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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为谋(Akon)


他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心中万分后悔,然而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
陆宛不知道这处山洞是什么地方,总归不可能是人的住处。他见疯子嘴里絮絮叨叨,注意力暂时不在自己身上,一狠心便想将他打晕。
谁料这疯子武功了得,十分的警觉,陆宛刚一抬手,他瞬间扭过头来,刚好将陆宛的动作收入眼底。
陆宛面色一白,“师兄,我……”
疯子冷下脸来,“小师弟,你想做什么。”
陆宛摇摇头,一脸惊恐地被他抓着手在洞中拖行,他实在跟不上疯子的脚步,一路上磕磕绊绊,连靴子都湿透了。
等疯子停下脚步,陆宛看到一道巨大的石门。
疯子一脚踢开看起来十分沉重的石门,拉着陆宛往里走。
沾满水的靴子穿在脚上非常冰冷,踩在地上的声音也潮湿沉重,步步带着回响。
陆宛两只手都被他抓着,这疯子力气其大无比,任凭他如何挣扎,双手都如同铁钳一般,无法撼动半分。
到最后陆宛也知道挣扎无用,干脆留着力气,看看疯子想做什么。
他既然能在武当自由活动,想必是无害的……吧。
疯子将陆宛拖到一处比较干燥的地方,摸到一个火折子,轻车熟路地点燃了壁烛。透过微暗的火光,陆宛看到地上垂落着几副打开的镣铐,镣铐上的铁索一直连通到后面的石壁上。
他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陆宛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顾不上考虑自己能不能挣开疯子的手,停在原地拼命挣扎起来。

非常抱歉让大家等了这么久,在这里给订阅本文的每一位读者说一声:
对不起,入v的文断更这么久,给大家带来了不好的阅读体验。
这篇文接下来会恢复更新,由于是我个人原因造成的断更,会给不想继续看下去的读者退订。
请退订的读者携带11.28之前的订阅记录私信@变成电子小狗就不会心碎了吧,我会在休息日统一处理大家的问题。
然后跟还要继续阅读本文的读者解释一下断更的理由。
首先非常感谢大家的陪伴与支持,断更确实是因为我不负责任。
在20年的春节前夕,我的妈妈出了车祸,她变成了一个残疾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是痛苦且漫长的复健过程,以及遥遥无期的官司。
这两年我写文也是断断续续,情绪像一块吸饱水的海绵,轻轻一戳就会溢出,
因为时不时会冒出一些事情影响到我正常的生活。
今年下半年官司进入尾声,虽然结果仍是不尽人意,但我已经慢慢的回归到正常的生活,工作也越来越顺利。
接下来我会用好的情绪和状态对待每一部作品,再次感谢大家的陪伴。

第67章 故意为之
红衣男子虽然疯疯癫癫不似常人,力气却十分大。任凭陆宛怎么挣扎,他没有受到半分阻碍,仍是轻轻松松将陆宛拖到石壁前去。
眼看他低头打量起地上的锁拷,陆宛惊惧道:“你想做什么,快放开我!”
疯子扯着陆宛的手,大声斥责:“小师弟,我好心好意带你来我家做客,你倒好,想在背后偷袭我。”
“我……”
陆宛看着自己被他抓在一起的双手,心中哀叹一声。疯子的力气本就超出他许多,偏生纵云梯施展也如此熟练,仅凭他自己恐怕是难从他手里逃脱出去。
红衣男子动作倒是麻利,拉起地上的锁拷往陆宛手腕上扣。陆宛心知此时挣扎也无用,说不定还会将他惹恼了,索性不再挣扎,闭起眼睛任凭他将自己锁在石壁上。
这石壁上的锁拷恐怕是为人量身打造的,陆宛身高不够,双手被高高吊起来时,双脚只有踮起脚尖才能触到地面。
这洞中既潮湿又阴冷,哪怕他们所在的这一出比其他地方干燥些,石壁上仍旧生着青苔。
偏偏靴子也是湿的,踩在生满青苔的市面上不断打滑,陆宛自觉仿佛赤脚踩在冰上,双手手腕坠得隐隐作痛。
这红衣男子武功这么厉害,连陈百川都叫他大师兄,也不知究竟是何人。
他正在心中胡乱猜测着,红衣男子忽然伸手卡住他的下巴,眯眼望着他的脸。
昏暗的灯火下,陆宛清秀的脸上满是慌乱,一双漆黑的眼睛躲躲藏藏,不肯与他对视。
红衣男子手掐得更紧,将脸凑得近了些,二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他靠得这般近,陆宛全身汗毛倒竖,将身子向后退了些,后背贴在布满寒气的石壁上,连呼气都放轻了,唯恐激怒这红衣男子,做出些伤害自己的事来。
“小师弟真是俊俏。”红衣男子的手虎口生着厚重的茧子,在陆宛下巴处稍作摩挲便放开了些,他歪头细细打量着陆宛的脸,只觉得他细皮嫩肉,与那些成日里习武练功的师弟们很不一样。
他说这话,听的陆宛头皮发麻,贴在石壁上紧张地等了会儿,面前的人却突然没了动静。
他悄悄抬起眼,火光下,红衣男子的脸俊逸非凡,肤色透着病态的苍白。双眉直飞入鬓,细看他的眼睛,却痴痴混混,目光涣散,不似寻常人那般清亮。
疯子的心思自然无法揣测。
陆宛实在难受得厉害,见他突然安静下来,便试探地动了动酸痛的手腕,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哗作响。
双手吊高找不到施力点,才一会儿工夫陆宛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几绺发丝黏在清秀的脸上,他咬紧牙关,将脚腕绷直了些,好让双手没那么难受。
这样耗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也不知他被这人带过来的时候晏时和追出来了没有。
“师兄,”许是他被吊了起来,红衣男子消了气,竟没有继续为难。陆宛舔掉淌进唇缝中的汗珠,垂着脑袋低声哀求:“我已知错,快些帮我解开吧。”
红衣男子皱眉,见他不愿看向自己,便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脸来。
陆宛实在没什么力气,只能任由他拉起自己的脸。
洞中火光明暗交错,红衣男子见他吃痛皱眉,便放过他的头发,改为单手捏起他的下巴,坦言道:“小师弟,我没有钥匙,打不开这锁链。”
——什么?
陆宛闭了闭眼睛,心中很是无奈,半晌才动唇,轻声问道:“那你为何要把我锁起来。”
“他们便是那么待我的。”晦暗的火光映着红衣男子青白的脸庞,令他看起来毫无生气。
他用手抚摸着陆宛身后的石壁,那石壁终年在这湿冷的洞穴中,被湿寒气沁入,若是不以真气护体,直接触摸便是刺骨的冰寒。
“你先前说此处是你的家……原来是这样。”陆宛眸中透出复杂情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红衣男子的手依旧贴在石壁上,欣赏着陆宛脸上诧异的表情,只觉得十分有趣。
方才得知他打不开锁链时,陆宛虽露出担忧的神情,倒也没有生气,说话依旧温声细语。
这小师弟虽然生的白嫩漂亮,却总是端着,着实古板无趣,如今这样双目圆睁,眼中是再也遮掩不住的惊讶,倒比之前瞧着活灵活现。
让人忍不住想挖掘出他更多的模样。
红衣男子饶有兴味,刚想继续逗他,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细微响动,便警觉地转身往入口看去。
只见一抹悬空的火光慢慢从暗处飘过来。
“大师兄,是我。”
程轩手执火折,一路过来气息已然有些乱了,待他看清眼前的场景后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他知道大师兄素来喜欢胡闹,没想到他居然把陆宛吊起来了。
“程轩师兄!”陆宛着急之下脚尖在青苔上一滑,整个身体失去支撑,将铁索坠得哗哗作响,声音在这处洞中不断回荡。
“唔……”
没了脚下的支撑,锁链被绷直,他的手腕自然也是一阵剧痛。
程轩弃掉手中火折,三两步闪身过来将他接在怀里,好让他的手腕不再受苦。
他稳住陆宛的身子,皱起眉头朝旁边看去:“大师兄,还不快将链子解开。”
他不是没有钥匙么……陆宛白着脸看了红衣男子一脸。
随后就见他将手伸进怀里,掏了半天,竟摸出一串钥匙来!
此人不仅疯癫,还是个骗子。
感受到怀里的身躯有些僵硬,程轩只当陆宛是吓坏了,便安抚道:“宛儿,师兄他……性情是有些顽劣,出去之后我便告诉师父,让师父来惩治他。”
陆宛摇了摇头,低叹一声:“罢了,程轩师兄,先帮我解开吧。”
程轩接过红衣男子手中的钥匙,打开扣在陆宛腕上的铁扣。被他称作大师兄的男子只在旁边瞧着,丝毫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
双手一朝得到解放,陆宛靠向身后石壁,轻轻摩挲着先前被铁链磨破的手腕。
他额头上全是汗,发丝黏在脸上,模样着实狼狈。
程轩摸了摸他冰冷的手,“宛儿,我先带你出去吧,宴师兄该等久了。”
若不是晏时和一直放心不下,程轩也不会和他一起寻过来。
此处毕竟是武当禁地,程轩随意找了个借口与晏时和分开寻找,等晏时和走远才找来此处。
陆宛方才被吊在石壁上时脚尖堪堪着地,若是脚尖不发力撑住身子,手腕便被锁链扯得疼痛难忍,此时他的双脚早就酸软无力,试了几次,才勉强站起来。
程轩见他踉跄,刚想上前扶一把,红衣男子却抢在他前面一步挤过来:“小师弟,可要师兄背你?”
陆宛自他从怀中取出钥匙时便知这人十分恶劣,一切都是刻意为之,不过是为了看他人吃苦,自己从中取乐。
他挡开红衣男子的手,垂下眼帘低语:“师兄莫要拿我消遣了。”
消失许久的人被程轩带了回来,且如此狼狈不堪,晏时和皱起眉头,从怀中掏出方巾替陆宛擦了擦脸。
“他可有为难你?”
他执起陆宛的手腕细细端详,只见到几处皮外伤,倒像是擦伤,不似人为。
陆宛摇了摇头,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
他担心自己这个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会扰乱兴致,便要求回到住处换身干净衣裳。
“好。”晏时和自然由着他,临走前深深望了红衣男子一眼。
红衣男子毫不客气地与他对视,刚要开口,便被急着去找明通长老的程轩拉走了。
大师兄平日欺负一下门派中的弟子便罢,居然欺负到武当的贵客头上,程轩自然要到师父面前参他一本。
“他才是武当的大师兄?”
桌上燃着烛火,随着陆宛的惊呼,火苗微微晃动了一下。
陆宛见状用手拢了拢烛火,却忍不住偏头看向身后的晏时和:“叶掌门的首徒不是陈师兄吗。”
他只道武当首徒是陈百川,并不知晓楚寻真。
晏时和手里拿着木梳,轻轻为陆宛梳理着长发,温声为他讲述当年六大派讨伐合欢宗一役。
他音色低缓,宛如醇厚美酒,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
原来早些年名满江湖的武当首徒不是陈百川,而是另有其人。
若说那楚寻真,虽为武当的大师兄,性子却一点都不沉稳,反而十分跳脱。
他不留在山上监督自己的师弟师妹练功,整日往外面跑,结交了许多江湖上的朋友,且与人交好不分三流九教,兴致来了坐在路边与乞丐对饮也是常有的事,就连晏清河早年都与他十分要好。
陆宛原本坐在烛火前乖巧垂目,闻言咦了一声:“未曾听大哥提起过。”
晏时和挑起他头上一缕青丝,用梳子慢慢梳开,笑道:“大哥向来不喜欢与你说这些。”
也是,晏清河性情乖张,鲜少有和颜悦色的时候,谷中的师弟师妹们都在背地里称呼他活阎王,又怎么会主动与陆宛提及这些。
陆宛只道晏清河不喜欢与他亲近,却不知晏清河有其他顾虑。
当初他随着姬慕容出谷,晏清河便极力反对。他恨不得陆宛与外界接触的一少再少,以免翅膀硬了总想往蝶谷外面跑。
陆宛最好是留在谷中,永远陪着他们兄弟。
晏时和自然清楚胞兄的心思,但他素来会在陆宛面前唱白脸,这也是为何兄弟二人中陆宛与他更亲近的原因。
陆宛单手托腮,缓慢眨眼:“不过这位楚师兄好生潇洒。”
晏时和却摇头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楚寻真正是因为过于相信所谓的至交好友,最终才落得如此下场。”
否则以楚寻真的绝顶武功,又怎会落入合欢宗之手,最后变成一个神智不清的疯子,为正道所不容。
陆宛听的皱眉,道出心中疑惑:“我原以为六派铲除合欢宗是为了除恶扬善,若是真如二哥所言,怎么……”
怎么更像是,为了维护六派的颜面一般。
因为合欢宗伤了武当弟子,且是武当首徒,传出去自然有损武当颜面。
六大派向来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合欢宗教众早些年一直为非作歹,若六派当真要铲除祸患,又何必等到楚寻真出事才——
“如月,”晏时和捡起桌上的发带替他绑好,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只需记住,楚寻真便是与那邪魔外教厮混在一起,才落得如此下场。自古以来正邪皆两立,你万万不可学那楚寻真,玩火终究难逃自焚。”
他这话似有所指,陆宛目光闪动,脑海中想起的居然是江雪澜。
无论是在武当不告而别还是他与晏时和离开千机教,两次分开,他都不愿于陆宛好好道别。
晏时和说正邪两立,可善与恶,正或邪,又岂是世人三言两语便可妄下定论的。
身前烛火随着气息剧烈晃动起来,陆宛竟再次乱了方寸。

第68章 离经叛道
小均自打记事起就跟爷爷相依为命,为了躲避仇家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直到入了千机教才勉强安顿下来。
他从未与爷爷分开这么久过,尤其是来到武当拜见过姬慕容以后,心中对爷爷的思念更甚。
生怕自己招人嫌弃,他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起自己想念爷爷,而是等夜深人静时躲在房中偷偷抹眼泪。
“小均。”
房门外烛火闪动,有人站在门外轻声细语:“睡了吗?”
“陆公子,”听出来人的声音,小均连忙擦掉眼泪,吸吸鼻子,光脚下床给他开门:“你怎么过来了。”
借着火光,陆宛看清他湿漉漉的睫毛。
小均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
“我担心你换了环境,住不习惯。”陆宛单手端着烛台,另一只手抚摸他带着湿意的脸颊,小均鼻翼抽动,嗅到他腕上的药膏味。
他一把抓住陆宛的手,凑到蜡烛旁细细打量,“陆公子,你的手怎么了。”
昏暗的光线下,细白的手腕上有几道触目惊心的擦伤,哪怕已经处理过,看着依旧有些严重。
将蜡烛往一旁挪了挪,陆宛有些不自在地想抽回手腕:“无事。”
小均却很聪明,捉着他的手不让他将手抽回去:“是不是那个穿红衣服的疯子欺负你。”
今晚的晏席上,红衣疯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带走了陆宛,小均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们上山时那疯子还过来与他搭话,好似与他是旧相识一般。
望着陆宛手腕上的擦伤,小均咬紧了后槽牙,心中满是愤懑。
自年幼时起,他吃了太多苦,嗓子也哭坏了。爷爷为了磨炼他,平日对他非打即骂,也不怎么管他,唯恐自己百年以后小均没了依托活不下去。
老人活了大半辈子,后半生唯一的念想就是让小均好好活着。
不管活成什么样子,总比不明不白死了要强。
还在千机教的时候,陆宛见他整日脏兮兮的,天冷了也不知道添些衣服,便把他带回自己的住处洗干净,替他梳发打扮,悉心照顾,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情。
如今有人在武当门派欺负陆宛,小均自然不高兴。
“武当算什么什么名门大派,居然纵容自己的弟子欺负客人。”他牵着陆宛的手进屋,嘴里不住地嘟囔。
他可是记着,陆朗被那个红衣疯子掳走的时候,武当的长老说不会出事。
堂堂武当,竟比不上千机教,在那里可没人欺负陆宛。
他和爷爷被人追杀,也多亏了江教主愿意收留庇护他们,才免去他和爷爷的风餐露宿之苦。
爷爷性格刚硬,不愿平白接受恩惠,教中之人便经常来找他们看病,换着法子接济他们。
这些话他不敢告诉旁人,却愿意说给陆宛听。
他和爷爷被仇家追杀时,不是没有到过所谓的“名门正派”寻求帮助。
小均的爷爷既然能因为与鬼医观念不同从蝶谷出走,自然是嫉恶如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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