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哥,之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碍于林木寒在场,楚景元没有细说,只看着他道,“但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肃哥,清然他自己一个人也很艰难,跟我回A市吧。”
韩清肃将筷子一放,嗤笑道:“楚景元,你又不是我们韩家的人,操这么多闲心干什么?回去好好准备当你的秦太太吧。”
楚景元抿了抿唇,低声道:“肃哥,我和秦符的婚期推迟了,他母亲不是很喜欢我。”
韩清肃疑惑道:“关我什么事?”
“秦家并不是故意针对韩家,当初要接近你也是我向他提出来的,肃哥,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聪明,和秦符没有关系。”楚景元道,“我希望你不要记恨他。”
韩清肃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景元拿出了张卡,推给了韩清肃:“肃哥,这张卡里是两千万。”
林木寒给他碗里夹了块剔好了刺的鱼肉,韩清肃犹豫了一秒,还是先低头把那块鱼给吃了,才看向那张卡:“你怎么个意思?”
“这钱是干净的,我在国外自己挣的,和韩家秦家都没有关系。”楚景元看着他,“肃哥,我知道你恨我,但没必要和自己置气,你收下这钱,日子多少能好过一些。”
林木寒闻言刺也不挑了,转头看向韩清肃。
韩清肃靠在椅背上哼笑了一声:“两千万就想把我打发了?楚景元,你真是做买卖的一把好手。”
“肃哥,我希望你能过得好。”楚景元道,“如果你回A市,我和清然都能帮你。”
“不用了。”韩清肃站起身来,“宝贝儿,咱们走。”
林木寒跟在了他后面,楚景元缓缓攥紧了拳头:“肃哥。”
韩清肃头也没回,搂着林木寒就出了门。
楚景元坐在原地良久,才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低声道:“韩清肃没收这两千万,也没有要回A市的意思。”
“真可惜。”电话那边的人惋惜道,“我还以为能趁机把他送进去。”
“阿符,得饶人处且饶人,韩家要是被逼到绝路,谁都不会好过。”楚景元说。
“元元,你就是心太软。”秦符笑了一声,“还是你真对这个花花公子动了心?”
“秦符。”楚景元攥紧了手机,“我已经来芜城替你试探他了,你还想怎么样?当初——”
“好了,元元,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秦符笑道,“快回来吧,我给你做了好吃的,在家等你,嗯?”
楚景元挂断了电话,慢慢红了眼眶,却冷不防瞥见了桌子上被吃得差不多的菜,还有桌子上满满两碟子骨头和鱼刺,愣了一下。
他们什么时候吃的?
一直走到车前,林木寒才冷冷开口:“可以把你那手掏出来了。”
“嘶,林同学,你说话很冲啊。”韩清肃使劲掏了一下爪子,“靠,卡住了。”
“别硬拽。”林木寒转身帮他,他们正站在两辆车中间,凑得很近,韩清肃怕疼,一个劲地往后退,“你他妈轻点,疼死了!啊,慢一点……慢点!”
“你别乱动。”林木寒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使劲扯着他那个破口袋,“你这太紧了,别动!”
最后他使劲一拽,韩清肃疼得叫唤了一嗓子,伴随着汽车启动的声音,他们身后的车子终于忍无可忍地降下了车窗。
林木寒转过头去,就看见之前帮韩清肃打石膏的地中海老大夫正坐在副驾驶上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们,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批判与费解。
林木寒张了张嘴刚要解释,韩清肃举起了搭着石膏的手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医生,好巧啊,你也来这儿吃饭?”
老大夫再次被他的热情震到,匆匆点了点头,示意旁边的年轻人赶紧开车,伴随着一声短促的喇叭声,林木寒硬是从车的背影里看出了落荒而逃。
“这老大夫真高冷。”韩清肃啧了一声,“我还想让他帮我复诊呢。”
“……”林木寒想把他塞进车轮子里。
一路上韩清肃都没怎么说话,林木寒忍了一路,终于在到楼下时忍无可忍,冷声道:“你这就开始想他了?”
韩清肃点了点头,一脸懊恼道:“你当时怎么不劝劝我?”
林木寒震惊地看着他:“你他妈还要我劝你?”
韩清肃叹了口气:“两千万不算多,但那也是钱啊,起码咱们能顿顿吃上肉,还能交完电费给你换辆车。”
“……”林木寒升腾而起的怒意像被戳破的气球,他沉默了半晌,“那你为什么不收?”
“我他妈光顾着吃鱼了。”韩清肃幽幽盯着他,“你知道我多久没吃过鱼了吗?”
“鱼太贵,买不起。”林木寒面无表情地开始爬楼梯。
韩清肃在后面抓住他的腰带,让他拖着自己往上走,长叹道:“两千万能买多少条鱼?”
“闭嘴。”林木寒说。
韩清肃拿石膏戳他的屁股:“今晚吃鱼?”
“吃。”林木寒咬牙。
韩清肃顺手摸了一把他的腰,笑眯眯道:“宝贝儿,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
晚上韩大少爷如愿以偿吃上了鱼。
他抱着胳膊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林木寒手起刀落熟练地处理着食材,围裙的系带将他的腰线勾勒得恰到好处,看得人心里发痒。
韩清肃凑上去搂住了他的腰,手就不老实地伸进了围裙里。
林木寒僵了一瞬,韩清肃偏头亲他的耳朵,声音像掺了蜜:“宝贝儿,今晚我来吧。”
锋利的刀尖没入了菜板,那条可怜的鱼已经鱼头落地,林木寒皮笑肉不笑道:“哥,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忍住没拿刀把楚景元砍了吗?”
韩清肃有点震惊:“你怎么不砍了他呢?砍了他你进局子我拿钱,咱俩双赢啊。”
“……”林木寒转过身来幽幽地盯着他。
韩清肃嬉皮笑脸,将人抵在了冰箱前亲了个痛快,又和没事人一样瘫到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林木寒将鱼炖好,在蒸腾的热气和油烟机的噪音中,缓缓皱起了眉。
他有些摸不准韩清肃的意思,要说他蠢,他现在身无分文两千万送到面前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要说他聪明,堂堂韩家的大少爷被逼到芜城这种地方连七万块都拿不出来……现在被他半强迫地关起来也没有丝毫不适应,甚至还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在下面。
林木寒在厨房里想了半天,神色难辨。
晚上他将人折腾得不轻,韩清肃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有些暴躁的推开他倒头就睡。
“哥,别睡。”他抱着人低声问,“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屁股。”韩清肃不耐烦地捣开他。
林木寒又锲而不舍地黏上去,问:“还有呢?”
韩清肃将人推开:“有病就去吃药,别烦老子睡觉!”
林木寒被他骂得一愣,沉默地抿了抿唇。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清肃背对着他暗骂了一声,起身打开了台灯坐起身来:“你他妈到底睡不睡?”
林木寒靠在床头上咬着根烟,目光阴郁地看着他:“哥,你喜欢我吗?”
韩清肃敷衍地点头:“喜欢,我最喜欢你行了吧。”
烟嘴在齿间被重重碾了一下,林木寒说:“楚景元是不是胃不好?”
“什么?”韩清肃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今天中午他自罚那杯的时候,你皱眉了。”林木寒幽幽道,“你根本也没想要那两千万,你就是想借机会看看他。”
“我操?”韩清肃困意都吓飞了,“你今天就光琢磨这事儿了是吧。”
林木寒自嘲地笑了笑:“你要是真放不下他——”
韩清肃挑眉:“宝贝儿,你是不是有点误会了?”
林木寒看着他没说话。
“咱俩,”韩清肃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属于是各取所需,私生活咱们互不干涉,成吗?”
林木寒扯了扯嘴角:“韩清肃,你觉得我就只是为了跟你上床?”
韩清肃懒洋洋的笑了一声,躺在了床上拍了拍他漂亮的腹肌:“林同学,你不是十八九岁了,大家玩一玩就行,到时候一拍两散也没什么压力,多好,你要再这样,我可就跑了啊。”
他对林木寒是真没什么想法,充其量两个人在床上合拍,他无所事事心情郁闷,有这么个人在边上斗闷解压挺好的,要是林木寒和他来真的,就有点索然无味了。
林木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掐灭了烟,关了台灯。
黑暗中只剩平缓的呼吸声,韩清肃不尴不尬地摸了摸鼻子,想着再把人哄一哄,结果困意来袭,直接就睡了过去。
那晚之后,林木寒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韩清肃乐得轻松,该吃吃该睡睡,因为林木寒每次睡觉都会强迫他一起睡,连带着他昼夜颠倒的作息都健康了许多,再加上两个人的夜生活勉强也算和谐,他整个人看上去竟有些容光焕发。
“林木寒——”
林木寒正在做早饭,听见他扯着嗓子喊自己,吓了一跳,猛地推开了卫生间的门:“怎么了?”
韩清肃光着上半身,手里拿着剃须刀,一本正经道:“我是不是又帅了?”
“……”林木寒想把锅铲砸他头上。
这天韩清肃没能睡上回笼觉,他手上的石膏该拆了,芜城下了第一场雪,林木寒给他戴围巾他死活不戴。
“把这土东西扔远点。”韩清肃皱着眉偏头躲开。
林木寒揪住他冻得通红的耳朵,差点用围巾把他勒死:“没人下雪天还敞着三颗扣子,你这样出去只会被骂傻逼。”
“我这是——靠!”韩清肃脖子骤然一紧,就被林木寒拽着围巾塞进了车里。
他看着外面的雪,单手往嘴里弹口香糖豆儿:“再不拆我都能单手倒立了,林宝,吃吗?”
“再叫我这么恶心的名字,我就把你扔出去。”林木寒见他伸手过来,下意识的张开了嘴。
韩清肃挑眉看着他。
嘴里瞬间涌上了股刺痛的酸意,林木寒瞬间皱起了眉:“什么玩意儿?”
韩清肃看得直乐:“别吐啊,等会儿就甜了。”
前面正好红灯,林木寒踩下了刹车,把人薅过来就吻了上去,韩清肃瞬间被酸得哀嚎了一声,往他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韩清肃往嘴里狂塞了几颗甜糖豆儿,骂骂咧咧道:“臭不要脸,我算发现了,你以前就可着劲地跟我装,你他妈心眼儿比针还小。”
林木寒勾着唇笑,将齿间的硬糖咬得咯吱作响。
倒也不算装,他曾经是认真在和韩清肃谈恋爱的。
虽然一开始韩清肃说会给他钱帮爷爷治病,林木寒也默认了这种做法,但归根结底他心气高,第二天给韩清肃买了早饭,就回学校了。
晚上韩清肃来接他。
“宝贝儿,钱打到你卡里了。”韩清肃勾住他的脖子来了个深吻,“一个月一百万零花钱,给咱爷爷换个好点的医院,请个护工什么的,别委屈了自己,嗯?”
林木寒愣住。
他拼尽全力都凑不齐的那二十多万的手术费,韩清肃轻轻松松就帮他解决了,甚至金额远超出他的想象,他第一反应是爷爷有救了,紧接着就开始担心怎么还回去。
“用不了那么多。”他垂下眼睛,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很诚恳,“韩哥,你给我三十万就行,等我以后工作了,我就还给你。”
“哎哟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可爱?”韩清肃使劲揉了揉他的头发,又亲了一口,笑眯眯道,“不用还,就是给你花的。”
平心而论,韩清肃长得帅,性格开朗又温柔,床上也知情识趣,极会照顾对方的感受,除了偶尔有些轻佻外,是个极好的恋爱对象。
林木寒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毕竟是二十来岁的年纪,自然也向往过,韩清肃除了性别不对,无可挑剔——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在他还不记事的时候,父母就离异各自再婚,爷爷常年在外打工,他极少感受到来自长辈的关怀,韩清肃就想突然出现在他生活里的哥哥,事无巨细地将他照料得很好。
这天他发烧进医院,韩清肃直接从国外飞了回来。
“怎么回事?”韩清肃看上去风尘仆仆,手里还拎着个行李箱。
林木寒摇了摇头:“没事。”
“都烧晕了还没事?要不是韩清然告诉我,我都不知道——”韩清肃说到一半截住了话头,托起他的下巴抹了一下他湿润的眼角,“宝贝儿,怎么了?”
林木寒抿紧了唇,摇头:“你去忙吧。”
“什么事儿能比你重要?”韩清肃坐在了他身边,试了试他还滚烫的额头,将大衣披在了他身上,“走廊里太冷了,怎么不去病房?”
“人都满了。”林木寒觉得暖和了点,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
韩清肃将他揽进怀里,掏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没多久他就躺在了床上,韩清肃忙前忙后,一会儿给他喂粥一会儿给他擦汗。
“韩哥,别忙了。”他靠在床上,盯着人目不转睛,“你回去吧,医院里病人太多,别传染了。”
“没事儿,我身体好。”韩清肃弯腰亲了他一口,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在这儿陪着你,哪里都不去,睡一觉。”
林木寒第一次生病时安心睡了过去,韩清肃在旁边帮他看着点滴,给他掖了掖被子,偶尔会亲亲他的额头,还会喊他宝贝儿……从来没有人对他做过这些事情,他以为自己不在乎,结果到底来却发现只是因为没有人会这样做。
所以他沦陷得理所当然,连心里最后一点抵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实验室里暖和,下大雪你只穿件卫衣不感冒才怪。”韩清肃捏了捏他的后颈,将人裹进大衣里,“你最近太累了,是不是钱不够花?”
林木寒摇了摇头,站在医院门口,隔着雪望进了韩清肃的眼睛里,低声道:“哥,我难受。”
韩清肃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冲他张开了胳膊,刮进来的雪沾在了他的发间,他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身上却暖和得像个火炉。
“来,哥抱抱就不难受了。”
林木寒被他抱在怀里,隔绝了外面漫天的风雪,那时候他就想,他要更加努力学习,以后要对韩清肃很好很好,才能配得上这么好的人。
可惜他眼瞎。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医院里的人却不少,他们排了很长时间的队才把石膏取了,好在那位地中海老大夫不在,不然林木寒都要可怜他了。
韩清肃盯着自己的右手翻来覆去的看,说:“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再拍个片子。”
“医生说了不需要。”林木寒拽着他往外走,“医院里感冒的人太多了,别一直待在这里。”
韩清肃不情愿地被他拽着往外走,叹了口气道:“宝贝儿,你是不是没钱了啊?连个片子都不给我拍,万一以后落下了后遗症怎么办?”
林木寒在前面头也不回道:“放心,饿不死你。”
韩清肃撇嘴:“我都三天没吃肉了。”
“你天天吃肉不腻吗?”林木寒费解,“你都胖了一圈了。”
“你这话就过分了啊,我都破产了,愁得茶不思饭不想,怎么可能胖呢?”韩清肃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衬衣里放,“你摸摸,哥的腹肌一块都没少。”
“韩清肃。”林木寒咬牙转过头来,却愣了一下。
韩清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了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穿着身白大褂,长得斯文儒雅,对林木寒露出了个温柔的笑:“小寒,怎么来这里不给我打电话?”
“你工作这么忙,怕给你添麻烦。”林木寒笑了笑,“哥。”
韩清肃以为他在喊自己,正要回头,就听见那医生道:“今晚回家吃饭吧,妈还念叨你呢,我给她打电话。”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韩清肃,道:“这是你朋友吧?一起来吧。”
“不用,他——”
“好啊。”韩清肃懒洋洋地勾住了林木寒的脖子,冲对方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林旭明拍了一下林木寒的胳膊,笑道:“晚上见。”
林木寒笑了笑,看着他转身离开。
韩清肃有些好奇:“你亲哥还是表哥?”
林木寒冷淡道:“他是直的。”
“嘶。”韩清肃倒吸了口凉气,“我看起来这么没有节操吗?虽然他长得帅,但我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好吗。”
“呵。”林木寒嗤笑了一声,盯着他凉凉道,“你不是吗?”
韩清肃理直气壮道:“当然不是,我多专情。”
林木寒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哎,宝贝儿你等等我!”韩清肃赶紧追上去,抓着自己的围巾兜头就给林木寒缠上,凑上来亲了他耳朵一口,“我发誓我只是单纯地好奇,我还以为你只喊我一个人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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