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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瑜飒飒)


投石问路。
“没有。”林巍态度明确地说,“找我也不能接。”
“哦?”杜总似乎有些好奇,“小甄老板挺有身家,禧运跟他有合作,算有些个了解。出手还是挺大方的。”
“我也不是神仙。”林巍哂笑了下,“手上抓着四件案子,一时都不能完,再添还想出来跟您吃饭?再说甄星跟我哥们有点儿误会,关系微妙,不好建立信任。”
反正也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他干脆把理由晾到了台面上,意思非常明白——站朋友。
杜总本该更好奇的,可他偏偏没有,只是笑容略淡了些,“世界挺小啊,谁跟谁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秦冬阳分外敏感,觉出这句话里的震慑意思,不期然地放了瓷勺。
林巍反而迟钝,用自己的筷子给秦冬阳夹了两只浇汁蛋饺,“尝尝。”
样子非常旁若无人。
秦冬阳顺从地咬了一口蛋饺,吃出里面包的都是高档海鲜,有扇贝有虾泥,还有一些他尝不出来名堂的上等食材,味道特别鲜美,就对林巍笑了一下,将剩下的全部塞进嘴里。
杜总留心看着二人,无意中瞧见了秦冬阳的腕表,立刻递给马宇波一个眼神。
马宇波敏锐接着,也有意无意的瞥瞥秦冬阳的手腕,然后又殷勤地给他夹菜,“这家的东西都挺不错,据说是专门包了一个时段的航运,就为了个新鲜,小秦吃着怎么样啊?”
秦冬阳不知他这句问里有没有陷阱,似是而非地笑了下,“还行!”
林巍很满意地拍拍秦冬阳的肩膀,而后给了马宇波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嘴叼!”
马宇波虽然跟秦冬阳见过几次面,但是之前没怎么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一时摸不清林巍这话是真是假,就也嘿嘿两声,不说什么。
杜总扭过头去看看自己副总,那位叫周龙的男人立刻端着酒杯站起来,身体很往林巍面前探了探说,“能跟林律一起吃饭实在太荣幸了!我敬您啊!”
林巍也起了身,“别太客气!”
“禧运遇到什么法律问题的话还得多多请教您啊!”周龙干了杯里的酒。
林巍没急着干,向周龙举了举杯,“我一讼棍,不懂生意上的事情,禧运千万别跟搞刑辩的搭上关系,不是好事儿!”然后他又把手臂朝两个法务那边横了一横,“座里有行家么!林巍要是遇到不理解的,还得向各位请教。杜总刚才也说了,抬头不见低头见,都在本乡本土上找饭吃,不端这碗端那碗的,彼此照应。喝前我先声明一下,周副总敬酒林巍必须得给面子,各位要都这么看得起,我就得洗胃去!这杯完了我敬各位三杯,酒桌上的礼节就全过了,后面只讲感情别带上酒,不然就是难为,我可记仇!”
周龙听他前后都堵住了,不由看了杜总一眼。
杜总似很解意地道,“说得对!点到为止。多聊聊天。”
杯里都是茅台,连干四杯也挺要命,秦冬阳有些担忧地看着林巍。
林巍面不改色地喝完,然后又把杯底晾了一圈儿,云淡风轻地笑着,“各位记我自己容易,我记各位得长脑子。这位是销售总监张连张先生,这位是设计总监赵义强赵先生,这位是……”他一一说了下去,到马宇波才结束了,气定神闲地问,“我有没有记错?”
之前虽然介绍过了,可是杜总说得又快又很随便,起身致意的人甚至有来不及站稳当的,那么多位,林巍竟然记得分毫不差,实在惊人了些。
秦冬阳呆呆看他,心说这还是能力吗?根本就是天赋。
座内已经有人在鼓掌了,“哎呀林律这过目不忘的厉害功夫,媲美电脑了呀!”
瞬间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杜总跟着拍了两下,笑容重新深切起来,拉住林巍的手说,“佩服是佩服的,林律千万别跟咱们见外,吃点儿菜吃点儿菜。”
林巍宠辱不惊地吃起东西,中间又夹口鱼,放在有些发愣的秦冬阳碟子里。
秦冬阳觉得林律这么反常地照顾自己是在反复提醒他要低调,立刻收敛神情,老老实实吃鱼。
菜过五味,杜总又把话绕回去了,“H市不只禧运一家房地产商,基本都同甄阳合作,他要总是沾着官司,耽误的不是一个两个。”
“禧运规模够大,没垄断市场也不差什么,”林巍仍很认真地吃鱼,“这点我虽站在生意场外,也能看得明白。所以帮他媳妇找个好律师的事儿还得杜总出手帮忙,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杜总听他不受威胁,略想了想才说,“林律那位朋友挺重要么?”
“分谁看吧?”林巍依旧语气清淡,“在杜总眼里肯定是只小蝼蚁,在林巍这儿,非常重要。”
杜总假惺惺地夸他,“够义气!”
“杜总!”林巍挺认真地看住这位房地产商,“甄阳的事儿,你可以管,我哥们的事儿,林巍也得管!咱们都责无旁贷,最好不要伤了感情。”
“不能不能!”杜总声线稍高了些,“林律是明白人,我很敬重,为谁也不会伤了咱们之间的和气!”
林巍点一点头,“杜总更是明白人,和气生财呀!”
至此,秦冬阳完全确认了这顿饭就是一场鸿门宴,也终于知道林巍为什么不愿带上自己,只是没想明白他为什么非得出现,完全可以不给这个脸的。
而且还既来之,则安之,认认真真应对认认真真吃东西,完全没有急着走的模样。
好像真挺喜欢“黄金舍”的酒菜,也真的愿意跟禧运的大小头目们打交道。
半夜十一点多,杜总终于露了些许疲倦意思,林巍适时告辞,先跟杜总说了几句后面他会请客的场面话,而后又很郑重地对马宇波说,“我真多亏老马的看重,才能认识这么多位精英,身边有了案子都会想着照顾,感谢啊感谢!”
马宇波的脸皮功夫已臻化境,真情实感地和他搂了搂腰。
林巍又对剩下的高层们拱了拱手,这才领着秦冬阳先下了楼。
一坐上车,八风不动的林大律师立刻就把领子大敞开了,低声骂了一句脏话,“艹!”
秦冬阳见他泄愤似地,知道绷了好几个小时的精神,林巍此刻肯定心情郁闷,只管开车,没有随便开口。
快到毛坯房楼下林巍才似舒缓了些,语意含混地说,“在家歇会儿多好?非来看这些杂碎!”
秦冬阳知道这话说自己呢,终于吐露心声,“那您还来?”
“我不来不行!”林巍缓缓地道,“你野哥的爸爸死了,他没法子不被牵扯到这些烂事里来。人在其中,不过来接招儿,这些家伙就会觉得我们好欺负。哼,弄一堆人来拉阵势,林巍瞅谁眼晕?他是没见过横的。”
秦冬阳听着这些话后心里的忧虑又大几分,“甄阳的事儿,这姓杜的为啥非找您呢?就因为野哥是您朋友?”
“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林巍淡淡地说,“我和你野哥是,他和甄阳也是。敲山自然惊虎,忍不住……你好好开车!”

第104章 向险而动
秦冬阳赶紧认真看路,而后调整调整情绪才实话实说地道,“我是有点儿害怕!”
“干刑辩的都在泥堆里滚,怕没有用。”林巍缓缓吁出一口酒气,“所以说别跟着,更别学我……当初就应该让你哥坚决反对,干嘛非得干这行啊?小飞燕出了校门就进公家的门,对社会上的阴暗还是缺少了些认识。”
“嫂子当年也要当律师的。”秦冬阳说,“硬被哥和您给拦住了,对这职业有种情结,所以才愿意支持我。”
“她就是想甩掉家庭背景靠自己干出来!”林巍悠悠地说,“这也是种天真。世事本来环环相扣,出身就是一个人的底色,改得了吗?我要全靠自己,当年就是一个毛头傻子,师父会实心实意地教着带着?谁不照份人情?而后才说能耐本事。”
秦冬阳把这句话放在心里想了半天,没找到推翻它的证据,只能认可,停好了车才又开口,“您到底是有本事,不说青胜于蓝也没让向律失望。哥和嫂子的面子被我浪费了,总也能耐不起来。”
“分从什么角度看!”林巍快步走到电梯门口,伸手按了上行触键,“也不算是浪费,你的能耐不在职业能力上。”
秦冬阳自然而然地想歪了去,脸有点儿红。
林巍边上电梯边戏谑说,“人有经历不是好事情吧?很难说句字面意义的话。”
秦冬阳垂眼接了这句嘲弄,进了毛坯房的大门才又重提晚宴的事,“这姓杜的今晚没少消费,就得着您点儿态度,能甘心吗?”
林巍脸色沉峻了些,身体靠住玄关处的墙壁,“他也是想摆出态度来,宣布要管这事儿。人家拉出一干虾兵蟹将,大张旗鼓地叫了阵,我就只能陪着角角力了!地产商不只是地产商,律师就只能是律师吗?”
“要和野哥打个招呼吗?”秦冬阳闻言忧虑又起,很认真地看看林巍。
林巍思索着什么的同时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他知道了没用!让常在峰注意点儿得了。”
秦冬阳不懂林巍,“您这是保护野哥还是不信任他?
林巍蹬掉脚上的鞋,整个人都放松起来,边往里走边说,“这话我得怎么答好?防贼千日得多累啊?啥都被耽误了。琢磨人不是你野哥的长项,整天绷着神经很好受吗?要是剪发或者按摩我自然信得过他,脑袋一交,闭眼睛睡觉。”
秦冬阳明白了些,追着攥住他的大手,“我当您的队友,跟班儿。”
林巍站了站,审视般地看看秦冬阳的表情,回手往他脸上抹了一把,继续往沙发去,“安静点儿跟!别分掉在林律身上的眼睛,那是勋章!”
微醺的人在说微醺的话,浅浅的提醒浅浅的警示,浅浅的牛皮哄哄。
秦冬阳却不轻松。
孤胆英雄总是豪气干云,自负的盔甲背后其实挂着很沉重的落寞,侠义心肠也常常匿在不可一世的骄狂里面。
外人只能体会表象,秦冬阳却隐隐地觉察到了林巍想遮掩的那个部分。
即便装备了一身硬刺,他也不是真的无情。
瞒着林天野和不愿带上自己都是同样的心理吧?
冲锋陷阵的危险自己都抗下来?
常在峰接到林巍的短信时刚给林天野打完电话。
没时间见面听听声音也是精神抚慰,常在峰不厌其烦地嘱咐林天野这几天都和顾小江一起待在美发室里,要么就回新房子住,千万不要独自回老宅。
老宅地段更偏,也不算真正意义的小区,没有什么像样的安保系统。
“撬不开他们的嘴么?”林天野也刚出美发室的门,他这两天干什么都走神,不得已地推了好几个大活,怕出错,但却坚持在美发室里耗着,不是财迷,而是安静时光更难熬些。
“还在磨耐力的阶段!”常在峰说,“人命关天,不是那么好突破的,就看谁先沉不住气。你别着急,有了口子慢慢撕么!”
林天野没有别的话讲。
急不管用,心疼也不管用,死不瞑目的老林和连轴转的常在峰都折磨他,三十四的男人却不能赖赖唧唧,得撑住了。
“禧运地产的杜长江和甄阳关系密切,他舅舅是田龙山。”林巍的短信非常简短。
没有今晚的亮剑,他还不敢随便给常在峰指方向。
查错了路影响太大。
常在峰盯着那些字看了半天,喊于军问,“田龙山是什么人?”
正吃药的于军忘了喝水,瞪眼看他,“常队你是本地人不?田龙山是咱省的头几号啊!”
常在峰皱眉看他,“现在?”
胶囊已经化嘴里了,于军赶紧咽下去,连喝了好几口水后才接着答,“现在算不算了不好说,头二年还是。应该退了吧?”
常在峰的手指无意识地敲了几下桌子,“你给我查查九十年代,甄天水贪污公款和甄阳承包石场前后那段时间,这位大人物是什么职位,具体负责什么工作。”
于军神色稍凝,看住常在峰说,“我得提醒你啊常队,就算大人物真退休了,身边肯定也一些很厉害的故旧,咱们动作弄太大了容易招雷!”
“雷?那就让他劈啊!”常在峰嘲弄一笑,帅脸颊上毫无惧色,“说不定就震出陈年棺材板来!”
秦冬阳换过睡衣想洗漱了,见林巍仍在沙发里面捏眉头玩,走过去问,“头疼吗?我给您捏两下。比不上野哥的手法也能松泛松泛。”
林巍摇了摇头,“挺晚了,你睡吧!明天又没精神。”
“您呢?”秦冬阳关切地问,四五杯的酱香茅台,不是闹着玩的。
林巍还想捋捋心头的事,但没明说,只往卫生间的方向推了秦冬阳一把,“我在这儿散散酒气,去吧!”
秦冬阳先给他弄了杯水才去刷牙洗脸,过程里突然想到一种很恐怖的可能,匆忙结束,出来靠到仍在沙发里的林巍身上,强调地说,“您以后真的不能单枪匹马地出去。碰上别人灌酒还好说些,万一他们使阴招呢?”
“毒死我啊?”林巍竟然笑了。
秦冬阳听他接得如此迅速,脸色立刻变了。
说明他已考虑到了。
林巍缓缓收了笑容,“惹毛了谁都有性命之忧,区别只是菜刀砍死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否则野子他爸的事不会到现在还破不了案,我师父当年也不会遭遇街头追杀。”
秦冬阳汗毛都竖起来。
“刑辩律师的这点儿代理费就是火中取栗啊!”那几杯酒的度数不低,林巍的表达欲明显强于常日,“可是咱都已上梁山了,能怎么办?”
秦冬阳吓得使劲儿往他怀里靠,却靠不出安全感来,“所以您千万得小心,千万不能大意……”
林巍觉出他的轻颤,展开胳膊环住了人,“弄死谁的成本都不低,我又不是目击者,也没掌握到什么确凿证据,还不至于激起谁的杀心,别害怕!”
秦冬阳害怕。
这回不是没相干的案子,而是野哥父亲的一条性命,他说不出让林巍袖手旁观的话,可是其中各种离奇,不但老柜子有夹层,财大气粗的大老板也特意地表露威胁,只在教科书里见识过的阴暗面突然之间翻到眼前,谁能不害怕呢?
他把林巍的腰搂住,抬眼望住那张冷峻深邃的脸,有些崇拜也有些心疼地想:他就不害怕吗?
林巍扭过头来瞅瞅秦冬阳的眼睛,唇片向他嘴上贴了一贴,轻声催促,“去睡!”
“一起!”因为恐惧,秦冬阳的声音格外粘糊了些,“您也别琢磨了,休息。”
林巍皱了皱眉,却也露了点笑,“缠人!”
“嗯!”秦冬阳不松搂他的手,仍央求着,“一起吧!”
林巍复又探过了头,给他一个酒气分明的吻。
时间稍长,秦冬阳也有点儿醉,就把害怕暂时丟脑后了。
没有什么能比一个热乎乎的拥抱更安抚人,没有什么能比一个缱绻的吻更美好了!
林巍把秦冬阳压在沙发里面,手上动作几下又停下了,“喝了酒劲儿大!你得养养精神。”
秦冬阳也觉得自己得养养精神,同时又有一点儿可惜,窝在林巍身体里不吭声。
林巍似终倦了,不乐意动,就那么裹着秦冬阳躺在沙发上闭起了眼。
沙发算宽大的,躺俩男人还是拥挤了些。
秦冬阳没再折腾安静下去的林巍,侧身躺在还穿着外衣的林巍和沙发布间,闻着身边人的汹汹酒气,又找回了一些安全感。
林哥是强大的。
瓦解一个罪犯的心理防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做坏事的人都很知道恶行败露的后果,除了范晨那种小概率的极端分子,没有谁会痛痛快快交代做过的事,眷恋金钱地位自由和生命是每个人的本能,放弃抵抗就是放弃了自己。
常在峰没有生在可以粗暴执法的年代,他成为警察的时候执法记录仪这种东西已经在全中国的审讯机关覆盖性地使用起来,检法部门对证据链条的完整度要求越来越高,有时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对刑侦人员的约束却越来越多越来越紧,细致得遣词造句都得斟酌斟酌,根本不可能有“大展拳脚”的机会。
斗勇不成只能斗智,常在峰暂时放弃了老奸巨猾的甄天水,也没在一派从容的甄阳身上做文章,注意力集中在甄星身上。

第105章 暗流涌动
即使是亲生父子建立起来的攻守同盟也不会具有一模一样的强度硬度,想要砸破得找弱处。
“先熬他!”常在峰吩咐冯智学说,“不问他啥,就对眼,硬熬。你主审我陪审,你负责干瞅着他,我则忙我的,过一阵来看看,过一阵再来看看,就这么搞,不信弄不慌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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