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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香(许一疯)


“大不了,再追一次?”时鸣一个人自言自语着,顺手拿起程之逸床头柜的教材来翻。
《刑事案件侦查学》其实是侦查学最中心的一门课程,它把其他课程教授的侦查措施,侦查讯问,侦查情报学这些分支全部综合运用,实操性很强。
时鸣看着书封和自己当初的教材不一样,主编署的是苏建盛的名字,他当时的课本编纂者是齐坚,他到现在还对这个人印象深刻。齐坚算得上是国内最早研究公安学理论第一人,也是苏建盛的老师。
他翻开随便看了看,就发现这些内容从当初的案例分析变成了理论研究。他看着那一个两个的名词解释,又开始头大,仿佛苏建盛的说教就在耳边。
读书的时候,时鸣对这种说教近乎疯狂崇拜,可在一线岗位工作这么多年,他觉得这些的确华而不实。
一边思考一边看书,都忘了吃饭这回事儿。程之逸舀出来的热粥都要凉了,时鸣还没出来。
程之逸本来想拿去倒了,可等他端起来回到厨房,站在垃圾桶旁边后,又迟疑一会儿,转身拿到微波炉里热了热,重新端上餐桌等着时鸣。
卧室里格外专注的人是被一通电话惊的打断思绪。时鸣拿过手机一看,是严宋。
“头儿,人抓到了,我们看着,你回来审还是我们问?”
“你们问,我算半个受害人,我尽量回避。”时鸣说完,才猛地想起喝粥的事,“不和你说了,我先挂了。”
跑出卧室,程之逸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穿着睡衣一副居家闲适的样子:“粥,餐桌上,不喝自己倒了。”
“喝,我喝。”时鸣坐着边喝边说,“人抓到了,只是明天可能需要你去补个报案材料。”
“嗯。”
“你,你要不还是回我那儿去住?”时鸣试探着问,“反正你的东西也都还在我家,主要是你这才来几天,就遇到这样的事,今天要是没我,你走路又低着头看手机,躲都躲不及。阿逸?”
程之逸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时鸣以为自己这个提议“有戏”。
等他的粥都喝完了,程之逸才道:“以后别跟着我,别打听我,M集团的案子你走的是你们警方办案的流程,我用的是我私人的办法。时警官,我们是殊途,但不同归。今天你替我挡伤,我从心底并没有多少感激,我这个人本来就没有太多人的感情。而且我相信,就算是之前的程之逸,看到你今天的举动也会生气。因为我从来不想连累任何人。”
时鸣盯着空了的碗,没说话。
“更何况,”程之逸的声音低了几分,“我身上的污秽太多了,不值得你喜欢。这次失忆,或许就是天意而已,我放过了你。”
时鸣把勺子放回碗里,清脆的声音在此刻略显突兀,他站起身来,端起空碗要送回厨房。
“这些话,我听了无数遍了。到底是不是天意,是我说了算,不是老天说了算。”时鸣说得很温柔,却带着不容置否的坚定。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程之逸从温华回来和自己走在一起,也依然是殊途且不同归。
两人都没提晚上睡觉的问题,程之逸也没打算让时鸣半夜离开。等对方从厨房出来,他已经卷着自己的被子和枕头放在了沙发上。
时鸣愣了。
“你睡我卧室,晚上哪里不适记得喊我。”
时鸣哭笑不得:“都是男人你怕什么,再说你身上还有哪里是我没看过的,做都做了多少回了,现在这样太矫情了。”他走过去,把程之逸的铺盖单手抱起来,“回房睡。”
程之逸看着对方进屋的背影,坐在客厅等了等也还是回了卧室。
一进门,就看到对方坐在床边,已经脱光了上衣,正背对着自己去看右臂的伤。
程之逸的目光急速地收了回来,见时鸣没转身,又不自觉地滑上那紧致的后背,最后落在了后腰的伤疤上,心底某处角落开始不经意地塌陷。
“都被你盯穿了,还没看够啊?”
程之逸撇了撇嘴角,拉着被子直接侧身躺下。
没有睡衣,时鸣只好这样光着上半身也躺进了被子里,那太过熟稔的香丝丝缕缕地挑逗着他的神经,他也侧过身子盯着对方的后背,侧颈还留着之前程之逸自己划破的疤痕,他看着那处白皙的肌肤,喉间越来越干涩。
程之逸自然感受得到背后灼人的目光,他抬手直接关了灯。
屋内陷入黑暗之后,两个人都松口气。程之逸听到身后的人呼吸韵律,才慢慢地转过身来。
谁知对方并没有睡,眼睛依然直直地盯着自己。
程之逸有些尴尬,时鸣却因为这个回头心底封锁的汹涌全部决堤。他几乎是担着伤口撕裂的疼,把人拉过来压制身下。
时鸣没有从他身上离开,只是撑在两侧,右臂又在渗血,他的眼神涂满悲伤问身下的人:“想起来了吗?阿逸,我们之前每晚都是这样拥吻着入睡。”
程之逸抬眸看着身上的人,抬手勾着时鸣脖子一把拉下,两人近在咫尺,呼吸交错着,他要时鸣看清他的眼神:“看清楚了,我到底是不是你的阿逸?他会不会用这种眼神去看你?”
时鸣喷薄而出的委屈,愤怒都在对方这个冰冷带着仇恨的眼神里被搅碎,被撕烂,被嘲笑,一文不值。
时鸣拿开了程之逸的手,从他身上起来,摔在一侧,望着天花板绝望地笑了好久,久到程之逸的心都在抽。
是陌生的,这一刻时鸣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嗯,你不是他,对不起。”时鸣说完,坐起身来开始冷静地穿衣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程之逸才泄力地放松了身体,慢慢地蜷缩起来。那种熟悉的冷又回来了,他把时鸣那一侧的被子也盖在身上,还是冷,冷得发抖。
下午他翻到了手机里和“鲜花定制”的聊天记录,看到自己中秋节那天订过的1123朵香槟玫瑰。
“1123?”程之逸低头默念,他看了看今天的日期,11月22日。看到这个数字,瞬间明白了时鸣明天约他的用意。
11月23日是时鸣的生日。
他留他在家里过夜,是想等着他睡着之后,和他说句“生日快乐”。

第73章 定局02
时鸣本来就在感冒,身上带着新伤奔走在冬夜里,他甚至都能感受到身上的体温在一点点流失。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不想这个点回去打扰时晨,只好打车回了刑警队。
刚回队里,严宋正好审完了白天刚抓的人,见时鸣回来,诧异地问:“头儿?你不是在程专家那儿吗?”
严宋还没来得及八卦完,就看到走廊灯光下,时鸣的脸色不太对:“你,你怎么了?”
时鸣拉过严宋,忍着头痛欲裂:“给我找几片退烧药,送到我宿舍。”说完,摇晃着身形上了二楼。
他此刻浑身冷得抽搐,这种感觉比右臂上的伤口更折磨人,像无数的蚁虫在他骨头和皮肤里来去自如的爬窜,时鸣躺到床上拉着自己的被子,还让严宋又加了一层。
严宋把水和药递给他,探了探对方的额头,立刻抽回了手:“这也太烫了。”
“我没事。”时鸣闭着眼睛喝完药之后,重新躺回被子里,“你们轮班看好人,小心出事。那家伙有些亡命徒的感觉,不然不会出手那么狠,那么明显。”
“嗯,允琛现在在下面,那这讯问的情况我明天和你汇报,你先休息。”严宋话还没说完,铺上的人已经昏睡了过去。
这一晚,程之逸再也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他和别的老师换了课,去天河分局报案。
刚进刑警队的门,就看到了温沁彤,对方眼里亮着光,惊讶地问:“专家?您,来找我们队长吗?”
程之逸摇头:“我来报案。”
温沁彤还在震惊里没缓神,时鸣端着水杯从二楼走了下来。
站在楼梯的台阶上他也停下了脚步,经过昨晚,两人现在见面的氛围很微妙。
时鸣忽然扶着栏杆不停地咳嗽起来,水杯里的热水都洒了出来,直接溅到手背上。程之逸皱了皱眉,脚步往前蹭了一下。
温沁彤快他一步上去把时鸣手里的杯子接过来,替他顺着后背:“头儿,你歇会儿呗,昨晚严宋说你死活不肯量体温,但肯定39度以上了。”
时鸣咳得面部充血,整张脸涨红着,喉咙像被拿着砂纸打磨,他扶着缓了好久,眼神才又聚焦一处。
他不是故意在程之逸面前“卖惨”,时鸣摆手:“没事,领着专家去做个报案材料,让严宋和允琛来我办公室。胖子去联系一下法制,把拘留证开出来,下午把人送去看守所。”
说完,从温沁彤的手里拿过水杯,喝了一口润喉,然后下了楼梯直接拐进走廊,全程没有看程之逸一眼,对方却一只在看着他。
温沁彤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也不敢多问,只好领着程之逸去询问报案材料。
去办案区的路上,温沁彤几次想开口,几次都咽了回去。
“今天,是你们队长生日?”
“啊?哦,是,是的。他本来打算请我们吃大餐,算养蜂场案子的庆功宴,结果现在病倒了,他也没那个意思了。”温沁彤失落地说。
“嗯。替我转达个生日快乐。”
温沁彤试探着说:“专家,您,您如果愿意来的话,我们这个饭局说不定也能再组起来,队长的病说不定也就,就好了。”
程之逸温和地笑着:“谢谢,但我来不合适。”说完,先温沁彤一步走进了询问室,终止了这个话题。
时鸣坐回办公室,身上裹着冬执勤的棉服,又从旁边张盼的座位上拿了对方是外套,还是觉得很冷。
严宋和邵允琛坐在对方,时鸣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带着重重的鼻音开口:“你俩离我远一点,小心也中招了。”
俩人都没动,严宋起身给时鸣水杯里添热水:“您老人家,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这次怎么病得这么厉害?”
其实是右臂的伤口发炎,但他们都不知道。时鸣清了清嗓子开始问:“说吧,昨晚的审讯结果。”
邵允琛把笔录递给时鸣:“嫌疑人,郝乐东,个体经商,开着一家摩托车修理厂。昨天的飞车伤人案,是他计划了好久的,他要杀的是省警校的一名音乐老师,叫周衍舟,程专家其实是被误伤的,俩人都爱穿西装,身形也差不多,所以他认错了。”
“认错了?”时鸣反问,“那他为什么杀周衍舟?”
“据他交代,他的妹妹是被周衍舟逼死的,妹妹叫郝乐言,是达山省警校大二的学生。父母早些年车祸去世,郝乐东高中辍学跟着维修厂的师傅们学艺挣钱,供妹妹读书。去年高考完,妹妹报了提前批省警校。他说郝乐言性格开朗,乐于交际,长得也好看,大一结束的时候和哥哥说,交男朋友了。郝乐东当时是不太愿意妹妹谈恋爱的,但看郝乐言那么高兴,也没说什么。后来俩人闲聊的时候,郝乐东要看看妹妹的男朋友,那时候他才知道对方叫文鑫,是同级不同系的学生。本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这个月初,妹妹和他说要退学了,因为怀孕了。”
时鸣跟着邵允琛的陈述:“怀孕,文鑫还是?”
“当时郝乐东逼问妹妹是不是男朋友的,对方说不是,他们已经分手了。这话把郝乐东气得不轻,他扬言妹妹不说实话,就要去大闹学校。但即使这样,郝乐言还是没说是谁的孩子,从那天之后,郝乐言的情绪和精神都不太稳定,郝乐东没办法,去学校找到了文鑫,从他口中才得知,孩子是周衍舟的,他们的音乐老师。”
时鸣听着,又重重地咳嗽起来。
“悲剧也就是在郝乐东去找文鑫这一天发生的,妹妹在家一个人自杀了。”严宋补充着引起郝乐东杀人动机最直接的原因,“郝乐东交代,文鑫当时说的是郝乐言脚踏两条船,和自己好着,又勾搭着老师。但郝乐东坚决不同意,他说他的妹妹一定是被迫害的,这个观点最后得到了郝乐言室友的作证,郝乐言音乐鉴赏课挂科之后,开学去补考。那天下着大雨,郝乐言是衣衫不整地淋着雨跑回的宿舍。整个人处在极度惊恐地状态下,是她告诉舍友说,周衍舟强奸了她。”
剩下的时鸣自己也都能想到,郝乐东得知了真相之后,开始计划着这场谋杀。因为只想为郝乐言伸张正义,所以才采用昨晚那种明显又能一招杀人的方法,他没想过后路。
“当时没有报警吗?”时鸣问。
“报了,当时派出所受案之后,把周衍舟传唤到案,但最后并没有立案。”
“为什么?”
“因为没有证据,当天郝乐言补考时有人看到周衍舟出现在了操场,不在音乐教室,而且郝乐言怀孕才一个月,没法做DNA,另外还有,这个周衍舟是同性恋。”严宋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气还虚了些。
时鸣眼神冷了冷,手里的材料直接摔在桌上:“同性恋是不立案的理由,满大街跑着的都是同性恋。不在场证明是要拿证据去佐证,随便来个人说操场看到周衍舟就排除作案时间,那给坏人作证早就成了热门生意了,大雨天他在操场干什么?还有,是谁说案发地点就是音乐教室的?这种牵强的理由,多问个为什么就能推翻,居然没立案,邱冷可以滚了,我看他这所长当的太容易了些。”
沙哑着嗓音正在声嘶力竭的发泄着怒火,严宋和邵允琛互相对视一眼,俩人很少见时鸣这样开腔骂人。
温沁彤送程之逸出门,就听到办公室这头的动静。她有些尴尬地说:“我们头儿,平时不这样的,估计是案子上的事,平时随和又温柔。”
程之逸笑了笑:“没事。”说完,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止血的抗菌素递给温沁彤,“他右臂的伤口深,从昨晚到现在没处理好,一直发炎,所以高烧难退,把这个给他。”
“伤口?他,受伤了?”温沁彤看着回想着时鸣今天的动作,端着水杯的手的确是在发抖。
“嗯。”说完,程之逸还想嘱咐几句,但想到昨晚,他道谢之后便离开了。
温沁彤站在时鸣办公室的门外,直到屋内没了动静,才谨慎地推门进去。三个人都站着,时鸣的脸色翻着潮红,嘴唇红得发紫,又在发烧。
时鸣发完火之后,也觉得头重脚轻,他坐回座位:“行了,各自去忙吧,这个案子我来跟。你俩负责下午送人去看守所。”
严宋和邵允琛出门,温沁彤硬着头皮进来。她把药瓶小心翼翼地放在时鸣的办公桌上,低声说:“队长,治伤的药。”
时鸣扭着眉心,他现在的头一个顶两个大:“他告诉你的?”
“对,药也是专家给的,还让我转达,生日快乐。”温沁彤把程之逸交代的事都做完了,也赶紧开溜,“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时鸣咀嚼这最后这句话,逐渐混沌一片的脑海里又映出昨晚程之逸那个带着敌意和厌恶的眼神,和六年前对方站在天台说那些人逼着他委身而下,喜欢看自己放.荡下.贱时,眼里的烦和恨如出一辙。
这才是最令他痛苦和不知所措的地方。时鸣没有办法证明自己和那些人不一样,因为程之逸什么都不记得了。
陷在这样的情绪里,时鸣有些闷得慌。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没那么多时间留给自己儿女情长。
靠着椅背,回想着郝乐东的案子。他还没和周衍舟打过照面。
时鸣当初在学校的时候,音乐鉴赏课是一位女老师,全校的音乐老师,美术老师,只需要有一个就够了,因为这种专业性强的院校,设立这种公共课科目,完全是为了应付教育厅的考核,而且是选修,没人真会去认真地听。
如果是这样,周衍舟挂郝乐言的科的确显得不太正常。
“周衍舟,”时鸣默念着这个名字,“哪里听过呢?”
正在发烧,他的脑子里有些混乱。时鸣主动站起来,绕着办公室来回走,又站到窗户前望着窗外萧条的风景,忽然远处的标牌提醒了他。
“钢琴魔术师,周衍舟。”时鸣想到了最近多次进出地铁站的广告牌上,清晰的印着几个大字,「著名钢琴魔术师周衍舟,巡回公益演出」
当时屏幕上宣传画面是周衍舟侧坐在钢琴前,并没有正脸,时鸣回忆着,这个人的气质,和寻常的钢琴家没有太大区别,有区别的是他的身形偏瘦,有种骨感病态的美,和程之逸身上带着的内敛温和截然不同。
时鸣一想到这个人,总没办法客观,他只好停止分析,打算再回宿舍喝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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