木寒目光阴冷,正想强行将人留下来,却看见韩清肃整条胳膊都在抖,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愣了一下:“怎么了?”
“……手。”韩清肃咬牙道,“我靠,不会断了吧……”
这混蛋玩意儿尤其怕疼,这会儿后背都湿透了。
“你先别动。”林木寒赶紧穿好衣服,抓起车钥匙带着他往外走,走了一半又回来给他抓了件外套,“我们去医院。”
深更半夜,路上的车少得可怜,林木寒一边开车一边转头看他:“很疼吗?”
韩清肃脸色苍白的拧着眉,咬牙切齿:“老子要杀了你。”
从小到大他受过的伤拢共加起来都没今天晚上多,林木寒这个天杀的王八蛋,就是专门来克他的!
“马上就到。”林木寒踩下了油门。
医院急诊。
医生看着片子,又看了眼看快韩清肃,道:“大拇指骨折,不过骨折的位置非常好,不然就需要动手术了,这样的话矫正骨折的部位保守治疗。”
“好的,谢谢医生。”林木寒扶着韩清肃的肩膀,“哥,没事。”
“差点就动手术你管这叫没事?”韩清肃压低了声音。
“都说了骨折的位置很好。”林木寒道。
“你家骨折位置能好?要不我打断你的腿也给你打个好位置?”韩清肃咬牙切齿。
林木寒低声道:“你那脚差点把我肋骨踹断。”
医生看着面前这两个年轻人,一个手指骨折手腕脱臼,另一个脸挨了一拳鼻青脸肿,他语重心长道:“不是小孩子,你们这打起架来还没轻没重的,兄弟两个有什么说不开的?”
“谢谢医生。”林木寒微微一笑,“我去拿药。”
“让他自己去拿,另一只手还能动。”医生道,“你也去拍个片子。”
“我不用。”林木寒说。
医生看着他:“你可能现在觉得没事。”
“……”林木寒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顶着医生的死亡视线去拍了片子。
“肋骨轻微骨裂。”医生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刚才看你走路就不太对劲。”
韩清肃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老大夫头都秃了一半,苦口婆心地教育了两人一顿,给韩清肃打好了石膏,又叮嘱林木寒:“这几个月不要抬重物,不能剧烈活动,在家静养,也没有好办法。”
林木寒自然一一应下,拿了药带着韩清肃往外走。
韩清肃忽然想起什么,在门口转身回头看向那位老医生,扯开领口露出了锁骨,问:“医生,我这里被人咬破了需不需要打狂犬疫苗?”
他脖子和胸膛上全是青紫殷红的吻痕,锁骨上那凶残又新鲜的牙印看着就不像小姑娘能咬出来的,可怜的老大夫熬夜在急诊值班,好不容易伺候完了看起来不和睦的两兄弟,就被韩清肃身上的吻痕震了一下,他艰难开口:“人咬的……理论上说是不需要的,只要他没狂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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