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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天冷静期(李非理)


沈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无措地将手收了回去。
“秋颂!”秋铭低喝了一声,他下意识抬手,余光扫到靳桥,他的手捏成拳头又放了回去,警告地看了眼秋颂,“今天你朋友在,我给你留面子,你也最好老实些。”
秋颂嗤笑了一声,突然拉起了靳桥的手,察觉到对方有挣脱的嫌疑,他拽得更紧,郑重介绍道:“不是朋友,这是我爱人。”
这声音不大不小,只因为晚宴的主角在这儿,大家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集中过来,然后就听见了这个炸裂的消息。
秋颂满意地看着他们的反应,他喜欢这种虚伪的宁静被破坏的感觉。
别人乱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小——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啊,你就不要跟你父亲使性子了。”沈伊拧着眉劝说,又拦住了几乎要暴走的秋铭。
虽说国内同性可以结婚了,但毕竟是才通过的,有些人甚至还不知道,能接受的人自然少之又少。
秋铭就是其中不能接受的那个,他延续香火的观念根深蒂固。
“我很认真啊。”秋颂叹了口气,看起来相当无奈,“为什么你们总觉得我在开玩笑。”
他看着秋铭冷冷地笑着,完全不像是儿子看父亲的眼神,更像是仇人,挑衅地说:“我们领证了。”
秋铭捂着胸口,那样子像是马上就要去了,“你!你这个不孝子,是想气死我才高兴是不是!”
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秋铭骂不出什么新鲜的东西来,秋颂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他懒洋洋地伸了个腰:“只许州官放火 不许百姓点灯啊?您自个儿的感情生活一个赛一个的精彩,我结个婚把您气成这样?”
“啪!”
清脆的一声响,秋铭的巴掌狠狠落了下去,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终于还是担心闹得不好看,纷纷上前劝阻。
秋颂左脸还有点儿麻,他无所谓地顶了顶腮,旁边的靳桥往前站了半步,似乎有将他护在身后的意思,秋颂嘴角微扬,声音软了不少:“靳桥,心疼了?”
靳桥微微侧脸,看不清神色:“你今晚过来发疯,为什么要带上我。”
秋颂心中的快意烟消云散,只听见了靳桥冷清清的话,他心中莫名地烦闷,也懊恼靳桥在这个时候表现得像个旁观者。
他抓了下头发,干脆嬉笑着,双手摊开:“带上你,不是更好玩了吗?”

靳桥深深地看了眼秋颂,然后无视宴会上的其他人,一声不吭地离开了,秋颂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厅门口,没有追出去,反而转身朝秋铭鞠了一躬。
“祝您新婚快乐,早生贵子。”他笑着抬手,潇洒地敬了个礼,又看向旁边的沈伊,语气轻快,“也祝你——有看住他的本事,别被人挤走了。”
他挥挥手,大踏步走出宴会厅。
沈伊蹙着眉头、咬紧红唇,眼睛里攒着眼泪,一旁的秋铭长吁短叹,闭着眼睛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这婚宴因为秋颂的出现变得尴尬,最后也潦草结束,第二天秋家独苗少爷赶时髦跟男人结婚的消息就上了娱乐新闻,整个秋京都知道了。
而搅乱一滩池水的秋颂本人,此刻正坐在祖唤的办公室玩crossword,尽管他的手机都要被他爸打爆了。
“大哥,我真的没佩服过什么人,你绝对算一个。”祖唤递来一杯咖啡,在他旁边坐下,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你这行动力要是放在正道上,谁还敢说你是纨绔子弟啊。”
“谁说我干的不是正事儿。”秋颂放下笔记本,又啧了一声,“哪个说我是纨绔子弟?”
祖唤调出昨晚被传到网上的宴会视频,短短半夜的功夫,转载量已经过千万,秋颂余光扫到后拧紧了眉头。
“谁上传的,也不给靳桥打个码。”他啧了一声,语气不满。
祖唤笑了,他佩服秋颂总能第一时间为靳桥考虑。
“值得吗,要是他喜欢你,四年前就该成功了。”作为朋友,他当然是要为秋颂考虑,“更何况你还是用钱交换的感情,靳桥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能接受?”
祖唤这人说话向来一针见血,秋颂不认同他的话,但不知道怎么反驳,他捏着拳锤了下祖唤的肩,“要不,你盼我点好?”
“我就是为了你好,不想你陷进去。”祖唤叹了口气,神情无奈,“没遇到靳桥之前的那种状态不是挺好的吗。”
“什么状态?”
“花花公子的状态,谁都不爱的状态。”
秋颂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手指点中键盘,屏幕上绽放出一片通关才有的烟花,祖唤随意扫了眼。
竖着看,是忠诚的那个单词,他笑了笑。
“我走了,你说的那个项目我挺感兴趣的,找时间咱们细聊啊。”秋颂起身。
祖唤嘿了一声,看着他的背影:“既然感兴趣,就今天聊呗。”
“改天,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话音刚落,他已经消失在了办公室门口,依稀只能听见他轻快的口哨。
秋颂所说的重要的事情,就是跑到工地去看靳桥勘测数据,不过被施工重地、闲杂人等不能靠近的标语警告过后,他独自蹲在工地外的那堆红砖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靳桥。
没有谁能像靳桥,把蓝色工服和安全帽穿戴得那么好看,他的身形板正,或许是工地跑多了,他不像大学那会儿似的单薄得撑不起演出服,如今远远看过去,肩很宽,腿很长,侧脸——靳桥转身,一脸严肃地看向直勾勾盯着他的秋颂,然后一步步朝他走过去,拧着眉,语气生硬:“你来干什么?”
秋颂回神,被吹红了的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好像昨晚并没有任何不愉快,他一开口就是白茫茫的雾气:“我等你一块儿吃饭啊,玫瑰街的那家老馆子还开着的吧,我想这一口好几年了。”
靳桥似乎隐忍着什么情绪,他盯着秋颂,跟那晚看着秋颂突然闯过来的眼神一样,仿佛要透过壳子看到些别的东西来,最终这审视化成了眸子里的疑惑。
“陪你吃饭也是你的要求之一?”他问,看着的确是不明白的样子。
“啊?”秋颂先是有些疑惑,接着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表情故作严肃,“没错,除此之外,你还要跟我回家,晚上睡一块儿……”
他绞尽脑汁地想,也没觉得这话坐实了他跟靳桥的婚姻是交易,只觉着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行,至于过程如何——他从来不在乎过程。
最后他一句话总结:“我们要像爱人一样生活。”
“你很缺爱吗秋颂。”靳桥很少叫他的名字,秋颂下意识看向他。
“我们之间没有爱,这是一场交易。”这话像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秋颂擅长在任何严肃的场合下嬉皮笑脸,但他此刻的笑是僵的,他扯了下嘴角,最后干脆不装了,目光冷淡许多:“既然是交易,你这么有契约精神的人,不会违背甲方的意思吧?”
帽檐半遮靳桥的眼,投下的阴影也藏住了他不少情绪,他语气跟平常一样,冷静且没有起伏:“等我三十分钟。”
他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看了眼秋颂蹲着的红砖,“去办公室等。”
“没事儿,我想看你工作。”因为靳桥一句疑似关心的话,秋颂心情瞬间由阴转晴。
“随你的便。”
秋颂穿着鲜艳的红色冲锋衣,快要跟地上的那堆红砖融为一体了,周遭人来人往,有些认出了他,跟同伴窃窃私语地讨论。
有胆子大的人甚至问靳桥,“桥工,那人是你对象吗?”
靳桥在册子上记下数据,闻言嗯了一声,还有人想多嘴八卦,他冷淡地看了一眼,那人便噤声不敢再问了。
他虽然年纪轻,但气场凛然,很少有人敢跟他开玩笑。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忙完,靳桥一丝不苟地收好工具,这时一个小工头跑进来,气喘吁吁的。
“桥工,你对象晕了!从红砖上面摔下来,外面的人都不敢动——”
众人看到一向冷静自持的靳桥快步朝外面跑去,速度快得几乎重影,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靳桥已经到外面了。
秋颂挺霉,好端端地蹲着都能摔下来,他摔得半晕,虽然睁不开眼睛,但知道被人抱了起来,鼻翼间是冷冽的清香,他知道是靳桥,于是下意识搂紧对方的脖子,接着便连一星半点儿的意识都没有了。
他做了一个冗长又杂乱的梦,梦到初次遇到靳桥的画面,那时靳桥作为新生代表发言,而大一届的秋颂陪着玩摄影上头的祖唤到处拍片,他坐在下面的观众席昏昏欲睡,靳桥声音出来的那一刻,他好奇地抬头看,想着什么样的人会有这样冷冽干净的声音。
然后一眼万年——聚光灯下的靳桥还没脱下之前朗诵时穿的演出服,有点儿大,他格外单薄,但他一个人站在那儿也撑起了偌大的舞台,被光影包裹。
又梦到第一次主动跟靳桥说话时,因为词不达意,将对方气得转身离开,诚然,秋颂开了一个不好的头。
一眨眼又到了他出国前,母亲离世的消息传来,他恨不得跟整个世界同归于尽,那段时间他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喝得大醉的他跑到靳桥宿舍楼下,说了一堆记不清的醉话,等到第二天醒来,他已经迷迷糊糊地被他爸送上了去国外的飞机。
“靳桥!”秋颂惊出一身冷汗,猛然睁开眼睛,视线里是雪白的墙面,空气中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他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心跳恢复到正常水平后,他将手上的针头拔了,血珠子冒出来,他抽了两张纸按住。病房里没有人,他叹了口气,暗道靳桥心狠,将他扔在医院就不管了。
秋颂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就想吐。
他刚走到走廊里,就看到尽头处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靳桥匆匆忙忙地提着一个塑料袋正往楼上走,没来得及打招呼,他已经消失在拐角处,秋颂连忙跟上去。
“靳……”还没喊出声,靳桥已经推开某个病房的门进去了。
难不成靳桥的母亲也在里面?秋颂不太确定,他想进去打个招呼,但靳桥似乎没有把他介绍给家人认识的打算,他不想在两个人本来就有矛盾的情况下又增加新矛盾。
“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儿吗?”一旁传来年轻的声音,秋颂回头,他身后站着个穿护士服的姑娘,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我——”
秋颂话没说完,门嘎吱一声开了,他抬眼跟靳桥四目对上,又有些心虚地偏过头去,对护士说道:“不好意思,我走错地方了。”
“你把针头拔了?”看到秋颂手背上的血痂,靳桥皱紧眉头,语气中含了几分责备的意思。
秋颂把手藏到背后,笑道:“没事儿,我都能下地走了。”
“靳桥,你在跟谁说话?”屋内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又细又温柔的调子。
“妈妈,是哥哥跟——”护士小姑娘笑着打量秋颂,又说,“他的朋友!”
她落落大方地伸出手,语气俏皮:“你好!我是靳樊。”
秋颂有些意外,靳桥居然还有个妹妹,而且看着似乎跟他差不多大,但秋颂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不过念书那会儿秋颂整日都是热脸贴冷屁股,靳桥本来就不怎么搭理他,自然也不会跟他主动说起家里的事情。
“既然是靳桥的朋友,就进来坐坐吧。”靳桥他母亲突然说道。

秋颂撞了下靳桥的肩,得了便宜还卖乖,凑近小声说道:“这可是咱妈邀请的我。”
说完,也不管靳桥是什么表情,秋颂一边亲切地喊着伯母一边进去了。
病床上躺着的是个极有气质的女人,眉宇间郁结着一股病气,不过应当是化了淡妆,遮盖了些苍白,不过依然能看到眼角的皱纹。
“请坐。”秦书瑶优雅地抬手,笑容也是浅浅的。
秋颂有种学生时代被老师叫着回答问题的错觉,又被自己这想法逗乐,他忍不住看了眼靳桥,后者的视线似乎一直在他身上,对上了也没有移开。
靳桥盯着他,是担心他说错话么?
“还是第一次看到靳桥的朋友,我总说他的性格孤僻了些,在学校时还好,出了社会这样是会吃亏的。”秦书瑶语气有些无奈。
想来她是个严厉的母亲,不过秋颂情人眼里出西施,只看得见靳桥的好,也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好。
“靳桥不孤僻,他很优秀,而且他这样的性格特别招人喜欢。”他想说,尤其招他的喜欢。
一旁在啃苹果的靳樊噗嗤笑出声,八卦地问道:“快跟我们说说,哥哥有没有偷偷谈恋爱,我还一直盼着有个嫂子呢。”
嫂子?秋颂挑了下眉,心中腹诽,正是不才在下。
“靳樊,你不是还要查房吗?”靳桥没给她机会,靳樊虽然不乐意,但工作不能耽搁,跟秋颂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便出去了。
秋颂觉着他或许可以曲线救国,先拿下靳桥的家人,在听说秦书瑶还需要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后,他主动提议道:“伯母,我朋友在井舫古镇开了家疗养院,环境很不错,如果你喜静的话,可以去那边休养。”
“我倒是知道那家疗养院,只不过据说入住手续办理起来很复杂。”秦书瑶点了点头,又问,“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怎么会?您是靳桥的母亲,那也就是我的母亲,只要您喜欢,我跟朋友打个招呼就是了。”秋颂不混的时候,很讨长辈喜欢,就算是最混的那两年,家族里的长辈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书瑶满意地看着他,眼前的青年她非常欣赏,也从刚刚只言片语的交谈中发现了秋颂的家世并不简单。
“靳桥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特别开心。”她说话语速很慢,脸上也总是得体的微笑,她又看向靳桥,“你要多向秋颂学习,就这十几分钟的时间,我如果作为甲方,一定会被他吸引。”
秋颂一愣,像这样用商业模式类比生活的手法很新颖,他还是头一次碰见,秦书瑶给他的初印象很奇怪,并非讨厌,只是别扭。
再看靳桥的反应,他似乎习以为常,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他甚至默认了秦书瑶的话。
至于他跟秦书瑶之间的相处,也超出了日常的理解范畴,虽然是亲人,但两个人格外客气,就这一点儿时间里,他们相互不知道说了多少个谢谢。
但秋颂也没太放在心上,他跟他爹的相处模式比这还要炸裂些,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评价别人?
从病房离开后,秋颂执意要出院,靳桥多说了两句,秋颂便往前凑,眼里包着笑:“你担心我啊?”
“那是你的身体。”靳桥偏过头,声音里听着确实没什么担心的意思。
秋颂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在两个人走到楼梯口时突然拉过靳桥的胳膊,将人逼进了昏暗的角落里,手臂搭在他的肩侧,长腿一伸踩在台阶上,彻底围住去路。
“放开。”靳桥的眉头轻轻拧着,两个人的距离太近,几乎只要稍微点头,他们就能亲到一块儿去。
秋颂轻笑出声,突然埋首,额头抵在了靳桥的肩头,他还在笑,靳桥能感觉到脖颈处薄薄的气息,他本来放松的身体绷紧了许多。
“喂,刚刚见到咱妈我都没说我们的关系,你不奖励我吗?”秋颂勾住靳桥的背,迅速地偏头亲在他的侧颈上,然后若无其事地抽身。
靳桥盯着他,楼道的光线很黯淡,情绪都被一并藏匿,只有僵硬的身体以及漫长的无言暴露了些许紧张。
“……什么奖励?”他轻轻推开了秋颂。
秋颂本就是随口说的一句话,本意占到便宜就跑,这下靳桥没有生气反倒还问,他按捺着想要将靳桥扑倒的心情,语气轻快地说道:“跟我回庄子上住。”
“为了报复你的父亲?”靳桥的声音突然冷厉。
“什么?”秋颂没听清。
“我答应你。”靳桥点头,但在秋颂露出笑容后,他皱着眉头看向另一边,声音里又恢复到了平时的疏离,“你别忘了,我们这是交易。”
“那你的心值多少钱,我买好不好?”秋颂吊儿郎当地追着他问,见靳桥又不理人了,他不依不饶地黏上去。
等到两个人都从过道离开后,楼上的靳樊从台阶上走下来,她盯着他们刚刚待过的地方,突然浑身一软,整个人坐在了地上,手机滑落在地,页面还在播放宴会上的视频。
加粗放大的那行标题格外刺眼——为进入上流社会,名不见经传的青年走捷径嫁男人?
秋颂将手机扔到秋铭面前,秘书还没有出去,听见这动静,尴尬地连忙带上门离开了,老板的家里事她不敢知道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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