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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与恶犬(晏双笙)


医生还是之前程殊打架,给他上药的那个,看见他俩又来了,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忍不住念叨,逼得程殊悄悄戳了戳梁慎言胳膊,想赶紧离开。
张洋把人送到了,还有别的事,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大过年的,他俩出了趟门,回家的时候都受了伤,站在院子里,跟一脸震惊的另外俩人大眼瞪小眼。
程三顺一拍桌,气得抬起手嚷嚷,“哪家兔崽子大过年的找晦气,给你俩打成这样,看我找他家大人说理!”
林秋云看程殊脑袋包了一圈,眼睛都红了,“伤得严不严重啊,这可怎么办,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生。”
程殊这会儿疼劲上来了,本来就头疼,尤其涂了药水、上了药,更疼了。
“小胖拿石头砸的,你去,最好问他爸要回你那二百块。”
程三顺一听是小胖,火气顿时矮了一节,却嘴硬念叨,“杨老四我都不怕,怕他张大力,什么东西,一个过期大队长,真当自己是个官了。”
林秋云一向听不来他这种话,懒得理他,走到程殊面前,“医生开了止疼药吗?吃了就不疼了。”
程殊避开她伸过来的手,语气没那么硬地说:“开了,还好。”
林秋云听他语气,心里都是高兴的,又看向梁慎言,“小梁,你的手还好吧?严不严重?”
梁慎言摇头,看眼程殊的脑袋,“医生说了得多休息,先让他回房间躺会儿。”
“那快去,你俩都去休息,晚饭了再叫你们。”
外面站着也冷,他俩点点头,一块进了房间。
出门的时候房间暖气片关了,梁慎言关了房门,顺手开了暖气,才在椅子里坐下。
程殊对着镜子看了看纱布,瞥见身后梁慎言对着自己招手,回头走过去,被拉着坐到他腿上。
“还好没破相。”
梁慎言伸手,轻轻地碰了碰他伤口旁的纱布,“破相了也不影响。”
程殊笑着靠在他肩上,下巴蹭了蹭,“那是,我帅着呢。”
梁慎言偏过头,垂眼亲在他伤口处的纱布上,“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程殊鼻尖酸酸的,闭了闭眼睛,“嗯嗯,言哥凶着呢。”
唇边挂着笑,并不排斥这种被保护起来的感觉。
梁慎言轻轻抚着他的背,也闭上了眼,用下巴贴着他的脸,一会儿蹭一下。
他俩正坐着,外面忽然传来吵嚷声。
“你家程殊躲哪里去了?两个大人欺负一小孩,你们不会教,那就让他去牢里学学怎么做人!”

外面那一嗓子喊得,才酝酿出来的一点温情全散了。
梁慎言皱起眉,手捂着程殊的耳朵,怕外边的人又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
几十岁的人,一开口比畜生还不如。
跟猪狗比,都辱了。
程殊拍拍他的背,拉开他捂在耳边的手,“我去看看,他这么一闹,等会儿又有人要来看热闹了。”
他家在这一片的最边上,跟最近的邻居家中间都隔着一条小道,平时串门都串不到他家这,看热闹倒是一个个赶着上。
梁慎言“嗯”了声,等程殊站起来了,也跟着起身。
出门的时候经过镜子,梁慎言扫了眼,瞥见程殊头上缠着的纱布,眼神动了动,一言不发跟了出去。
小胖一家子来的时候,程三顺跟林秋云一个在厨房一个在堂屋,都忙着呢。
这不要过年了,擀点饺子皮、扫扫家里卫生。
“你发什么疯?滚出去,大过年的别找晦气!”程三顺手里抄着擀面杖,一脸不耐烦,“你儿子不是好好地在这,什么叫欺负他,你看看我儿子头上的纱布,上面的血都还没干,到底谁欺负谁!”
程三顺人再怂,也是有脾气的。
平时在外面打牌,上头了也跟人吵,那张嘴一开口,就谁都劝不住。过后了觉得怕,那都是后面的事。
小胖他爸一手把小胖扯到面前来,指着程三顺,“你告诉他,你是怎么被欺负的,是不是差点被人按死在河里,要不是我跟你妈去的及时,你今天就被人弄死了。”
旁边林秋云提着扫把从堂屋出来,往前一站,扫把往前挥了两下,“叫什么叫?比谁嗓门大是不是,有事说事,鬼吼鬼叫什么!”
小胖他爸被她扫把赶得往后退一步,正要骂人,眼尖看到程殊跟梁慎言从房间出来。
“你们家人多,我吼不过你们。”小胖他爸扯了扯小胖,“说,是谁把你按在水里的?你告诉爸,爸给你做主,大人欺负小孩,没这样的,太不像话了!”
程三顺跟林秋云看了对方一眼,又看看那边出来的程殊跟梁慎言,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一时接不上话。
“什么叫按在水里?你是亲眼看着了?那不能是你家小孩拿石头扔了人,自己害怕掉河里,被我家孩子捞上来,你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
林秋云硬着头皮,瞎编着问:“你别是上门来,讹我们的吧。”
“你家小胖在学校里偷同学橡皮擦,镇上谁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哪家小孩是这样的!”
“还拿石头砸人,都进医院了,我们没问你要医药费,你倒是先上门来恶人告状,张大力你是不是还以为这队上你说了算啊。”程三顺是那种,无理都能跟人吵三天的,更别说程殊顶着一脑门纱布回来。
有了底气,不就比谁家伤得重,梗着脖子喊,“你家那二层是怎么修起来,别以为没人知道。”
他俩年轻时候就能吵,跟对方吵,跟那些看笑话的吵,又大嗓门。
现在一人一张嘴,能说会道的,完全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程殊和梁慎言对视了眼,站在旁边干脆不说话,装起哑巴来了。
这么看来,那天两人吵架都是收敛了。
“你别跟我扯东扯西,儿子你说,刚是不是有人把你按在水里了。”小胖他爸脸憋红了,“别怕,爸在这,给你做主。”
小胖往程殊和梁慎言那儿看了眼,拽着他爸的衣服,伸手一指,“就他俩。”
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把我头按在水里,要淹死我。”
程三顺一听,举起擀面杖嚷道:“你个小孩怎么还撒谎,你拿石头砸我儿子没?是不是砸了!”
“哎哟!你家仗着有人了,就欺负我们家小胖,可怜我家小胖啊,差点被人弄死在河里,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孩子,要是没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小胖他妈忽然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喊着,“可怎么活啊,你们家有人了,就欺负人,谁不知道你们家有钱了,欺负我们这些种地的!”
这是要耍赖了。
程三顺再怎么无赖,都干不出往地上一坐撒泼的事,一时憋了口气,骂人都嫌对方太无赖。
旁边林秋云一怔,她更没见识过这样的,处理不了,只能叹了口气,想把人先扶起来。
“你家还种地的啊,种的哪块地?别是一个月往我家那儿占几公分的那块地吧。”
程殊看他爸妈被这一出影响了发挥,走到前面来,凉嗖嗖地开口,“前几天我把土坎挪回去了,你们看见了没?”
“那你占了我家的地,小孩子发脾气跟你闹着玩,你怎么还要人命,你可成年了,少管所都不收你,得坐牢。”
小胖他爸一口一个坐牢,一口一个要人命,好像他儿子真死了一样。
程殊听到这话都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叫闹着玩啊,那行,我跟你们也闹着玩玩。”
不等小胖一家反应过来,程殊一把扯住小胖他爸的衣服,拖着直接往墙上撞。
小胖他妈吓得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扑过去,“你这是要杀人,杀人啊!”
“程殊!”
“儿子!”
程三顺和林秋云喊了一声,真怕他气糊涂了做出什么傻事。
梁慎言站在门边,目光落在程殊身上,一言不发,表情镇定得很,一点不着急。
“喊什么?”程殊不耐烦地开口,站在墙边松了手,嫌弃地擦擦手,“人还在这,你这么一叫,还以为死了。”
小胖他爸猝不及防地被这么一拽一松,人都站不稳,狼狈地扶着墙。
“兔崽子,你——”
“别狗叫了,这是我家。”程殊抬起眼,往那边小胖看去,“小胖子,再不说实话,当心你那话成真,听没听过好的不灵坏的灵。”
小胖吓得整个人直哆嗦,看这个看那个,又看到梁慎言,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儿晕开一片水。
“是我拿石头砸人,是我骂他野种杂种,说他没妈养,爸不管。”
程殊“嗯”了声,又问:“那谁把你按在水里了?”
小胖想看梁慎言,被程殊瞪一眼,立即摇头,“是我自己不小心掉水里的。”
程殊正要说什么,梁慎言走到小胖面前,嫌脏没靠近,停下来,眼神仿佛像在看垃圾,“记住,是我把你按水里的,小小年纪得给你长个教训,不然以后要进少管所、要坐牢的人是你。”
旁边几个人都吸了口气,大气不敢出。
“别撒谎。”梁慎言蹭了蹭鞋上在河边蹭到泥沙,垂着眼看不到脸上表情,“不是挺能说的吗?你爸大队长,厉害着,所以谁是野男人的种,说说,我也想听听。”
小胖吓得不敢再哭,脸都憋红了,磕磕巴巴不敢吭声。
梁慎言余光瞥见那边小胖他妈想过来,抬起头,“知道杨老四家的那个怎么进去的吗?”
杨少威进去的那事,镇上早传遍了,但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那一家都是出了名的恶霸,进去就进去了,还是好事。
“别、不要,我们不想坐牢。”小胖他爸立即反应过来,拉住自家媳妇,“是我家孩子不对,乱说话、乱打人,我们教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扯了扯小胖,“快跟哥哥说对不起!”
程殊靠在墙边,出声阻止,“别,我独生子。”
“子不教父之过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好歹也干过大队长,别好赖分不清。”梁慎言挑起眉,问他,“还觉得晦气?”
程殊猛地抬头,愕然地盯着梁慎言。
原来那天早上出去的时候,梁慎言是听见了的,他一直以为那么小声,只有他听到了。
小胖他爸万万想不到几个月前的一句话被翻出来,连忙道歉,“我嘴贱,我不识好歹,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不是人。”
程殊眨了下眼,收回视线,很轻地笑了声,觉得没意思,转身回了房间。
他走了,梁慎言自然不会在院子里多待。
为了这种人,多陪他闹会儿都嫌浪费时间。
“操你大爷的张大力,还老子两百块的烟,你个龟孙子在背后使坏是吧!”程三顺反应过来了,气得擀面杖直接往他身上砸,“老子家的事,跟你有个屁关系,嘴比厕所还脏。”
擀面杖砸到胳膊上,疼得叫了一声。但这回一家子吭都不敢吭声,匆匆从外套口袋里摸出几张钱,往水池边一放,狼狈地往外走。
闹事的一走,院子里立即安静下来。
程三顺正生气,连擀面杖都不想捡了,搬了条凳子坐那儿,好一会儿不说话,呼哧呼哧地喘气。
林秋云沉默地站着,那些话句句都刺耳,她走得干脆,程殊却承受了不该承担的。
又过了会儿,她捡起擀面杖,又端了盆水把地冲干净。
“你说你,走了就走了,还回来做什么?好好的日子让你搅得。”程三顺习惯地摸烟盒,想起上回进医院,给戒了有段时间,“我对他再不好,那也养他这么大。”
闻言林秋云一怔,“你就当房子租给我,多个做事的,等他高考完,我还去城里的厂上班,他学费有国家补助,生活费跟别的我出。”
“几十岁的人了,说的什么话,该住住你的,跟谁撵你一样。”程三顺站起来,从她手里拿过擀面杖,“小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他们北方喜欢吃自家擀的饺子皮,给他弄点,住这么久了,别好像亏待他一样。”
好歹是在一起了那么多年的人,这么多年过去,性格都没怎么变。
真了解对方,也真生分不起来。
林秋云听懂了他话里意思,跟进了厨房,好奇问:“小梁是在这租了多久,过年是要回去了?”
“半年。”程三顺解释了句,“算下来三月份到期,不过人家有钱,在乎这一个半月的吗?过年谁不回家去团圆,去了谁还回来。”
“那也是,都回家过年了,再忙忙不就到期了。”林秋云叹了声,“瞧着小殊跟他关系挺好的,这走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
“谁知道的。”程三顺动作停了停,“不过人小梁心地好着,住这么久,有联系方式,万一有什么事,还能找他通通路子。”
林秋云瞪他,洗了手在一边和馅,“你可别乱攀关系,人家再有本事,也跟家里没关系。”
厨房里两人小声聊着,房间里那两人倒是安静得多。
他俩一人坐了张椅子,做着各自的事。
从外面进来后,都没什么说话的心思,所以干脆不说了。
今天原本是出去走走,解闷散心的,结果还变得更糟心了,头都磕破了。
然而心里反而不觉得烦躁,有一种发泄完了的平静。
“这道题你看看,我好像理解错了。”程殊把卷子折起来,滑动椅子到梁慎言旁边,“题干条件是不是错了?”
梁慎言坐着玩手机,听见声抬头,对上程殊的眼睛,勾了勾唇角,接了过来。
“你搭话的方式,太生硬了。”
程殊被戳破了小心思,低咳了声,转着笔虚心求教问:“那你教我一点不生硬的呗。”
梁慎言从笔筒里抽了支笔,给他重新勾了题干的条件,“心里舒坦了?”
“本来也挺舒坦的。”程殊凑过去看卷子,扫过梁慎言的手指,指节修长有力,连手背的青筋都很性感,“那不是怕你觉得我刚那样太凶了,可凶可凶的。”
梁慎言捏捏他后颈,揪了一下,“小狗不凶,还是小狗吗?”
程殊撇嘴,抬起头咬一口他的脸,“咬你。”
梁慎言失笑,把卷子给他放桌上,伸脚勾住他的椅子腿,不让他走。
程殊把笔往桌上丢,笑嘻嘻地凑到梁慎言面前,勾住他肩膀,眼睛里都是得意跟机灵,“我觉得我有点坏。”
“可是,真痛快。”
以恶制恶不可取,但太爽快了。
从心到身体都舒舒服服的,一股憋着的劲儿就这么撒了出去。
梁慎言被他逗笑,觉得程殊太好玩了,哪有人这么有意思的,光是待在一起,什么都不做都不会无聊。
手捏着他的脸,低头亲了亲他过分干净的眼睛,“坏点儿好。”
离得这么近,又这么亲密,下意识地都靠近了对方。
他俩接了一个粘粘乎乎的吻,轻轻地舔开唇缝,等被咬住了舌头又躲开,喉咙里发出小声的咕哝。
等亲完了,程殊滑着椅子回到桌前,捡起那支笔,舔了舔唇继续写卷子。
“不跟你玩了,耽误人进步。”
梁慎言原本是要起来去接水,听到他的话,伸手捏他的后颈,“不跟我玩跟谁玩?”
程殊缩了缩脖子,嫌他烦,笑眯了眼睛看他,“跟你玩跟你玩。”
不愧是少爷脾气,可真难伺候。
“好好进步吧,程殊同学。”
他还等着,程殊真正从这片土地里,破土重生,长成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

白天家里来人闹了通,晚上那顿饭倒是变得挺和谐的。
为了给程殊补补,又是炖了腊排骨,又是炖了条鱼,四个人硬是弄了一桌六七个菜。
专门给梁慎言包的饺子也煮了一盘,还有两种口味的馅。
程殊坐那儿,看他爸给夹菜,又看看他妈给盛汤,心里别扭又不自在,但到底是没能拒绝。
排骨吃了,鱼汤喝了,最后还吃了好几个饺子。
那盘饺子大半都是梁慎言吃的,倒不是他不爱吃米饭,是今天这饺子的确比平时街上买皮包的好吃。
家里自己擀的皮,不会软塌塌的,又薄又面。
从林秋云回来后,那些家务事就到她手里,做饭是程三顺。
程三顺手艺好,打牌少了,还挺挑剔别人做菜,干脆自己做了。
程殊从小到大,都习惯做这些。不过他爸妈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愧疚,这几天看他进去就把他赶出来,他就懒得去了。
所以吃了晚饭,他俩也不在客厅待,就自己回了房间。
大鱼大肉的,程殊吃得有点撑,这会儿站着消消食。
头上的伤不算严重,不怎么疼,都赶不上这会儿胃撑得难受。
梁慎言洗完澡推开门进来,见他在那儿揉肚子,反手关上门,笑着问了句,“给你拿片药?”
程殊靠在衣柜侧面,不想理他的调侃,手贴着肚子,暖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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