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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假孕280天(西墙上的少爷)


啊啊啊好后悔!
容秋全身上下都难以形容地难受起来,好像有一万只岁崇山峻岭在他身上爬。
他抓起一把落桂,左右开弓嗷呜嗷呜狂塞了几口,鼓着腮帮猛嚼一通。
浓烈的苦味令容秋的眼泪“哗”地淌了下来。
他任由泪珠滴滴答答落在桂花瓣上,像小荷上聚的露珠,又像檐下缀雨。
……其他的理由都是借口。
最重要的是,自己也会想他的呀。
而这种想念与离家后思念爹娘是不同的。
容秋下意识地认为,自己与父母只是短暂的分别。
就如同他在森林里自己搭兔子窝,在里面度过了许多个夜晚一样。
他们是血脉相系的家人,于是天亮了,回到家,家人便又能团聚了。
但颜方毓……颜方毓不一样。
对方始终与自己若即若离,像在高高天际远远飞着的风筝,只有一根细细的线与他相连。
好像只要容秋打盹儿时松一下手,就连那根细细的风筝线也攥不住了。
他不喜欢放风筝,只想把漂亮的风筝紧紧抱在怀里。
容秋捧着桂花在树下蹲了一会儿,突然抬起手把剩下的桂花一股脑塞进嘴巴。
而后抹了抹眼睛站起身来,走出树荫,走回山门。
“哎?刚刚那树下有人吗?”
路过的学子眼神追着容秋盯了一会儿,疑惑地与同伴交谈。
同伴看了看桂树:“大概有吧?没注意。”
那人嘟囔:“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小学子们很快把这段小插曲抛之脑后,几人说说笑笑向城镇的方向走去。
一阵秋风吹过,将容秋挖出的几个浅坑悄然抚平。
树下的落桂又是一地橙黄,似在等待下一对离别的人。

厚厚云层之上,颜方毓踏着玉骨扇破空疾驰。
凛冽朔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也让他滚烫的脑袋降下温来。
颜方毓凭着一股劲头掐诀上扇, 头也不回地御出千里, 是他认为自己必须得离开了。
容秋觉得他走得绝情又干脆, 但唯有颜方毓自己知晓, 他这是逃得狼狈。
逃跑, 对于现下情形来说无异于只是扬汤止沸, 杯水车薪。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
再瞧一会儿容秋泫然欲泣的脸,再听小兔崽子说几句挽留的话, 那些滚烫炽热的心念便会冲出胸腔,颜方毓再忍耐不住、亦控制不了自己,会不顾后果地踩入对方的陷阱。
他像是忧天的杞人, 恐一步踏错,便宁愿裹足不前。
不拥有、不期待、不肖想。
不付出一腔真心, 便也不会一腔真心错付。
于是颜方毓落荒而逃,甚至连回头都不敢, 唯恐自己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了。
借着“不能回头”的劲头, 颜方毓日夜兼程,一口气冲出半程。
可等后半程劲头卸了, 细细密密的悔意又从心底升了起来。
一些时候, 颜方毓是很有些“优柔寡断”的。
他严格落实“代天”业务,今日出不出门要卜一卦, 去哪里要卜一卦,就连中午吃什么也要卜一卦。
因此当遇到无法问天的情况, 他便会一直摇摆不定。
当然,颜方毓还能摇摆, 主要因为他赶路是用飞的。
若似他师尊那般瞬步之术大成,从清明书院到天衍宗门口一个跨步就能过去,那谁都不用纠结到底过年回不回老家,处处都是任意门。
理论上来说,境界至合体期便能身随意动,行瞬步之术。
颜方毓修为自然是到了的,然那也只是修为境界。
天下七宗以其特长一分为三,并称为三力三巧一杂。
如剑宗、鸿武宫这种走刚猛路子的便分属力宗,小药宗、无尽海这种凭一技之长的便属巧宗。
他们力修向来擅长越级打怪,同境界的力修便比巧修要强。
而天衍宗便是最后唯一的一杂。
杂修嘛,打架主要靠玄学。
上能打得力修抱头鼠窜,下能被一只山鸡撵出二里地。
譬如颜方毓虽强,但看家本事也不过一招审判,其他只能说平常。
瞬步之术术法精妙,他虽也会,但使得不好。
在清明赶路绰绰有余,然横跨大半块陆地从南瞬到北,那是万万做不到的了。
瞬不到,便给足了他摇摆的时间。
颜方毓在天上飞飞停停、磨磨蹭蹭,直到前方的风变得冷且刺骨,雪粒顺着北风铺面,天际线一片皑白。
他才发现原来犹豫着犹豫着,天衍宗已经近在咫尺了。
看来老天已然帮他做了决定,现在不需再纠结要不要回头了。
颜方毓在门口停了一会儿,还是从怀中摸出了灵璧。
他飞了几天,灵璧中早已塞满了容秋的消息。
每隔一个时辰都有一句“到了吗?”,连成一排整整齐齐地列在两人的聊天界面上。
只是中间空了几个无言的四个时辰,是人家雷打不动的睡眠时间。
即使知道自己的想法甚是无理取闹,但颜方毓还是无可遏制地别扭起来。
他在天上纠结来纠结去,扇骨上冰冰地凉,冷风嗖嗖地吹,这小东西怎么好意思睡得那么香?
——还是在他的被窝里,在他的床上!
颜方毓低低骂了声“小兔崽子”。
还是没忍住握住灵璧,慢吞吞回了一句。
【到了。】
容秋秒回:【哦!!!】
不知对方的回复速度,亦或是这三个叹号取悦了颜方毓。
他忽觉得灵府没养好的旧伤,并着一路劳累都一下子消失了,就连看到雪山时那点子微不可查的失落都不翼而飞。
颜方毓忍不住抿了抿唇角,却在意识到的瞬间又迅速压了下去。
不过是一个字外加三个标点,何其敷衍?
他怎能又被小兔崽子轻易掌控了心念?
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逃出清明,还能省了这一路的日晒风吹!
颜方毓在心中很是唾弃了自己一番,接着斟酌字眼,慢条斯理地给容秋打字。
——极北之地灵气不丰,灵璧交流恐难畅……
一句话还没打完,容秋那边的消息又跳了出来:【那我先去给甄师兄拔草了!】
颜方毓手里的灵璧被他攥得“嘎吱”一声。
好在他不是那种力能扛鼎的炼体修士,否则将灵璧捏碎了,颜方毓就真的应了自己说的那句“恐难交流”了。
——就说了不能在离天近的地方说瞎话!
他唇齿间又碾了句“小兔崽子”,将没输完的那句话狠狠消去,学着容秋的语气重新输了“哦!!!”。
在发送的前一刻,又将三个叹号也消了。
颜方毓:【哦】
颜方毓品了品,觉得对话中自己的态度冷静,傲然,云淡风轻,豁达洒脱,就十分符合他在小兔子面前一贯的英武形象。
颜方毓很满意。
他抱着灵璧,聚精会神地等对方的回复。
有天衍宗弟子正巧下山,经过时看见山门口站岗似的颜方毓,好奇给人打了个招呼。
“咦,师叔回来了?怎么不进山,站在门口做什么?”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很傻的颜方毓:“……”
三言两语将小师侄打发了,颜方毓揉着自己的眉心自言自语:“我到底在做什么……”
言罢,他揉眉心的手指忽然诡异地一顿。
……等等,这话他是不是曾感叹过?
颜方毓的头顿时更痛了。
手中的灵璧也静静悄悄,小兔崽子俨然没有再回他消息的意思。
颜方毓心烦地把灵璧往怀里一塞,御扇向自家山头飞去。
颜方毓大老远回一趟天衍宗,倒也不是真的只是、专程、为了躲容秋。
他们师门多有特殊,对清世行动相关事宜一向看重。
此次意外发现卦象有异,又异指清世行动,颜方毓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去找岑殊商讨。
连续几日下来,除了夜里睡觉,颜方毓几乎时时都在推衍。
——当然,颜方毓是不需要睡觉的,比他修为境界更高的岑殊自然更加不用。
是谁非要睡,名词还是动词,我不说。
半是忙碌半是躲避,颜方毓看灵璧的次数也少了。
可每每夜深雪静,当他打开灵璧,却发现容秋给他发的消息也很少,甚至比之前一时辰一次的“到了吗”还要少。
颜方毓略做思考,猜想小兔崽子之前给他发消息发得那么勤,是觉得他旧伤还未愈便匆匆上路,怕他可能会半道上从扇上掉下来摔死。
因此知道他安全着陆后便撒手不管不问了。
结合小兔崽子的斑斑劣迹,颜方毓深深觉得自己这个猜测虽然离谱,但非常合理。
而这些少之又少的消息中,对面的容秋则不是在拔草,就是在去拔草的路上,两人甚少能流畅聊上两句。
——就说不能在离天近的地方说瞎话!!!
天衍宗地处极北山巅,常年被雪覆盖,鲜少晴日,将要入冬时更是会连月大雪。
今天没有下雪,天却阴沉,厚厚铅云压得很低。
即使天地为鉴是众山巅中最高的一座,攀于顶峰也瞧不见云后的天幕。
这不是个适合卜卦的日子,亦不是个适合看星星的日子,因此今夜这里只有颜方毓一个人。
伤养了几日,颜方毓因为窥天而损的灵府也好了七七八八。
比起岑殊,这点子反噬就像是小奶猫挠痒,颜方毓从一开始就没放在心上。
他师尊当年曾因问卜清世行动而遭受反噬,留下了数百年都难愈的顽疾,那才是当真要命的凶险。
不过反噬怎么说都是反噬。
彼时颜方毓伤重初醒,将容秋揽在肩头连句逼问时,无心力去卜他那句答话到底是真是假。
然而此时他灵府平和,又身处全世间因果最盛的天地为鉴处,没有比此刻更优渥的卜算时机了,颜方毓却反而有些……
有些情怯。
颜方毓席地而坐,蕴满术法的地面光滑如镜,倒映着头顶的浓云。
周围远远的群山也于冷雾中隐去,于是他仿佛置身于一片灰蒙之中,辨不清来处、亦辨不清归途。
颜方毓拢袖坐了一会儿,还是认命地将灵璧掏了出来。
天色已晚,但时间尚早,还没到小兔子睡觉的时辰,忙后睡前,正是发起一段闲聊的好时机。
灵璧中两人的交流还停在昨天,容秋说他得去拔草了。
颜方毓现在看见这两个字都有点气闷。
这就是欲擒故纵、欲迎还拒?
这些小把戏在清明时容秋都没对他耍过,此时两人隔着十万八千里,这小兔崽子倒是用上了,还用得很好。
颜方毓拧着眉瞪了一会儿灵璧,还是两眼一闭向里面中输写。
是不是又在拔草?
——这语气似有些酸溜溜的。消掉。
还在拔草吗?
——也太卑微。消掉。
在干什么?
颜方毓顿了一会儿,在发送的前一刻猛地翻转把灵璧扣了下去。
我在干什么……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颜方毓有点绝望。
“孩子老抱着手机发呆,多半是谈恋爱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冷不丁响了起来。
颜方毓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是自己的倒霉师弟来了。
岑殊忙着干正事,不学无术的小豹子自己溜溜达达出来找乐子玩。
显然,此时此刻孤零零一个人在天地为鉴喝西北风的颜方毓就是个很好的乐子。
薛羽贱嗖嗖地凑到颜方毓身边坐下,勾头瞄了他一眼:“我掐指一算,二师兄,有情况啊!”
颜方毓状似随意地将灵璧收进怀里,轻飘飘呛声道:“你连掐应盘都费劲,还掐指?”
“喂喂,不带人身攻击的啊!”薛羽不满。紧接着他眼珠骨碌一转,哼哼道,“顾左右而言他,看来真的有情况,本情感大师就勉为其难听你说说?”
颜方毓烦得拿扇子拨他:“去去,找师尊玩去,少在这儿消遣我。”
薛羽坏笑:“啧啧啧,瞧你这副欲|求不满怨气冲天的样子,怎么,还是单相思啊?”
颜方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仙葩知道什么?
谁说他是单相思了?
短短三个月,自己和小兔子一起吃过一起睡过,拉过手亲过嘴——连孩子都有了!
拉拉扯扯三百年的人懂什么叫兵贵神速!
不过心里怎么想的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颜方毓才不愿上他蹩脚激将法的当,更是心有余悸,不想在这离天近中之近的地方一语成谶。
他按下情绪,整了整袖摆慢条斯理说道:“……这回我去书院教书,见了不少学生们之间传阅的话本子。小学子们脑筋活络,话本子都写得新奇又大胆,比上次那本还要有趣得多。”
颜方毓威胁地瞥了身旁人一眼:“这几天事忙,还没来得及献给师尊。”
薛羽眼中闪着烁烁八卦的光,口中却大义凛然道:“能帮二师兄牵上红线,我就算被师父做死在床上也值啊!”
颜方毓:“……”
失策了,真不该和这人比脸皮的。
颜方毓懒得说话,灵气振袖想把这烦死人的玩意儿哪来的推哪去。
然而薛羽身上有岑殊的护体罡气加持,颜方毓的灵力推在他身上只如一阵微风拂过。
这风不比天地为鉴上嗖嗖的冷风利多少,薛羽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还在毫无知觉地继续刺挠人。
“哎哎说真的,就凭你的人设,要是喜欢上什么人,是不是还要沐浴焚香卜上一卦,问问老天这是不是你的天赐良缘啊?”薛羽上下打量着他,“所以你这样子,是结果不好?”
颜方毓更烦躁了:“你的因果怎么学的?不知道卦不问姻缘吗?”
“哎呀,”薛羽谦虚地说,“我这个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他虽然拜于天衍宗世间因果道第一的岑殊门下,本事却着实没学多少,主要工作也就是跟“第一”本人腻腻歪歪谈谈恋爱。
颜方毓白了他一眼。
卦不问姻缘,与平日里慎说妄语一样,是天衍宗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就像是颜方毓之前和容秋举过的那个例子。
他卜卦只能卜出晚饭吃这道菜,却算不出你本来是想买那道菜,只是那道没有了才吃了这道。
“这些小事卜一卜无关紧要,可情由心生,最是规束不得,卜算卜不出人心,只能卜一个结果,”颜方毓握着灵璧,不知是向薛羽解释,还是说给自己听,“然佳偶是姻缘,怨侣也是姻缘,往后余生无论酸甜苦辣,皆笼统归于‘姻缘’两个字,未免有些言轻了……”
话落许久,身旁人并没有搭话。
颜方毓扭头觑他一眼,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有。”薛羽十分诚恳地说,“只是这么理智的话从一个‘明天哪只脚先跨进大门’都要算一算的玄学爱好者嘴巴里说出来,我实在是不太习惯。”
颜方毓:“…………”
颜方毓气死了:“我真是多余和你说话!”
薛羽赶紧拽住颜方毓的袖子,以免这么大个乐子被自己损跑了。
“别呀别呀,开个玩笑!不就是要从心嘛,我懂的啊!”他笑嘻嘻地说。
颜方毓把自己的袖子扯回来,冷冷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从心’是个怂字。”
“咱们认真分析你这个从心的原因啊,”薛羽装作没听见,继续说道,“现在修仙界也没什么种族啊地位啊的歧视,有我跟师父珠玉在前,你肯定没必要顾忌这方面的因素。”
颜方毓没忍住呛他一句:“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珠玉。”
薛羽并不在意,只问:“那冒昧问一句,令堂令慈还在世否?有没有给你生过兄弟姐妹?”
颜方毓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哦,那就不是骨科的问题,”薛羽又问,“还是说你看上有夫之妇了?”
颜方毓忍无可忍:“薛羽!!!”
“不是就不是,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啦!”薛羽捂了捂耳朵。
颜方毓站起来:“我走了。”
薛羽连忙也站了起来,边跟着人一起往山下走边继续烦他。
“再或者,”他继续举例子,“你嫉恶如仇,但对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反派?你下不了手杀他,却又不能心安理得和他在一起?”
颜方毓哼道:“但凡手软半分我都不姓颜。”
薛羽鼓掌:“哦哦哦小警|察威武!”
薛羽排除来排除去,觉得其他再没什么理由了。
“无关伦理秩序,又无关仁义道德,那你还有什么可顾忌的?”他大手一挥,“勇敢的少年啊快去追求真爱!”
这高低也算一句好听话,颜方毓瞥了他一眼,懒怠应答。
他才不想同薛羽掰扯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仙葩栽在天衍宗一栽几百年,懂什么叫岁月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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