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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天冷静期(李非理)


靳桥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两个人陷入沉思,默契地没有开口说话,虽然彼此就在身边,但各自的想法不同。
秋颂在想,如果靳桥能更早想明白该多好,在他还没出国之前,在他还没有恶劣地掏出银行卡让他跟自己结婚的时候。
接着陷入更深的假设当中,他想,如果一切真的能按照预设的情况发生,那么前置条件应当是——他是个正常人。
所以他又想,如果自己没病该多好?
这不由得让他感觉有些烦躁,看了眼前方蜿蜒的盘山公路,他摸了下有些扎手的头发,“你别想太多,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说着他打了个哈欠,将严肃的话题生硬地转开:“那些药吃完让人犯困,感觉躺下就能睡了。”
因为打哈欠,他眸子里笼上了一层水雾,看起来的确困意难挡。
“很困吗?”靳桥问。
“是啊,眼皮都是沉的。”秋颂懒懒地嗯了一声。
不是借口,他真困了,终于精神上的那点清醒也被生理上的困倦打败。
“那我背你?”靳桥说得认真。
秋颂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背你回去。”
秋颂被逗乐了,语气中带着笑意:“背我?那像什么话,被人看见的话,我一世英名就毁了。”
“不丢人。”话虽然这样说着,不过他也没继续这个提议,只是突然牵住了秋颂的手。
秋颂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几乎手上没用劲儿,但靳桥却拉紧了他的手。
尽管是春天了,不过傍晚还是有点儿冷,但靳桥的手心干燥又温暖。
秋颂不想放开,他也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理由——他太困了,脚步是虚浮的,能有人牵着手定个方向,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他还是没忍住提醒道:“靳桥,我们离婚了。”
“我知道。”靳桥目视前方,目光深沉得如同夜色。
“那我们就不该这么亲密。”他又说。
“嗯。”靳桥应着,却没有放开秋颂的手。
秋颂便不再说话了,回去的路上两人的话更少,秋颂埋着脑袋,抵抗如潮水一般的困意,还没等走到家,他看到路边的长椅便坐了过去。
“休息一会儿,几分钟就好了。”他敛下长睫,像是睡着了,嘴里却还在嘀咕着什么。
靳桥用手托着他偏到一旁的脸,俯身听他说了什么。
“可是我们回不到大学那会儿,我也不是当时的我了。”
说完这话他彻底覆上了眼皮。
第二天再醒来,入眼是雪白的墙面,秋颂在自己卧室里。
“昨晚是小靳将你背回来的。”下楼后,刚晨练回来的方震东还没来得及坐下,便乐呵呵走到秋颂身边,替他描述了昨晚靳桥背他回来时的画面。
秋颂皮笑肉不笑,“外公,你好大孙被男人背回来,你至于高兴成这样么?”
“我是见你俩关系相比从前有所缓和,替你感到高兴嘛。”方震东坐到对面。
秋颂哭笑不得,突然好奇问道:“外公,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靳桥?当初你不是反对我们在一起吗?”
“胡说。”方震东立刻反驳,“我看人准,头一次见面就对靳桥很满意,只是当时你俩的情况我并不太了解,说起来也做了些不好的事情。”
他太想当然了,当初居然要用钱来笼络靳桥跟秋颂好好生活。
“外公,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不提了。”秋颂笑了笑。
说到底,家人做的那些事情,不也都是为了他么?
“对了,治关节痛的药还有吗,昨天我听你说又开始疼了。”
方震东摸了摸膝盖,叹了口气,“人老了,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你不说我都还忘了,市医院的药还没取回来。”
“就麻烦我的好外孙帮我取一下喽。”他老顽童似的跟秋颂碰了下杯,“早上的药吃过了?”
“最近减了早上的,睡觉前吃一道就成。”
“那就好那就好,看来这病也要好了,我就担心你吃完药犯困,路上出事,昨天靳桥就担心这事儿,怕你吃完药倒地上就睡了。”方震东感慨万分。
秋颂哭笑不得,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哪能啊,也就昨晚眼皮格外沉,怎么可能真的倒地就睡?”
“小靳也是关心你嘛——”
“外公。”秋颂拎着外套,无奈地看着方震东。
“好好好,我不提他了。你快去快回,路上小心点啊。”
周一,医院里的人格外多,秋颂拿完药从人群里挤出来,正准备离开就听见旁边科室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紧接着几个人推搡着出来。
一个高个儿络腮胡大汉一边被人拽着,一边抓紧了面前医生的衣领。
“治不好就别治了,一天的花销就是好几千,我看你们压根儿没开好药,钱全进你们自己腰包里去了!”他激动得唾沫直飞,“退钱!我们今天就要出院!”
“先生,病人还在观察期间,我们安排了二十四小时的医护,如果现在停药,只会让病人的情况进一步恶化。”
秋颂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他稍微偏了偏头,就看到被人群挡着的清瘦身影。
穿着护士服的靳樊死死抓紧了那找麻烦的家属,防止他进一步对旁边的医生施暴。
秋颂挤开面前的人,朝里面走去。
“我呸!”络腮胡子破口大骂,嘴里没一句能听的,或许是看到靳樊瘦小好欺负,他突然扔开医生的袖子,抓住了靳樊的手臂。
“怎么着,我把自己老娘带回去,关你们什么事儿,少特么多管闲事,这破医院我们一天也不想待了!”
靳樊被吓得抖了下,不过咬咬牙后还是迎上络腮胡子凶神恶煞的眼神,“当初刘阿姨是她孙女送进医院的,如今没有她的同意,医院不会让你把病人带走。”
光是听她的声音都能听出明显的颤音,不过她还咬牙坚持抬起下巴,目光如炬。
“小丫头片子,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吗?!”说着那络腮胡子猛地抬手,攥足了劲儿要把巴掌扇下去。
靳樊害怕地垂下眼皮,心里想着今天就算被打了她也不能后退半步。
可是等了半天那耳光也没有落下,她缓缓睁开眼睛,秋颂就挡在她面前,刚刚将络腮胡子的手甩开。
“秋颂?”她拧着眉,有些惊讶,自从上次在赵晴天的婚礼后,他们就没再见过了。
“这里危险,你暂时到一边去!”她一脸严肃。
秋颂看了她一眼,然后视线重新落到络腮胡子身上,好言相劝道:“大哥,医院这种场合,发这么大脾气干嘛?”
络腮胡子揉了揉被秋颂拧过的手腕,皱紧了眉头,没料到眼前看着挺瘦的青年居然有那么大的手劲儿。
他粗声粗气地喝道:“你算哪根葱啊?英雄也轮得着你来逞!赶紧善一边儿去,不然连着你一块儿收拾!”
这种要依靠大嗓门来为自己造势的人,多半是外强中干,不过冲动之下也容易出事。
“和气生财嘛,有什么不能坐下来聊聊的?”秋颂还是温声细语的,甚至还带着笑意。
靳樊在一旁解释:“他是刘阿姨的大儿子,但医院也就来了两次,次次都是为了管刘阿姨要钱,这次没要到钱,就准备断了治疗把人带回去。”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是看不管你们医院骗钱!”络腮胡子指着靳樊破口大骂。
这时保安从楼下跑上来,个个都揣着警棍,络腮胡子这才慌了神,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
等秋颂反应过来想制止的时候,他已经从口袋里掏了把水果刀出来。虽然看着只有巴掌长,但那刀尖闪着冷厉的寒光,叫人不寒而栗,能想象到那刀尖剌进肉里的刺痛。
“都特么别过来!不要逼我!”他挥舞着水果刀,看起来也很紧张,脑门上全是汗,“我只是想拿回医疗费,那是我妈的血汗钱,凭什么要进你们的腰包啊!你们这儿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谁来都要刮一层皮走!”
“那不光是你妈的血汗钱,更是她的救命钱!”靳樊呵斥道。
络腮胡子瞪着眼,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像是杀红了眼一般,在听见靳樊的声音后,便毫不犹豫地举着水果刀朝她挥去。
秋颂脑子里什么也没想,下意识要将靳樊拉开,就在这短短一两秒的时间里,那刀尖忽然转向了秋颂腹部,他根本躲闪不及,但就在刀尖要没入的瞬间,一只手握紧刀刃,硬生生地抽走了水果刀。
大闹一场的络腮胡子被带走,带血的水果刀掉在地上,秋颂屏住呼吸,看着靳桥悄悄将受伤的手藏在了背后。

第63章
靳樊还算比较镇定,虽然眼里含着眼泪,但已经带着靳桥往急诊外科去了,秋颂深呼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他们进去处理伤口的时候,秋颂就在外面等着,他衣襟上沾了血,看着触目惊心。
门口豁开一道光亮,秋颂看过去,靳樊刚好又重新掩上门。
“谢谢。”她别扭地道谢,然后又说,“我哥刚刚拍了片,没有伤到韧带,这会儿师兄正在帮他缝合伤口。”
“缝针?伤口很深吗?”秋颂拧紧了眉头,当时的场景很乱,他只看到地上滴了好多血,没看到靳桥的伤口。
靳樊沉默片刻,组织好语言,“刀子很锋利,他拽得又紧,没伤到韧带就是万幸。我还要去隔壁科室一趟。”
她又看了眼时间,“大概十分钟过后你就可以进去了。”
说完她便走了,秋颂坐在科室外走廊的长椅上,埋着头,缓缓将积于胸口的气吐了出来,脑海里却还在重现靳桥突然伸手过来抓住刀刃的画面。
他无意识地卷起衣角,想把血迹藏起来,反而指尖沾上了血腥气,直到科室的门再次打开,他立刻抬头。
靳樊师兄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露出温和的笑容:“你是秋颂吗?靳桥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他就在里面。”
秋颂起身,正要进去,又突然问道:“对了,他手上的伤会影响到日后的生活吗?”
“暂时会,在拆线之前不能沾水。”靳樊师兄说道,忽然意识到会错了秋颂的意思,失笑解释,“没那么严重,虽说会留疤,但倒是不至于影响生活。”
“谢谢。”
秋颂推开科室的门,靳桥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听见动静他回头,然后扬起已经被纱布裹住的右手。
“已经没事了。”
“这次算我欠你的。”秋颂看了眼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纱布和碘酒。
靳樊说差点儿伤到了骨头,秋颂可以预想那伤口有多深。
“我会负责,直到你伤口恢复好。”
“不用。”靳桥拧着眉头,神情复杂。
“好!”靳樊快步走进来,站到靳桥旁边,“我哥伤的是右手,的确不方便,这近半个月恐怕都没办法碰水,他一个人住着没人帮忙,你能负责是最好不过的事。”
“靳樊,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你别胡闹。”
“我怎么胡闹了,他自己说的嘛,又不是谁强迫他的。”靳樊表情有些委屈。
秋颂见状说道:“好了,就这么定了。我先把药给我外公送去,顺带拿点儿衣服。”
他不管靳桥是什么态度,自顾自地做了决定,然后就要离开。
“秋颂。”
秋颂垂了下眼眸,回头,强调道:“你的手因为我受伤,我需要负责来消除愧疚感,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意思,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靳桥神色一黯,点了点头,然后左手吃力地从右边衣兜里掏出钥匙。
“院子的钥匙。”
秋颂顿了下,沉默地上前拿了钥匙转身离开,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意思。
等到他走后,靳桥在窗边坐下,“秋颂也算见义勇为,我这手受伤不该怪在他身上。”
靳樊哎呀了一声,挨着靳桥坐下,“我当然知道这事儿不怪他了,而且经过今天的事情,我对他已经有所改观了。”
“那你刚刚……”靳桥拧着眉,表情疑惑。
他不想让秋颂感到自责,更何况本就不是他的错。
靳樊拍了拍胸脯,“哥,我这不都是为了你么?你想想看,秋颂……哥他主动提出要对你负责,照顾你直到右手恢复好,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她抬了抬下巴,笑着,期待地看着靳桥:“是不是这个道理?”
道理靳桥想得明白,也的确如靳樊所说,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至少可以顺理成章地跟秋颂住在一起。
不过他不想以这样的方式。
靳樊不理解她哥,只能叹口气,“哥,你明明那么聪明的人,什么都能算出最优解,怎么偏偏在感情上这么死板?不管手段如何,结果喜闻乐见不就好了么?”
她的想法简单粗暴,不过确实可行,见靳桥还是一副犹豫的表情,她下了一剂狠药:“哥,你再这样的话,秋颂迟早要跟别人好的!”
靳桥看了她一眼,片刻后说道:“这次我来医院是要跟你说,妈让你这周六去跟上次那个人再见一面。”
靳樊顿时一副苦瓜脸,双手捂脸:“天呐,我真的不想再相亲了!哥,你对我怎么就一点也不温柔呢?”
靳桥终于露出笑容,“如果你不喜欢,我会帮你劝她的。”
“哥,其实你挺腹黑的你发现没?”
靳樊的笑声传出病房,靳桥右手上的麻药渐渐失效,他感觉到密密麻麻如同蚂蚁咬的疼痛感。
他试着伸直了五指,手心的疼痛更明显。
靳桥抬眸看向窗外,入眼是一片春色,心情也跟着舒朗起来。
他想,伤口可以再慢些愈合。
“你要去照顾靳桥?”祖唤还是有些惊讶,于是第二次确认道。
“是,他的手受伤有我一半的原因,我有责任。”秋颂说话的时候手上的活儿也没停,行李箱已经快塞满了。
祖唤窝在沙发里,看着忙碌的秋颂,嘶了口气,“我跟你盘盘逻辑,你帮靳桥的妹妹说话,靳桥帮你拦了刀,其实也算为他妹妹啊,这事儿轮不着你负责吧。”
秋颂沉默地不说话。
祖唤笑了笑,看了眼行李箱,“你这看着像是准备过去安家啊。”
秋颂沉默地拿出去一半的衣服,然后朝祖唤比了个大拇指,“还是你心细,谢谢提醒。”
祖唤哭笑不得,不过神情很快又正色起来:“颂儿,你对靳桥是不是还有感情啊?你不用隐瞒我。”
秋颂将行李箱提起来,看了眼祖唤,冷笑一声:“我俩这关系,那你跟秋臻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祖唤微微一笑,做了个将嘴巴缝上的动作,伸出手,“你继续准备,不管你跟靳桥最后发展成什么样,我都支持。”
秋颂笑了笑,不过倒是开始想祖唤刚刚说的问题了。
其实提出照顾靳桥的时候,秋颂脑子里压根儿没想那么多,看到靳桥受了那么重的伤,他得做点儿什么。
最后他总结,还是道德感太强。
带着一箱行李一只狗,秋颂又回到了老洋房。
五七一点儿不怯地方,跟自家似的在院子里撒了欢地跑,累了就吐着舌头在台阶上哈气。
秋颂秉持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晚上研究了菜谱,在厨房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去饭店定了餐送过来。
“这家饭店的味道不错。”他找补地说,“比我做的好吃。”
“好,正好尝尝。”靳桥在电脑前抬起头,等了半天没等到吃的,他也没说什么。
秋颂坐在地上玩游戏,一把结束后才问:“不会耽误你工作吧?”
“不会,很多问题赵晗已经能独立完成了,我最后看看就行。”靳桥左手敲着键盘,听起来也很顺畅。
等到两把游戏结束,饭菜也送来了,秋颂忙不迭地取来摆好,催促靳桥赶紧过来。
“要我喂你吃吗?”他认真问,倒是没有什么旖旎的意思。
“不用,左手也行。”
秋颂本来以为他只是不想麻烦,但看到靳桥熟练地用左手夹菜后,他惊讶地忘记了咀嚼的动作。
“你左手用得这么溜?”
靳桥自然地给秋颂的碗里夹了块儿红烧肉,“七岁以前我属于左利手,后来上了小学才矫正过来。”
秋颂哦了一声,咬了一口半肥半瘦的红烧肉,厨子的厨艺不错,跟他上次在店里吃到的味道一样。
五七闻到香味儿,尾巴摇成了螺旋桨,嘤嘤嘤地撒着娇。
“它是不是饿了?”靳桥问。
秋颂悠哉悠哉地继续吃着,“别管它,刚给它喂了,它就是看人吃饭就嘴馋,平常我吃饭的时候都把它关楼上,今天忘了。”
五七坐在靳桥跟前,端端正正的,眼巴巴地望着他,那眼神看着比金子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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