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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谢青城)


晏辞摆弄着手里的盒子,看着陈长安:“你说,如果我们能把一款最独特的帐中香当成品牌卖出去,卖给花楼也好,卖给百姓也好,是不是独树一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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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笙拿来小凳子踩上去看着货架上的香品。
店里的伙计都不认得他,也没有人上前与他说话,他就带着惜容一起将货架上的香品整理好。
这间铺子的规模虽然比白檀镇上的大许多,但是门面装点上却没有白檀镇那般充实,何况白檀镇的铺子有晏老爷坐镇,又有固定的老香客,所以把门面装点的古典幽致一些,是有好处的。
但是胥州这间店属于有银子赚就行,店里的香品好多都是时下不流行的,也没人去换。几日前,晏辞就叫人把所有这些过时香品撤下来。
架子上不时有灰尘落下来,呛得他一阵咳嗽,惜容忙打来水,沾湿抹布:“少夫郎,还是我来吧。”
顾笙摇了摇头:“不用不用,我来就好。”
他挽起袖子露出小臂,执起沾湿的抹布,踮着脚插着货架上的灰尘,午后透过门框斜斜投入店里的阳光,正好打在白皙的皮肤上,照的那如雪的皮肤晶莹如玉,仿若透明。
他干的起劲儿,细软被汗濡湿黏在额角,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顾笙以为是晏辞回来了,头还没转过去,笑容先绽了出来。
“笙儿表弟?”
顾笙唇角的笑还没来得及收起,眼睛因为吃惊而微微睁大,看向说话的人。
只见门外一个身着鹅黄色长衫的长相俊秀的年轻男人,手里拎着一包药,正驻足在门口,呆呆地看着自己。
顾笙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嘴唇颤抖地唤道:“表哥?”

晏辞看着眼前的银鬃银蹄的黑马。
这匹被秦子观吹上了天的乌云踏雪安静地站着,锋棱瘦骨,神清骨峻。
上次见他还是在花街远远一瞥,如今离近了看,健硕灵动的黑色身躯仿若搽了油一般,四肢强劲有力,墨蓝色的瞳孔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晏辞身后一直用来拉车的两匹乌越骊已经被安上了马鞍,被阿三拽着缰绳十分不情愿地跟了过来。
“你确定要骑?”对方十分不确定地问道。
晏辞看了看一脸倔强的乌越骊,咬了咬牙:“我是他的主人,我还不能骑了不成?难不成就只用来拉车?”
何况他眼馋这马良久,好不容易有机会骑,自然不能放弃。
乌越骊似乎听懂了他的话,鼻孔喷着气,前蹄十分不满地在地上刨了刨。
晏辞正与马大眼瞪小眼,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玉器相撞的清脆响声。
他转过头,只见秦子观一身银色骑装,腰上挂着叮当作响的环佩,大步走到乌云踏雪旁边,动作利索地翻身上马。
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晏辞十分羡慕地抬头看着他。
秦子观拽了拽缰绳,乌云踏雪十分乖顺地顺着力度的方向调转马头。
“他叫什么?”晏辞忍不住问道。
秦子观附身用手顺了顺乌云踏雪银色的梳理整齐的长鬃,随口道:“小黑。”
“...真好。”
晏辞在阿三的帮助下费力爬上马背,衷心夸赞:“通俗易记。”
秦子观笑了一声,在马上直起身,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原野。
这天一大早,晏辞就被他叫到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马场,旁边宽大的一排马厩里饲养着几十匹毛色各异,膘肥体壮的名骏,每一匹都有专门的马夫看守。
秦子观说,要带他去围场打猎,顺便给他机会骑骑他那匹犟马。
晏辞低头看了看离脚底不低的地面,心里有些发怵,用手紧紧握着缰绳。
“你不会骑马?”秦子观单手执着缰绳在他面前轻盈地驱马转了一圈,看着他这副架势,不可思议道,“君子六艺,我三姐没找人教你吗?”
晏辞道:“我没见过她。”
秦子观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远处的树林:“那是我们家的围场,里面放养的都是温和的牲畜。”
他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还跟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穿着天蓝色丝绸骑射服的年轻男子骑着一匹白马跑了过来,人还未到跟前,声音先传了过来:“诶呦,你让它自己跑快点行不行,绳子给我——”
只见他不满地从马夫的手里一把夺过缰绳,轻吁一声朝两人的方向冲过来。
“这是叶簇。”秦子观顺便给晏辞介绍了一下,“叶臻他弟弟,荣盛布庄的少东家。”
叶簇骑着那匹马飞快跑了过来,看了晏辞一眼:“新人?”
“他是我三姐的儿子,刚来胥州,老太太让我带他玩。”
叶簇闻言“哦哦”了几声,看着晏辞笑开了:“原来是外甥,幸会幸会。”
“你可别这么叫。”秦子观懒洋洋道,“这大外甥只能我一个人叫,别人叫他要不高兴了。”
你叫我也不是很高兴。
晏辞对这两人的对话莫名其妙,不过他这次来实打实是想学骑马的,于是在阿三的牵着下,驾着乌越骊小跑了几步,璇玑则和琳琅站在一起看着这边。
叶簇问道:“哥,我阿哥身子最近好吗?团柿之前在街上遇到了茕秋,说他最近害喜害的厉害,我阿爹听说了,一直叫我问问。”
秦子观拿起放在马背上的弓箭,弯弓搭箭,瞄准远方的深林,“嗖”的一声破空之向,那支箭顿时消失在众人眼前。
“秦家什么都有,他想吃什么都不缺。”他又抽出一支箭,用指尖摩挲着箭羽,目光依旧看着远方,“而且府医日夜待命,能有什么事。”
叶簇一副放心下来的样子,点了点头:“那就好。”
眼见两人都是一身利落的骑射打扮,两匹名骏在□□更是十分乖顺。
反观晏辞整个人几乎是伏在马背上,才不至于被身下一路小跑,致力于把他甩下来的马给颠下来。
“你就不能听话点,给我点面子吗?”晏辞咬牙切齿在马耳朵旁边低声说着,“我要是摔下来对你有什么好处??”
马儿的耳朵微动,听完他的话,下一刻四蹄蹦跶的更欢了。
晏辞勉强扯着缰绳才不至于被掀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似乎安静了几分,他回头一看,只见那两人都停止了说话,齐齐看着自己。
“哎呀,我说晏兄,你别这么用力,它越不舒服就越不服你。”叶簇比较热心,驱马上前指导。
秦子观则在原地用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似乎对他什么时候从马上滚下了很感兴趣。
晏辞就这么和马生拉硬拽一上午,看着其两人在林子里打了一上午的猎。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秦子观和叶簇两人在家丁的陪伴下出来。
一黑一白两匹马,如同离弦的箭率先从林子里奔出来。
“大外甥。”秦子观一派丰神俊秀,恣意至极,扬手拿着马鞭一指身后家丁肩上抗的山羊,“今天中午请你吃野味。”
晏辞此时正一脸菜色地坐在马厩旁边的棚子里,只觉得自己浑身不适,骨头都要散架了。
胃里翻江倒海不说,大腿根还隐隐作痛。
不会磨破了吧?
他心想。
别再出血了,那也太尴尬了。
“你脸上怎么一股菜色?”
秦子观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一脸探究的意思,接着眯了眯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哦,你是不是磨破了呀?”
晏辞无语,艰难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开,只听得身后秦子观发出一串嘲笑声。
中午的时候,琳琅和璇玑将打的几只野味熟练地剥皮烤了,分给了随猎的家仆。
“...北方雪下的很大。”
叶簇边嚼着肉咽下,边与秦子观聊天:这都快三月了,燕都到现在还在下着大雪。”
“听说那边湖面结冰几尺厚,船只根本无法航行,只能用马车运。再过些时日,雪要是再不停,马车都没法走。”
秦子观端起家仆刚刚倒好的酒浅饮了一口,接着放下酒杯:“现在去运些粮食去燕都,等到再过些日子燕都那边粮食短缺,粮价必定上涨...倒是有利可图。”
“谁说不是,我家老头子一得到信,立马就让人带着大批粮食布匹动身了,那动作快的啊,啧啧...”
秦子观打开折扇,看着远处的平野:“不过还是小心为妙,这种财...就算发了也没什么意思。”
胥州往年是没有春天的。
冬季也并不漫长,等冬日过后没几天,天气便要回暖了。
然而今年到了这个时候,从北境刮来的风还是有些刮脸。
晏辞一边嚼着手里烤的有些柴了的肉,一边听着两人说话。
他们两人聊得话题晏辞不太插得上话,好在秦子观偶尔会问他几个他能回答的问题,倒也不酸太尴尬。
一直到了午后,几人方才离开围场。
晏辞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隐隐作痛,怕是磨出泡来了,他来的时候还兴致勃勃骑着马,没想到这么快就负了伤,只能坐着秦子观的马车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璇玑尽职尽责地过来扶他,被他很坚定地拒绝了,十分有毅力地一瘸一拐地迈进门,门里的流枝听到声音也赶紧出门来想要扶他,被他再次坚定地拒绝了。
“帮我拿点伤药过来。”
晏辞交代完,没有管流枝吃惊的表情,艰难地往屋里走,结果一推开房门,就发现顾笙正坐在床上。
他有些吃惊,还以为顾笙带着惜容去了店里,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回来了。
顾笙听到开门声转过头,一双眼睛眼角有些发红。
“这是怎么了?”晏辞顾不得大腿走路还在痛,赶紧快步过去,“怎么哭了?”
顾笙轻轻吸了吸鼻子,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我,我今天在店里,遇到我表哥了...”
“你表哥?”晏辞一怔,下意识道,“他也住在胥州吗?你们好久没见,你想他了?”
顾笙摇了摇头,踌躇道:“本来今天我在铺子里打扫,正好碰到表哥去药铺抓药。”
晏辞拥了拥他,脑子里却在努力回想:顾笙的表哥,怎么听着有点熟悉,但是说不出哪里熟悉的样子,他好像没见过这人啊,怎么...
忽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
胥州的表哥?
“你表哥,是不是就是之前你爹让你...”他酝酿着语句,试探着问,“让你跟我和离,嫁的那个表哥...”
顾笙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抬起头,又摇了摇头:“表哥他人很好的,他今天见到我,跟我说他不知道之前我爹做的事,不然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
“既然这样,那你怎么哭了?”
顾笙闻言双手捂面:“表哥他患了重病,郎中说是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了。”
他面上一片凄然,眼角都有些发红,抬手揉了揉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晏辞伸手将他的手拉开,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替他仔细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他不知道顾笙所说的这个“表哥”为何人,唯一的印象就是在白檀镇那次和顾绰正面交锋,当时顾绰说要让他们和离,并且要把顾笙嫁给他“青梅竹马”的表哥。
晏辞刚从围场回来,身上筋疲力尽,但也顾不得了浑身酸痛,轻声道:“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顾笙这才把他这表哥的事与晏辞说了。

他这表哥是顾绰妹妹的儿子。
顾绰的妹妹早些年嫁给了胥州的一个魏姓字画商人为妻,生下了一个儿子叫魏迟,也就是顾笙的表哥。
这个表哥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经常生病,曾经和母亲回白檀镇上住过一段时间。
虽然顾绰嫌弃这个生为哥儿的儿子,但是顾笙的小姑却很喜欢乖巧听话顾笙,甚至经常打趣说长大以后要把和顾家结为亲家。
顾笙小的时候,他的娘亲还没有去世。
那段时间就是这个表哥一直带着他玩,所以两人从小关系就很好。
后来魏迟回了胥州之后,两人还偷偷通过信很长一段时间,不过那些信都被顾绰不容分说地烧掉了。
顾笙把手放在晏辞的掌心,回忆着儿时少有的一段快乐的时光,他不会在晏辞面前隐瞒什么,吸了下鼻子:“爹爹说那些信不能留着,会让未来夫家觉得我不老实,会嫁不出去。”
晏辞把他的手握在掌心里:“然后呢?”
顾笙摇头:“后来我们就没再见过面了。”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魏迟后来娶了胥州本地一个做古董生意家的哥儿,不过没过几年那哥儿便去世了。
再之后的事情晏辞就知道了,原主被赶出家门,过着身无分文的破落日子。
他那岳父趁火打劫,私下里联系了胥州这边想把儿子“卖”过去,后又跑到他们家里给自己下马威。
晏辞沉默着回忆先前的种种,顾笙见他没说话,忙回握他的手:“夫君,你不要怪表哥,他之前不知情的…”
“我不会。”晏辞简洁道,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你夫君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吗?”
顾笙安心地点了点头:“表哥后来一直是自己一个人,直到年前生了病,怎么都不见好,去看了郎中才知道…”
他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扑进晏辞怀里。
晏辞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虽然他没见过顾笙这个表哥,但看着顾笙这副伤心模样,也知道他们关系一定很好。
以前关系亲近的亲人可能命不久矣,任谁都会难受。
他的轻声问:“他住在哪里,身边有人照顾吗?”
“我正要跟你说…”
顾笙从他怀里抬起头,眼角微微湿润:“我想去看看他。”
晏辞握了握他的手。
“你想去就去吧。”他宽慰地笑了笑,伸手帮他把一缕乱发拨开。
“别担心,还不知道他的病情到底如何,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顾笙哽咽着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流枝在门口探进头来小心翼翼地道:“公子,伤药拿来了。”
晏辞还没说话,顾笙就已经问道:“伤药?”
他上下仔细打量着晏辞,毫不掩饰的担心:“你哪里受伤了?”
晏辞伸手接过伤药,他总不好告诉他在某个不好说的地方:“小事,我自己来就好。”
顾笙细细看着他,脸上还带着泪痕,语气却是不依不饶:“让我看看。”
晏辞躲开他的手:“别看了,真没什么事。”
顾笙见他外面没有伤痕,奇怪道:“你哪里破了?骑马摔到了?”
晏辞攥着药瓶,一脸尴尬,顾笙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直接伸手去解他的带子。
最后顾笙看着那团扔在地上沾了红的雪白绢裤:“都磨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晏辞双手掩面,从耳根到耳尖红了一片。
他不要面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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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沉芳堂的事还在晏辞的计划表上。
自从提出来“帐中香”的计划后,他便和陈长安在店里研究怎么能占领胥州尚未开辟完全的帐中香市场。
陈长安看着香炉里冒出的烟气,这味道好是好,但是他们这店的位置不好,属于酒香也怕巷子深。
无人问津,就算味道再好又怎么样?
“有办法。”
晏辞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最后将纸拎起来抖了抖:“按这个去刻成章,印上百份,派人在胥州各个人多的路口派发。”
陈长安吃惊地看着上面图文并茂的图案:“这是…?”
“广告传单。”
晏辞放下手里的纸:“不仅如此,你看看有没有办法找个戏班子过来,就在巷子门口搭建个戏台子。”
陈长安讶然,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知道少东家的想法了:“…为何要如此破费?”
“当然是把人吸引过来啊。”
陈长安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抬头环顾了一下这装饰的古色古香,到处述说着古典优雅的店面。
他无法想象在自家典雅的店门口搭戏台子的不伦不类的场景,咬牙做最后的挣扎:
“…不行,我爹…还有你爹知道了,肯定不会允许我们这样做。”
而且这也太有损形象了,晏家这么多年低调优雅的风格要被这少东家毁于一旦了。
还在门口搭台子唱戏?!
这要是传到白檀镇,自己不得被老爹手撕?
晏辞似乎听到他的话,也似乎没听到,想了想点头道:“的确不行。”
陈长安暗自松了口气,就听到他再次开口:
“唱戏还是高雅了些,得要再接地气一点儿的节目…嗯,秧歌?”
“我不同意!”陈长安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道,“你要是真这样做,我就…”
“你就怎么样?”晏辞颇为好奇,“写信告诉你爹?”
陈长安脸涨的通红:“总之不行,我爹让我帮助你管理铺子,不是让你毁了沉芳堂的招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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