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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纨绔,恋综装乖(千桃万鹿)


侦探的话还没说完,节目上已经连续响起了三声。
他显然没见过这个场面,震惊地回头一看,却是时栖主动开了口:“黎炀,过来!”
黎炀立刻起了身,有些惊喜又有些犹豫,尽量挤出一个笑让自己惨白的脸色看起来好看一点,将风衣的带子系紧:“哥哥!”
时栖望了他一眼便下了楼,黎炀还以为是要去搜许乔和沈听泽的房间,正要往旁边拐,可是时栖却头也不回地往正门走去。
军阀张又不是在外面死的,黎炀心里咯噔一声,回头一看,摄像居然没有跟上来。
时栖走到院中,冷着脸打开车门:“上车。”
黎炀跟着坐到后座,心中不祥的预感愈演愈烈,抬头一看,驾驶座开车的居然是昨天刚给过自己一拳的叶潇。
叶潇一见他,似乎着急地想说什么,结果时栖一个视线扫过去,又老老实实地闭了嘴。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寂静让氛围更加不安了,黎炀犹豫半天,还是问道:“哥哥,我们去哪啊?”
时栖掷地有声吐出两个字:“医院。”
市医院的大门出现在面前,黎炀垂死挣扎挤出一个乖巧的笑来:“来医院干嘛啊?”
谁知时栖压根不吃这套,车门一开望他一眼:“你说呢?”
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黎炀想起时栖起身时跟着一起站起来的顾庭柯,当即怒道:“是顾庭柯告诉你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他……”
“所以是真的?”
时栖朝前踏了一步,将黎炀裹得严严实实的风衣一扯,看到里面渗着血的纱布,深深地吸了口气:“下车。”
驾驶座的叶潇听够了戏,十分配合地打开车门:“行了兄弟,你卖他一次他卖你一次,这不是挺公平的吗?”
老实讲,听说顾庭柯可能对时栖有意思的时候,叶潇确实挺讶异的。
毕竟那个人看起来别说是直,就算是这辈子独身主义也丝毫不让人觉得吃惊。
但是现在看看……这岂止是有意思,这简直是老谋深算。
按时栖这种压根不肯欠人人情的脾气,要是黎炀到时候真因为自己出了什么事儿,到时候心里肯定过不去。
可是现在给他时间及时把这件事给处理了……
叶潇看了眼后座一脸小可怜的样儿的黎炀和沉着脸的时栖,眉头一挑:“赶紧下车吧,小小年纪玩什么自我感动呢?”
“伤口倒是不深,目前没有感染的迹象,我先打针破伤风。”医生说。
“那需要住院吗?”
时栖刚问出这句话,黎炀立刻紧张地望向他,看那架势,如果医生说需要,他应该是可以直接跳窗逃跑的。
“暂时不用,回去之后伤口注意碰水不要吃辣,不要剧烈运动。”
黎炀这才松了口气,时栖盯着医生给他缝针,虽然说不深,但是割破皮肉伤口拆开的时候还是有些血肉模糊的。
消毒水按上伤口,黎炀皱了下眉,听到时栖说:“其实叶潇中学的时候也打架缝过针。”
“什么?!”黎炀注意力瞬间被吸引,抬起头来才想起时栖说的是叶潇,无声地松了口气,还是配合地问道,“为什么?”
时栖踹了旁边的叶潇一脚:“问你呢,为什么?”
叶潇啧了一声:“你给小孩儿讲睡前故事拿我消遣?”
不过即便这么说,叶潇还是道:“行行行,因为有个傻逼分手后还造我黄谣。”
“结果他妈的他说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一时没忍住跟他干了起来。”即便是现在,叶潇说起来还是骂了句傻逼。
“本来他绝对不是我对手的,谁知道那孙子不讲武德,居然半途摸了刀。”
“当然,还好我机智地闪过去了。”叶潇说着做了个跳跃的动作,地板都跟着动了一下,立刻就被医生骂了。
叶潇抬手做了个合十的手指,时栖和黎炀都笑了起来。
“就是胸口擦破一点。”叶潇说,“但是我当时嫌丢人没敢跟七七说,也……”他又望了时栖一眼,“也不敢告诉我爸。”
“那时候年纪也小,就自己去药店买药瞎涂,后来还感染了,发高烧被路人送到医院。”
“当时时栖过来,差点没一巴掌打在我脸上,他说……”
“我说——”
时栖的视线转向黎炀:“拿自己身体逞强的都是傻子。”
其实是傻逼,叶潇想,这人对着小孩儿怎么突然文明了许多。
但是时栖只是盯着黎炀的眼睛,像是一定要逼问出一个答案——
“你说对吗?”
直到黎炀心虚地低下头去,伤口的缝合也到了尾声。
时栖这才无声地叹了口气:“疼吗?”
“不……”黎炀一抬头,看到时栖的视线,又瞬间改了个口,撒娇道,“疼。”
“忍着。”
不过饶是这么说,时栖还是问他:“吃早饭了吗?”
“嗯?”黎炀摇头,“没,没有。”
“等着。”时栖又撂下两个字,转身走了。
“刚刚那个是你哥哥?”医生说,“不错啊,人长得好看,教育人也挺有一套的。”
“对你也挺好的。”
黎炀一垂眼,很小声地说:“……他对谁都挺好的。”
“你说什么?”旁边的叶潇看他一眼。
医生去旁边开药,周围只剩下了黎炀和叶潇两个人。
不过介于之前叶潇之前搭在时栖肩上的手和过分熟稔的关系,黎炀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态度。
“啧,你这小孩怎么变脸比川剧都快。”
“我不是小孩。”黎炀说。
“行。”
年下那位都对年龄比较敏感,叶潇也没理他,自顾自靠在墙边开了局游戏,等人死了才随口道了一句:“其实七七以前也不这样。”
“大概是他妈走了之后吧,还有……高三那年。”
提到后面那四个字的时候,黎炀突然手指一抖。
“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希望他能真正找到一个什么人,”叶潇说着,手却搭在黎炀肩上拍了拍,“太心急了小朋友。”
“有时候人要学会以退为进。”
“都说了别叫我小朋友。”黎炀望了眼他的手机屏幕,“而且你这个大招早扔了0.3秒。”
“哎?”
叶潇不信邪地蹲他旁边:“这你都能看出来?”
于是等时栖回来的时候,这俩人的两只脑袋已经并拢在一个屏幕上——
“草草草!弄他!”
“牛逼啊,对对对,就是现在,开大开大!”
两个人打得热火朝天,只是时栖一进门,黎炀立刻将手机一扔抬起头。
“卧槽正推塔呢你松什么手啊?”
叶潇火速将手机抢过来,黎炀却动都没动,栗色的眼睛抬起来,直勾勾地望着时栖。
他的手上拎着一个纸袋,和当初在车上黎炀递给他的一模一样。
黎炀瞪大眼睛:“你去店里了?”
“哪有那么快,”时栖笑了,“你该不会不知道他们家有外卖吧?”
“哦。”黎炀垂下头,模样看起来似乎有些失望。
“怎么,”看黎炀不接,时栖又弯下腰,问了和当年一模一样的话,“还要我喂你?”
时栖拿签子串了一个,就在黎炀正要前倾的时候,忽然放进了自己嘴里,笑道:“味道不错。”
这是第二天约会的时候在车上说的。
短短两句话跨了四年,时栖似乎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证明着回忆。
或者是……距离。
纸袋被捏出褶皱,黎炀终于尝了一口。
混合着咸香榨菜与猪肉的香气,连味道都和当年一模一样。
黎炀做事从来不后悔。
即便是后来在成人礼上见过时栖,他也从来没后悔过当时替他拦下那些人。
只是现在……他看着面前的时栖,想起叶潇的那句“高三之后”。
有那么一瞬间,黎炀居然真的设想了一下——
如果当初自己接住那枚钥匙会怎么样?
如果那个时候,他把一切告诉了时栖会怎么样?
时栖会不会也像是帮叶潇出气一样替他出头,像昨晚一样将他锁在车里护在身后?
会不会也像现在一样,陪着他去医院给他买包子?
但是黎炀只是眨了一下眼睛,想起叶潇的“以退为进”,开口道:“那我要给你转钱吗?”
时栖笑了:“节目组不让私自加微信。”
“再说了……”能加微信的只有在最后一天相互选择的两只兔子,时栖盯着他的眼睛,笑道,“我们俩也凑不出两只兔子啊。”
这话听起来很像是在诈供,黎炀瞬间抬起头,时栖望了眼他手上的纸袋,开口道:“黎炀,我们谈谈?”
时栖出门的时候,叶潇的一局游戏已经打完了。
“聊完了,怎么样?”
时栖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显然结果并不是那么的理想:“……我也不知道。”
“其实我觉得这小孩还可以啊,起码喜欢你是真心的,你也是时候该……”
时栖望了眼他握着的手机:“就你这个段位,我也能给你上十颗星。”
“行。”叶潇一举手,将自己的手机收起来,“时少找人,一不要初恋,二不招清纯,三不碰太重情的。”
“可是——”
叶潇说完,忽然又凑过来:“那顾庭柯呢?”
“手上的伤怎么样?”
“这叫什么伤,”庭院里,关越将手一收,又望向身边的顾庭柯,“我有时候真的很佩服你。”
他说:“你是怎么做到一边恨不得把我们全都赶紧扔出节目一边还能关心的?”
顾庭柯扯了下嘴角:“那我也挺佩服你,在自己爹死了的第二天还能这么活泼健谈。”
“哟,正主不在,连个温文尔雅都不装了?”
“我本来也没有打算温文尔雅,”顾庭柯道,“你家里那边,需不需要帮忙?”
关越凝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从顾庭柯这张冷淡的脸上扒拉一下有几分真心,随后又靠了回去。
“不用,夜总会老唱一样的歌,我腻都腻了。”
“不过你消息挺灵通啊,昨天的事现在就知道了,其他人连个手机都没有,你哪来的渠道?”
关越是何等聪明的人,这话一出口,几乎就想明白了一些关窍:“时栖的那个采访,不会真跟你有关系吧?”
顾庭柯偏头看他:“你说呢?”
“应该不是,”关越说完,又自己给自己反驳了,“你这种老狐狸,不会玩这么明显的阴招。”
“但是……”关越想了想,“你应该是知情的吧?”
“或者至少说是采访播完就知道了,但是你也没第一时间告诉他,而是趁他孤立无援的时候出来当个拯救者。”关越笑道,“我说得对吗,顾总?”
“我其实很好奇你用什么理由说服的他,这么老谋深算运筹帷幄,不怕后面翻车啊?”
顾庭柯无声地扯了下嘴角,苦笑道:“已经翻了。”
闻言,关越立刻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
“怪不得你这么反常,连他和黎炀一起出门都没拦一下,我还以为你起码要把车胎扎了呢?”
“你是因为自己没来得及扎,所以在这里悔恨吗?”
此言一出,关越立刻像是被戳中心事一样不说话了。
顾庭柯轻轻抚了下腕表:“我只是想让他先处理好别的事。”
顾庭柯这话说得淡然又大度,好似自己是什么可以平静地给自己当家的纳妾的正宫娘娘。
可是大门一开,一辆SUV开进别墅,关越眼睁睁看着淡定站着的顾庭柯整个人突然绷紧了,好像是支等着接受质检的弓一样。
关越微一挑眉,看着时栖迈步从车上下来,先望了顾庭柯一眼。
那一瞬间,顾庭柯想起时栖在洗手间里的问题,心里只剩下四个字——
秋后算账。

“提示:如果凶手成功逃脱,将会获得双倍积分和秘密小屋权限。”
“如果凶手隐藏失败或者其余人被指定为凶手,将会失去所有积分并成为别墅的遗产之一。”
“二轮搜证结果如下——”
“表小姐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册影集。”
侦探将手中的影集拿过来,上面全部都是夏鸥的照片。
为首的第一张——他的身上穿了一件和时栖一模一样的丝绸睡裙,比起时栖的穿起来那种清纯脸蛋上无声的欲,夏鸥身体特意凹了造型,好像恨不得从窗帘垂下一个手绢上面写着客官来玩。
【卧槽!和时栖之前出场的时候穿的那条睡裙一模一样!】
【我就说军阀张为什么突然养一个表小姐在家里,妈的毛骨悚然了。】
而那个影集上,显然不只有一张,还剩下夏鸥穿着各色裙子衣服的照片,寻常人的这些应该都当作是羞耻的表现,可是夏鸥忽然捧着影集问他:“哪张好看?”
夏鸥身上的旗袍垂落到小腿,手上还握了一把装饰用的折扇,扬眉问他:“喜欢哪一套?”
好像时栖报个数,他能立刻穿给他看一样。
时栖这才将放在顾庭柯那里的视线收回来,正要去看,影集忽然被关越抢了回去,随后一指影集边角一个装饰用的插图LOGO:“我喜欢这一套。”
【哈哈哈哈哈这套不是个装饰卡通吊带吗?】
【关少你真的是笑死。】
夏鸥瞪他一眼:“你要是喜欢的话,你可以穿。”
“也不是不可以。”
这明明是一句怼人的话,但是关越似乎还真的思考了一下,拿着影集比在自己身前,对着那个卡通吊带问时栖:“好看吗?”
但是夏鸥那种身材玲珑有致的就算了,关越顶着个190的身高和一张锋利英挺的脸——真的很像是失败的女装大佬。
【我的个妈呀关少,我只要一想起他穿这件衣服的样子我就好想笑。】
【哈哈哈哈关少永远是这么语出惊人。】
【真的是气氛组了关少哈哈哈果然还得是你。】
【走了那么久真是想死关少了,对不起,现在才发现你的重要性。】
夏鸥简直被他气到无语,时栖也跟着笑了下:“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让夏夏给你做一套。”
“可以啊。”
脸皮这件事在关越这里压根是不存在的,他边说还边将其递给旁边从时栖回来就坐立难安的顾庭柯,老神在在道:“顾总,你也选一套?”
【哈哈哈哈关少哈哈哈哈。】
【这是什么女装选美大赛吗,真的是笑死。】
【哈哈哈哈哈现在是在推凶你们能不能严肃一点啊】
【感觉上面坐着的侦探脸都要黑了。】
顾庭柯收回视线,不着痕迹地望了眼侦探的方向:“我以为,你至少该对你的父亲表示一点哀悼。”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顾总以前也这么幽默吗?】
“又不是我杀的我哀悼什么?”
关越将影集递还给夏鸥:“你杀的?”
话题终于绕了回来,侦探捏一把辛酸泪,问夏鸥:“表小姐,这个影集是怎么回事?”
“军阀张拍的啊。”夏鸥说,“他喜欢找些漂亮的人穿这套衣服,”说着望了眼时栖,手边的小折扇了扇,“比如我。”
“所以……你是军阀张故意养在家中的?”
“对,”夏鸥点头,“他当时一见到我就非要带回来,好像是因为脸长得像什么人,我爸妈又是老百姓,自然就同意了。”
侦探缓缓凑近:“所以你才毁了军阀张的脸?”
【卧槽!原来是这样!】
【看来是军阀张在家里养替身啊,可是时栖不也穿过这个睡衣,难道他也是其中的一个?】
“是我,”夏鸥说,“但是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跟我没关系。”
【我去,交代这么快?】
【只有凶手才可以说谎吧,夏应该不是凶手吧。】
【那是谁?】
【感觉是时栖。】
镜头一转,是的、时栖又看了眼自己的最后一句——
“你很可能是凶手,请注意隐藏身份。”
【很可能,很可能是什么意思?】
【所以到底是不是时栖啊?】
【他那个杀人手法,肯定是吧。】
时栖微一挑眉,一杯橘子茶被推到旁边,他抬头看到顾庭柯的脸:“润润嗓子。”
旁边的关越跟着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顾庭柯是属于顶风作案。
毕竟刚刚进门的时候,时栖那个眼神……
要不是侦探把人叫进门,他倒是很乐意看戏的。
不过时栖倒也没客气,而是抬手接了过来,并礼貌道:“谢谢小叔。”
他叫的是小叔。
“这么客气啊,”关越幸灾乐祸地将自己往时栖身边挪了挪,一伸手,“那我也来一杯,小叔?”
【哈哈哈哈哈关少】
【我好像回忆起之前顾总叫沈哥学长的时候了,你也有今天啊顾总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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