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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落雨声)


只要是没上报身份的,都是统称为江湖侠客,其中自然也包括不愿意透露身份的,比如说眼前这位兴致勃勃看好戏的陵南王。
这番是叶语安期待已久的对局,她在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已经抄起了剑,几步轻功跃入场上。
涓溪剑光潺潺,流光溢彩,蓄势待发。
对面的李自离手握长枪,这把枪看来是西北军武库统一的制式,同廿信的那把相差不大。拿在手里不像别人的手中刀剑那般做工细致;质朴,却也能看出来被精心地打理过了。
叶语安提着剑,歪头道:“大将军,又见面了。”
李自离抬手抱拳,并不出招,似乎在等叶语安先手。
叶语安见他没有先招的意思,也毫不客气,剑花一挽,随即向李自离的方法冲去。
“放马过来!”
李自离迅速反应,长枪一横!硬接住她一道剑气!
枪身与剑刃剧烈相撞,发出铮锵巨响!
硬接一剑?好强悍的打法!
叶语安回身一转,寻隙偷巧,反手刺向他面门!
李自离不愧是战场上经历过生死之人,感官灵敏得可怕,他像是知道她会如此般,后撤大步,用枪别她的剑刃,再防!
来来回回间,李自离只守不攻,却能见招拆招,仿佛知道她下一步要作何似的,防下叶语安所有的招式,叫她寻不到任何破绽。
演武大会定胜负,为了避免闹出事故,一般以指中命门定胜负,有时亦可以武器脱手定胜负。
叶语安几式下来,破不开李自离防守,性子难免急躁。
“为何只防不攻?”
林师站在看台上,静静地看着她的一招一式,摇摇头,有些惋惜道:“忌骄忌躁。这下遇到硬骨头了。”
刘景珉摇着扇子,将目光从场地处移开,看向林师:“原来你不看好她?”
“战场上杀出来的将军,防用的是保命的招式,攻用的是见血的路子。”林师轻声道,“同我们这江湖路数不同,我猜他不攻,只是怕见了血。”
刘景珉乐得看叶语安吃瘪,他心情不错,笑问道:“你可知这位大将军什么来头。”
“西北军统帅。”林师不论是从师父那里,还是廿信这处,都听过这位将军的来头。他看向刘景珉,莞尔:“其父李逢惕,前玉门军统帅,生母乃平山公主,同你也沾些亲缘,我说的是也不是?”
“先帝那个从民间被过继来的妹妹。”刘景珉反驳这层莫名其妙的亲缘,他看着场上的李自离,感慨道,“真是叫人生圆满的好出身呐。”
林师听得颇为无奈:“你来叹这一句人生圆满?”
“为何不能是我?”刘景珉问道,“你知陵南王为何住在岭南?”
林师幽幽道:“我在长渊镇听得传闻。相传陵南王爱酒爱美人,爱岭南的醉花阴。”
刘景珉不置可否,但也不全认同:“我是逃到岭南的。”
此话教人着实吃了一惊,林师想往下听,他却不肯往后说了。
忽然听一旁颜欢惊叫一声。
再去看场上,两人正站在那里,僵持不下。
看台上传来窃窃私语声:“发生何事了…?”
颜欢指着叶语安的方向,向林师解释道:“她受伤了……”
事实证明林师猜得不错。
方才被叶语安质问,李自离才起了攻势。
才两人你来我往,兵戈相向,叶语安才发觉他的招式确确实实是死招,重杀意,给人以难以招架的压迫之感,尽管他显然已是手下留情,但完全不给人分神的功夫。
她只稍稍一个不留意,长枪划过左臂,刺破了衣袖,鲜红的血液瞬间一涌而出!
伤口不浅,血也急。
赛场上见血很是常见,大多数人都见怪不怪,坚持到下场的有,认输弃赛的也有。
叶语安对她手臂上的血毫不在意,甚至激起了斗志。
她挥剑跃起再要攻上,李自离却停了下来。
真是个好人,她想,还给她留了时间处理下伤口。于是她“唰”地扯下扯下一节腰间系着的绑带,缠紧左臂,用牙紧咬着打了个死结。她的右手还握着剑,语气里甚至隐隐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兴奋:“再来!”
李自离却不接她的招:“我认输。”
叶语安顿时怔住。
四下一片哗然。
刘景珉打趣道:“想不到大将军也是个怜香惜玉的。”
“可惜了。”林师背着手,见此场景也并不急,他摇头道:“怜香惜玉并不适用于叶语安。”
“你…你…”叶语安“你”了半天,也没憋出后半句来。廿信打断她,按照流程问李自离:“你确定要认输么?”
李自离正要答,确定,却被叶语安抢先一步,她将涓溪剑往地上狠狠一摔,剑身发出“当啷”一声,之后头也不回地往离场的出口走去。
甚至没用她那身轻功。
李自离不知她为何突然离场,又为何突然摔了剑,他只得弯腰将剑捡起来,捧着看向一旁的廿信,对他抛去一个询问又有些无助的眼神。
廿信朝他摊手,表示自己也在状况外。
林师方才正站着观战,见叶语安回了这边,气鼓鼓的揣着手,一屁股坐回座位上,于是回过身来,道:“生气了。”
明知故问,叶语安愤愤道:“他竟然认输,分明是看不起我。”
刘景珉在一旁啧啧称奇,别人姑娘家都爱看那公子怜香惜玉,如今李自离将胜者之位拱手相让,她倒是不乐意了。
林师宽慰了她几句,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几句下来,也平了大半。
刘景珉看着林师坐在她旁边耐心地讲话,半晌“哼哼”两声道:“你这样安慰人,倒让我也想输一输了。”
此时廿信已经叫了刘景珉的名字,林师恐他真做得出来这事,忙拉住他:“莫要胡闹,好好比。”
刘景珉笑着答应他:“好。”
对面是位舞刀的大哥,一把阔刀威猛霸气,同他本人长相一样,络腮胡子满脸。
刘景珉方才听廿信报了他的名字:乌图尔。
刘景珉自认为他对胡人并不抱有偏见,但眼下为西北军举行的演武大会,难免留个心眼。
那人将阔刀往肩上一扛,操着一口不流利的官话:“喂,小兄弟,看你白白净净的,要认输的话趁早啊,像你们将军一样,就算输给女人也不丢人,哈哈。”
他最后一句一出,刘景珉面色一凛。看台上的看客也发出些许躁动声,边关乱得久了,尽管眼下还同胡人有些许贸易往来,但依然多有不满。
“你们被我们将军打退回天山口,还有脸说!”
“滚回去!”
刘景珉脸上的凌厉转瞬即逝,此时他又扬一扬下巴,换上一副吊儿郎当带,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我们将军那是怜香惜玉。就你?你是香,还是玉?”
话音刚落,阔刀向前方袭来,刘景珉忙出剑格挡,被震得后退两步。
好大的力气!
此事不能硬莽,得寻得巧劲!
刀剑数次相撞,铮锵声起起伏伏,刘景珉咬着后槽牙,寻他的破绽。
刀刃挟着劲风落下,躲不过的,只能硬接!
乌图尔一刀又至,放声大笑:“省省吧,小白脸,趁早认输!”
刘景珉避此刀时抓住一瞬的机会,猛地回身一计凌空狠踢,将乌图尔踢出两米远,反守为攻:“做梦!”
乌图尔被踹出一口闷血,他随手一抹,拄刀起身的一瞬间刘景珉后招又至!他不得已横刀防守,却慢了一步,刘景珉的剑尖已经只离他前额半寸!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林师站在看台上,方才刘景珉被对方强有劲的一身刀法逼得节节败退时,他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但显然他小瞧了刘景珉,只要对面露出破绽,叫他寻到了可乘之机的那一瞬,甚至不需再接几招,胜负就已然见分晓。
廿信吹了哨子,定了胜负,方才李自离同叶语安的那一场也有了结果,因叶语安摔剑弃赛,最终宣判李自离入围。
台下有不赞同的异议声,却无人站出来公然反对。
此时已是今日的最后一场,看客们纷纷起身离席,林师见刘景珉依然站在场上,没有过来的意思,于是寻着台阶向下去寻他。
乌图尔在他对面,此时已经站起身,他拿刀拄地,冲刘景珉呲牙一笑,问:“你就是那什子陵南王?”
刘景珉站在那里,直视着乌图尔,不答。
观众们纷纷离去,除了往这边走来的林师,无人注意到场上二人的动静。
“弱不禁风的中原人,比不上我们阿史那王和麾下的狼牙铁骑一点!”
刘景珉不知他哪来的自信,无语道:“你方才可是输了。”
“我方才是输了,但入冬后就不一定了。”乌图尔嘿嘿一笑,露出络腮胡下的一口牙,“王爷好自为之。”
刘景珉眉头紧锁:“你这是叛国。”
“这就只是一个败者口舌之快。”乌图尔大手一挥,转身朝场外走去,“话里藏话,那是你们中原人才会干的事。”
刘景珉回身便见到来寻他的林师,紧锁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带了笑意。
林师不吝啬对他的夸奖:“方才好身手。”
刘景珉朝他扬剑:“不够过瘾,且来再同我打一把!”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情意绵绵剑~

林师心道为何是我,来不及躲避,只好拔剑接下刘景珉一刃。
他的剑缓出缓收,剑刃擦着林师的抚天而过,发出金属摩擦的滋滋声,侧身避刃时林师问:“方才未打尽兴?”
刘景珉道:“胡人的刀法大开大合,我不喜欢。”
林师没有对剑的打算,他大多是闪身避开。刘景珉也不大认真,剑出得干净漂亮,却不大像比试,更像是舞剑。
未曾想此时结束还有人上场对垒,有不少人纷纷驻足围观。又见是两位养眼的公子哥,有围观的姑娘发出叽叽喳喳的嬉笑与赞叹声。
“你瞧你瞧,多养眼哇!”“嘻,这不比胡人那壮汉瞧着好看?”“就是就是!”“多来些嘛。”
叶语安和廿信也混在人群中,她抱臂瞧了一会,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偏头小声问廿信:“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情意绵绵剑么?”
廿信:“.........”
旁边的颜欢听不懂,眨巴着大眼睛,仰头面带疑惑地看着二人。
廿信想起今日自己带她来的目的,低头问:“你可想好自己学什么了?”
颜欢的声音带着些激动:“学长枪!”
怎么不带变的,不是都说小孩子很善变吗?廿信:“……你不觉得剑法更好么?”
说着指了指场上的两人。
颜欢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拒绝得很果断:“太慢了,像跳舞。我想像将军那样致敌于死地!”
叶语安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
廿信看着场上的两人,颇为怨念:“……真是不教好!”
林师不懂他这是何意:“你几日后还有对局,方可趁时尽兴。”
刘景珉的剑尖接住他的衣袖:“你怎的这样不解风情?”
林师被他说得也笑了,反问:“你是第一天与我相识?”
刘景珉将他的剑往下压,有意看向他的眼睛:“与他人拭剑,与同你,怎可相比?”
他此言一出,林师心底莫名其妙一颤,持剑的手蓦地一顿。步子乱了,被刘景珉抢了先机,近了身。
他正要回身去防,突然脑后触感一瞬,发髻一松,长发倾泻而下。
剑招未至,来的是某人作祟的左手。
今日他依然是半挽长发,但因为出门走得急,未绑法绳,只随意盘了下。所以只要撤了发簪,挽好的就会散下来,刘景珉是知道的。
真真是故意的!
发簪被刘景珉拿在手里,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一圈。簪尾镂空的银饰装饰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瞬亮光。
林师条件反射反手向后摸。
刘景珉剑锋又至,林师连忙躲避。回身挨过他肩时,冲他小声咬耳朵,语气里似乎夹杂着些许微恼,他问:“作何解我发簪?”
刘景珉朝他扬起一个得逞的笑容,道:“想见你散发的模样。”
“昨日不是已经见到了么?”
“昨日隔着黑,看不真切。”
披头散发,不像样子,不成体统。林师伸手要夺回来,被刘景珉一抬手灵活地躲了过去。这厮像是嫌还不够,还要讨嫌嘴一句:
“从前没发现,你武功底子不错,闪身躲避甚是灵巧。”
林师轻哼一声,似有少许不满:“从前遇见你两次,我都负了伤,这声灵巧倒品出讽刺的味道来了。”
“冤枉好人,我哪有此意?”刘景珉一脸真诚,“那是我保护不周。”
他继续问道:“既然你有功底,为何不善用剑?”
林师后跳躲他一剑,幽幽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就当,师妹找我练剑时我就只会躲,就练出个闪避来,合情合理,不是么?”
刘景珉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跟自己待久了,他怎的也学了一套诓人的花言巧语去,刘景珉心想,这样不好,不好。
驻足观看的人愈来愈多,有人认出了刘景珉,不知是凭相貌,还是凭身法。
“这不是那日客栈前堂舞剑的那位么…?”
“嘿!我就说那日若是有人对上一对,要比单打独斗精彩许多。”
“这不就来了么。”
“打起来!打起来!”
周围议论声不小,叫人听得清清楚楚。林师出剑那一瞬,歪着头看向刘景珉,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他拿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小王爷这是拿我当陪衬呢。”
刘景珉这下被冤枉得更狠了,语气里都带了许多委屈:“我哪有!”
林师此时剑招带了许认真,他上挑剑去压刘景珉的手腕,回身反踢,再反手劈向他拿发簪的左手,势必要将自己的发簪抢回来。
刘景珉不给:“这样多好看。”
林师驳斥:“不合礼数。”
刘景珉不当回事:“礼数是人定的。”
林师听闻此言,两下缓了步子,在刘景珉的注视下停了下来,问:“在路上遇见个姑娘觉得好看,你也要去解人家的发簪么?”
刘景珉突然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只愣神少顷,就手中一空,林师终于抢回了那把属于他的玉制发簪。
“初见孙如卷的时候,你就把发簪赠与了她,那时倒不是不遵礼数了。”
他倒是还突然委屈了起来。
林师:“.........”
他忽然想起是刘景珉将自己的发簪要了回来,还为自己带上了,虽不是这一把,但……
于是他停下手中束发的动作,又将发簪置于手掌心递给了他,神情颇为认真:“你若是真心喜欢,也可以拿去。”
刘景珉:“.........”
谁说喜欢的是这个了!
刘景珉的恶趣味得了兴,见林师收了步伐,也没有再要比的意思,他朝看客们拱了拱手,示意大家散了去。一转头发现林师已经步履匆匆,向着出口走去,看样子是打算离开了。于是他转身,一边去追林师离开的背影,一边喊他:“昨夜你留我小住,为表感谢,今晚我请你吃酒,来是不来?”
林师匆匆离场的步伐一顿,险些被绊了个跟头。
廿信指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疑惑问:“他们不打算等我们的么?”
叶语安晃晃身子,转身时给他了个“谁知道呢”的眼神,哼笑一声,怪腔怪气的:“小住~”
廿信:“…?”
叶语安一转身,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怀里还抱着她的涓溪剑:“我的剑!”
廿信显然也瞧见了,他微微点头示意,倒是也没行礼,随口问道:“等多久了?”
“刚到。”李自离言简意赅,指了指一旁的叶语安,示意自己找她有事。
廿信心道,竟然不是来找我商讨公务要事的,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领着颜欢走开了,临走时听见李自离的声音从方才那处传来:“抱歉......”
他心里纳闷:何事需要道歉?
李自离双手将叶语安的剑递给她,见她一脸带着疑问的茫然,又重复了一遍:“今日之事,抱歉,伤到姑娘了。”
“习武之人流血受伤有多正常,何必要来向我道歉。”叶语安这下了然,明白过来他此番的用意,一撇嘴,原本平复的心情又有些闷气,“再说了,我还没打尽兴尼,你就认输了,这样看不起我?好生没劲!”
李自离连连否认,叶语安心想兴许是自己的语气有些太过于不友善,方才下场后又思索自己的举动太过冲动了些,于是接过剑,道:“抱歉,我也应该道歉,场上摔剑让你下不来台是我不对,我本意是不想让你平白认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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