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沉松了口气,好在没被华清棠瞧了去。
“他怎么回来的?”温玉沉阖着双眸,“可有受伤?”
系统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但他没受伤,结局也变回来了。”
“…你怎么会忽然消失在不枉桥?”系统声音虽无起伏但却像是十分不解,“这两天里你掉到了哪?”
温玉沉一怔。
看来系统并非如它自己所言的那般神通广大。
“我完全联系不上你。”系统道。
“你说…几天?”
“两天。”
温玉沉再次确定,黄粱梦中时间过快并非是他的错觉,竟然才过了两天。
“我为什么在华清棠这?”温玉沉总算是想起了这一茬,缓缓开口询问。
“你掉到了弟子院前,华清棠路过,看见了你,就把你捡了回来。”
温玉沉点点头:“嗯…?”
那我是以朝凌仙君的身份这般狼狈的面对他了?
温玉沉:“……”
好丢脸。
正在丢脸的温玉沉打算闲逛一圈散散心,不然他会一整夜都想着自己是如何“掉”到弟子院里的。
温玉沉起身,随手捞起了件衣裳,披在肩上。
但因为他还尚未休整好,身体还是有些虚弱,虽说经脉已经解封,灵力恢复过来了,但他总感觉体内似乎多了一丝妖魔气息跟灵力所缠斗。
这感觉并不好受。
嗓子一紧,他顺手端起手边的水喝了一口就猛的喷了出来。
…他喝错了,喝成了华清棠做的毒粥。
他被呛得一阵咳喘,硬是挤出了眼泪都没能停下来,直到有人递了碗水他才算得救,想也没想就接了过来漱口。
“怎还不睡?”温玉沉缓过神抬眼去看那人,鼻音略重,大概是被呛得还没恢复过来。
华清棠没答话,看着碗里所剩不多的粥,喃喃自语:“这么好吃么?”
温玉沉脸色一白,打断了他:“日后若无需要,你便不要再进膳房。”
温玉沉倒不是担心他把膳房炸了,而是怕他硬生生把自己毒死。
闻言,华清棠一怔,恭顺点头:“是。”
温玉沉又喝了几口水才算彻底缓了过来。
只不过他太久没好好休息,这会儿多少有些疲惫,困意上涌后也顾不得其他,他只朝华清棠摆了摆手,疲倦道:“明日不是要拜师典了么?早点回去歇息。”
华清棠点头,没再留下。
一般在第二次弟子考核后两日便要到拜师大典,不过前几次拜师典他都未曾出席,这次么…
温玉沉忆起二人初见时曾有一人潜入华清棠的卧房内放置灵器软玉:“我记得你说过他会在拜师典上出丑。”
“因为软玉而险些被逼退邵阳。”
系统顺着他的话往下答:“是的,而且明日他与沐少卿比武还会受伤。”
温玉沉话音一顿:“…伤势很重?”
系统如实道:“是很重,因为他当时尚未休养好,失了仙骨还未适应,幸好有烛封抵挡了大部分的攻击,不然很可能会丧命。”
听到原因后温玉沉松了口气。
他仙骨未失,且有烛封作陪,大抵不会伤到。
不过明日他便会被污蔑私自偷藏上等灵器软玉,这点小打小闹温玉沉还是本着看热闹的心思,不打算插手。
但系统开口阻止了他想要摆烂的想法:“两日不见,主线剧情已经更新了很多,正好今日有空闲,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将剧情看完。”
温玉沉嘴角一抽:“我受伤了。”
系统:“无碍的。”
温玉沉试图阻止系统想让自己深夜看话本的想法:“你无碍,有碍的是我。”
但系统没给他拒绝的余地,他分明已经阖上双眼,却发现这东西竟然还能印在他脑子里。
温玉沉:“……”
“非看不可么?”
“非看不可。”系统的话听起来格外坚定。
温玉沉不到辰时就回了尘阳殿,原因是他躺在华清棠的床上总会莫名想起华清棠与他抢床的那副吃瘪模样,翻身准备入眠后又总会嗅到床榻上的熏香,大脑不受控的忆起在水中发生的一些“意外”。
华清棠身上也带着那股熏香味儿,想来是这屋里点的安神香,把他给腌入味了。
故而因为这安神香,导致他越来越清醒,根本睡不着,就连系统在他耳边吵嚷着重要剧情节点他也完全听不进去,只能听到自己无法平静的心跳声。
他觉得是这床的问题。
于是他一夜不得安眠,明明是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但起来时却挂着两个深深的黑圆圈。
卯时三刻。
他带着黑眼圈回了尘阳殿,在坐回床榻的那一瞬间温玉沉觉得世间万物不过尔尔,不如睡一觉来的实在。
当然,他没睡成。
因为在华清棠床上躺的时间太长,导致了他身上也沾染了不少安神香的味道,而他这屋里从来都没放过什么香料。
此刻留存在自己身上这若有若无的气味,温玉沉觉得这香味甚至比他在华清棠那屋里时还要浓郁。
睡也睡不着,醒着又困,温玉沉觉得自己倒霉极了。
第16章
“哎,你说今日谁会拔得头筹?我听闻这回来了两位神人,都是满级灵根!其中一位还是上回考核第一个出来的。”
“我猜还是上次的师弟会拔得头筹,毕竟另一个小师弟是被人从秘境里捞出来的,感觉他不抵那位凭自己夺第一的师弟厉害。”
弟子席前议论声不止,诸位掌门也并未强加干涉弟子讨论,毕竟平日里规矩多,能真正放松下来闲聊的时间并不多,这十年一次的弟子考便算是其中之一。
弟子攀谈的声音不大,但也足够叫华清棠听了个一清二楚,温玉沉扬起眉,唇角噙着一抹笑,看好戏似的往华清棠那扫去。
华清棠没出言反驳,甚至就安静的站在那两名弟子身边,仿佛那两人说的不是他一样,反观沐少卿这边则是雄赳赳气昂昂,听到这话后更是嚣张至极。
全然没了当时被烛封差点咬死的狼狈模样。
主位之上,温玉沉毫不避讳的直观二人,大有种“你们怎么还不打起来”的意思。
虽然华清棠压根不搭理自己,甚至都没分给自己一个眼神,但温玉沉也没有丝毫尴尬,只等着作壁上观看好戏。
“拜师大典正式开始——”
“弟子可随时进入赛场,若此战夺魁即可自主选择拜入哪位掌门名下。”主持弟子一顿,又补充道,“上场魁首也同样有此特权。”
话罢,众人皆望向沐少卿并投出羡慕的目光。
“不愧是满级灵根啊…不像我当时险些与邵阳无缘,还是我师父心善,见我没人搭理,收下了我…”陆常深叹了一口气,他天资的确不足,勤学苦练修炼一整日都不抵他人修炼半个时辰。
也只有程慊这个和事老对他施以援手,把他收为弟子,叫他不至于分明通过了考核却仍旧逃不脱被送走的命运。
“谁愿先上擂台!”
新弟子面面相觑,谁都知道第一个上擂台的人最为吃亏,要一个接着一个不断的耗费自身体力,谁都想当那个得利的渔翁,在最后一位时上去夺得魁首。
底下鸦雀无声。
一把白玉剑鞘闯入众人眼中,沐少卿用它挑起格挡的铁链,在一片哗然中亮相。
“这、这剑是…”有人发觉了这剑的与众不同,立马指着沐少卿向身边人惊奇的介绍,“这是玉观风月!是用上等灵玉做出来的宝剑!”
他身边那人明显不信:“你都多久没下山了,你还能认出此等宝物?”
那人急了:“废话!我家曾收过一块玉观风月的废料,我现在还带在身上呢!”
说着,他拽下腰间玉佩,递到他身边人眼前:“贵着呢,我娘当时听说这玉温神养人,想着我要来邵阳修习了,便一掷千金为我求取了块玉观风月的废料制成了玉佩。”
经过那弟子一番喧嚷,沐少卿面上挂着笑意,身子站得更加挺拔,不过并未言明自己手中之剑究竟是不是玉观风月所制。
温玉沉对于这剑倒是没什么兴趣,不过一个辅助之物,是好是坏还是要看用的人是否能将它的作用实现最大化。
若人厉害,即便是使着一花一草甚至这满地风沙尘土都能为己所用。
玉观风月他也未曾听说过,估摸着是近些年才出了名的材料。
“弟子沐少卿请战。”
沐少卿站在场中,规矩的朝上座的诸位掌门弯腰行礼。
原本此刻该是程慊十分温和的将人叫起,但由于邵阳讲究颇多,而温玉沉此次并未缺席,便也就轮不到程慊来主持大局。
温玉沉嗯了一声,换了个姿势看戏,顺手抓起桌上以供观赏的果子咬了一口:“那便开始吧。”
有了沐少卿开头,后头自然就顺利不少,众多弟子一个碍一个得往台前凑,沐少卿天资的确不错,没将那玉观风月剑使成废品,反而发挥了极大用处。
金属断裂的声音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这…沐师弟竟然把玄天链斩断了?”
“玄天链还能被斩断?!!!”
“沐师弟又赢了!”
数不清沐少卿打退了多少弟子,但只有这一声断链响引起了诸位掌门的注意。
玄天链是早期邵阳创立时留下的唯一一件法器,能够隔绝链外之物,相当于一个防御结界,同时它是由开山之人注入毕生修为与天石所铸。
这个天石就是传说中女娲为补天所炼化之石,因机缘巧合而被开山之人得到后形成了玄天链。
玄天链也同天石一样坚硬无比,几乎不可能会被外力所损害,而如今却被这沐少卿一剑劈断了…
“这可是祖师爷留下的…”徐佞眉头紧锁,满眼复杂的与程慊对视一眼。
徐佞是他们这批同辈里辈分最大的,所有人都要尊称他一声大师兄,不过温玉沉每回叫他大师兄时都一副不服气的嘴脸,使得徐佞偏向了程慊。
“坏了便坏了,一个破链子而已,有何可心疼的?”温玉沉随性接道。
系统十分满意他这无差别攻击的阴损样儿:“你看,都说了你一定会有仇家的。”
温玉沉正喝着茶,被系统的话呛了一口。
徐佞的实力虽与温玉沉有些差别,但因为他大师兄的身份是为数不多敢跟温玉沉硬刚的人。
徐佞斜睨了他一眼道:“怎么,朝凌是打算用自己的灵力修为来代替玄天链护住场外之人?”
温玉沉回敬他一个笑,嘴里缓缓嚼动着有些酸涩的李子,吃完后,他漫不经心的挥了挥袖。
骨节敲了两下摆放水果的桌面,徐佞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就见场内被包裹殆尽,几乎是一瞬间,他们完全看不清场内的情况。
温玉沉却十分有闲心的又用袖口擦了擦果盘上的李子,咬了一口:“一个低阶法术罢了,大师兄何必如此急躁?”
温玉沉口中的低阶法术是需要极大的灵力所维持才能保证它不会中途崩坏,而徐佞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嚣张。
徐佞微微蹙眉,只觉得他过于跋扈,但最终也没说出个名堂来。
温玉沉则淡定的吃着果盘里的新鲜水果,甚至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个哈欠。
余光瞥过还藏匿在人群中的华清棠,半掀眼皮似不经意的看向他。
少年眉眼冷峻疏离,与周遭喧闹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艳红色的发带系在发间,清风一吹,发带拂过他的脸颊,更是衬着他白皙的肤色,宛如周身被月光笼罩,散发着荧荧微光却足以将他与周围的人区分开来。
他实在是太白了。
正愣神,结界内一阵波动,是沐少卿在攻击结界。
不,确切来说他是朝着华清棠宣战,剑鞘直直的向华清棠所站的方向飞去,若不是温玉沉施了术法,此刻华清棠说不准真被他伤了。
虽然大抵只会与他擦肩而过,受些皮外伤,不打紧。
温玉沉倒没打算插手阻止他俩打架,毕竟华清棠如今仙骨加持,又并没有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若是还能战败受伤那这徒他不收也罢。
他是不会允许一个废物拜入他的门下的。
尽管那个废物救过他,但说到底自己身陷险境也是因他而起。
不过若未收他,倒也不是不能偶尔去瞧瞧他练的功法如何,稍微提点一下也未尝不可…
“不可以破坏重点剧情,您必须收华清棠为徒。”系统的声音打断了温玉沉正思考若他败了自己要不要收沐少卿为弟子的想法。
温玉沉仍旧我行我素道:“听不见。”
系统:“……”
“收了你会死。”
闻言,温玉沉缓慢点了几下头,似乎是在仔细思量着系统的话是否属实,最后脱口而出:“哦,不信。”
温玉沉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挥手将结界大开,在结界破开露出沐少卿的脸时难得从华清棠面上看出些别样的情绪。
些许恨意被华清棠掩在黑眸中,只有温玉沉一人注意到了他紧攥着的手以及一闪而过的杀意。
通红的李子被温玉沉攥在手里,只听他含着笑意道:“要开始了。”
他倒是想看看这两位都想将对方置于死地的“仇家”到底谁能把对方打成手下败将。
正想着掀开折扇给自己扇扇风,温玉沉就发现自己的折扇没了,那把折扇是他师父送给他的,也算得上是他师父留给他唯一的遗物了,他不太想弄丢了它。
“扇子还能找回来么?”温玉沉问系统。
袖口一沉,温玉沉察觉到是有东西进了他的袖口,伸手去拿,摸到了他的折扇,眸子一亮。
“扇子没丢,只是自动收进了收纳间内。”系统如实道。
剑拔弩张的氛围使温玉沉回过神去瞧场上之人,沐少卿还站在上头,虽然他不及眼前之人高,但气质与那人相差不大。
华清棠微微颔首敛眸:“弟子华清棠。”
话音一顿,华清棠一双凤目死死的盯着眼前风光无限的少年,眼中尽是鄙夷,双唇一碰,声音凉薄至极:“请战。”
他唇角微弯,冷笑着讥讽道:“沐师弟,我让你三招。”
系统疯狂在温玉沉脑内尖叫:“这剧情不对啊!!!”
他知道华清棠是在挑衅他。
因为赢的人能够率先挑选掌门并成为这批里的第一个弟子,所以称别人为师弟,便是在下战书。
他上辈子也曾这样与华清棠说,不过他没有华清棠嚣张,只是说了句“华师弟,得罪了。”
而这回华清棠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甚至敢在水平相同的情况下让沐少卿三招,无论输赢都不会招人口舌。
赢了,华清棠可以说是自己让了他三招的缘故,他赢得不光彩。
输了,华清棠更会鄙夷不屑,因为华清棠分明已经让了他三招,他都打不过华清棠,这只能说明华清棠是实至名归,而他是华清棠的手下败将。
沐少卿早就注意到华清棠这回并未受伤,上辈子赢了华清棠也是有他受伤了的缘故,但华清棠这次并未受伤,反而是自己被那秘境里的畜生伤了身,还未休整完好。
若是自己不应…还能打赢他么?
“怎么还不开始?”温玉沉瞧出了沐少卿眼中的退缩之意,出言催促,“你二人是有何不便么?”
这好戏再不开场他就要困死在这无聊的拜师典上了。
温玉沉又打了个哈欠,黑眸被掩在睫毛下,深邃的双眸下方是一对重重的黑眼圈,昭示着他昨夜并未安眠。
二人终于动手,华清棠谨遵承诺,一步一倾斜的向后退让,次次与沐少卿的剑刃擦肩而过,并未受伤分毫。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华清棠似乎根本没带武器上台。
他一直在躲避沐少卿的追击,却没有还手。
或者说他压根没有能够让他还手的东西。
“华师弟他这哪里是让了三招啊?这是一直拿沐师弟当狗耍呢吧?”陆常拧眉斜睨了他师弟一眼,师弟心虚的摸摸鼻子,讪讪闭嘴。
但沐少卿听了这话火气直冲大脑,像是发了疯似的刀刀朝着华清棠的死穴刺去,台下有人发觉不对劲,立即冲主位的温玉沉喊道:“朝凌仙尊!二位师弟似乎有些冲动…不如且暂停…”
温玉沉摆了摆手:“不必,考核何时中途停过?”
话罢,他睨了那弟子一眼,弟子半张着还打算说些什么的嘴只得闭上。
眼见沐少卿剑刃直直刺入华清棠肩上,铿锵一声响,剑刃歪了,沐少卿一个没拿稳,它直直的镶进了地里。
扇身此刻又被温玉沉握在了手里,它竟然在承受了沐少卿十成力气的死招下毫发无损。
华清棠怔愣片刻,抬头与高位的温玉沉目光相撞。
他坐在那主位上,手中折扇半开,不轻不重的摇摆着,面上并没有丝毫变化,直直的看向场上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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