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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版训犬指南(海苔卷)


到处是雾。滚动,飘荡。
笼罩着彩色的坟包,湿哒哒的枯草,垃圾里长出来的佝偻树。
两人对视着,嘘气成云,各自扇着雪白的睫毛。
黎英睿艰难地冲肖磊伸出手。那双矜贵潋滟的手,此刻已被冻得血迹斑斑。
“小磊。”他叫了声。
可能是‘肖磊’,但更像是‘小磊’。哆哆嗦嗦,鼻音浓重。
肖磊听到这声呼唤,眼圈唰地就红了。他一把抓住黎英睿的手,费劲地蹬上岸。
重重摔在他身上,两人紧紧相拥。叠在枯黄的草甸子上,肩膀下压着一朵巴掌大的殡葬粉纸花。
头上是铅灰色的天,像一大块钨钢板。北风如锋利的刻刀,在钢板上回旋着铣削。----太谷县第一人民医院。
屋里就一张病床,铺着两床被子,厚得看不出有人。肖磊伸手进去,在黎英睿的咯吱窝下摸了一把。
感受到正常体温后松了口气,把手里的塑料兜放到床头柜。
“吃点东西。”
黎英睿哑着嗓子道:“等会儿再吃。手现在回不过弯儿。”
肖磊调高了他的床靠背:“失温得吃东西。我喂你。”
黎英睿也不再推辞,看向床头柜的塑料兜:“买的什么?”
“馅饼,豆浆,茶叶蛋。”肖磊把馅饼对折,递到黎英睿嘴边,“这块儿馅饼出名。”
黎英睿张嘴咬了一口。
“咸不?”肖磊拿纸巾给他擦嘴角的油。
黎英睿微微摇头,把这口饼咽下去:“好吃。你吃了没?”
“你吃完我再吃。”肖磊这话刚出口,肚子不争气地咕了一声。
“一起吃吧。”黎英睿从被子里拿出手,“豆浆递我。我捧着喝。”
他的手上缠满了纱布,此刻还在往外渗着血。
肖磊看着那双手,心揪得老高。刚才做复温浴的时候,他都没忍心看完。
黎英睿满身红斑水泡,皮肤像蜡一样。温浴的水是流动的,但浴缸里一直都呈淡红色。复温的过程无比疼痛,黎英睿全程咬着牙打挺,满脸的鼻水眼泪。
这还算来得及时。要再晚一些,指头保不准得截肢。
肖磊恨极了。就像他爸车祸没了时候的那种恨。可他又不知道向何处发泄这股仇恨,憋得直要吐血。
“别乱动。”肖磊把他手塞回被子,“我听郭亮说你这半年灾多。你自己心里有没有数?”
黎英睿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我没有人选。”
肖磊眉心高高地拱出一个山:“瞅着人脸没?”
“没有。戴口罩和墨镜。”
肖磊想了想,又问道:“董玉明几点去找的郭亮?”
“你走之后。”黎英睿若有所思地眯起眼,“你怀疑他?”
“谁我都怀疑。我总觉着这人就搁你身边儿。次次都算计得这么准。”肖磊把馅饼递到他嘴边,“再吃两口。”
黎英睿垂眸看着那块被对折的,油汪汪的馅饼。兜着馅饼的塑料袋。塑料袋底下是肖磊通红的手,被铁丝划伤的胳膊,还有那被河水感染的、通红的眼睛。
他喉结滚了滚,说道:“这次回来,别走了。”
肖磊明显动容了,嘴唇儿微微颤抖。可他到底也长大了,不愿去做谁的附属品。嘴张了又张,只给了个带期限的承诺:“我逮着这犊子再走。”
黎英睿不说话了,从枕头上别过脸。朦胧昏黄的阳光盖在他眉眼上,说不上来的可怜。
肖磊坐到床边,摸了摸他的脸。黎英睿把脸贴到他手掌上,闭上了眼。
肖磊愣了下,缓缓附下身。嘴唇儿还没碰到,门就被敲响了。
来了四个警察,后面跟着郭亮和董玉明。
黎英睿还没脱危,直接在病房里问话。而他们仨得跟着回警局做笔录,这会儿只能在外边等。
郭亮和董玉明都抢着问肖磊,但他谁也没搭理。俩人看他正在气头上,也都各自作罢。过了会儿,董玉明起身去了洗手间。
等人走不见,肖磊这才弯下腰凑到郭亮耳朵边:“到底咋回事。”
郭亮心领神会,也压低声音道:“我中午吃坏肚子,去了趟厕所儿。出来车就没了。”
“那董玉明是咋回事?”
“我蹲得久点儿,他怕我没带纸,来找我来了。”
“董玉明几点去找你的?”
“十二点半。他在厕所里叫我,我刚好瞅了眼表。”
肖磊听到这话陷入沉思。
正巧董玉明从洗手间出来,两人视线隔空相撞,谁都没来得及藏起眼里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曾经。
磊子: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
公主:唰唰走。现在。
公主:留下吧。磊子:再说。
哎呀,真是风水轮流转呐。
酸甜部分结束啦,从这儿开甜。恋爱有,全垒也有。
PS:我本来有很多存稿。但你们一说想看,我就控制不住地嘚瑟。
现在都嘚瑟没了,又变成了裸更。暂时没有双黄蛋,先让我攒两章,省着更新时间不稳定。

银托安保老总办公室。
丁凯复咬着烟,龇牙咧嘴地捞鱼缸里的死鱼:“鱼炸鳞可真JB恶心。肖儿,垃圾桶递我。”
肖磊弯腰去拿垃圾桶。看那里面连烟灰带痰的,也暗骂了一句真JB恶心。抽了张纸巾垫着桶沿,撇着嘴递过来:“逮着凶手我就走。”
丁凯复把死鱼扔进垃圾桶,又跟着咯了口痰:“别扯那些屁磕儿,过完年你痛快儿给我回去。”
“黎英睿让我留下。”肖磊道。
“他算个篮子!”丁凯复暴怒而起,猛蹬了肖磊一脚,“草尼玛是我给你开钱!”
肖磊被他踹退两步,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拍了拍裤子上的浮灰,压着脾气挠了两下大臂。
“黎英睿说,他可以安排你和余远洲见面。”
丁凯复屁股刚回到老板椅,听到这话又弹了起来。眼珠像两只要破蛹的蛾子,在薄薄的眼皮下乱颤。
“...真的?”
“只要我回睿信。”
“成交。”丁凯复拿烟头指着肖磊,“但只给你半年。8月份老付退休,以后的事先不说,今年你必须给我顶上。”他顿了顿,扯出个瘆人的笑,“你别忘了。你今天能像个人似的站在这儿,是因为谁。”
“该我做的,我会做好。”肖磊迎着丁凯复的视线,一字一句道,“丁总的恩,我心里有。”
“好。”丁凯复坐回椅子,喝了口茶水。“对了。你爹车祸那事儿,有了点眉目。明天你跟洋辣子去趟警局。”
“谢谢丁总。”肖磊嘴上道着谢,心里却暗骂了一句丁王八。
提个条件,敲打两下,再给个甜枣。这人看着狂莽,实际心细得很。
自己今天本来是信心满满。心想就拿跟余远洲见面这条件,要求还不得随便提?可没想到,丁凯复即便被拿捏,也能不动声色地四两拨千斤。自己就讨着半年不说,最后还得像范伟买拐似的来句谢谢。什么玩意儿。
丁凯复看起来心情不错,重续了一支雪茄。俩腿架到桌面上,在烟雾里情不自禁地笑。
笑了半天缓过神,看见肖磊还在。尴尬地啧了一声,斥道:“还干啥?”
“你之前跟董玉明说的那个,红A绿B,到底是啥意思?”
丁凯复当下心情好,也多了点耐心。他抻了下袖子,吸了口雪茄。在漫天烟雾里缓缓道:“一个人,他只要是个正常人,就长了三条小辫子。把柄。软肋。欲望。”他换了下交叠脚,拿皮鞋尖点着肖磊,“猜他被抓住了哪一条,只要看他的反应。”
肖磊回想了下董玉明的反应:俩胳膊乱颤,顺着脸淌汗──那分明是恐惧的反应。
他开始活学活用地交作业:“红A绿B是董玉明的把柄。”
丁凯复不置可否,只是笑了下。
肖磊看着他,又道:“余远洲是你的软肋。”
丁凯复脸上的笑容缓缓收缩,最后凝成了一句冰冷的威胁:“我警告你,少他妈往我身上聪明。”
肖磊不说话了。垂着眼皮,像是在想事情。
“没别的事儿就滚。”丁凯复放下脚,掰开了电脑,“拉各斯的周会,你照常参加。”
“怎么进的?”肖磊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在线进!”丁凯复掸了下烟灰,骂骂咧咧道,“挺大个脑瓜子,说话跟放屁似的。”
“我问你跟余远洲尚床,怎么进的?”
丁凯复掀起眼皮看他,瞳孔细得像两个钉子尖。
“你找死是不?”
”我好像也是那个...同性恋。”肖磊挠了挠后腰,硬着头皮道。
丁凯复夹烟的手指顿了下,笑道:“臭小子,还跑我这儿取经了。去酒吧找个臊零,一宿你全明白。”
“我不找别人!”肖磊被这话膈应地直起鸡皮,挎挎挠了两下后背,“我就想知道头回怎么整不疼。我瞅你好像挺会的,能不能教我两招。”
这无意的马屁一下子拍丁凯复心巴上了。他呵呵地笑起来,把半截雪茄丢到发财树的花盆里。
而后拉开抽屉,扔桌上一盒涛子。拆了个套到右手指上,左手握成了拳头。对肖磊扬了扬下巴颏儿:“本儿拿出来记。”
丁凯复不仅会,脸皮还厚。说起这事儿毫不避讳,甚至还头头是道。
肖磊全程眼睛瞪得大大的,比开周会认真一百倍。
丁凯复演示完,把那盒涛子扔给他:“送你了。”
肖磊一把接住,翻过面想看材料。但全都是看不懂的洋文,乱码似的。
“这是啥的?他乳胶过敏。”
“你他妈要饭还挑菜啊?聚酯的!能使。”
肖磊问到了想要的,也不再多呆。把涛子揣进裤兜,抬腿就往外走。
刚到门口,丁凯复又在他后边嘚瑟了一句:“超大号的。你悠着点儿,别掉里头。”
肖磊回头看了他一眼,颇有意味地斜嘴笑了下:“谢谢。”-----肖磊推开办公室门,黎英睿正在讲电话。
“万幸没什么大事...目前还没有锁定嫌疑人…警局那边…”
肖磊蹲到书架下,拿出药箱翻开,在里面来回倒腾。
黎英睿看了眼表,匆匆结束了这通电话:“多谢您的关心,那咱们找时间再聚。”刚挂下电话,便迫不及待地问肖磊:“疯狗怎么说?”
“我能呆到八月份。”
黎英睿怔了下。微微张着嘴,脸上是难掩的失望。
“这个期限,”他站起身走到肖磊跟前,居高临下地问道:“是丁凯复给你定的,还是你自己定的?”
肖磊没说话,起身去洗手间接了盆温水,放到茶几上:“换药吧。”
黎英睿坐到肖磊对面伸出手,想留又磨不开面子。有些话一遍就够了,磨叽第二遍只能是掉价儿。
可他到底是心里不舒服:“半年没一条消息,刚回来又急着要走。你怎么想的?”
肖磊无奈地道:“不你给我撵走的,还问我咋想的。”
这回黎英睿不说话了,只是看着肖磊,眼眶下的肌肉微微收缩着。
肖磊知道他不高兴了,故意不去看他,埋头换药。
用温水轻轻洗干净手上的创面,擦干后涂上药膏,再缠上干净的绷带。
俩人对着沉默了会儿,黎英睿又道:“我要给瑶瑶转学到公立,以后中午你去接一下。”
“接哪儿去?”
“接公司来。”黎英睿收回手,站起身踱到窗边,“有个媒体人曾说过:‘人得有足够大的福报,才会在壮年生一场重病,遭一场濒死的大难。’经过这回事,我深以为然。濒死是一种对生命的清零。只有清零,才能脱胎换骨,对生命的盲点做出修补。我从前一直觉得,自己陪不了瑶瑶多久,所以她越独立我越放心。但现在,我想尽可能得多陪陪她。这样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这些回忆也能继续陪她走下去。”
“小孩儿的确是陪大的。”肖磊盖上药箱,寻思了一下,“你要给孩子转哪个公立去?”
“实验小学。”黎英睿道,“学校风气不错,除了学业,也注重素质教育和能力教育。”
“那离这儿挺远。开车得四十来分钟,来回就一个半点儿。孩子中午睡不了觉。”
黎英睿沉吟片刻,又开始施展钞能力:“那就在学校边上租个房子,再雇个家政。”
“费那劲不如来我家。”肖磊脱口而出道。
黎英睿抬了下嘴角,却又故意道:“那不是给你添麻烦。”
“没啥麻烦。正好我妹子也在实验小学,她俩放学还能搭个伴儿。”肖磊放好药箱,走到他身后,“你中午有空就来看看,没空也不用惦记。就现在这情况,孩子搁我那儿,你也能放点心。”
“这话不假。现在除了家里人,我就放心你。“黎英睿用一种示弱的口气卖惨,”这几天我没睡上一个整觉,半夜总是惊醒。”
“别怕。”肖磊柔声安慰道,“我就算拼了这条命,都不会再让你出事。”
“傻小子。”黎英睿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回头苦涩一笑,“你说你图什么?”
“图什么。”肖磊直勾勾地看着他,“你说我图什么?”
黎英睿定定看了他半晌,又扭回头,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白皙的后脖颈,规整的发际线,上长下短的蓬松发丝。配着白色的衬衫领,清秀干净。
肖磊盯着那个后脑勺,心里火烧火燎。
图什么。爱一个人能图什么。
触碰他,保护他,照顾他。和他贴着摩擦,透过薄薄的皮肤感受彼此的命。
都是爱一个人的本能,能图什么。
“这几天你除了闺女,有没有想过我。”肖磊问道。
“怎么没想过。”黎英睿抬起绑满绷带的手,放到阳光下打量,“我想人生最大一种痛,不是失败,而是没有经历自己想经历的。感情上的事,还是该多一点冲动。”
话音刚落,肖磊猛地从后控住他的脖子,发狠般咬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公主:巴拉巴拉巴拉...磊子:能动手就别叭叭。白瞎我从丁狗那儿取的经。

睿信资本变天了。
周一早上的晨会,黎英睿突然宣布要调整组织架构。还没等大伙儿反应过来,当天傍晚就公布出了新的人事安排。
一场权利洗牌呼啸而来,各路诸侯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是黎英睿放权了。公司新设了副总裁的位置,一举提拔了五个人,还分了公司的原始股。而黎英睿本人,则由原来的‘大小一把抓’变成了‘抓大放小’。当天五点半就下了班,说要去陪闺女做蛋糕。
老总闺女的蛋糕做得如何不得而知,但公司这蛋糕是被切得乱七八糟。
原来睿信是按照职能划分部门,而现在改成了按照业务种类划分。专注于成长型企业的部门,专注于IPO上市的部门,还有侧重于资本市场并购重组的部门...各个部门业绩单独汇报,分红也各凭本事。原来稳坐钓鱼台的主管们被迫起立换窝,积累下来的人脉作废不说,还得背负巨大的糊口压力——等到过年发奖金,别的部门员工发五万,自己部门发五千,那谁还乐意给你干活?
不过人都是会自我安慰的,最好用的自我安慰方式就是比惨。整个公司要说最惨的,还得是董玉明。
虽然他也从‘投资总监’晋升为‘副总裁’,但跟他平级的,多出来四个。黎英睿这权放得是大,跟开闸似的,直接把他的权都给稀释没了。好好的二把手,一下子成了地方诸侯。蛋糕少了暂且不提,那面子也是大大的不好看。更让他感到屈辱的是,这么大的人事变动,黎英睿竟然没有事先跟他商量。
所以这份安排一出,他当即就来找了。
“黎总是不是对我的工作不满意?”董玉明开门见山。
“怎么会!”黎英睿装作惊讶的样子,“泉亿上市你功不可没。”
“那黎总整出这四大天王,又是什么意思?”
“玉明,来,坐。”黎英睿把董玉明让到沙发上,推心置腹地打起了感情牌:“睿信资本成立已经五年了。记得你来那会儿,还是个不入流的小公司,只有八个员工。彼时你作为大投行的总监,肯入职到我这小庙,我高兴得一宿没睡着觉。这五年来,咱俩两人三脚,深一脚浅一脚地把睿信给做到今天的规模。我对你的感情,可不是什么老板和下属。你是我的战友,是睿信资本的头号功臣。”
“黎总,不瞒你说。我当年入职睿信,就是看重你这个人。觉得如果追随你,能登上更高的山。你可不能拿个板子搁我头上抵着。”
“现在就是在登更高的山。”黎英睿给董玉明倒了杯茶,“如今睿信的经营组织架构,已经无法满足形式发展的需要了。我也好,你也罢,都是有限度的。人一天就24个小时,能用于工作的最多10小时。就算把咱俩加起来,一天也不过20小时。如果把公司的发展局限在这20个小时里,如何去登更高的山?但如果我们有三个人,四个人,五个人,乃至一百个人,彼时睿信能做到的事,可要比今天大得多。实话说,这些日子我也很犹豫,破旧立新的过程很艰难。你知道,指挥别人做事比自己做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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