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郢州富水(锦观)


林怀治颔首,旋即来到德元帝身旁坐下。
“你这几日在王府忙什么呀?”德元帝整理了下林怀治的官袍,温声说道,一副慈父相。
林怀治道:“没什么。”德元帝“哦”一声,又说:“怎么想着去三司会审了?”
林怀治思虑片刻后,说道:“我听闻五哥查到了关于娘当年的事,想去听一听。”
德元帝拉过林怀治的手放在膝上,拍了拍,叹口气道:“你娘是个美丽、温婉的女子。当年为着宋家一门五口男丁皆战死沙场的缘故,我没有立即处死宋淑妃。但这也是父亲不得已而为之,朝堂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那时父亲刚做皇帝没多久,怎能寒了沙场将士的心啊!治儿能明白父亲吗?”
话语言毕,德元帝眼中依稀有着雾气。他没有得到过来自亲情的关怀和厚爱,成年后更是因为党争颠沛流离于大雍各州县。
所以他内心深处极度渴望通过父子亲情去弥补儿时的遗憾,亦不想自己的孩子受当年他吃过的苦。这些孩子出生后,他每一个都是极力喜爱和培养,若说最喜欢的就是林怀治。
加之他膝下长成人的孩子不多,他喜欢子孙绕膝的祥和,喜欢皇家枝叶繁盛。只要孩子们做的不太过分,他历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这些孩子的母亲他也都喜欢。
“我明白爹的苦楚,天下不是林家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德元帝的这种话,林怀治听得太多,只能反过来安慰他,说,“可五哥手里,说是有娘死因有异的证据。”
德元帝笑道:“我不是让曲炜他们去查了吗?历朝历代讹传的事总是少不了,届时你仔细问你五哥到底是什么就是。”
林怀治点头“嗯”了一声。德元帝又道:“我今日传你,是因为洛阳上收粮食的集册到了,需要人去清点有无疏漏。加之春播临近,需要督察一番。本来该湘儿去,但他这两日忙着修订律法,这事儿我就想到了你。治儿,替父亲和四哥去一趟,怎么样?”
“自为父兄分忧。”林怀治淡笑着回了德元帝。
随后父子俩又聊了几句,见天色已晚,德元帝便让林怀治出宫回府。
“宁王身边不论查出什么人,都立刻绞杀。”德元帝厉声对身旁内侍吩咐。
内侍张守一上前问道:“那狱中的陈月秋和吴少瑛怎么办?”
“杀!不能让六郎知道这些事情。”德元帝面上风轻云淡,随即疑惑说,“啧!怀湛是怎么查到的?”
张守一沉思会儿后,谨慎道:“是不是那时没处理干净?”
“不可能,当年知道这事的都已处死。”德元帝想了想说,“就连淑妃都是灌了哑药才关禁闭的,那韦青儿怎会知道这事?”
“那依奴婢看,韦青儿应是不知道。”张守一为德元帝细细分解,说,“当年丽妃身边的贴身宫婢皆已处死,这人不过是个侍奉了没几天的小宫女。只是后来犯了事罚去掖庭,遇上宫中大赦才出了宫。再者如果她真知道,那两位皇子早掐起来了。宁王殿下应是不知在那儿听了风言风语,想借此拉拢成王以及对付。”
半晌,德元帝疲累的深叹一口气,说道:“过些日子把五郎放到外地去,别留在长安了。另派人跟着六郎,不准他知晓这件事的任何消息。她当年也是,做事不干净,还要我善后。”
德元帝想这样林怀治从洛阳回来后,也问不着林怀湛了,他就还是林怀治心里的好父亲。
张守一点头退下去安排诸事。
--------------------
德元帝是一个很期望家庭温馨的人,因为这个时候,成人以二十岁来算的话。 这些个皇子里只有太子、宁王、成王是成人了的,其余的都还小,这几个都是陪他最久的孩子,他本人是一个很期望、期待家庭和睦的人。也可能是他年纪到了,就开始向往这些父慈子孝,这些孩子他也是从小就养在身边的,然后德元帝这时候不过五十哈,而这些儿子又很年轻,他就没有把这些孩子当政治对手来看,而是当做膝下幼童来看的。 至于德元帝为什么喜欢林怀治,两个原由,第一他养在严静云膝下,爱屋及乌嘛!第二就是,前文说过林怀治是最像德元帝长相的,林家都是颜控哦,德元帝肯定会喜欢长得最像自己的儿子,因为他本人也比较自恋。也想过大帅哥的事业要有小帅哥继承,但是由于林怀治上面还有两个儿子,被文武百官批评了之后,德元帝就没动过这想法了。 最后说一句,德元帝是平等的爱每一个漂亮美女,他爱温元皇后,爱陈仙言,爱贵妃,爱丽妃,爱淑妃。如果票选最爱的话,很抱歉不是这几个人,他心里还有个白月光。

第50章 变故
御史台察院内,出宫的时辰一到,官员们都巴不得马上离开,不过片刻偌大皇城就没几个人了。
郑郁在看完手上最后的一道折子后,出了御史台,走过含天门街来到礼部南院。
礼部南院是进士张榜、考试处,郑郁来后见人不多,大多官员已出宫。有人问起随即扯谎是有事来此查探,因着御史台向来督察六部和州县,以致来到南院后是一路无阻。
郑郁问清路后就到了书阁内,找到了德元十五年南苑誊抄的进士试卷,携了一份吴少瑛的出宫。
郑郁回府后,齐鸣匆忙来报说吴少瑛等人皆被鸩杀。
“都死了?”郑郁听到这些后,忍不住想骂人。齐鸣点头,继续说:“是,没走刑部和门下,直接在狱里赐毒酒。尸体拉出长安了。”
郑郁本想着让林怀治去三司会审,自己再去吴鄂面前承诺保得吴少瑛一命,以此为条件说出林怀清的死因。可他万没算到吴少瑛等人会全部死在狱里,脑里快速过了王台鹤。
可细想虽说王台鹤与林怀治互相约定好,但这样大行鸩杀的方式只会是德元帝才能干的。且王台鹤并无杀吴少瑛的理由,他既然要干净宁王的事,那只需除了宋义即可,何须杀吴少瑛。
“圣上为什么杀了他们?”郑郁撩袍坐下。
齐鸣说道:“是刑部侍郎曲炜向圣上进言,说吴少瑛官风不正,多收贿赂。”
“贿赂之事,圣上犯不着杀他,内里定有其他原由。”郑郁摸着红唇脑里思索着,随后喃喃道,“丽妃?齐鸣你去留意一下宁王那边的动静。”
这三人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都与丽妃有关,德元帝这么想遮掩过去,那就证明丽妃之死绝非那么简单。
齐鸣道:“是,不过二公子,属下这几日发现吴鄂早年倒卖过东宫药材,自德元十五年后才有所收敛。”
“你从哪儿查到的?”郑郁双眸亮光,手上动作也停下。
不是他不信任齐鸣,而是这一切就仿佛一环扣着另一环。吴少瑛没了,可这边却查到吴鄂倒卖东宫药材,每一步似乎都在引着他。
“属下早派钱伍在吴家守着,果不其然初六五更时,吴鄂的贴身仆役偷摸拿了包东西出来,上马出城。”齐鸣知他疑惑,说,“钱伍跟他到了咸阳,那仆役在一个药铺下马,等那仆役走后,钱伍进去审问一番得知。那吴鄂自十年前就会从东宫顺点药材出来在民间倒卖,先给他,然后他在慢慢卖至长安东西市,这些年他俩这样可是赚了不少钱。”
钱伍是他父亲郑厚礼身边带出来的人,真审问,就不会是跟你动口那么简单。
郑郁道:“有来往册子吗?”齐鸣从怀里拿出厚册给他,“你方才怎么不给我?”郑郁接过翻看起来。
齐鸣笑道:“二公子你只问了吴少瑛,这事得一件一件来嘛,再说了钱伍偷这东西......”郑郁立手示意齐鸣闭嘴。
“那药铺人没发觉吧?”郑郁递折着书页,一页一页细看。齐鸣猛地点头,不敢在说多话。
郑郁沉默了须臾,才说道:“这上面标了东西市药铺的位置,你把最近的这几个药铺查一遍,看看是不是这样。”
齐鸣点头,郑郁:“......”随即皱眉无奈道:“你哑巴了?”
“我怕二公子又嫌我话多。”齐鸣苦着一张脸。
郑郁把册子扔到齐鸣怀里,佯怒道:“快去查。”齐鸣接过册子,做了个鬼脸,在郑郁发飙前跑出去。
彼时天光晴好,郑郁见阳光折了一角照在书架上,蓦然笑了,案上静静摆着吴少瑛的纸卷。
郑郁用过晚膳,待得坊市关闭后来了成王府,为着今天吴少瑛的事,他思来想去总得见林怀治一面。
成王府大堂内,侍婢奉茶,期间有仆役来来去去仿佛在收拾东西。
林怀治走进堂内,郑郁起身揖礼,林怀治却道:“府内无需多礼。”
郑郁点头跟林怀治一起坐下。“殿下,宋义已死在狱中。”堂内还是只有箫宽在,他说话也就不顾忌。
林怀治道:“宁王之事,父皇已让杨卿继续去查,会有结果的。”
“吴少瑛等人死,是圣上的意思。”郑郁思虑几度才敢开口,“殿下可疑心?”
蜡烛缩了一截,郑郁看林怀治一直没说话,思考是不是话踩到马蹄子上了。林怀治平静道:“听圣意而行就是,我已让王瑶光布置,宁王念着的事做不成。”
“刑部侍郎曲炜言参奏吴少瑛,是否与王瑶光有关?”郑郁颇为疑惑的就是这一点。
王台鹤当时敢跟林怀治照面,说不准他跟曲炜已相熟,可他为什么要除吴少瑛。他也想过是不是刘千甫指使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宁王之事刘千甫也掺进来了。可杀了宋义就行,为什么还要杀吴少瑛和陈月秋。
林怀治朝郑郁道:“我未让王瑶光做此事,难道你在怀疑我?”
他如何不知郑郁这话的意思,王台鹤与他互相约定平事,而王台鹤早已挑明与曲炜是七拐八拐的亲戚。今日曲炜突然参奏吴少瑛,内里不难让人猜测有没有王台鹤的插手。
想到此林怀治脸上已有怒气显现。
“我怎会怀疑殿下,只是事有蹊跷。”郑郁笑着安抚林怀治,怕人生气,“殿下疑心旁人也不能疑心我啊!只是圣上急于掩盖此事,内里定有大情。”
“我为何不能疑心你?”林怀治左眉一挑,又说,“蹊跷之事不少,说不定王瑶光背后还有人,内里之情等水落石出就知道了。”
郑郁被林怀治的话堵住了,为什么不能怀疑他?就算自己有点喜欢林怀治,可那点感情对两个身处朝堂,随时能粉身碎骨的人而言,实在是太单薄了,单薄的都无法挡住来自西北的风。
想着林怀治心里有过疑心自己,郑郁心里有痛感浮起,可一想着自己也利用林怀治去三司会审,他也就不好意思去想这些。
郑郁叹道:“自然是殿下想什么就是什么,那殿下以为王瑶光背后会是右相吗?”
林怀治肃然道,“王瑶光生性桀骜,并非愿听命他人的人,而右相杀吴少瑛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但万事皆有可能,你我不能妄下定论。”
郑郁点头但没说话,他思考着里面的层层关系,总觉得自己好似被人引入一个局里。
顿了顿,林怀治语气重了下,问道:“你让我去三司会审,是为了吴少瑛?他父吴鄂是东宫御医,你在查二哥的死?”
林怀治见郑郁一直在吴少瑛身上打转,可此人毫无价值,但想到他的父亲是东宫御医,林怀治就想通了许多。
郑郁思绪顷刻间紊乱,心里努力默念了数遍话后,才平淡回道:“怎会呢?子若病逝前都有御医细枕,脉案无虞。我查这个做什么,更何况殿下之前不是说病逝吗?单凭这个我如何能不信殿下呢?”
“郑御史信我的话?”林怀治微侧头看他。
一连□□问,林怀治看郑郁脸上尽是随和之像,不见任何波澜。
这一刻,郑郁突然想将自己查到的告诉林怀治,可又害怕林怀治知道后对刘千甫出手。刘千甫权柄在握,就算林怀治是最宠爱的皇子,可一旦被刘千甫带入政治中心的漩涡,罪名罗织将极难翻身。
郑郁笑道:“自然,殿下说什么我都信,”林怀治觉得郑郁这话说的不真,随即漠道:“我不管这些了,父皇命我不日前往洛阳处理政务,京中之事郑御史小心应对吧。”
郑郁应了声,两人静坐了很久都再没开口,郑郁见天色晚便离开了。
待人走后,“你留京中,将此事引到太子身上。”林怀治吩咐箫宽。
“是,殿下,可郑御史那边怎么办?”箫宽回道,又问起对郑郁的看法。
林怀治目光深沉泛着寒意,冷漠道:“由着他去,必要时帮一把,看看这件事情是否与我想的一样。父皇杀了宋义等人,对于宁王身边的其他人也不会留活口,刘千甫会在此时拉下宁王,那太子也别好过。”
这一夜长安城中,春日已达,冰雪消融,一些埋于地下万丈的东西逐渐浮现。
这日吴鄂在东宫配药耽搁了些时辰,回到家中已是暮色沉沉,刚跨进府门还没喘几口气,就有仆役禀报,监察御史郑郁前来拜访。
近几日朝中局势动荡的厉害,宁王不知做了什么,德元帝对他大加斥责。而成王奉命去往洛阳,这本该是太子的事,却由成王去,朝中诸多大臣已在胡乱猜测了,可碍着太子背后有右相支持,没人敢往成王边上靠。
吴鄂想着自己与郑郁的情谊往来可以说没有,巫医乐师对于这些官员而言,他们素来不齿。
今日怎会前来拜访他,吴少瑛之死已让他心力交瘁,在他眼里御史台就没几个好货色,可郑郁又是不能怠慢的人。
吴鄂快步到得堂内,见堂内屏风前立着一颀长的深青色身影,正观赏着上面的泼墨画。
堂内微微烛光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流畅的侧脸。见吴鄂进来,郑郁转过身来,揖礼温和道:“吴公万福。”
郑郁俊美的脸上挂着笑,眉目温和,很是平常的官袍穿在他身上,别有清朗逸韵高雅之风。
“郑御史万福,不知今日拜访所为何事?”吴鄂抬手请郑郁坐下。
“前几日我偶去礼部南院,无意间翻得三郎的试卷,见此文风颇为好奇,不知是那位先生教导。”郑郁话说的很轻,就似发现了一件轻松平常的事情。
吴鄂神情松动,长叹道:“他呀!人都走了,还在意这些做什么,我不想兢兢业业为官数十载,竟教出这么一个儿子,哎!”
“三郎想来应是秉家风而行吧。”郑郁笑了声,从袖里拿出钱伍得到的账册,扯开大半看起来。
吴鄂初听郑郁这话生气不已,忍住想把人赶走的冲动,可当他看到郑郁摊开的册子。他慌了,郑郁似是怕他看不清,还斜了半个身子往他这里靠。
吴鄂对那册子上的黑字无不熟悉,正是他倒卖的东宫药材名目!
“郑御史在这儿看,怕是伤眼。”吴鄂稳住情绪,郑郁没把这事捅到太子和德元帝面前那就是有事找他,他得先发制人。
郑郁合上册子笑道:“我怕吴公看不清啊!太子殿下虽说仁厚,但倒卖药材怎么着也是大罪吧。现下三郎已在圣上面前得了一个红脸尸骨无存,要是吴公你再出事,这吴家上下怕是换个地方住了。”
说罢还颇为惋惜地打量了吴鄂,仿佛下一刻禁军就真来抄家革办没入刑狱。
“砚卿你说的话,我是听不懂了。倒卖药材的事,历来有之,圣上和太子仁厚,我何故换地而居。”吴鄂倔强回道,他坚信郑郁手里只有一件事情,妄想用这个威胁他,做梦!
“圣上和太子仁厚,这倒不假。可右相呢!”郑郁观察着吴鄂的神色,看吴鄂听到刘千甫后目露谔色,又说,“三郎中举是天意还是人为,你心里门清。天子不临殿试,里面浑水摸鱼的人多的很,他既然帮你,那事发后舍弃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吴鄂坐不住了,为什么郑郁会知道这些?吴少瑛出事后他去找过刘千甫,可刘千甫将关系里里外外给他说了一通,并未援手,还言吴少瑛中举本就是出人意料的事,自己再去帮他,被人发觉于吴家可不好。吴少瑛一个人难道要跟吴家上下比吗?
他更知道如果郑郁揭发到圣上面前,那科举舞弊对帝王来说都是治下不严的耻辱,又怎会轻易放过。再加之刘千甫夺得圣恩势力庞大,他一个御医,如何能与刘千甫相比。
今天郑郁来这里,他知道这些事情瞒不住了。
他沉声道:“你没揭发,是想要知道什么?”
郑郁道:“我不喜欢听假话,惠文太子的药有问题吗?”
他的脸大部分被遮在烛光里,吴鄂看不清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可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惧感,全身开始抑不住的发冷。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