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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假孕280天(西墙上的少爷)


所以这人刚刚那句话,确实只是在说他自己吃饭无人作陪。
同前几次欺负他、拿他逗趣相同,这回专门送来早食、发来模棱两可的消息,表面上看是在向容秋示好,其实依旧是为了逗小兔子玩。
容秋:“……”
容秋气得在床上打滚:“啊啊啊啊啊!!!”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啊!
昨日已经将他气跑了,今天不来安慰就算了,还继续耍他!
容秋从床上蹦下来,气势汹汹地就要冲回教所。
他得叫颜方毓知道,自己才不是随便任人欺负的小兔子!
还没跨过门槛,容秋的脚又在地上扎住了。
他冷静转回桌边,雄赳赳气昂昂地坐下,拆开筷子“哼”了一声:“都怪今天有课,我再跑过去肯定就迟到了。嗯嗯,明天再说。”
顿了一下又道:“休沐再说。”
已经在吃了的小伯劳向旁边跳了跳,给容秋腾出点位置。
它向容秋推了推盛着粉蒸小排骨的瓷碟,示意他这份特别好吃。
容秋的愤怒勉强维持了几个呼吸,最终还是败给了丰盛的早饭。
当人太好了,真的好吃嗷——!
怀里的灵璧又震了几次,见容秋真的没有回复的意思,终于沉寂下来。
此时此刻,远在另一座山头。
颜方毓撤去术法,盛有容秋寝舍内影像的遥觑镜缓缓隐去。
“还真不过来,”颜方毓低声自语,“难道真是昨日逗得狠了……?”
他沉默一会儿,低头将手上的毛茸小兔团戳了个跟头,幽幽道:“没办法,看来真得与你这小东西共度良辰了。”
说完,颜方毓信手一抛。
小兔团晃晃悠悠地飘去小几对面,落在他为另一只小兔子准备的空碗筷边上。

第078章
今日起得早, 容秋早早吃完早饭,早早去上课,避开了总是掐点等在他上学路上的天牝津。
一上午并无异事, 吃罢午饭, 又是一整个下午的武学课。
这次的武学课有些特殊, 时隔小半月, 容秋他们这届新生将迎来第二次闯塔。
“你们也在书院里适应过一阵, 多少学了点东西, 至少得比定级的时候多闯那么一两层吧?”武学先生抱着臂,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欠抽姿态, “虽然历届学生定级塔就闯通的寥寥无几,但第二次就通塔的每届都有几个。”
“但你们这届,啧啧。”
“不是我说, 真是我带的最差的一届!特别是某些定级塔闯得不错的同学,你就飘吧!看今天会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人群中的容秋被他剜了一眼, 无辜地眨了下眼睛。
旁边的魔鸿绮拐了拐他,小声咬耳朵:“他这是阴阳怪气谁呢?”
容秋:“我吧……?”
魔鸿绮:“我就说, 端哥天天跟个小老头儿似的, 怎么也飘不起来啊。”
容秋:“确实。”
“这家伙平日虽然讨厌,但能惹他生气也挺难能可贵的。”魔鸿绮颇有点兴奋道, “你都干他啥啦?”
她这惊世骇俗的遣词造句令魔鸿端频频侧目, 但最终还是没出声相拦。
容秋想了想,有点不太确定地问:“嗯……我将兵器库里的兵器都拿了, 算吗?”
魔鸿绮瞠目:“……哇!那肯定贼他娘的算啊!”
魔鸿端忍无可忍,抬手敲她脑壳:“不许说脏话!”
魔鸿绮:“哦。”
容秋自觉真的很无辜。
前次课上让每人选选趁手的武器, 说是让他们早日适应。
因为等过了初级塔,中级的武学课就跟着功法不同的先生去学习了。
容秋还没有面临过“老婆和老娘同时掉水里你救哪一个”的死亡困境。
就像是他觉得自己可以同时兼顾上学和追老婆这两件事一样, 就像他能把课表填得满满当当一样,容秋坚信着他也一定能同时学好这十八般武艺。
武学先生放出大话,说凡是兵器库中有的兵器,他们都可自行挑选。
前人选走,后人再来选时会自行补上。
容秋认真辩解:“我拿之前还特地问过先生的,是他说拿什么都可以。”
魔鸿绮嘎嘎直乐。
武学先生叱咤清明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在两三样兵器中拿捏不定的异修,但却没见过容秋这么不客气,说拿什么都可以就真的全都搬走的。
所以后来这人再看容秋的时候,就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第二次闯塔依旧二十人一组一起进。
却不再以大家站的位置随机分组进,而是按照各人定级塔的成绩,从低层到高层依次这么来。
有了心理准备,这次异修们便没那么快被丢出来了。
除了前两组各打了半炷香和大半炷香,后面的每个组都打满了一炷香。
容秋与那个铁塔一般的修士是九层,连带着八层的魔鸿端一起,三人都是最后一组进。
到最后一组要进塔时,天已经黑透,之前有过离场的学子竟三三两两都回来了。
武学先生离人群远远的,蹲在塔门口的凶兽石雕上幸灾乐祸:“得努点力呀,你们可是全村最后的希望了!”
异修们咬牙切齿:“打!打穿他丫的!不能让这人族这么嚣张!”
前组虽然有不少闯到了十层以上,甚至到十二层的也有三五个,却无一不在十二层守关人那里败下阵来。
不可否认世上会有后来居上、后发制人的天才。
但能在定级时就取得高层的好成绩,证明最后一组的异修在心智、胆识、临场应变上是优于他人的。
前面组被剃了秃瓢,能期待的便只剩容秋他们组这一只独苗苗。
武学先生的话固然气人,可无形中也令这三百异修同仇敌忾,拧成了一股绳。
全村的希望们连教所的大门都没出,是早先闯完塔的同学给他们带回了晚饭,意在让其养精蓄锐。
容秋甚至小睡了一觉,补足精神,揣了满袖子的神兵利器与其他几人一起进入了塔门。
直到涟漪将众人背影都吞没,门口的异修们还在嗷嗷叫着给他们鼓气。
武学先生躺在石兽背上,枕着双臂悠然喟叹道:“哦——这赤忱的青春,可真是令人怀念啊。”
再次入塔,容秋显然已经十分自在。
他的身体仿佛对塔中箭矢的射发频率有所记忆,前六层一气呵成闯了过去,所用时间与他吃块糕点差不多。
七到九层是无根无影剑,容秋在楼梯上停顿了二十息,体内灵力无声运转,安抚着微有疲惫的身体。
待胸肺温度稍降,微末的疲惫感也一扫而空,容秋便再度冲将上去。
十二层关底,一道人影静立在房间中央。
它脚下无影,身体边缘如洒上水的墨画一般,模模糊糊、似虚似实。
忽然,楼梯处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铿锵之声,一团影子“嗖”地一下滚了上来。
正要滚上十二层平台,一条长腿忽地从团子里伸了出来,在扶手上轻巧一踢.
于是那团人影又滴溜溜转落回去,停在木梯上段。
刀兵之声骤然停止,一名少年人舒展手脚狼狈地坐在台阶上,正大口喘着气。
从十层往上便不再是箭矢、剑气之类的死物,而是活人。
不,说活人也不准确。
是由灵气模拟血肉捏做成人形,样子像是街边的面人儿,打起架来却与真人无异,十分神奇。
不知是谁人的天赋、功法,抑或是神通。
好在“面人儿”并不以境界压人,单纯体术也能过关,这才让容秋一个练气期闯上了十二层。
就算如此,闯到十二层亦花废了容秋不少气力,时间也仅剩小半炷香。
十二层,便是之前无数同窗折戟的底关。
“稀奇稀奇!”并无旁人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一道陌生声音,“区区练气期的小子,竟然能闯到这里!”
容秋被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啊,谢谢?”
“不客气!”
容秋从栏杆间探出头,想瞧瞧是谁在说话,却冷不丁与一张面人儿脸撞在一起。
那面人儿明明没有五官,一颗光溜溜的圆脑袋似是剥了壳的鸡蛋,却凭空生有一种也在打量容秋的感觉。
正是与前两层模样无二的守关人!
容秋惊讶:“你会说话!”
他原以为这里的守塔人只是书院先生的分|身或傀儡,竟没想到还拥有灵智!
“哼哼,真没礼貌,我原还想给你放点水呢!”
它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发出来,响的整个房间都是。
容秋:“我会自己打,才不用放水!”
守关人又哼哼道:“底关可不比十层十一层那样小儿过家家,我这个分|身实力虽是最低的一个,但也勉强有个筑基巅峰,你一个小小的练气,竟也妄想打得过?”
它坐在楼梯边儿,垂着两条面条腿吊儿郎当地劝道:“就地返回吧,少受些苦,少受些罪。”
容秋自不肯应。
见劝他不动,面人儿又好心让容秋多休息一会儿,养精蓄锐,也好过一个照面就败下阵来。
容秋运转周天恢复着体力,越听越觉得这絮絮叨叨的守关人不大对劲。
容秋:“你是不是怕了?”
“谁怕?我?本尊一次同你们二十个人打,怕?”面人儿一下子跳了起来,怒气冲冲道,“打!现在就打!谁不打谁是孙砸!”

容秋身体恢复大半, 虽并不圆满,但时间已不容许再拖。
他慢吞吞站起来,从乾坤袖中掏出一刀一剑, 双手分别握住。
面人儿此时已蹦回房间中央, 见此情景嗬嗬冷笑:“别以为耍弄个兵器就能糊弄本尊了, 你那刀剑功夫稀烂, 也就身法灵敏点, 完全不足为惧!”
容秋也不答他, 轻巧跳上楼梯迎了上去。
他的刀剑使得确实稀烂,拿在手上同两把长一点的菜刀没什么区别, 只是为了弥补手上的短处。
十二层并无向上的楼梯,敲响挂在屋顶的铜钟就算通塔。
容秋泄出灵压,却能感觉铜钟周围亦有对方灵压看护, 凭自己的境界并不能撼动铜钟分毫。
就如守关人所说,底关守关人会以筑基期巅峰的灵压辅战。
容秋身处其中, 只觉得一举一动借由外力相阻,如在水中疾跑, 他引以为傲的灵活消减至平时的三四分。
不能恋战!
容秋能通过前关, 多也靠一些钻空子。
毕竟仅是在人眼皮子底下攀上楼梯,总比直接将人击败要简单得多。
对于容秋来说, 更是越往后拖越艰难, 两厢僵持,最终只可能是时间耗尽, 他被传送出塔。
面人儿似也看出容秋短处,猫逗耗子一般并不使全力, 嘴里还不停说些废话。
情急之间,容秋肩背一鼓, 手中长刀脱手而出,径直朝头顶铜钟劈去。
守关人猝不及防,大骂一声,挥出一道灵力打歪了刀尖。
长刀偏离三寸,扎在木梁之上。
“兀那小子!好贼的心思!”
容秋才不理他,趁机将手中的剑也扔了过去。
守关人又挥手打偏了剑,阴笑道:“这下刀剑都丢完了,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容秋莫名其妙瞧他一眼,从乾坤袖里掏出一双子母剑。
守关人:“……”
守关人:“好好好,你有本事把兵械库都掏出来!”
容秋:啊这。
他还真有。
容秋觉得自己当时真是太英明了,十八般武器果然好用。
就,特别耐扔。
容秋也不是胡乱地丢,一会儿扔钟,一会儿又扔面人儿吸引它的注意力,自己跃上房梁敲钟。
守塔人被他遛得团团转,几欲暴走。
这边的容秋也并不轻松。
境界差距犹如天堑,他不得不花费更多心力去抵御深海一般的筑基期灵压,才能在其中维持勉强的灵活。
他浑身大汗,双腿肌肉更是滚烫胀痛,除了那团充作胎儿的灵团外,丹田中方才产出一丝灵力,便被容秋急急放了出去。
全身灵流超负荷运转,使得他丹田小腹处一阵阵刀刮似的的疼痛。
容秋牙关一咬,水蛇般缠在守关人身上,腰腹猛一用力,将两人双双向地面带去。
与此同时,他从乾坤袖中拿出最后一只短匕,强逼丹田运出灵力。
可他经脉空荡,丹田早已被压榨得阵阵锐痛,此时更连最后一丝灵力也无法生出。
容秋咬着牙,心法疯了般飞速运转,像是一把小刀刮着他的丹田腔璧,妄图从上面抠丝缕灵力下来。
小腹处仿佛被凿出一个大洞,痛得他几乎感受不到那片血肉的存在。
灵力……生啊……
快生啊——!
忽然,好似有“啵”地一声裂响,孕有颜方毓灵气的丹田灵团骤然开裂!
一道灵气被容秋强逼而出,薄薄一层包裹住匕首。
容秋痛叫一声,掌中短匕脱手,冲着铜钟飞射而出!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
守关人根本来不及挣脱容秋以肉身做的束缚,澎湃灵力如有实质被他挥出,妄图像前几次一样打偏匕首。
“唰!”
刀刃之上,有喑哑神光陡然一闪。
如切豆腐一般,守关人挥去阻隔匕首的灵力被霎时切成两半!
那是远高于小兔子的练气期境界,甚至远高于守关人筑基巅峰的灵力。
——那是颜方毓的灵力。
“——咚!”
江潜鳞突兀被传出于塔门之外。
水绿衣衫的青年人还保持着持剑出招的姿势,通身气势凌厉、剑势无匹。
三丈之内土地“轰隆”崩裂,尘土飞扬,无人敢近身。
下一瞬,锋锐灵力被收了回去。
江潜鳞归剑回首,隔着弥漫的飞尘望向身后的十二层重檐塔,眉头微微皱了皱。
“——咚!”
悠远的钟鸣声从重檐塔顶响起,笼在塔前的空地上。
等在门口的众兽修齐齐欢呼起来。
“第三个。”武学先生看了看只剩一截香脚的香,轻哼着说,“百里挑一,也算勉强。就看最后这几十息时间——”
话音未落,塔门前突兀出现七八道身影。
他们姿态各异,但均是龇牙咧嘴,似上一刻还在与人缠斗,被突兀传送出塔,还没反应过来。
当中唯有两人于其他皆有不同,是一人扛着另一个。
看清来人,武学先生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你怎么跑出来了?!还有这怎——”
“先别管那些!”
还是面人儿样子的守塔人打断先生的话,将脸色苍白痛苦蜷成一团的容秋放在地上。
“你快来看看这小子,怎么好像丹田碎了啊?灵力散得稀里哗啦的。”它语气有点惶惶。
“啊?丹田碎了?!”
众人一片哗然。
武学先生大步走近,刚要去摸人脉门,已是半昏迷状态的容秋却抱紧手臂,死死护住双腕。
“去……去甄师……”他面如金纸,断断续续地说道,“药……药庐……”
“——嗡!”
远在因果课教所,颜方毓怀中灵璧一震。
能有他通讯气息的并不多,能披星戴月时还给他发消息的,恐怕也只有那只小兔妖了。
颜方毓悠然取出灵璧,见发消息的并不是容秋。
但内容却与他有关。
甄凡:“小秋小产危险速来”

他到药庐时,无关人等都已经被甄凡故意打发走了。
后者与颜方毓打了个招呼,紧接着便极有眼色地钻进隔壁屋给人煎药去了。
于是房间中只剩颜方毓自己, 和伶仃躺在床上的人。
小兔子昨夜落荒而逃时还那么活蹦乱跳, 如今却无知无觉地躺在这里。
打斗中沾上血与灰尘都已被清理干净, 于是更显得榻上人面色苍白, 昔日红润的唇瓣毫无血色。
颜方毓也紧紧皱着眉, 一时之间竟觉得脑中纷乱, 不知如何作想。
这个昔日离他甚远,此时听起来亦十分诡异的词语, 冷不丁在颜方毓心头砸出个呼呼漏风口子。
来时路上颜方毓便已打扇算出来龙去脉。
剧烈运动加上灵力枯竭,放在寻常孕妇身上便已有极大的落胎危险,更别提是孕在丹田的雄兔修。
颜方毓一时间迁怒于伤了他的闯塔考验, 一时间又愤小兔妖怎么这样拼命。
虽被拘于对方身边,但大抵是因为容秋还未有折腾人的孕期反应, 颜方毓对于他腹中小崽还没有什么真实感。
零星的一点,还是来自于容秋本人。
颜方毓想到小兔子是多么在意自己还未出生的小崽, 以至于孕不足两月就开始努力攒钱, 为将来做准备。
若知道自己满心期待地小崽就此流产,他该有多么、多么地伤心?
想到此, 颜方毓的心不知为何也有些坠痛,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容秋身上。
小兔子永远舒展的眉心此时紧紧皱着。
颜方毓想,是因为身体疼痛, 还是失去意识时便已在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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