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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瑜飒飒)


常在峰单手捂住线条锋利的下巴。
甄天水贪污,给甄阳提供资金开设石场沙场,甄阳通过隐形裙带关系攀上杨市长,后者虽不同意他跟女儿发展感情,却在女儿结婚之前就利用职权为甄阳提供了许多便利条件,应该是收了他的贿赂。
为什么非得同一个和自己女儿不清不楚的人发生金钱往来呢?没有更好的选择?还是觉得信得过?
暂时把蒋振交给于军审问,常在峰跑到严俊思那边翻看他们查出来的资料,当他查到杨副市长在阳光石场获批之后的第六个月就由国土资源局的办公室主任变成了局长,心里有些明白了。
做买卖的急需手续,好开业盈利,当官的想得提拔,需要资金润滑关系,当然一拍即合。
手握权柄的人看着威风凛凛,当真可供选择的肥羊也不多,寻常人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供养他,时间紧迫之下没办法太挑拣。
可是即使能撬开甄阳的嘴,把这个杨副市长拉下马,林勇的案子还是破不了。
常在峰看不出林勇同甄阳开设石场有什么厉害关系。
还有那个杜长江,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呢?
后来他问林天野,“甄阳开石场的那年你也不小了,听林叔说过想干别的生意吗?”
林天野摇头,“我爸的心思就不在买卖上,2000年前造纸厂一直挣钱,他要好好干,完全有能力更新生产线扩大生产规模,可他根本没那意思。本行都不认真做,还想外行的事?”
常在峰越发费解,“那他为什么非得盯着甄天水呢?”
七天后,G省发来协查结果,苍志扬现用名苍强,因犯有容留卖淫罪和开设赌场罪,正在当地某监服刑。
“准备出差吧!”当天晚上的研讨会上,吴局就对常在峰说,“这个苍志扬很有可能掌握甄阳更多的犯罪细节。”
常在峰匆匆跟林天野打了个招呼,就带小高上了飞机。
林巍则出了趟门回来。
被侵权的厂家非常牛掰,只想维护品牌形象,并不在乎侵权者所能提供的那点儿赔偿。林巍为了新接的案子,只能去面见厂家话事人,跑了好多趟主办公楼都见不着说了算的。
铩羽而归不是林律的性格,他领着张依卓在那位董事长的停车场里连蹲四天,终于堵住了年产值几十亿的业界大佬,巧舌如簧不卑不亢地为当事人争取到了谅解书。
他身体好,如影随形的廖杰和李洋鲲也都健壮如牛,极耐折腾,张依卓却是从小到大头一次吃苦头,飞机都没坐好,落地就生病了。
林巍不能过分压榨人,给他放了三天假,自己仍旧照常上班。
单独在办公室待了半个上午,成蔚就过来了。
林巍以为他找张依卓,解释了句,“小张身体不太舒服,在家休息呢!”
“我知道。”成蔚眼神直直地看着靠在窗边思考事情的林巍。
林巍脊背劲直裤线笔挺,随随便便地插手站着,身姿却挺拔如静物里的香樟,不做什么就极吸引。
“找我?”发现成蔚眼神不对,林巍稍觉奇怪,“有事?”
正想着事被人打断,他的神色略微流露出一些茫然来,很好地中和了气质里的冷冽,给人好相与的错觉。
成蔚被他那双过分好看的眼睛注视得勇气十足,不管不顾地说,“林律,您这么忙,依卓自己帮您怎么够呢?我想跟李律申请来您这边。”
林巍听他竟然是来毛遂自荐的,想也不想地摇头,“不用,这不好。”
“您不用顾虑钱律!”成蔚非常急切,往前迈了一大步,身体距离林巍只有半尺多远,“也不用担心李律的想法。我会自己和他们解释,会让他们相信是我自作主张,只要您同意我过来。”
林巍看清了这位年轻人的心思,却不想点破,因为脊背靠着窗台,没法后退,就朝旁边闪了闪身,“我不同意。不要乱作主张,钱律的业务能力很强……”
“林律!”成蔚情急地打断他,“您没看出来我仰慕您吗?我想跟您一起工作。请您相信我的诚意,我会尽量把您交代下来的所有任务都完成好,工作上和私人方面的事情都会完成好。秦律师以前是怎么做的,我一定不会比他差。”
林巍的脸色突地沉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装不明白就显得傻了,他垂眼看看这个扬着头的,口腔里的灼热气息几乎喷到自己面颊上的年轻人,神情在一瞬间变得高深莫测,“秦律师以前都是怎么做的?你知道?”
成蔚有些昏头,觉得林巍很专注地看着自己,竟然欣喜,连忙点头,“我知道。林律光芒四射,谁都愿意为您服务,秦律师肯付出,我也肯,我会竭尽所能……”
“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竭尽所能的!”林巍打断了他,冷漠地道,“你想错了。”
“我没想错。秦律师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成蔚不肯接受拒绝,越发急切,“林律您是不是嫌弃我小?只要您肯给我机会,我肯定会非常非常用心,肯定不会比秦律师差。”
“用心就差了!”林巍毫不犹豫地挪开脚步,大步走到办公桌外,语调里露出清晰的轻蔑,“苏子瞻云,着力即差!”
“可您都不要秦律师了!”成蔚眼见林巍就要拉开办公室门,不顾一切地喊。
林巍已经伸出去的手臂猛然顿住,再次看向成蔚,“谁说我不要他?”
他的眼中全是凛冽的寒意,成蔚身震心颤勇气大失,嗫嚅地道,“我观察的……秦律师走之前和走当天情绪都很低落,不像心甘情愿……林律,您是怕我缠着您不放吗?”
林巍不吭声,兀自站在原处看着成蔚,等着他往下说似的。
成蔚以为自己打动了人,豁出去道,“都是男的,我能拎得清楚。林律就给我个机会试一试,不成我不会怪您!”
林巍却只喃喃,“拎得清楚……缠着不放……”
他的情绪和其声线一样,随着这句重复骤低骤沉,如同跌落悬崖的的直升机,本是正常地飞,突然之间就毫无征兆地掉头向下,直入深渊。
因为秦冬阳。
竟然是因为秦冬阳。
成蔚把他扯了出来,林巍更没兴致在乎这个特意跑过来表白的年轻人,心思越发跑了。
秦冬阳拎不清楚,可他真没缠着不放。
林巍若是十足十地清醒,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如此介意秦冬阳的松手。
可他此刻并不真正清醒。
短短十几天,从秦冬阳决定离开到突然出走,到被找回来,再到现在,不过十几天而已,
林巍却像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他被长途跋涉的疲惫麻痹了神经腐蚀了灵魂,不一定什么
时候脱力跌倒,再没办法如同从前那样睿智清冷。
秦冬阳也曾苦苦要求一个机会,也到底放弃了。
没做纠缠,没露怨恨,林巍却不敢多想他,想就心空,就觉得日子索然无味不值得过。
不值得过……
林巍缓缓榻下笔挺的脊,没力气同成蔚啰嗦,颓然拉开办公室门,“回去吧!别闹小孩儿脾气。”

他的声音极其轻柔,轻柔到成蔚不愿相信是种拒绝。
林巍已经看不见成蔚,后面的话几乎是对想象中的秦冬阳说的,他扭头看向秦冬阳那张旧办公桌,好几分钟方才慢慢回归现实,发现成蔚仍旧固执地站在窗边,一脸委屈不肯离开,叹了口气,“出去时候关好门。”
如此温和根本不是他的秉性,完全看在秦冬阳也曾勇敢过委屈过,无意识地反思反省之后产生的心里投射。
林巍从不喜欢工于心计的人,只这一点,成蔚就输秦冬阳太多。
他自己走了,并没目的,但却决然。
廖杰在电梯间接住他,“林先生要去哪儿?”
“回毛坯房。”林巍异常倦怠地回答,“米兰得浇水了。”
路虎跑了一段廖杰才再次开口,“林先生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帮您把米兰搬回林宅。”
林巍摇头,“我不愿意。它喜欢那儿的阳台。”
廖杰不明白,心说植物还知道什么叫喜欢?但他没再多嘴。
久无人住的房子闻得到清晰的灰尘味,林巍先去看花,米兰果然全面复苏,长了许多新叶子。
给它浇饱,林巍曲着长身蹲在花盆旁边,专注地听那些清水汩汩渗到根系周围去的声音,聊天般问,“不缺光不缺水,明儿再给你买点儿肥料回来……就是寂寞了些,屋里总没个人。我也一样,担待点儿吧!”
米兰无言,不知懂不懂听。
林巍在它旁边窝够了,朝旁挪开几步,掏出烟来,打商量说,“抽一颗。别介意啊!这里原本就是我抽烟的地方,你后来的。”
说完他大概觉得自己可笑,便笑起来,只是笑得极苦,以至烟雾入喉都带异常的辣。
阳光正好,晒了良久,林巍转身回屋,四下看了一看,破天荒地洗了块抹布,把沙发和饭桌都擦了一遍,然后又冲了墩布拖了一遍屋地。
太久没有做过家务,还挺累人,洗干净手,林巍觉得有点儿饿了,思索吃什么时滕远来了电话,“您那天没到御龙苑?”
林巍抬指捏捏山根,“被别的事情绊住了。”
滕远反而呼了口气,“幸亏没去……杜长江好像怀疑我了。”
林巍皱眉,“你做什么了?”
“我找到了他挪用银行贷款的证据。”滕远回答。
秦冬阳在X市迅速适应了售货员的工作,回到他哥这里却没办法很好地适应服务生的角色。
咖啡店的顾客和海滩上的游客不一样。
游客来自五湖四海,大多抱有一种出门在外努力接纳所遇差异的心理,只要食物价格和品质没有大毛病不会叽叽歪歪地给自己的旅程找别扭,“拐末”却是招待本地市井之徒的地方,生活区域太过北方的人不喜欢温文尔雅地活着,觉得那是拿腔作势,他们对咖啡或者西餐一类的餐食接受程度很高,但仅限于味蕾享受,不容许附加太多情调氛围之类的东西,闯关东的祖辈经历及老工业基地锻造出来的地域性格不仅使中老年人显得粗犷不羁,也在影响着2000年之后成长起来的新生代,总觉得小资是种扭捏,更是背叛。
所以咖啡厅的服务生也得跟酒肉馆子的店小二一样穿堂颠跑,能受喝乎,既可以称兄道弟也吃得住言语不敬。
一种类似熟不讲理的亲热文化,你损我一句我讽你两下,显得彼此之间没距离。
秦冬阳是土著群体中的异类,不习惯不喜欢更掌握不好其中的尺度分寸,没有办法同秦大沛一样笑容可掬高门大嗓地和来客打招呼却鲜少遇到敢炸毛作刺故意找茬闹事的,更没有办法像小张经理那样,乐呵呵地让人拍后背踢屁股,却自有一套唬人镇场子不然谁逃单找便宜的经典话术。
他太科班,也太正经,像大雅之家堂屋里不是特别名贵枝条根系都规矩蓬勃的绿色植物,端庄古板,干净冷漠。
两天之后就有熟客有意无意地跟他哥告状,“哪儿弄这么张木脸来?”
“有点儿和尚味儿啊!”
秦大沛当然不在乎,嘴里不干不净地回击。
秦冬阳却怕影响“拐末”的生意,越是客人多的时候越不下楼帮忙了,窝在小隔间里沉浸式尅书,没什么人的时候再出来洗洗杯子擦擦凳子。
倒也能把身体和脑子都占住。
除了脱衣服上床的瞬间会下意识地想“我不再是秦律师也不再是秦助理了”,和林巍的分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承受。
人果然是什么变故都能应对。
他去见了隋萌一趟,详细说了自己突然离开诺正的理由和之后的打算,自然也问起了隋萌为何要告诉林巍自己的病情。
隋萌没有太多解释,直接道歉,“对不起。”
“没事儿!”秦冬阳解意惯了,对隋萌足够信任,已经替她找好了理由,“我突然就跑别的地方去了,隋萌姐肯定特别担心。林律再找上门,换谁都得乱乱阵脚。说就说了吧,又没撒谎,我确实是有病。不过我会好的,隋萌姐。”他很笃定地说,“我一定会好。”
隋萌深深地看着这个出奇善良的年轻人,实在想不清楚老天爷为什么非要难为他。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原罪,隋萌心想:冬阳的原罪就是爱上了林巍。不合常理,必须受苦。
顶层餐厅最大的优点就是环境优美,尤其是贵宾区的雅间。
林巍敞着门等待滕远,他来的太早,什么都不做地空着思维,痴痴地看玻璃幕墙外的城市景色。
H市的经济发展落后于许多省会城市,风光却很独特,若如韩剧一般认真挖掘,能拍出许多浪漫场景,是个既有繁华熙攘又有凋敝老旧,既霓虹闪烁又光怪陆离的复杂地方。
美丑兼具,包容肃杀,是安乐窝,也是修罗场。
林巍穿梭于中,是精英,也是弃儿,有时充当拯救者,更多时候则是害人精。
至少对秦冬阳,他想:我是个噩梦。
“林先生?”隋萌路过雅间,语调温婉地打招呼。
挺意外的邂逅。
曼妙女性面前男人应该气度从容,林巍却如见了援兵般惊喜,一点儿都不端着,连忙起身,很认真地表达,“真巧。正好想请教隋小姐一个问题,按道理应该付费咨询,隋小姐肯给机会的话,后面我愿意排您的工作时间。”
隋萌莞尔,“方便的话,今天做个诊前沟通?”
林巍连忙将她请进座里,客气地询问她喝点儿什么。
隋萌点了杯茶,“这里挺安静的,林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我觉得自己不爱秦冬阳,”林巍灌了一大口水,不作保留地说,“此前一直都这样以为。抱歉隋小姐,我知道您非常了解我和秦冬阳的事情,包括我们相识多年,也包括我们后来关系亲密,说这种话可能会引起您的不适,但这就是事实。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对秦冬阳的感情是超乎于一般朋友但又比血缘关系浅薄的兄弟情。作为一个十几岁就清楚自己性向的成年男人,我认定他不是我渴望的那种类型,可是……情感心理也是心理学的一部分吧?隋小姐能不能为我解解疑惑?男人通常都是交配思维,没有爱情照样亲密,这个就不讨论,可是……亲密多了便会衍生不舍和占有欲吗?”
隋萌没想到林巍讲话如此直接,微微吃惊,过了一会儿才回复说,“即使是个心理医生,我也不敢说完全了解男性群体,更不能随便给这个群体定性。但我本身虽然缺乏与人亲密交往的经验,却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性行为多开放的人在寻找性伙伴时也有特定的标准和条件,比如某些花花公子就喜欢长腿酥胸,燕瘦环肥各有偏好,冬阳他哪一点入了您的眼?”
林巍被问住了。
他思索了好半天,如实地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您可以认真想想,”茶送来了,隋萌也喝一口,“也许答案就抽丝剥茧,一点点地走到您的面前。别人帮着分析出来的东西未必有说服力,尤其是对您这种有思想有能力的人。”
林巍不好与她长久对视,眼睛斜向一旁,略作沉默。
几乎不算动作的一个动作,就把他的眉眼优势和线条傲人的下颌角都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隋萌清楚看见他外貌上的优越,心里叹了口气:不管有多少理论支持,也不管具备什么样的理智思维,人到底是个视觉动物,面对一个足够成熟足够丰富长相却如此耀眼的男人,谁能不心动呢?冬阳确实飞蛾扑火,然而火不就是最近最可追求的光明吗?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林巍又开口问,“后面您是不是仍旧决定不让秦冬阳服用药物?如果是,会采取什么治疗方式来帮助他?”隋萌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他,“林先生和冬阳的接触特别多,按时间的长短来计算的话谁都难比,如果我没有直说,您会觉得他患有抑郁症吗?”
林巍果断摇头,“到现在我都不觉得他有抑郁症,只是相信您的专业能力。”

其实不愿相信,期待听到可能误诊或者“还不能十分确定”的安慰话。
隋萌懂他意思,“没有家庭巨变,也没有童年创伤,除了难遂的爱情,冬阳的生活中并没太多不能掌控和无法改变的坏事,这样的境遇看起来确实不应该患病,可是病这东西哪讲道理?说来也就来了。如今只能尽量帮他,期待他快点儿复原。嗯,也许摒弃一些执念远离一些伤害,学会接受事与愿违就能慢慢好转起来。”
林巍眼球轻颤,“隋小姐的意思是他的生命里没有我,就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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