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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天冷静期(李非理)


“我不想追究那些原因了,或许你们的确有难处,但我不关心。”靳桥抬起眼眸,他一向温和的脸上多了几分冷漠,“之前我说得不够明白,但我希望以后,您和您的家人都不要再来打扰我,以及我的家人。”
陈桂艳茫然地看着靳桥,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这些年她从邻村人的口中打听过靳桥的消息,她并不敢主动去找,秦书瑶是个厉害的主儿,有手段也有魄力,别人疯起来她会更疯,毕竟是年纪轻轻便克死男人的人,陈桂艳不敢和秦书瑶打交道。
听说靳桥有了妹妹,听说靳桥考上了大学,听说靳桥真的混出了名堂……
她一面懊悔当初做出了送走靳桥的决定,一面又在贺章的安慰下——靳桥能熬出头,也得益于她——暗暗高兴。
她心中存了几分侥幸,也许靳桥并不在意当年的事情呢?再者,秦书瑶这个人不好相与,兴许靳桥也早厌恶了她?
于是她来了,以血脉亲情为要挟。
可靳桥却完全没打算认回他们,陈桂艳心中莫名产生几分怨怼。
她好歹也十月怀胎将他生下来了,难不成就一点儿感恩的心都没有?
可也的确是她将靳桥送出去了,她陷入一种扭曲的纠结当中。
直到五七跑到她脚边吼了两嗓子,她才惊觉回神,然后提着手提袋子匆匆告别,却并不敢看靳桥的眼睛。
秋颂笑着叫回了五七,眼里的狡黠藏也藏不住。
人的确是很复杂的生物,她既能在抛弃靳桥后坦然回来认亲,又会在被靳桥质问后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兴许受了陈昕的影响,秋颂看人的时候也习惯性地剖析。
靳桥也是个很神奇的人,就比如现在,居然还能稳如泰山地坐着处理工作。
“诶,你没事儿吧?”他走过去,五指并拢扣了扣靳桥面前的桌面。
“什么?”靳桥抬起头,表情有些迷茫,整个人有种魂不在的飘忽感。
秋颂收回刚刚的结论,靳桥没那么泰然,早走神了。
他指了指靳桥的右手,“血渗过纱布了,你没感觉到吗?”
靳桥反应又慢了半拍,垂下眼眸看向右手,然后将渗血的掌心朝下,表情淡定地说道:“应该是拉到了伤口,不怎么疼。”
秋颂眉头紧锁,不再跟他多说废话,直接将他拉着进了客厅,翻出医药箱开始换纱布。
当纱布被拆除,露出掌心的伤口时,秋颂屏住呼吸沉默了。
前两天都是靳樊过来换纱布,又都避着秋颂,这是他头一次看到。
掌心被缝了十来针,伤口很深,能看到翻起的皮肉,看得人头皮发麻。
如果那人的刀再利一些,说不定以靳桥握住刀刃的力度,还会伤得更深。
秋颂看不下去,快速消毒又重新包好纱布,余光扫到靳桥腕间的手串,随口问道:“灵验了吗?”
“没有。”
秋颂没问他求的什么,拿起医药箱,拍拍他的肩,玩笑似的安慰:“菩萨也忙,与其等他帮忙,不如自己争取。”
他就要将医药箱放回原处,刚起身却被靳桥拉住了手,他疑惑地看过去,此时靳桥埋着头,尽管是以一种放松的姿态拉住了他,不过手劲很大,手背上的青筋格外明显。
紧接着又单手抱住秋颂的腰,额头埋在腰间,沉默着一言不发。
“秋颂,给我一个机会吧。”他抬头,眼角挂着眼泪,“不用一年,就一个月。”
“靳桥,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不用太多,一年的时间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青年意气风发的声音穿过大学的梧桐街、穿过四五年的时光,和这一刻重叠。
只不过这次说话的人是靳桥。
秋颂见不得他哭。靳桥哭起来看着可怜,尤其是平日里总一副沉稳自持的样子,含着眼泪求人的时候才显得格外不同。
更何况这还是秋颂头一次见。
他抬手擦去靳桥眼角的泪,本来想挤个笑容出来,但嘴角太沉。
“诶,你干嘛突然这样?”秋颂实在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能让靳桥和平时看起来判若两人。
“害怕。”靳桥不明就里地说。
秋颂疑惑,“害怕什么?”
靳桥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吗?他很难想象。
因为已经跟血缘上最亲的人断了联系,所以在陈桂艳离开后,靳桥突然很害怕他跟秋颂有一天也会彻底没了关系。
生离死别很正常,从前靳桥看得开,他比常人更能接受生活中的变故,实际上用的是情感抽离的手段罢了。
这或多或少地受了点秦书瑶的影响,于他而言不算坏事,至少他没有因为陈桂艳一家的所作所为受到影响。
只是想到以后秋颂有了新的感情,和他形同陌路的场景,这个念头冒出来后他居然连往下设想的勇气都没有。
他跟秋颂的情感联结早就比他想象得更深了。
那些他压抑着不去感受的情感,此刻喷涌而出,他怕得不行。
“害怕你像四年前那样,突然就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
说的是秋颂因为生病出国的事儿,秋颂眨了眨眼皮,有些不解:“那个时候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怕……”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自嘲地笑了笑,“难道你想说,当时你已经喜欢上我了?”

第66章
秋颂盯着靳桥,笑意盈盈的,但目光明显有些心虚,他期待又悲观地等着靳桥的答案,但不管答案是哪个,消极的情绪都如同潮水一般裹挟,喧嚣着说服他答案并不重要。
“喜欢。”靳桥抬起眼皮,眼神坚定地给出回答,那神情很认真,不像有假。
靳桥上大学那会儿就喜欢他了?但如果真的喜欢,为什么秋颂出国后就发现靳桥将他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接着又想到他出国实属意外,甚至前一天他还约了靳桥见面给自己一个答案,据宿管大哥所说,靳桥应约在楼下等他,但他没来。
靳桥不会撒谎,秋颂也相信如果是大学那会儿,靳桥对自己有好感继而产生喜欢的情愫是可能的。
毕竟大学时他给靳桥的爱,不管什么时候看,都相当拿得出手。可是……
秋颂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苦涩,却还装出一副轻松的口吻:“靳桥,如果大学那会儿你就承认了,即便我们的结局不一定顺遂,至少那段记忆是美好的。”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别人口中的精神病,也没有做出拿钱逼迫靳桥结婚的混账事。
二十岁的秋颂不复存在,如今只剩下阴晴不定、情绪需要药物控制的病人秋颂。
他想怪靳桥连喜欢都不会表达,但他又有什么资格?彼时的靳桥也不过十八九岁,本就不擅长处理感情的事儿。
没有人是错的,只是时间不对。
“现在呢?”靳桥微微蹙眉,他恐怕不知道越是压抑着情绪,那喷涌想要发泄出来却又找不到缺口的懊悔、悲伤,最终就转化成鼻酸、眼涩。
“从前的事我们就此翻篇,好不好?”他看着秋颂,像个不理智的孩子画毁了一张画,认为只要撕掉重来就行。
他在处理各种事情上都能游刃有余又驾轻就熟,偏偏对于感情总带着几分孩子气。
但感情的事儿不能像撕掉一幅被毁的画一样简单。
秋颂心里堵着一口气,低落的情绪让他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甚至令他思维缓慢。
“那什么……我,”他抬了抬手,语无伦次地也不知道说什么。
直到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打断了他的话,秋颂心惊如雷,这让他恢复了些理智,也冷静了许多。
“我接个电话。”他扭头走到另一边,单手叉着腰,很轻地松了口气。
“哪位?”
“哥,我啊。”穆伽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秋颂的思绪还有些乱,说话还有些跟不上大脑,捏了捏眉心后问道,“是,我听出来了,有事儿吗?”
穆伽祐清了清嗓子,问道:“咳,你不是说靳桥哥受伤了么,我想来看看他。”
“不用了,他恢复得挺好。”
“可是,我已经在门外了。”穆伽祐紧接着说。
昨晚穆伽祐开玩笑说要来找秋颂玩儿,秋颂以照顾靳桥为理由拒绝了,在穆伽祐的再三追问下他的确将地址发了过去。
只是他没想到穆伽祐是这样有执行力的一个人。
他沉默了片刻,转过头去,靳桥已经不在了,桌上的医疗箱也不在了。
“……我马上出来。”
秋颂叹了口气,走到院子里将门打开,映入眼帘地先是一大袋东西,紧接着满面笑容的穆伽祐探出头来。
“哥,我不请自来,靳桥哥会不会不高兴啊?”他有些忐忑地问道。
秋颂提起一口气,微微一笑:“不会,他至少不会表现出来。”
他看到穆伽祐手里提的两大包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穆伽祐自顾自地先进了院子,然后解释道:“之前那个工作我早辞职了,贺章特烦人,我担心哪天忍不住揍他一顿给自己惹事儿,干脆就换了一家。”
说着他举了举手里的东西,眯起的眼睛都藏不住他眼里的自豪:“换了家酒楼兼职,我之前经常去这家店吃饭,都跟老板混熟了。这是我从店里打包的招牌菜,绝对都是你喜欢吃的口味。”
秋颂扫了眼打包好的餐盒——看望靳桥的?不太明显。
“有心了,谢谢。既然都打包好饭菜了,中午一块儿吃饭?”
穆伽祐就等着这句话了,一点儿没犹豫就应下来了,进到客厅见到靳桥后,他才终于象征性地问了一句:“靳桥哥,你手上的伤还好吗?”
靳桥没搭理穆伽祐,反而看了眼他身后的秋颂。这目光扫过来的时候,秋颂内心居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心虚。
“他,来探望你的。”这个说法明显不太有说服力。
穆伽祐笑着打了个招手,“是啊,听说因为你帮哥挡了一刀,他特地跑来照顾你,我猜想应该伤得不轻,就来看看。”
说完这话他突然凑近秋颂,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说道:“哥,不过如果当天我也在现场,我肯定也会做出和靳桥哥一样的举动。”
秋颂觉得有些好笑,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穆伽祐却将这反应理解成了不相信,顿时表情正色起来,“哥,我是说真的,如果真到了那个境地,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替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插到他跟秋颂之间的靳桥打断了话。
“多谢你的好意,我的伤好多了。”靳桥说。
穆伽祐愣愣地看向突然挡在自己面前的靳桥,好像一瞬间忘记刚才说了什么话,愣了两秒才点头:“啊,那就好。”
秋颂勾了勾嘴角,拍拍穆伽祐的肩膀,“把东西放桌上,吃饭吧。”
穆伽祐一点儿也不客气,出入就像自家,摆好餐饭后看到五七便蹲在地上逗它,但五七对他不怎么感兴趣,晃了两下尾巴就趴在沙发上不理人了。
“哥,这狗好可爱,你的?”穆伽祐快速在秋颂旁边坐下。
靳桥沉默地坐到了秋颂对面。
“嗯,伯恩山犬,五七。”秋颂兴致缺缺,夹了两只虾剥起来。
今天的虾格外受欢迎,靳桥几乎是同时也夹了虾,不过穆伽祐动作更娴熟,没一会儿功夫就剥好了。
“哥,给你吃,我剥虾特快!”他献宝似的将虾放到餐盘里,推到秋颂面前,旁若无人的。
“不用,你自己吃吧。”秋颂继续慢条斯理地剥虾,然后把剥好的虾放到靳桥碗里,又把手擦干净,“你的手不方便,就别剥了。”
说着又把他碗里那只剥得稀碎的虾拿过来。
穆伽祐眼中闪过失落的神色,不过片刻后他又抿嘴笑道:“哥,如果我哪天受伤了,你会这么照顾我吗?”
靳桥拧眉,穆伽祐这种直白表达的生活态度,足够他再学好几年。
“哪能这样诅咒自己,受伤又不是什么好事儿。”秋颂失笑。
穆伽祐却不依不饶的,放下筷子后偏身看向秋颂,“哥,我是认真的,我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保护你的机会。”
“我是一个成年人,不需要任何人保护。”秋颂没什么胃口,筷子拨了两下米饭又放下了,抱臂往后倚靠着椅背,“我不想欠人情。”
靳桥眼睫一垂,像是被那人情二字压下去的。
穆伽祐笑容满溢,故意拉长了尾调:“哦~原来是为了不欠人情啊。”
秋颂眼皮半耷着,像是吃饭吃得来了睡意,连调子都是漫不经心的:“是啊,人情这东西一旦欠下了就很难还,还是不要相互亏欠得好。”
他伸了个懒腰起身,“我先上楼休息了,很困。那伽祐你——”
“你上去吧,我会招待好你的客人。”靳桥接下他的话茬儿。
他的客人?秋颂摆了摆手,也懒得再反驳他,沉默地便上楼去了。
“我哥他怎么了,看起来怪怪的。”穆伽祐有些疑惑。
“没什么。”靳桥态度冷淡,然后将秋颂那碗几乎没动过的饭拿到了自己面前。
穆伽祐看见这一幕,挑了挑眉,气质陡然变了许多。
“靳桥,你的苦肉计好像不太奏效。”他笑道,有几分超嘲讽的意味。
他以为靳桥会生气地反驳他,不过靳桥只是皱了下眉。
“你可真没趣,我很好奇当年秋颂为什么会喜欢你。”穆伽祐全然没有刚才的随和,已然露出了爪牙,“秋颂那样有趣又喜欢的人应该和他一样同频的人在一起。”
靳桥抬起眼皮,目光凌厉,“至少不会喜欢表里不一的人。”
穆伽祐的眉心沉下来,啧了一声,然后前倾着身体,双手搭在桌上,“因为我目标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很自信,也不怕心思被人发现。
“靳桥,其实我很羡慕你,明明抢占了先机,但你没把握住,是你自己将秋颂拱手让人。”穆伽祐从口袋里掏出烟,叼在嘴里,随口问了句,“介意我抽根烟吗?”
靳桥盯着他,眼里的厌恶慢慢晕开,“你喜欢他,还是仅仅出于幼稚的征服欲?”
穆伽祐嗤笑一声,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烟,然后猛吸一口,烟雾缓缓吐出,他的表情看得并不真切。
“这两者有什么冲突吗?我喜欢秋颂,因此想征服他。”穆伽祐眯缝着眼睛,“靳桥,你放手吧。”

第67章
烟味儿在空气中弥漫开,穆伽祐又深吸了一口,靳桥隔着烟雾眯缝起眼睛,眼眸中杂糅着复杂的情绪。
半晌,他直截了当地说道:“你跟秋颂不是一路人,不要再来招惹他。”
穆伽祐拧着眉,右手指尖熟练地弹了下烟灰,然后挺直了脊背:“连秋颂都没有拒绝我追求他,你凭什么管我?”
他讥诮地勾了勾嘴角:“凭你跟他那段失败的婚姻吗?”
穆伽祐的敌意很大,或者说,他将靳桥视为了强劲的对手,所以竖起了全身的刺。
靳桥不在意地看着他,然后摊开手指着门外,“我这里不欢迎你。”
虽说态度冷淡,不过他还保持着基本的涵养。
偏偏穆伽祐最看不惯靳桥这个样子,无论何时看起来都波澜不惊的,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是个极其无趣的男人,除了好看还有什么魅力?
他伸着懒腰起身,然后双手撑在桌上,微微一笑:“靳桥,敢不敢赌一把,我会让秋颂的生活中逐渐不再有你的身影。”
靳桥就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显得穆伽祐在唱一出没人应和的独角戏。
穆伽祐气得想笑,深呼一口气后调整好心态,慢悠悠地朝外面走去,嘴里还嘀咕着:“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了……”
不一会儿功夫,院子外的大门响了两声,紧接着重归平静,只是客厅里还有一股烟味儿,靳桥起身打开排气,再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五七摇着尾巴往楼上去了。
担心它把秋颂闹醒了,靳桥快步跟上去,在五七爪子爬上门把手已经将门打开的瞬间抱住了它。
五七嘤嘤嘤地发出叫声,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听话,下去。”靳桥给了个下楼的指令,五七还算听他的话,试着蹭了两下门没成功后,扭着屁股便下去了。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靳桥正要关上,却瞥见睡在U形沙发上的秋颂,他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然后推门进去,动作很轻地走到了沙发边上。
秋颂侧着身子,右手还挡着眼睛,呈一个憋屈的姿势蜷缩着。
靳桥甚至不确定他究竟睡着了没有。
“秋颂。”他很轻地喊了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又说:“去床上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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