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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瑜飒飒)


秦冬阳三步并作两步地跨到她的面前,“林阿姨别着急,不是什么大事,咱们慢慢解决。我不忙,谈不上打扰。”
林英听到他的安慰,又是感动又是难过,眼蕴泪水,却不愿哭,重新垂下头去,痛苦万分地说,“小秦,豆子死了,我不知道它被扔哪儿去了……”
秦冬阳也很难过,说不出话。
好几分钟之后林英才又抬起濡湿的眼,打量打量站在秦冬阳身后的林巍,“这位是……”
秦冬阳迟疑半秒,介绍地说,“这是我的上级律师林巍林律师,和我一起负责林阿姨的案子。”
林英闻言连忙颔首示意,“是本家啊!怎么还麻烦您?”
“不麻烦。”林巍这才开口,“冬阳说得对,不是什么大事。”
林英叹了口气,“我可能是作孽了,那孩子被我推倒在甬路牙子上,磕着脑袋了,淌了不少血……我看见了。林律师,小秦,我这人一辈子没成没就,但也从来不想做坏事,这回……这回得靠你们帮我分析错对啦!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按法律规定来,我有存款,委托费不是问题。”
秦冬阳听她在这么混乱的时候也没情绪失控,又欣慰又怜惜,他把委托书推过去说,“案子怎么定性得等受害者的伤情鉴定结果,林阿姨先跟我们讲讲事发经过吧!我着急走程序,没太细听民警们的介绍。”
林英捏住秦冬阳递给她的签字笔,认真端详了会儿林巍和秦冬阳的签名,对合同上的其他条款和委托费却没细看,郑重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醒得早,”她缓缓说,“怕影响到楼里上班的孩子们睡早觉,七点钟才下楼遛弯,赶上巡犬办的人在小区里抓狗,说是有人举报扰民。别的狗主人都跑家去了,我腿脚慢,怕跌倒,不敢走太快,加上豆子有证,还抱在怀里,没太慌,然后就被一个年轻小伙儿给堵住了。”
可能是情绪始终都没平复下来,才聊这么一会儿,林英已显气息不继。
秦冬阳左右看看,将羁押椅旁边的矿泉水瓶捏起来。
林巍伸手挡他,向陪在羁押室内的年轻女警申请,“可以来杯温水吗?”
女警拿起对讲机说了一遍林巍的要求,温水很快送进来,林巍接过,放在林英的手边。
林英非常感激地对他点点头,双手拢住那只装了温水的纸杯,汲取温暖一般,不放开了。
“我跟他解释说豆子有证,老年人记性不好,怕丢,不管随身带着,放在家里,这就回去取!”林英继续讲了下去,“他可能是怕我借故跑掉,不同意,硬把豆子从我怀里拽了出去。豆子害怕,吱吱地叫,”说到这里她又有点儿哽咽,“我心疼了,情急了些,语气可能不好了,让他跟我上去取,他的态度更不好,大声训我,捏住豆子的脖子提溜着走……”
眼泪急速涌起,老太太说不下去,被迫停住。
秦冬阳不忍追问,静等着她。
林巍也不出声。
林英用力吸了口气,“豆子都那么老了,还不会缩腿儿,我怕憋死,追着捧,他不让,使劲儿推我,也使劲儿抡豆子……它都不叫了,我发了疯地抢,抢不着,实在没了理智,挠了小伙子的脸,然后……”
又是一阵长久停顿,林英的泪崩泄般地流淌下来,“然后他就把豆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啪嚓一声……我懵了,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他撞倒,他的脑袋磕在甬路牙子上……后来派出所就来了,他们不让我抱着豆子,给拽走了……”
她的神情颓败而又绝望,像是一个被抢走婴儿的老迈母亲,眼里又有许多说不清楚含义的恐慌和惧怕,“小伙子出了不少血,我看见了,是我弄的……他妈妈肯定心疼,但我没想那样……豆子也一嘴的血……”
秦冬阳不忍心再听,上前搂住她的肩膀,“您不是故意的林阿姨,只是太情急了,大家的心里都很明白。”
作者有话说:
这张写得难受

第131章 多少偿还
林巍没有陷在情绪里面,他开口道,“事实这么清楚,说破天也就是个过失伤人,林阿姨的年纪摆在这儿,咱们先办解除拘留吧!公安部门的办公时间是有限的,别耽误了。”
秦冬阳如梦方醒,连忙对林英说,“是。林阿姨,咱们是符合不拘留的年龄条件的,您别着急,留在这里等等,我们先出去忙。”
“嗯!”林英点头,望亲人般望着秦冬阳,“拜托你们了!”
秦冬阳快步离开临时羁押室,争分夺秒地跟派出所干警做交涉,林巍则躲开些,给向乾打了个电话。
向乾听他说完意图,哼了下道,“林大律师也有用得上人情的时候?你师父认识的谁你不认识?直接联系就是。”
林巍求人时的态度挺好,“不是怕他不给面子吗?有师父在,隔着锅台上炕?”
向乾不以为然,“你师父还永远在?该上上吧!习惯了就好了。”
林巍这才联系想要联系的人,对方也肯接他的电话,听清原委之后痛快地说,“没有主观恶意,符合年龄条件,不难。我这就交代一下,速办。”
秦冬阳弄完所有手续才腾出空来看林巍,道了句谢。
林巍不动声色,“林阿姨不是新阳小区的住户吗?又不是你的亲戚,客气什么?”
秦冬阳不再说话。
林巍瞅瞅手表,“等通知吧!时间不早,找地方吃点儿东西。”
秦冬阳赶紧拒绝,“不了,林律时间宝贵,赶紧回律所吧!我哥还不知道……我得回去。”
林巍不好强求,转开些眼,“我送你回去。”
秦大沛没在“拐末”,他不是真闲人,家和咖啡厅外还有许多事忙,且没发现弟弟的异动。
小张经理眼贼心亮,见秦冬阳进门,立刻扯脖子张望,瞄到路虎的尾巴,不由揪着耳朵揉搓。
“张哥怎么了?”秦冬阳见他抓耳挠腮的,忍不住问。
“没事儿。”小张扯起笑容,“冬阳吃饭没呢?”
秦冬阳摇头,“我哥没来?”
“还没。”小张经理回答他说,“店里也没什么能吃的,我陪你出去吃点儿?”
秦冬阳想着林英的事,没心情吃,“不用。我弄杯咖啡喝,下午可能有事儿,提提神。”
小张经理闻言凑凑乎乎地在吧台附近打转,“冬阳忙啥?”
秦冬阳梗概地讲了讲事情经过。
小张经理没等听完就骂,“这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人家一只病狗,养那么多年,架得住他使劲儿抡使劲儿甩啊?就知道跟老弱妇孺耍威风,撞他活该。”
秦冬阳凝目望着咖啡机里滴溜出来的咖啡原液,在那一缕浓香里出神。
法律上没有“活该”的说法。
“话绕回来,”小张经理又道,“不是打算考公了吗?林律既然肯管,冬阳你还何必插手啊?”
秦冬阳从咖啡机上拿下咖啡杯来,心里纷乱打不好奶泡,直接拿过蒸煮牛奶调,“林阿姨跟我感情更好,有我在,她的心里会安定些。”
小张闻言忍不住说,“老实讲我也觉得你都能执业了犯不上再回去考公,衙门口里是非不少,钱不多职难升,都是熬人的活。干脆换个所干得了,何必浪费自己时间?”
秦冬阳没情绪在意咖啡的口感和层次,端起来喝一大口,不吭声。
小张经理觉得自己多嘴,又笑着道,“不过我们这种混世界的人也没什么眼光,别给冬阳瞎提意见啊!”
秦冬阳摇了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也只能说这么多,很多东西连哥都不能吐露,况且外人?
时间飞速流逝,快下班的时候,之前联系他的干警又打电话过来,“手续已经批完,可以过来接人了。”
秦冬阳立刻就往外跑,上了出租挣扎几秒,还是通知了林巍。
林巍似在室外,闻言嗯了一声,“我也正往那儿赶,咱们门口见吧!”
秦冬阳想说他不必来了,又被那不容质疑的口气阻住,到底没说出来。
林英没想到自己不用在派出所过夜,出了羁押室后连连致谢。
秦冬阳见她虽然拢好了头发,衣服也整理过,仍旧大失往日那种从容温和的得体模样,心情复杂地搀着她走。
林巍并没伸手帮忙,只说了句,“我送您吧!”
不知是路虎底盘略高还是林英腿脚不好使,老太太上车的时候略有一点儿艰难,秦冬阳在后扶她,看见车座上摆着一只长方形的礼品盒,纳闷地瞧了瞧。
林巍从另一侧推推那只盒子,声音温柔地告诉刚坐好的林英,“阿姨,我根据事发时的监控录像帮您找回了豆子,您再抱抱它吧!”
林英原本无神的眼睛瞬间放得极大,不敢置信地盯着林巍,靠近纸盒的那只胳膊轻轻颤抖起来。
林巍安抚地说,“没事儿阿姨,宠物关怀的工作人员已经帮豆子打扮过了,它依旧可爱。”
林英饱经岁月的手指抖得好像狂风中的枯叶,她很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哆哆嗦嗦地揭开了纸盒盖子。
六七斤的小斑点狗已被仔细清理过了,毛梳得很顺,嘴部的血迹也都擦干净了,它很安详地躺在淡黄色的小软垫上,肚侧摆着几袋小零食,背侧则贴着两只绒布翅膀。
天使形状的翅膀。
林英的泪水溪流一般滚淌下来,啪嗒啪嗒地落在豆子的毛皮上,她不敢去抱那个没了温度的小身体,怕再伤着它似的,双手举起纸盒,姿势别扭地把脸贴在小狗的脑袋上,抽噎地喃,“对不起啊,豆子!没能保护好你……”
秦冬阳呆在车外发傻。
民警分明说过豆子已经被市容部门带走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林巍竟然能找回来。
看到林英那些眼泪他也忍不住哭。
豆子对于他其实是只面目不甚清楚的小狗,几次见面它都安安静静地睡在林英的臂弯里,几乎没露全个正脸,存在感极低,然而睡着和被摔死毕竟太不一样,秦冬阳看不得弱小生命遭受残暴对待,更看不得林英苍老面颊上那些淋漓的悲苦。
古稀之年,早知天命,视若寄托的小狗儿死于非命,自己还得面临法律制裁,这种疼痛提不到任何高度,却太真实。
林巍轻轻地关上了车门,让林英和豆子安心地度过最后的相聚时光。
他看一眼秦冬阳。
秦冬阳飞速地抹掉泪水,转开了头,也把车门关上了。
两个人默默地站了五六分钟,又是林巍率先上车。
为了方便安置豆子,秦冬阳坐进了副驾驶,听见林巍在问林英,“阿姨,现在宠物殡葬都是火化,骨灰还能做成纪念品,我知道地方。您若是接受不了,我也可以送你去远郊,找一片公山密深深地埋葬。”
“太感谢了!”林英脸上泪水不干,始终不放下纸盒,但有理智,“别去远郊了,太麻烦你,豆子也太寂寞。它小时候不这么蔫,挺爱热闹,宠物殡葬都是小猫小狗,省得没伴儿……我也不要纪念品,撒进江里吧!人犬其实同途,最后都这条路,别羁绊它。希望豆子的黄泉道能宽敞点儿,自由点儿。”
秦冬阳眼眶又酸。
林巍不再多言,直接启动了车,载着林英去了滨江区一家口碑不错的宠物殡葬服务中心。
毕竟是小狗儿,再怎么郑重也没浪费多少时间,分别时刻,林英抱着纸盒不松,服务人员上来拿,她也没歇斯底里地抢,只是不由自主地跟出去好几步,没有光泽的眼珠儿始终落在已经长眠的豆子身上。
秦冬阳看不了,转身出了服务中心的接待大厅。
林巍没有追他,反而陪着几乎是素昧平生的林英,等完了过程。
捧着首饰盒大小的一点骨灰出来,林巍又送林英去了趟江边,找了一段最野最安静的地方,看着老太太把豆子最后一点儿有形之物撒进了江水。
享受了主人十几年爱护的小狗儿终于什么都没有了,尘归尘土归土,彻底告别这个世界。
林英狠狠地哭出声来,对着涛涛江水放声嚎啕了几分钟,而后眼眶红肿地给林巍和秦冬阳鞠躬,腰杆弯得极低,“我和豆子遇到了好人,没有什么能表达的,只能谢谢。”
秦冬阳连忙把她扶起来。
林巍则还了一躬,十分简洁地说,“有缘。”
秦大沛早已来过电话询问,秦冬阳不着急回“拐末”,和林巍一起把林英送到家门口,临分别时不放心说,“阿姨,今晚肯定特别难熬,您得注意身体。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觉得不舒服立刻打给我。”
林英点头,“我会的。辛苦你们,早点儿休息。”
秦冬阳仍不放心,下了楼还回头张望。
林巍开口,“是个通情达理的老人,不会钻牛角尖。”
秦冬阳点了点头,“我也得谢谢您。”
“嗯!”林巍竟然接了,“豆子不那么好找。我跟阿姨不熟,这么费事其实不是为她,是为了你。”
秦冬阳表情僵木。
林巍非常认真地说,“我给了你很多难过,能弥补一点儿是一点儿吧!”
有把冰锥缓缓刺进心房,秦冬阳忍受不住地扭开头去。
林巍仍看着他,“都到这儿了,不上去看看你的米兰吗?长了很多新叶。”

林巍足够了解人性,也足够了解秦冬阳,知道他的软弱,清楚他的七寸在哪里。
只是“难过”还得了吗?
还回来的,还是难过。
一刻不停地跑回“拐末”,秦大沛已经在了,看见弟弟被什么东西撵着般,自然就问,“不是去做好人好事了吗?倒像被追债呢?”
秦冬阳见着了哥才安定,嘴角下意识一抽。
小张经理比他老板还紧张些,“怎么了怎么了?”
秦冬阳调整了会儿情绪,“离开派出所就陪林书记去送豆子,我还没吃饭呢,饿了。”
秦大沛让小张经理帮弟弟买晚餐去,同时嘟囔了句,“姓林的都厉害哈?不是政委就是书记。”
秦冬阳坐在吧台边上的卡凳里怔忡,心说连只小狗儿都保护不了,却能把个壮汉弄受伤的林英到底算不算厉害呢?截止目前,都是听她一面之词,没有见过伤者,也没有寻找目击证人,好像太主观了。
不够专业。
林巍怎么没表示呢?
无条件地信任,也是想“还”自己什么?
小张经理给他端回一碗浇头很足的汤面,额外加了豆腐卷和酱牛肉。
秦冬阳捧到三楼上呼噜呼噜地吃。
秦大沛跟着弟弟上楼,瞧他一气儿干掉半碗才问,“大案子小案子都有流程,不会很快完事,肯定得耽误你复习吧?”
秦冬阳从碗沿儿上抬眼看他,“哥,你不是说不一定非得今年考吗?”
秦大沛点头,“你不为难就行,哥无所谓。我弟弟这么好养活,一碗面条就糊弄了。”
常在峰也在吃面,方便面。
他忙得连了轴,白天又跑了一趟钢厂,表面上是为蒋振弑母的案子走访群众,实际上暗戳戳地打听苍志坚苍志扬兄弟的事情,很耗时间,快下班时才返回分局。
苍志扬在本市的过往还没查清,没有理由从南面调回来关押,要想得到当地警方的配合,他这个没有行政级别的中队长自己分量不够,又跑吴局办公室去泡了半天,等到主抓业务的小老头实在熬不住劲回家休息去了他才觉得饿,满楼层踅摸,翻出一桶没看生产日期的方便面来,泡得半软不硬的就开吃。
“你回家没?”边秃噜,他边给林天野打电话,是这一天的头一个电话。
“老哥一个,哪儿不是家?”林天野相当委婉地表示不满。
常在峰呵呵笑,“别做怨夫啊野哥,权当养精蓄锐。咱俩这新婚燕尔的总太生猛,适当地忙忙别的,转移转移注意力。”
“你好好养!”林天野哼,“野哥老当益壮,用不着。”
“吹牛吧你!”常在峰立刻压低声音,“也不知道谁,熬不住了就翻脸,急眼……”
林天野更不乐意了,“有正事儿吗?就报告一声你回不来呗?我知道了。”
“当然有正事儿!”常在峰不肯浪费这点儿难得的休息时光,“想我野哥不是正事儿?”
“有啥可想的?”林天野心里美,嘴挺硬。
“啥都想!”常在峰又很无耻地乐,“亲一个啊弄一弄啊,搂一搂啊抱一抱啊,看你出汗看你哆嗦……”
“常在峰!”林天野喝止地骂,“你还要脸不要?挺大个中队满嘴跑火车。寒碜谁呢?你不出汗你不哆嗦?”
“嘿嘿嘿嘿嘿!”常在峰笑得不行,那口方便面根本不够他秃噜的,几句话间就吃没了,一口一口地喝调料汤,“这计较劲儿!什么你啊我的,咱俩一起么!这是情趣,怎么就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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