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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天冷静期(李非理)


秋颂这是准备带他过来剪头发?
“颂哥,电话里听说你要过来,我店都没敢关。”青年翘了下手指,看起来和秋颂很熟络。
秋颂转了半圈椅子,指着靳桥的头发:“罗伊,帮他染个带颜色的。”
染头发?靳桥不可思议地看向秋颂。
他不明白这个行为背后的逻辑。
罗伊双手搭在转椅上,看着镜子里的靳桥,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想染什么颜色,靳先生?”
“我……”靳桥语塞。
“红的绿的蓝的都行,你不觉得你该做出一些改变了吗?”秋颂在旁边的转椅上坐在,前倾着身子,照着镜子理了下自己的头发,之前去秦皇岛时染的头发已经开始褪色。
当时他为什么染头发?好像是因为和靳桥吵了一架,不对……靳桥并没有跟他吵,他直接转身摔门而去。至于吵架的理由——没有原因,他只是潜意识里察觉到他跟靳桥就要结束了,某种躁动的因素促使他做些事情来吸引靳桥的主意。
那会儿可能已经犯病了——他经常忘记吃药。
所以当他冷静下来时,他立刻出门找人,又给靳桥连着打了个电话,接通后他说尽了服软的话。
或许是出于两个人还在度假的原因,靳桥居然没有独自回去。
“你现在在哪儿?”
“酒店旁边的商场。”
“在那儿等我。”
“好,保证你可以一眼就看到我。”
所以他染了一头红发。
疯子……秋颂自嘲地笑笑,然后靠回椅背,看向斜前方镜子里的靳桥:“你想要什么颜色,要不,你也替我选一个?”
他说话的同时往靳桥那个方向靠了点,若有所思地打量:“不如,白金色?”
即便刚刚才在聒噪的环境下玩了几个小时,秋颂还是没有一点倦意,精神抖擞,甚至始终处于兴奋状态,靳桥眉头轻蹙,从秦皇岛回来后一切就不太对劲儿了。
前几天秋颂整个人明显很低沉,但这两天又是截然不同的情况。
还有秋臻刚刚给他发的那条消息——照顾好秋颂。
“靳先生,这边请,咱们先洗个头。”罗伊的声音打断靳桥的思绪,秋颂坐在沙发上玩游戏,抬眸冲他眨了下眼。
“你答应了我,这里结束后你要跟我回去。”靳桥说。
秋颂笑着敬了个礼,语气故意暧昧:“我说话算话,回去后你想干嘛都行。”
罗伊小声啧啧,忍不住吐槽:“你们真是一点儿不考虑单身狗的考虑啊。”
上色的时间枯燥乏味,靳桥困顿,合上眼休息,等他再睁眼的时候,秋颂的脸近在咫尺,然后又看到秋颂已经剪短的头发,有颜色的部分全部剪掉,几乎贴着头皮,额头完全露了出来,懒漫的味道减了些,多了几分痞气。
“你把头发剪了?”
秋颂摸了下头顶,目光直白又热烈地看着靳桥,“好看吗?”
与其说寸头好看,不如说是秋颂的五官支撑得住这样的造型,他的眉眼英气,干净利落的寸板反倒清爽很多。
“嗯。”
秋颂笑出声,猛地一转,将靳桥转到朝向镜子的方向,“我是问,你的新发色好不好看?”
靳桥看向前方,镜子里他留了二十多年的黑发已经不复存在,反而被白金色取代,乍一看很陌生,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得特别惊讶。
“就这样?”秋颂期待地看着靳桥,却等来这个反应,不免有些失望,“你这简直改头换面啊,不喜欢?”
“靳先生适合这个发色,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我拍张照当宣传?”罗伊很满意自己的作品,来回踱步地打量。
秋颂看了他一眼,罗伊立刻闭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秋颂没有食言,他一路打量着靳桥的新发色和他回了家。然后刚进屋就开始剥靳桥的衣服。
“已经凌晨了,早点休息。”靳桥抓住在身上乱摸索的手。
秋颂贴近,闷闷地笑出声:“我跟你回家,只是为了休息吗?”

第46章
靳桥一怔,秋颂就趁着这空当,一只手抓住了靳桥的衣领,另一只手托着他的后脑勺,吻上去。
他直勾勾地盯着靳桥,即便是昏暗的卧室里,依然能看到他眸子里闪烁的光亮。
“秋颂,你把我当作什么了?”
靳桥捏住秋颂的下巴,压着怒气质问,可秋颂对他的情绪视而不见,反而咧嘴笑了笑,然后再次贴近,压低了声音:“别这样扫兴。”
“秋颂!”
外面高塔的灯光偶尔扫过来,时明时暗,秋颂靠坐在窗边的桌子上,沉默地看着靳桥——靳桥的新发色于他很有新鲜感,五官深邃立体,白金色更显贵气,也清丽些,这会儿生起气来,眼底的红血丝很明显。可怜又刺眼。
秋颂突然推开靳桥,冷下脸:“我要走了。”
他跟靳桥错身,才走到门口,身后一股力量将他拉了回去,然后四周充盈着温暖的橙香,夹杂着酒气,靳桥的吻贴上秋颂的脸颊,秋颂勾了勾唇角,热情地回应,他们一起跌进被子里。
靳桥按动按钮,窗帘自动拉上,屋内黑得不见五指,秋颂闷笑一声,正要开灯,但被靳桥握着脚腕拽了回去。
“不好意思?”黑暗中只能听见秋颂混不吝的轻笑。
靳桥不说话,在这种事情上,他总是无言的那个。
秋颂话多,偏偏今夜格外话密。
“靳桥……太黑了。”他什么都看不到,“开灯。”
“不要说话。”靳桥警告地低喝了一声。
要是换作从前,秋颂就会老老实实地闭上嘴,但今天他偏不。
“凭什么都要听你的?”他咬了咬牙,开始对靳桥的控诉,“……你才是最自大的那个人!”
靳桥也不辩驳,他从不自证。
秋颂却越说越来劲儿,声音哑了也还要说,他想将靳桥惹恼。
他知道靳桥会惩戒性地让他吃痛,让他乖乖闭嘴。
但他就是故意的啊,疼痛会让他更清醒。
“靳桥,你没有我厉害,你是胆小鬼,连喜欢都不敢说。”
“……”
“靳桥,你喜欢我吗?”
黑暗中他胡乱地摸到了靳桥的眼睛,手心里湿漉漉的一片,秋颂皱眉。
“靳桥,你流了好多汗。”
靳桥拨开他的手,在秋颂唱了许久的独角戏后,他哑声问道:“秋颂,大学时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是不是经年过去,他失去了能让秋颂喜欢的东西。
他可以尝试找回来。
“我喜欢——”秋颂沉默,跳脱的思维让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不免有些懊恼,于是咬上靳桥的耳尖,“我喜欢当下的感觉。”
“不要再说其他的了。”他强势地命令,语气突然变得凉薄,“趁我对你还有兴趣,靳桥,不要扫兴。”
他只想拉着靳桥沉沦,在简单的快乐里忘记思考和一切……
一整晚,秋颂都没有睡觉,靳桥震惊于他的充沛的精力。短暂休憩了会儿的靳桥睁开眼,窗外天光云影,只披了条浴袍的背对着秋颂站在窗边,一动也不动。
靳桥赤脚走过去,将大衣披在他身上。秋颂回头,本来表情呆滞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他高兴地说道:“靳桥,我们去逛超市吧,快过年了,超市肯定热闹。”
靳桥皱了下眉,他休息了十几分钟还有些疲倦,然而秋颂脸上看不出半点儿,目光依然明亮。
“你一晚上没有睡,昨天还喝了那么多酒。”他说,“先去睡会儿,下午再去超市。”
秋颂却立刻皱起了眉头,不满道:“我不困,你要是不想去,那我走了。”
“秋颂。”靳桥叫住他,然后叹了口气,“至少先把衣服换了。”
秋颂眉开眼笑,眼眸中的阴霾一扫而光,被纯粹的开心取代,他上前一步吻上靳桥的嘴角,“真是越来越听话了。”
“……你是把我当成你的宠物了吗?”靳桥气不起来,但也无奈。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秋颂现在就像个阴晴不定的孩子脾性。
“怎么会?”秋颂笑得一脸明媚,勾上靳桥的肩膀,语气真诚,“你是我的家属,亲爱的。”
清晨的阳光如同清泉干净,没什么温度,但照映在秋颂脸上,他的笑容灿烂,眼中的爱意直白。
靳桥喉头一动,光影掠动,他好像穿越时空看到了大学时候的秋颂,两个人的笑容重叠,他只剩侥幸的自我安慰。
秋颂的笑容没变。
于是他将秋颂的反常行为理解为两个人重修旧好的——亲昵?
靳桥是感情里的差生,他努力解读答案。
年关将近,商场里放着喜庆的恭喜发财的歌,人来人往很热闹,秋颂推着购物车穿梭在人群中,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靳桥,见他就在自己身后,便笑笑。
“这两种哪个更好?”秋颂拿着两瓶番茄酱,偏头问靳桥。
靳桥拿走他右手上的那瓶放进了购物车,两个人继续前进。
逛超市的确是一件颇有幸福感的事情。
这种感觉很虚幻,靳桥仿佛还在梦中没有清醒,兜里震动不停的手机提醒他此刻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桥,你跟秋颂怎么样了?一夜过去,你们应该和好了吧?”约瑟夫大概刚刚才醒,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道。
靳桥看了眼正在拿货价上咖喱的秋颂,嘴角微扬:“嗯……你怎么样,昨天没事吧?”
“没事!多亏了那个叫崔璨的姑娘替我打了车,崔璨,她有个很美丽的名字。”约瑟夫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接着他话锋一转,“还有一个事情,我觉得秋颂有些不对劲。”
“怎么?”靳桥反问。
这时秋颂突然朝他这边走过来。
“我是觉得他跟我初次见面时的状态大不相同,他这个情况和我的叔叔很像——”
“谁的电话?”秋颂说着已经拿过了靳桥的手机,警惕地看了眼屏幕,然后直接挂断,晃了晃手机,“靳桥,那个外国佬跟你的关系很不错嘛?”
“他是我的朋友。”靳桥拿过手机。
秋颂挑了下眉,将推车推到靳桥面前,然后搭上他的肩膀,“你说的话我都相信。回去后我给你做咖喱鸡,怎么样?”
“你会做吗?”靳桥问。
“跟网上的教程学呗。”秋颂指了下生鲜区,“再去帮我买点儿大虾。”
“你不跟我一起?”
秋颂仔细琢磨了下,摇头:“卧室的小灯坏了,我去找找有没有同型号的……等会儿门口会和。”
“好。”靳桥没有生疑。
后来再想起这一天的事情,靳桥恨不得给当时的自己一巴掌。
此时他只想着早点买完东西,然后回家等秋颂给他做咖喱鸡。
超市的报警器突然响起来的时候,靳桥正准备好食材,看热闹的人不断地朝出口处挤去。
“有人大庭广众偷东西呢,差点儿没逮住!”
“这大过年的,趁人多做点儿小偷小摸的事情不稀奇,不过你们可得把兜里的钱包手机护好喽,别叫人趁乱摸去了。”
靳桥没有看热闹的打算,不过他跟秋颂约定好了,要在门口会和,于是他也跟着人群往结账的地方去,到那儿时前面已经挤满了人。
隔着两三米的距离,他看到两个穿安保衣服的人弯着腰好像擒住了那小偷,看地上散落一地的东西,大概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靳桥看了眼四周,都没见到秋颂,于是他就准备拿出手机打个电话,然而下一刻他的心猛然一沉——那两个安保往旁边让了一步,所以他们前面的人影显出来。秋颂昨晚才剪了头发,所以很好认,他胸膛起伏得厉害,好像还在换气,左边侧脸被划出了一道小指长的血痕。
他抬起头,跟人群中的靳桥四目相对,然后他眼里愤怒和不甘的情绪一点点浇灭,最终了无光亮,那双曾经满含笑意的眼眸如今如同一滩死水。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旁边一小姑娘可惜地叹了口气。
“我呸,你还真是三观跟着五官走啊,他就是一贼,再好看也是贼,还留这么个劳改犯发型,真是丢人现——”
男人骂骂咧咧的话还没有说完,靳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冷声呵斥道:“闭嘴!”
“你丫谁啊?”
靳桥一声不吭地甩开男人,然后挤过人群,拉住了要将秋颂带走的安保。
“抱歉,这应该是误会。”靳桥将秋颂拉到自己身后,虽然面上看起来很冷静,可他脚底升起一股寒意,脑子嗡嗡作响,他仅凭本能地打算解决完这件事情带秋颂离开。
安保上下打量靳桥,“你是他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家属。”
安保拧着眉头看了眼靳桥身后,沉默片刻:“这中间没有误会,刚刚我们已经提醒过他了,但他还是一意孤行地想要带走超市里的东西。我们必须报案!”
“不行!”靳桥咬了咬牙,他没敢看秋颂的眼睛,尽量保持镇定地谈判,“这样吧,东西十倍支付,你们可以接受吗?”
这话刚说完,秋颂的手拨了下靳桥的胳膊,他哑着声音说道:“靳桥,你走。”

第47章
周围乱哄哄的,秋颂全身僵硬地四处张望,听不太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都指着他,应该说的也不是多好听的话。
没关系的,这些人如何看他,他不在乎。
他的灵魂渐渐沉淀下来,这几日那种格外振奋的状态趋于稳定,然后如同倒带一般重复播放,他想起在轻旎为难靳桥的事情,又看到他强迫靳桥染的发色,还有他——为了找寻刺激,拿走超市的两颗灯泡。
他真是疯了,怎么能做出这么多滑稽的事情来?累赘……
人人都讨厌的累赘……
父母所有的不幸都是源于你……
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这令他很懊恼,腾出手想要驱散那让人头疼的声音,却悬空抓住了一只手,然后他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狠狠抱住,抽干了两个人中间的空气,虽然有些令人呼吸不过来,但庆幸的是,秋颂现在的确需要这样一个拥抱,让他不至于处于虚浮的状态。
他终于又清醒过来了,只是现下这个场面让他感到窘迫。
他要怎么面对靳桥?
也许一开始就应该让秋臻把他锁在家里,这样他就不会出去犯傻事了。
生病了就该有作为病人的自觉。他知道错了。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靳桥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
秋颂很少哭,他习惯于用假笑处理各种突发状况。
可是这会儿听见靳桥的声音,感受着来自他的善意,秋颂突然鼻头一酸,眼眶涨得生疼,他埋头抵在靳桥的肩窝里,如同鸵鸟一般藏了起来。
是的,鸵鸟——祖唤总说他一身反骨,幸好没生在古代,否则就凭他这疯狂洒脱的性子,他什么都敢做,迟早要惹来杀头之祸。
其实祖唤说得也不全对,他也有不敢做的。
他不敢让靳桥知道他有精神病,半年前靳桥探询的目光如同烙印记忆犹新——在送靳桥去里昂的机场,秋颂突然被问道:“最近有什么困扰吗?”
秋颂先是愣了一下,来的路上靳桥一直沉默,突然开口却问得这样没头没脑。反应过来靳桥可能是在关心后他扶额调侃:“困扰?有啊,家属工作太忙让我独守空房,我实在头疼,非常困扰,大师能解决吗?”
说着他透过指缝查看靳桥的反应。
靳桥好似松了口气,但眉头还是拧着的,应该是不满他吊儿郎当的态度:“秋颂。”
秋颂态度终于正经了些,他转了下无名指上的戒指,问道:“好吧,你到底想问什么?”
“你去心理诊疗室做什么?”
秋颂手上的动作一顿,寒意从脚底窜起,他感觉浑身上下都变得僵硬。他努力镇定下来,像拿着放大镜似的观察来自靳桥的目光。
质疑?审视?还是厌恶?
秋颂暗暗捏紧拳头,眼睛盯得生疼,他太想看清楚了!
“秋颂?”
“嗯?”秋颂回神,扯了扯嘴角,想了个当时他可以想出来的最好的借口,“心理诊疗室?哦,我朋友在那儿工作,我是去拜访。”
他有些不敢看靳桥的眼神,但又害怕因此被察觉出什么,于是故意轻松地打趣:“怎么啦,因为我去看一个女性朋友,吃醋了?”
“没有的事,我只是……”靳桥欲言又止,恰好广播开始播报,两个人大有都同时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靳桥也害怕自己跟一个精神病结婚吧?
秋颂缓缓推开靳桥,被眼泪浸润过后,他眼睛又红又肿,就算没有镜子,也该能猜到有多狼狈。
他沉默地转身离开,靳桥没说话,安静地跟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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