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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州富水(锦观)


对于此种事情,郑郁实在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叹道:“事情或许没那么糟,许娘子你尚未接触,不可妄下定言,且她前夫应是犯错才会这样。”
“不管,我就算娶刘相的女儿也不娶许娘子。”袁亭宜目光坚定,“说不定我跟刘相女儿成婚后,九安还能给我这个妹夫钱花。”
郑郁:“......”
前几天你在橘河岸边可不是这样说的!郑郁觉着袁亭宜贴着他太热,就推开他说:“那你在我这儿躲几天也不是长久之计,皇城内你还是会碰着师傅的。”
“我在秘书省他在政事堂我俩八竿子打不着,明日他肯定派人在梁国公府门口拦我呢。”袁亭宜坐直,摆手道:“我在你这儿我爹肯定想不到,再过两三日我就去九安府上,接下来是连慈、裴七郎、温十三郎,先躲我爹一个月再说。”
听此郑郁无奈笑笑只得答应,毕竟这事袁亭宜以前没少干。
后得知袁亭宜尚未用膳,便传周渭新摆饭食并让其去魏国公府通报一声,说袁亭宜在他这儿让袁纮别担心。
夤夜,月光轻盈。安业坊内的民宅入口处,一男子身着黑衣正欲进去却被护卫拦下。男子全身被遮的严实,只有黑布面巾后有双充满煞气的眼睛,他拿出腰间的令牌一划,护卫自觉开道。
护卫身后是数阶矮梯,幽深的通往地下,男子弯腰进去后走了数百步,远处才有光亮沿着垂幔打来。
掀了垂幔进去,男子才见内里包罗万象,金银珠宝皆设摊前,两侧的摊贩有胡汉、大食人、高丽人,各种语言的吆喝声与地面的冷清宵禁形成强烈的反差。
这里是长安的黑市,不少想要逃商税的货物都在此交易。
男子握紧刀走过大半个集市,在家酒肆停下,端详确认名字无误后随即进去,报了曷日勒的名后,立马有胡人博士带着他上去。
雅间昏黄的烛光下,男子问道:“曷日勒,东西呢?”
刘从祁撑头靠在凭几上,长腿肆意交叠搭在案上,玉扳指在昏黄的光下格外诡异。他笑道:“怎么不敢真面目示人?”
男子说:“东西给我。”
刘从祁将他上下打量后,嗤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费尽心机想要这东西,你我总得见个面吧。”男子沉默不语,刘从祁恍然大悟:“哦,你是跑腿的?”
“知道就把东西给我。”男子还是保持着不解面的态度。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刘从祁冷笑一声将视线从男子身上移开,“去把你家主子叫来。”
男子上前走去,说:“今日来的只有我。”
刘从祁立刻起身拔开案上的刀,上前架在男子颈间,睥睨冷冷道:“我给你的脸太多了吗?蠢货!”
“我家主子赠你的。”男子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拿出封密信递给刘从祁。
论武力男子自觉能在刘从祁手下走二十招都是极限,他也不打算逃。刘从祁接过密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揽音珠死于夫手。”
刘从祁看完后,收刀转身将密信放在火苗上烧尽,而后从怀中拿出一精美的铁盒递给男子,说:“可别伤了自身,去吧。”
男子接过后离开,刘从祁盯着那密信的灰烬久久不语。
清晨时分,箫宽取下黑布将铁盒递到林怀治手中。
平康里的作凶案以贼人乱闯为由结束,临了到头御史台还在早朝时参了一本刘从祁。弹劾他整军不严、以搜捕为由乱闯民宅,毁坏民屋、纵容手下校尉、旅帅破坏夜禁,说是抓贼却连个人影都没未见,最后又扯进刘千甫。
早朝时的德元帝懒得听这些御史言官互吵,在要发火时,幸得林怀湘出言缓和一二才压住局面。
最后刘从祁笞三十,罚俸半年。
三伏来至,长安被烈阳灼烧的厉害,热的德元帝取消常朝两次,带着王公贵戚和高官去骊山避暑。而留在长安的官员则是各司其职,结果没多久又下起暴雨,几日间长安城内皆是泥泞。
烟柳白沙堤,去往皇城的路皆被淹没,敲着取消常朝的鼓声又响。郑郁抱住林怀治埋在他颈间,说:“今日又不上朝?”
林怀治嗯了声,说:“再睡会儿吧。”
袁亭宜在时夜晚多与郑郁下棋喝酒,林怀治实在不便来,待他收拾了包袱去魏国公府后,林怀治才从骊山回来。
半月未做,两人昨夜都在兴头上玩过于激烈,三更天时才停下。
以致郑郁现下是真的困,可正想睡时,又睡不着了。掀了床幔透过窗看向庭院,疑道:“为何今年雨水甚多,万年县令和水部员外郎上折子说这些日子护城河都涨了不少,想请朝廷重修沟渠。”
“长安位于关中,都如此多雨,尚不知江南一带。”林怀治把他带回怀中,说:“淮南节度使和江南地区上表的奏章还要等几天才到。长安都这样,去年江南就发水患,今年可别了。”
郑郁枕在他臂弯里,道:“这水患朝朝治,却年年有。”
林怀治揉着他的腰,说:“上令下不达。贪污受贿才是年年有,今岁朝中打了一大批,下面那些官员也该收一收。”
听着雨声,床幔围起天地,气氛陡然暧昧。郑郁笑道:“殿下说的是。”
“时辰还早,可有不适?”林怀治又来嗅他。
言下之意十分明朗,两人在人前总是避着,只有夜间无人时才得相会。
郑郁用手挡开他的脸,皱眉:“难道你不能有所克己?昨夜还没来够?”
玩的兴时,林怀治将他抱于怀中,不停亲吻,吃入了那些哭咽。
郑郁犹如昨夜那狂风骤雨中的池中荷,在天地之间激荡,繁雨来的多而快,几波失神令他的喘声在林怀治肩上破出。
“实在是郑郎妩媚。”林怀治带着他的手寻肌而下。
此物到手郑郁真想给他掰断,但意识到手上时只剩抚摸。
郑郁眼前人的呼吸渐渐加重,他也耐心的给郑郁伺候的爽利,而后方把他抱至身上,挑眉示意他自己来。
许是大清晨的郑郁睡迷了,看美色在前一时色迷心窍。他伸手摸了摸,多次交|合还是只觉骇人想翻身下去时。
却看林怀治一脸期待,只得咬牙悬空慢慢吞坐。
才进半头就听周渭新拍门大声着急道:“二公子不好啦!”
这一声直接把精神和身体本就高度紧张的郑郁惊到,直接失力坐下,力度深得险些叫出。林怀治真怕他不适痛苦,起身抱紧他,抬头渡了两口气,让他伏在肩头缓气,顺着他的背脊,朝门口问:“何事?”
郑郁亲近的齐鸣与周渭新都知晓他们关系,他也不遮掩。
周渭新答道:“郎君,七郎来报说圣上传您去骊山,急事。”
七郎即是箫宽,林怀治来北阳王府向来留箫宽在成王府避免有急事发生他不知晓。
林怀治道:“知道了。”
周渭新忙退下。
“你近日这运没批过吗?”郑郁伏在他肩头大笑,一次两次都被人打断,他真怕哪天给林怀治吓坏。
林怀治猛地将他压在被上,沉声道:“看来还有力气。”
郑郁大呼一声,抬手以指点在他腹部漂亮的肌肉上,轻笑:“那可不行殿下,圣上传你前去呢,可别违了皇命。”
“郑九郎,你最好今日不出门。”林怀治双眼暗沉,咬牙一字一句道。
郑郁听出危险意味才觉撩过火,转身就想跑。却被林怀治拽回按在衾被上,抬起他的一条腿架在肩上。
两个时辰后,林怀治作为最后一个到骊山宫殿的人。德元帝及宰相们的目光都有些探究,新任尚书左丞问道:“成王殿下是骏马受惊故而来迟吗?”
他是刘千甫提拔,如此问就是发难。
“许是红袖添香起不来呢。”刘千甫微笑道。
为美色而耽误了皇帝召见,这罪名可大可小。但在这时分,姗姗来迟简直是藐视君威。
林怀治平静道:“添香伴灯,自为社稷事。陛下,臣从长安回来时见护城河水行不通,且因近日降雨有涨漫之势。而城外永安渠接连倒灌,板桥老坏农田数次被大水冲毁,秾稼受雨水泡灌怕有败势,秋收时百姓恐无颗粒,臣想恳请陛下重修水利。”
而德元帝重心只听见前面的红袖添香,心想原来这林怀治还是近女色的,把人从温柔乡叫起来多少有些愧意。随即开始盘算给他找哪门婚事,没太听清林怀治后面说的什么,只听见了未句,便道:“嗯。那你便督办此事,工部、户部及都水监都配合着,将长安周边的池渠都修葺一番。”
众人的心思都不在这点小事上,由着德元帝去。
徐子谅道:“陛下,江南与郑州一带又生洪灾。灾民数逃,淮南节度使奏上来的浮逃户多达三十万户。陛下恕臣直言,水患洪灾易解,可这土地划分却难。”
“陛下,我朝疆域辽阔,民口众多,可肥沃有耕的土地始终掌握在王公贵戚手里。”袁纮说,“臣认为徐大夫所言甚是,水患可解,但土地之难是历来数代王朝的重中之重。”
德元帝眉头紧锁起身走到案前,朝众官员说:“难道真依你们所说重丈土地?此事工程巨大,我看不如押后再议。”
“陛下,此事等不得,浮逃户越来越多,家家都弃田而逃向外地。”袁纮朝德元帝深揖一礼,言词极其真切,“以致荒田皆被王公贵戚所垄断,农户无田可耕无法上交赋税。国库虽是充盈,可如此下去终有吃尽的一天。启用新税法及土地法迫在眉睫啊,陛下。”
此时又有几位官员站出各抒已见,有同意也有反驳。唯独历来在朝政上大权独揽的刘千甫始终静立站着没有说话,德元帝看刘千甫没有发言,便又将事情拖回水灾上。
水灾泛滥,德元帝点御史大夫徐子谅替他出任江南巡视赈灾,户部侍郎出任郑州巡视灾情。事情商量完毕后,德元帝对于袁纮提出的新法避而不谈,匆匆罢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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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忘年
过了午后雨水小了许多,却还是闷热无比,热浪夹着雨滴落在长安各处。郑郁接了袁纮令后就顶着雨去魏国公府。
才迈进魏国公府的正厅,郑郁就见厅中已坐了几人,看到厅内人时顿时愣了一下。
榻上的袁纮捧着茶拧眉没说话,刘千甫在旁翻着历年的税收账册,下列的方案前还坐着新任户部尚书孙正、司农寺卿、御史台及中书门下的几位官员。
此刻官员们都在议论,议论新法。故此袁纮和刘千甫都从骊山赶回。
除了袁纮和刘千甫,其余人见郑郁见进来都点头示意。袁纮看他进来,抬手道:“来了,快坐吧。”
郑郁点头看袁纮指的位置位于他下方的几案,只比他和刘千甫低了些。
“新税法必须颁行。”刘千甫将账册丢在案上,说,“灾民荒逃至中原,贫瘠地方的人口越来越少,还不论诸多的浮逃户落草为寇,时时侵扰百姓。今年与前些年相比,收上来的税越来越少,其根基皆因土地被王公大肆占有。”
郑郁在来前就知袁纮与刘千甫要推行的法政。
大雍国库历来靠税收充盈,可近些年人口陡然增长,土地无法准确的分到所有人手里。百姓本为土地耕耘,粮食丰收后以交税。
粮食、绢布、劳力都是成年男子需要去面对的税,但百姓能耕种的土地却十分稀少,相反世家王公手里的地尽是肥沃良田。加之钱与布匹的货钱等同不一,导致交税时需交一贯多才抵得上朝廷规定的一贯。
以致税收市场越来越严重,更莫说土地问题。
如今这江南再起水灾便是给了朝廷最快的一鞭,灾民四散,无地可种只有落草为寇,侵扰百姓和朝廷。最要紧的是百姓交不上税,国库就没钱,现今是朝廷拿钱养着军队,若是兵士无军饷养家,只怕是会哗变。
新法便是重丈土地,以家中男丁人数规定授田的数量,税钱由土地贫富户等与人头交予。并重订交税日期,去除多余税钱,只收土地钱及粮食。
“这法子三年前也提过。”袁纮又倒满了茶,说,“你看朝中有几人答应?世家联合上书抵制,以严明楼、乔省恩及王公贵戚为主,在紫宸殿里,我与他们吵了那么久,你也不是没看见?”
而还有一群人则在隔岸观火,譬如温元皇后的母家曲家。
刘千甫冷笑:“一群饭桶,把朝廷拖垮了他们就高兴了?就算世家反对,你我为臣更应逆风上行。”
郑郁看出这一点,在此等国家大事上,袁纮和刘千甫的意见高度一致。此税法触犯的是世家贵戚的权益,而袁纮与刘千甫非世家出身,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最要紧的是,朝廷能征用的土地越来越少。
新任户部尚书孙正道:“可此法三年前有惠文太子助力还是未能推行,如今又如何实施?”
刘千甫冷冷道:“世家依附朝廷而生,此事不解决,哪还有什么世家存在?!”
“刘相公,此法重推受到阻力怕不是一星半点。”司农寺卿说,“想从世家和贵族手里把田地拿回来重新丈量,谈何容易?且王公贵戚拒不交税,国库七成的钱都来自于百姓,这如何是好?”
刘千甫沉着脸没有说话,袁纮道:“此前本有参军服役用以抵税,后来朝廷花钱养兵,这事便算了。官与士族谎报土地,朝廷面临的局面不是诸位可以想见的,就算世家反对,诸位也愿一同上书吧?”
众人都点头赞同,此时孙正朝郑郁道:“北阳王也是赞同此法了?”
世家与皇权之间的漩涡,从来不是一点半点就可以脱身的。
郑郁微笑道:“于民于国有利的,家父自然同意。兵士军饷皆来自国库,土地问题是重中之重,军饷发不下去生变的可不是草寇了。”
他知道袁纮让他来的意思,得军中士兵支持,这新法才能推下去。三年前推行新法时,郑郁尚在孝期,郑厚礼卧床养病根本插手不了朝政。但对此法,郑厚礼还是支持。
而王光林则是顾左右而言他,迟迟未上折子,气得刘千甫写信怒骂。这也导致世家与宗亲钻了空子,联合上书抵制。在紫宸殿内跪了一片,德元帝怕闹起来直言拒绝新法。
最主要的是那时的太子是林怀清,刘千甫根本没帮太多。
“郑少卿见识远大,诸位要多思量才是。”刘千甫淡然一笑。
今日谁进了这魏国公府,谁就是支持新法的人,也会是来日世家攻讦的对象。厅中说话最有分量的还是刘千甫,他一开口,就证明两党暂时和睦,而他们现在的对立面则是世家。
随后袁纮砚墨,刘千甫提笔上书,众官员在旁补充。郑郁翻着往年的土地册目与税册,刘千甫进士出身,文采自然上乘,一篇骈文言语犀利潇洒上万字。
待得雨声停下,厅内官员才渐渐离去。
“明日我会将此奏章呈交圣上,明日早朝你就别插嘴了。”刘千甫收起奏章,议政这种事他向来拿手,再不济上面还有个德元帝撑着。
袁纮点头道:“事情谁去做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朝廷和百姓。”
刘千甫阖眼颔首,随后抬眼问郑郁:“你进来见到我时很是惊讶?”
郑郁诚实答道:“刘相看出来了,确实。”
刘千甫轻笑一声,说:“若是知道我早年与维之是忘年之交,你怕是更惊讶了。”
郑郁:“......”
“别逗他了,仲山,这事要是办不好,你我还能斗几年?”袁纮捋胡无奈说道。
“还是老样子的啰嗦。”刘千甫起身走至门口,侧过半身问:“三郎你什么时候从我家接回去?”
“这个逆子,不提也罢!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气,就罚他作文章吧。”袁纮面色带着嫌弃。
昨日袁亭宜回了趟魏国公府,被袁纮偶然在家追着打,后又跑去了刘千甫所在的梁国公府。于袁亭宜而言,娶一位管他钱财的夫人实在是要他的命,更莫说他性子风趣也有些君子礼节在,不会动手打女人。
这位许娘子是袁纮深思熟虑后确认好的,一定能管住袁亭宜。
但袁亭宜一听之后马上跑了,他在两府之间跑的勤,祸不及妻儿,刘千甫对袁亭宜从来和善,也不对他有什么红脸冷语。
刘千甫剜他一眼:“我才不会教他!”
刘千甫走后,郑郁道:“师傅,新法推行之功数年前就遭世家与宗亲阻扰,如今在提,圣上怕也是不同意吧?”
“就算不同意,豁了这条命也要推出去。”袁纮负手走到厅中看着院中的水洼,说,“阿郁,你没瞧见过蜀地与关外的情形。此次江南水患,秾作怕是颗粒无收。灾民逃离本地是因家中无地可种,大肆流亡,情急惨不忍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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