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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蟾宫(花朝六九)


沈扶玉犹豫片刻,还是抬脚朝那个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了。
他去找那个黑衣人,绛月剑明显很兴奋,积极地为他引着路。清月剑看他腿短受伤跑不快,主动横了剑,要他坐到自己身上来。
沈扶玉还没坐过出了凤凰以外的人身上,清月又是剑身,他踟蹰好久,才缓缓爬到他的身上,紧张地握着剑柄,小声地给清月打着商量:“你可以慢一些嘛。”
清月剑的剑光闪烁了几下,像是同意了。它慢悠悠地载着沈扶玉去找黑衣人,绛月剑在旁边急得上蹿下跳。
不知走了多久,清月剑倾斜了几分,让沈扶玉从剑上滑了下来。
沈扶玉眨了眨眼睛,才发现这里是一片荒地,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清月剑用剑柄推了推他,示意他往前面走。
沈扶玉觉得自己好像能明白清月剑的意思,他歪了歪头,怯生生地问清月剑:“你们不过去了吗?是要我自己往前面走吗?”
清月剑动了动剑柄,像是在点头。
沈扶玉眨了眨眼睛,凑过去亲亲清月剑,乖巧礼貌道:“谢谢你,辛苦你啦。”
清月剑的剑光微闪,像是在害羞。
一旁的绛月剑:“?”
它似乎是有些生气,一下子把沈扶玉吹出去了。
沈扶玉两条小短腿扑腾了几下,才没摔在地上。
他扶了扶地,朝前处走去,大概走了一会儿,他看见那个黑衣人正在看着远处。
偌大空旷的土地把他的身影衬得愈发消瘦,他孤零零的一个人,看起来很孤独落寞。
沈扶玉迟疑住了,停下脚步,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
就在这时,那个黑衣人回过头了,沈扶玉一惊,连忙低下头。
黑衣人缓步走了过来,他只能看到对方华丽精致的黑袍:“你迷路了?”
沈扶玉不知为何有些难过,他说不出话来,只是摇了摇头。
黑衣人似乎是站着看了他一会儿,半晌,这个黑衣人随意地坐了下来,宽大的帽子把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他不看沈扶玉,沈扶玉也不敢抬头看他。
须臾,沈扶玉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只伤痕累累的手,有的伤痕还渗着血,这只手拿着一只树叶,树叶里是清澈干净的水,一晃一晃的。
“喝吧。”
黑衣人以为他是渴了。
沈扶玉确实有点渴了,他攥了攥衣摆,伸出两只小手,虔诚地接了过来,软软地道:“谢谢你。”
沈扶玉也坐了下来,乖巧地喝着水。
他喝完水,黑衣人又给了他一袋糕点,是一袋小米酥,还热着。
“吃吧。”
沈扶玉受宠若惊,心想他真是个好人呀。
“谢谢你。”沈扶玉再次双手接了过来。
吃饱喝足之后,沈扶玉便对这个沉默寡言的黑衣人大了胆,他问:“你是不是经常帮助别人呀?”
对方应了一声。
“这些伤,也是救人受的吗?”沈扶玉问。
对方沉默了一下,道:“算是吧。”
“好厉害!”沈扶玉眼睛亮亮的,又想起来爹爹给他说的自己的名字的意思,他腼腆地笑了笑,“我也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对方问:“为何?”
沈扶玉的脸灰扑扑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我也想帮助别人,也想救很多很多人,做个好厉害好厉害的大英雄,就像你一样!”
对方却说:“我不是英雄。”
沈扶玉苦恼地撅了撅嘴,道:“可是你救了我,你是我的英雄呀。”
对方没有再说话。
许久,黑衣人站起了身,道:“我要走了。”
沈扶玉一惊,也跟着站起身,他抬着脸,问:“我想去找你。”
他说完,这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苦恼道:“可是我不认识方向呀?我好笨,对不起。”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这才道:“不认识方向,也没什么的。”
“因为不分东西南北,所以往哪走都是向前。”
“你只要一直向前,就可以找到我。”
沈扶玉歪了歪头,总觉得对方说得话似乎带了点深奥的意思,他没听懂,但最浅薄的意思还是听懂了,他点了点头,认真道:“好的,那我们约好了。”
黑衣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他走得很快,顷刻间便走出了十几里,沈扶玉几乎要看不清他的身影。
沈扶玉心下一惊,想到了什么,忙迈着小短腿追了几步。
对方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像是转过了身。
沈扶玉忙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喊道:“我叫沈扶玉!谢谢你成为我的英雄!”
“我以后会去找你的!我们约好了哦!”
他喊完,便见黑衣人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方才回过身去。他的身体逐渐蜷缩起来,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沈扶玉没由来觉得很难过,他抽了抽鼻子,为黑衣人的疼苦流了泪。
他救了自己,自己却对对方毫无用处。
他失魂落魄地转过了身,发觉清月剑和绛月剑旁边站了一个白胡子老人。
老人慈祥地笑了笑:“扶玉,是吗?我叫知尘,扶玉要不要跟我回清霄派呀?”

第083章 少年游·十六
这事时至今日还是沈扶玉走不出的阴影,黑衣人又太神秘,沈扶玉也不知道对方是谁,甚至连对方的声音都记不清了,他总觉得两人之间说了很多很多话,但当时他年龄太小了,只记住了零星的一点。
所以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危楼的问题,只是又重复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见他提起对方便沉默,危楼就知道那个黑衣人不是自己了。
危楼说不上是嫉妒还是难受,亦或者二者皆有,他苦笑一声,丧气似的,闷声道,“你对谁都好,你喜欢所有人,里面唯独不包括本尊。”
“本尊要好努力好努力才能换来你一个笑容,但是别人什么都不用做就会得到。”
“方才你们在那里玩游戏,本尊觉得,只有本尊是多余的。即便本尊走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好多人都知道你的过往,只有本尊什么也不知道,本尊甚至不知道还有凤凰和姜应的存在!”
“沈扶玉,你怎么还没喜欢上本尊,怎么还没到五年,怎么这么久。”
沈扶玉静静地听着,蓦地,他道:“危楼,我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目前只有我和我师尊知道,但是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危楼一愣:“啊?”
“不想听?”沈扶玉挑了挑眉,作势起身,“那我走了。”
“不许。”危楼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沈扶玉身形不稳,跌坐到了他的怀里。
危楼顺势抱紧了他:“本尊的意思是,你想问什么直接问,不用什么条件,本尊也会回答你。”
“哦。那你那个梦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沈扶玉扶住了他的肩膀,他坐在危楼的怀里,比危楼高了一些,故而只能低头看他。
危楼和他大眼瞪小眼,危楼心虚道:“这个……等时机成熟——换个问题吧,换个问题本尊一定回答你。”
沈扶玉本就不是想问他这个问题,他道:“知道了——”
他想了想,神神秘秘地道:“我十岁那年,去烈狱之隙取阴鬼芦。”
“离开的时候,我朝烈狱之隙斩了一剑。”
他靠近了危楼几分,眼睛明亮,好像有某种不知名的魅力,叫危楼越陷越深:“后来我师尊告诉我,那一道剑意劈进了烈狱之隙的最深处,催生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魔尊。”
“我想问问你——那位魔尊是谁?”
危楼一怔,旋即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他问道:“当真?”
“当真。”沈扶玉道。
危楼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窝处,笑了一声,百般情绪烟消云散,他忍不住把沈扶玉抱得更紧了一些。
好喜欢沈扶玉。
危楼这般想着,也就说了出来:“好喜欢你,沈扶玉,本尊还要再爱你一万年。”
这般赤、裸大胆的话语在危楼嘴里反倒显得格外正常起来,沈扶玉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危楼影响太深了。
“沈扶玉。”危楼喊了他一声。
沈扶玉的脸颊传来一种独特的触感,冰凉的,还有点湿。
是危楼亲了他的侧脸。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倏地传来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依稀可听见对话声。
-“本尊本想一统六界,第一个要打的就是人界,但是本尊又很好奇你们人间的桃花长什么样,便准备看了这花再打。”
-“阁下若是要打,那沈某自然不会作壁上观。”
-“听不懂你的话,不过,本尊现在改主意了。”
-“仙君,你嘴上落了桃花哦。”
沈扶玉下意识看向了危楼,危楼没说话,也安静地看着他。
奇怪,沈扶玉想,他们的初遇不是在王镇吗?
似乎是见沈扶玉没有拒绝,危楼大了胆,嘴唇挪动了一下,轻轻吻住了沈扶玉的双唇。
危楼吻上来的那一瞬间,沈扶玉好像又听见了那股声音。
“你干什么去?”
“回门派。”
“本尊也想去。”
“不行。”
“为何不行?”
“人魔两立。”
“那你再给本尊笑一下。”
“不行。”
“为何不行?”
“我们不熟。”
“那本尊买你笑容行不行?你想要什么?珍宝?灵材?灵石?”
沈扶玉缓缓攥紧了危楼的肩膀,危楼只是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的反应。
危楼灰扑扑的眼睛像是一团浓雾,专心看着沈扶玉的时候,映在那双眼睛里的沈扶玉就像是置身于浓雾之中,朦胧模糊。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沈扶玉缓缓闭上了眼睛。
危楼似乎很了解沈扶玉,循序渐进的尺度把握得很好,出人意料得很温柔,兴许是怕他维持这个动作难受,一直在用手轻轻按着他的后颈。沈扶玉头脑昏昏沉沉的,完全没反应过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晚风微凉,下方隐约传来清霄派众人吵闹的声音。
沈扶玉睫毛一颤一颤地,他攥着危楼的衣襟,浑身的力气都卸在了危楼的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沈扶玉有些喘不上来气了,轻轻推了一下危楼。
危楼松开他,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了?”
沈扶玉说不上来,他的脑中一片乱麻,用手背抹了把嘴唇,微微偏过头去。
他的理智渐渐回笼。
意识到方才两人做了什么,沈扶玉的脑中轰然一声,尴尬得无所适从。
“我先走了。”沈扶玉匆匆站起身,逃也似的回了屋中。
“师兄?”池程余先眼尖看到了他,又一愣,“你的嘴怎么这么红?”
他说完这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挪到了他的嘴唇上。沈扶玉羞得紧,下意识地挡住了嘴唇,含糊一句“没什么”,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池程余:“?”
他疑惑不已:“我说错话了?”
他不是在关心大师兄吗?!
姜应若有所思地看着沈扶玉的背影,没说什么。
后面赶路的几日,沈扶玉都没从屋里出来,旁人问起,他也只说是在打坐。
分明是很合理的理由,结果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笃笃”。
沈扶玉站在窗前茫然吹风时,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姜应的声音:“方不方便我进去?”
沈扶玉恍然回神,给他开了门。
姜应关好门,走到沈扶玉的身边,问:“这几日怎么了?”
沈扶玉抬抬眼皮。
姜应笑了声,说:“你知道你骗不过我的,小竹马。”
什么小竹马。
沈扶玉对姜应这些乱七八糟的称呼回之无奈拧眉,他道:“那我总该能瞒过你吧。”
他跟危楼的事情他都捋不清呢,根本没办法给姜应说。
姜应连笑好几声:“行行。”
姜应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来一个油纸袋,从里面摸出一颗糖塞进沈扶玉的嘴里:“牛乳糖,尝尝好不好吃。”
浓郁的牛乳香充盈在口腔内,沈扶玉眸光微动,应了一声:“好吃。”
“都给你了。”姜应把那一纸包的牛乳糖塞他怀里。
“对了,”姜应随意地坐到了桌沿,“千河村几十年前就没人废弃了,贸然前去我看不妥。”
“周遭有别的村子吗?”沈扶玉问。
“有,”姜应回道,“离得不算近也不算远。不然先去问问那个村子的人?”
沈扶玉应了一声。
姜应又随口跟他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方才出去停住了仙船。
这村子名叫银月村,看起来和普通村子没什么两样。
沈扶玉一行人落在村口,才发觉这村子安静至极,偶尔有几个妇女走在路上,很少见男人。
“听闻那鬼王最爱杀男人,”姜应靠近了沈扶玉,道,“所以这村子的男人少得可怜。”
沈扶玉应了一声,正欲开口,却觉得一旁有道难以忽视的目光,他看过去,是危楼。
沈扶玉:“……”
他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倒是姜应挑了挑眉,顺势揽上了沈扶玉的肩膀,危楼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姜应。
沈扶玉:“……”
他低声道:“好了。”
姜应回之一笑。
沈扶玉按了按眉心,率先走进了村子里。
今天是阴天,光线比较暗,也没什么风,整个村子都很安静,一时只有一行人的脚步声。
走到了村子深处,才能看见有零星的几个人在磨盘前磨豆子。
沈扶玉和其余人对视了几眼,先走了过去,问其中一位中年妇女:“您好,可以问您打听些事吗?”
中年妇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簸箕都抖了抖,里面磨好的豆粉险些洒了,沈扶玉眼疾手快地帮她扶好。
“你们……”中年妇女一看这么多人,一时都有些怔愣。
“我们想去千河村。”沈扶玉温声道。
中年妇女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她似乎对此讳莫如深,警惕地问:“你们去千河村做什么?”
沈扶玉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他面上不显,只道:“清理邪祟。”
“哟,”中年妇女吃了一惊,“你们是仙师啊?”
沈扶玉礼貌地给微笑点头:“正是。”
中年妇女眼中似乎是有些挣扎,她犹豫许久,看看沈扶玉,又看看他身后神色各异的人,还是很警惕:“你们是哪方的仙人啊?”
“清霄派。”
沈扶玉将清月剑抽出来以作证明:“清霄派第九十九届内门大弟子,沈扶玉。”
“呀!”中年妇女再次惊了一下,“沈仙君!”
她未曾见过沈扶玉,但沈仙君的名号还是听说过的。再一打量,见沈扶玉面如冠玉,气质脱俗,看着就是个温和淡雅的人。这剑闪烁的光也绝非世间普通的光,即便不是沈仙君,也绝对是个人物。
中年妇女稍稍放了些心,她左右打量了几番,将手掩在嘴边,神秘得有几分鬼鬼祟祟感,她小声道:“仙君,这事可不像外界传得那样简单啊。那徐三娇的冥婚——有猫腻!”
沈扶玉微微点头,问道:“怎么说?”
“徐三娇配冥婚的时候,根本就不是头婚!她跟何大成亲了,但是何家嫌她生不出孩子,这才去配了冥婚。但是冥婚那一家不知道,以为是头婚呢……这才出的事。”
沈扶玉没什么表情,闻言,只是略一点头,便问那中年妇女:“还有吗?”
“没了,”中年妇女一摆手,倏地又想起来什么似地,忙道,“对了,我们这儿有条忌讳。”
“你们这儿?”
“对咧。”中年妇女的表情比方才谈及其他之事都要认真严肃。
“午夜的时候,千万不能倒在地上看任何缝隙,尤其是门缝。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出现。”
听见这条忌讳,不止沈扶玉,所有人的脸上都多了几分凝重。一行人告别中年妇女,朝千河村走去。
“怎么想?”姜应先问沈扶玉。
“漏洞太多,”沈扶玉道,“不过那条忌讳许是对应了徐三娇的鬼域。”
有点修为的厉鬼会由怨念产生鬼域,每只鬼的怨念不同,鬼域也不同。在鬼域中,鬼域主就是最强的存在,其余人进入鬼域后,会被剥夺修为,成为其中的一部分,只能找到“关键人”来破解。
危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沈扶玉的身边,问道:“跟那走马观灯似的。”
“走马观灯的阵法就是来源于这个。”沈扶玉顺口接道。
他说完,才发现跟自己搭话的是危楼,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危楼挑眉,笑盈盈道:“终于理我啦?”
沈扶玉不自在地扭过去头。
凤凰一脚踹走危楼的屁股上,把他踹得往前多走了几步。凤凰顺理成章地将沈扶玉身边的位置取而代之,他给沈扶玉道:“这种莫名其妙的登徒子,不教训一下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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