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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为谋(Akon)


亏他还取了食盒,担心汤药洒出来,一路慢走,结果被雨水浇了个透。
窗外的雨水哗哗直下,张泠泠举着一块干布盖到陆宛头上,惦着脚轻轻替他擦拭。
陆宛往后躲了一步,自己伸手按着干布,“泠泠姑娘,你先拿上药去隔壁吧,药该凉了。”
“好,”张泠泠看着他,眼中的关切很多:“公子可要把头发擦干,不然会着凉的。”
陆宛用干布抹了抹脖子,冲她一笑:“知道了,多谢姑娘关心。”
青年躺在床上冷冷地看着张泠泠活动。
她一会儿撑伞去小厨房煮姜茶,一会儿又问陆宛需不需要烧一桶热水沐浴。
桌上摆放着一个冒热气的茶壶,里面盛着张泠泠煮好的姜茶。
茶碗倒扣在托盘里,陆宛伸手取了一个,倒上姜茶,用嘴吹着慢慢地喝了一杯。
他淋了雨,此时脸色苍白,喝下烫的姜茶以后脸颊上浮起几分红潮。
接连灌了几杯姜茶,陆宛整个人都红了,再喝下去恐怕头顶都要冒烟。
张泠泠过来收走了他的茶碗,笑道:“公子,哪有这么猛灌的。”
“你不明白。”
陆宛垂眼看着桌上的茶壶,突然掩住鼻子打了个喷嚏,打完以后才慢条斯理地说:“多喝一些,总比着凉要好。”
张泠泠秀美的眉头微蹙,眼含春色:“公子……”
这一声脉脉含情,关怀备至,却被躺在床上的青年打断了。
青年一直看不惯这两人腻歪,而且陆宛从进了这屋的门就没看过他一眼,于是他侧头冷笑道:“公子什么公子,当我是死的吗?”
张泠泠悄悄看他一眼,不敢出声了。
陆宛却不看他,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去玩倒扣在托盘上的茶碗,指尖在碗底的底座上描摹。
青年看着他,“我哪里惹你了,你在生我的气吗?”
陆宛收回茶碗上的手,两只手一起支在下巴底下,抬眼向床上望去。
“我没生气,只是在想,你明明可以动了,为什么还装作不能动弹,等着我去喂你。”
张泠泠有些诧异地看了青年一眼。
青年盯着陆宛看了半晌,不由得笑起来。
他用手撑着身子,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靠着墙:“居然没有瞒过你。”
他看着陆宛,睫毛又密又长,配上很俊美的一张脸,无端生出几分邪气。
陆宛叹了口气,把汤药往前推推,让张泠泠拿起给青年喝。
他说:“也怪我太笨,其实你早就能动了。如果你一点都不能动,那天也不会从床上摔下来。”
青年没说话,张泠泠已经递了药来,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那汤药真的很苦,青年喝完汤药以后面不改色,冲着陆宛微笑,语气有些无赖。
“如月,”青年学着卓玉那般叫他,“我也不是全骗了你,我的腿是真的不能动,还很疼。”
他说到腿,陆宛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不管青年是不是可以起身活动,他腿上的伤总归是真的,更何况今天天气不好,对伤口多少会有些影响。
“腿好些了吗,”他走过去掀开青年下身盖的被子,把手放在那条伤腿上,“应该没有前几日那么疼了。”
青年目光动了动,忽然把自己的手搭在陆宛手背上。
这举动有些奇怪,陆宛皱了皱眉,抽回自己的手。
姬慕容走了,肖宗主这个烂摊子甩给了陆宛,陆宛每天不仅要照顾青年,还要抽出时间去给肖宗主扎针。
不过即使是每日施针,肖宗主也日渐萎靡,整个人枯同老树。
陆宛跟卓玉解释,肖宗主元气大伤,又没了真气护体,所以衰老的很快。
况且……肖宗主年事已高,就算有小还丹吊着命,剩下的时日也不多了。
听陆宛这么说,卓玉是真情实感地难过。
他从小被父母送上山,是肖宗主一手将他养大,肖宗主对他来说是亦师亦父的存在。
他这几日因为老宗主的事伤心不已,但他身为宗主首徒,当然要为身边同龄的师兄弟的师弟做表率,所以这几日他都强压着心头难过,协助着掌事长老主持宗内大小事务。
他心中悲痛,加上伤神过度,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萎靡,眼下泛起些许青灰。
陆宛站在老宗主床前,有些关切地看着卓玉:“卓玉大哥,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要不要给你开一些养神的汤药?”
卓玉垂眸看向陆宛。
陆宛今天穿了件蜜合色广袖长袍,更显肤色莹润,眉眼温和。他目光中闪动着担忧之意,看得卓玉心头一热。
“如月……”
卓玉嘴唇微颤,有些抑制不住情绪地向前一步,“幸好有你在,不然我真的——”
他的话没说完,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肖宗主突然睁开眼睛,猛烈地咳嗽起来。
陆宛反应迅速地推开卓玉上前,屈起一条腿跪在床上,双手扶着老宗主的肩膀将他靠在床头上。
老宗主看了他一眼,张口欲言,突然神色一变,又咳起来。
这次他咳到脖子弓起,胸口带着混响,竟把一口粘稠的黑血咳到帮他抚背的陆宛身上。
“师父!”
卓玉急忙上前,伸手抵住老宗主后背,将真气注入老宗主体内。
老宗主已经油尽灯枯,难以调动内体真气,卓玉注入的真气犹如石沉大海。
陆宛点了老宗主几处穴道,转身从药箱取了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枚深黑药丸给肖宗主合水服下。
那药丸散发着阵阵参香,入口后香味经久不散,老宗主服下药丸,辅以卓玉真气的滋养,脸上的神情果然缓和许多。
“可以了,玉儿,收手吧。”
他见卓玉脸色苍白,冲卓玉摇了摇头。
卓玉眼眶微红,有些哽咽道:“师父……”
他们师徒二人显然要说些动情的话,陆宛见状收起自己的药箱,悄声退出房门。

第5章 实在无趣
肖宗主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自然有人对宗主之位虎视眈眈,这几日宗内人心惶惶,不少陆宛从未见过的弟子都从别处赶回来了。
陆宛不认得他们,但是见了面不免要打招呼,应付他们对肖宗主身体一事的询问。为了避免这些麻烦,陆宛这几日干脆不怎么不出门,窝在房中看书。
这天他正斜倚在美人榻上看书,在隔壁伺候青年的张泠泠急急地走进来,脸颊微红,有些羞恼道:“陆公子,江公子非得要酒喝,奴家说不过他。”
陆宛放下手中的书,伸手捏了捏眉心:“不用管他。”
青年受的是外伤,有内力护体,加上在灵鹤宗修养数日,元气已经大好,甚至可以在旁人的搀扶下勉强走动几步。
他躺着不能动的时候都能气人,现下能下床活动了更是无法无天,张泠泠是个姑娘家家,被他气哭是常有的事。
“陆公子,你还是过去瞧瞧吧。”
陆宛拿她没办法,只好从美人榻上起身,板起脸来往隔壁走去。
“如月,”陆宛还没进门青年就听出他的脚步声,隔着门板说道:“我已经能下地走了,喝点酒也不要紧。”
陆宛推门进去,看到青年就坐在桌前单手撑头盯着门外看,另一只手很无聊地敲着桌面。
陆宛走进去,在桌边站定了低头看他:“你不要总是为难泠泠姑娘。”
“怎么?”
他单手撑在太阳穴附近,抬眼看向陆宛,目光很是放肆。他问陆宛:“你心疼她?”
陆宛看他一眼,居然应了:“我不想你总是为难她。”
于是青年看他的目光更久,目中带有几分玩味:“你要是心疼她,那你就让她走啊。”
见陆宛皱眉,青年继续说道:“我是个男子,你派一个姑娘来照顾我,我心里自然不舒服。”
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有些傲骨,这话挑不出错处,陆宛点点头,“那你想怎么样。”
青年微微一笑,目光在陆宛脸颊、脖颈处流连,“你问我我想怎么样,我想怎么样你都听吗?”
陆宛虽然与同龄人比起来还算镇定自若,但他毕竟年轻,又被姬慕容保护的太好,心思单纯,也很心软。
按理说他救了青年,还把青年放在身边悉心照料,这样已经仁义至尽,不该放任他牵着他的鼻子走。
可他还是很有耐心地顺着青年的话说:“只要不是什么太过分的要求,我当然答应你。”
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青年有些奇异地看了陆宛一眼。
陆宛也在看他,脸上脖颈上的皮肤十分细腻,还微微侧了侧头,像是催促他快快答话。
青年垂了垂眼,用修长的手指捏了颗葡萄,丢到嘴里连籽都嚼碎了咽下去。
咽下一口葡萄,青年才慢慢道:“我不要她,我要你来照顾我。”
陆宛有些无言。
不过他既然答应了青年,就不会反悔,所以到了晚饭时候,陆宛拦住了提着食盒准备进门的张泠泠。
“陆公子。”
张泠泠见是他,脸上扬起一个充满小女儿娇态的笑容来,“奴家炖了鱼汤,陆公子一定要尝尝。”
她今天穿了一件浅粉衫子,衬的自己面如桃花,陆宛被她感染,也不由一笑:“好。”
他接过张泠泠手里的食盒,告诉她:“泠泠姑娘,你去忙自己的事吧,以后这边我来照顾。”
张泠泠咬了咬嘴唇,“公子赶奴家走?”
“不是。”
陆宛垂下眼睛,长长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此时正值黄昏,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
在暗金色的余晖中,陆宛的脸温柔的不可思议,让人看一眼便舍不得移开目光。
张泠泠面上染着薄红,显然已经看痴了。
她的父母亲是山下小镇上的商户,平日里负责往宗里运送些瓜果,因着这层关系,所以卓玉派人下山找杂役时她才能过来。
初次见到陆宛,张泠泠只觉得他模样俊俏,又见宗内的人言行举止间对这少年很是敬重,服侍的时候就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相处久了,张泠泠发现陆宛性情很是温和,也没有任何瞧不起她身份的意思。
更何况他心地如此善良,连随手救下的人都能悉心照顾到现在……
张泠泠悄悄打量陆宛,心想他模样很好,待人也很好,叫人挑不出半点不好的地方,她会喜欢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张泠泠沉浸在喜欢的情绪里,半晌才听清陆宛的话。
陆宛敛着眸子,温声向她解释:“不是赶你走,我是说你可以去做一些自己的事情,以后就不用日日过来伺候了。”
张泠泠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脸更红了。她用手指绞着衣袖,点点头,小声说:“那奴家去厨房给公子做些点心来。”
“你不用……”
陆宛刚想唤住她,张泠泠却迈着小步跑开了。
有些无奈地笑笑,陆宛提上食盒转身推开房门。
屋内已经有些昏暗了,陆宛走到屋中的桌前的点了灯,打开食盒将里面的汤饭一一摆到桌上。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青年就坐在床边冷冷地看着他,神情很是不愉快。
“怎么了,”陆宛摆好了饭菜,又将筷子拿出来,这才走到床边准备扶青年下床:“脸色这么难看,谁又惹着你了。”
青年把手递给他,冷哼一声,有些阴阳怪气道:“陆公子当真是怜香惜玉。”
陆宛扶了他慢慢地往桌边走去,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道:“不是你说不要泠泠姑娘伺候的吗。”
青年不知道陆宛心性纯良,想什么便是什么,他以为陆宛故意这么说,为的就是跟自己置气。
于是他更加不悦,追问道:“我让她走,你很生气?”
陆宛一怔,摇头否认道:“我不生气,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现在生气的话不是出尔反尔吗。”
青年还是不信,目光有些狐疑地在陆宛脸上转了两圈。
陆宛好脾气的让他看够,“可以吃饭了吗,汤要凉了。”
他不说汤还好,他一提起汤,青年立马想到刚才两人在门口的对话。
于是他慢慢坐下身,故意说道:“你给我盛碗汤来,我想喝汤。”
陆宛依言给他盛汤,盛汤以后很体贴地试了试温度。
青年接过汤一饮而尽,把碗放在桌上往前推推,意思是还要。
“你等会儿要喝药,”陆宛怕他水饱,收了他的汤碗给他捞了一块鱼肚,“不要喝太多汤。”
更何况现在喝太多汤,晚上怕是要起夜,青年原本就行动不便,到时候又要麻烦陆宛过来。
见陆宛不给盛汤,青年又阴阳怪气起来:“她特地给你熬的鱼汤,你舍不得?”
怎么会舍不得,陆宛叹气,简直有些拿他没有办法。
他端起碗盛上汤,往青年面前一放,“你喝吧。”
青年心满意足,竟然喝了整整一瓦罐的汤。
他这般牛饮,陆宛终于察觉到不对。
他忙了一天,此时已是口干舌燥,青年把汤全都喝了,陆宛又生气又好笑地说:“你是不是故意不给我留?”
青年喝汤喝饱了,正拿着帕子压嘴角,闻言拿眼角捎了陆宛一眼。
陆宛是真的口渴,汤没了,他只好给自己倒了杯茶,垂着眼睛用茶杯盖子撇着茶梗。
吃过晚饭,又给青年喂了药,张泠泠端来了几盘精致的小点心。
“公子,这些都是奴家亲手做的。”
陆宛挑了块撒着桂花的糕点,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一口,唇齿间满是桂花香味。
他眼前一亮,忍不住夸道:“很好吃。”
他原本年纪就不大,只是平日里比较端着,看起来比较沉稳,实际还有些少年心性。
见他格外钟意那盘桂花糕,张泠泠欣喜不已:“公子喜欢,奴家明天还做。”
“不用。”
那小碟子里的糕点本来就只有四块,陆宛吃了三块,留下一块推到青年面前,正色道:“君子不贪口腹之欲。”
小小年纪如此死板,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青年看了他一眼,伸手捏起那枚桂花糕,眯着眼睛很是嫌弃了看了一会儿,不过是块做工粗糙的点心罢了。
他把点心拿在手里,并不吃,却递到陆宛嘴巴,似要喂给他吃。
陆宛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青年慢条斯理地说:“君子不夺人所爱,你喜欢,就都给你了。”
陆宛道谢,张口含住那枚糕点。
指尖柔软湿润的触感一瞬即逝,青年手指一松,陆宛咬走了整块糕点。
青年搓了搓指尖,有些怅然若失之感。
陆宛吃完糕点,心情大好,又在碟子里挑了其他几块糕点尝了,直把张泠泠夸得耳朵都红了,整个脑袋好像在胭脂里埋过一般。
于是青年又看张泠泠不顺眼了,非说自己身上不舒服,要清洁身体,让张泠泠回避。
张泠泠福了福身,语气轻快道:“那奴家去准备热水。”
陆宛侧目看着她离开,眼神柔和的像要浸出水来。
若是之前青年还能出言讽刺一番,但是他近来发现,陆宛看谁都是这般,哪怕面前是只狗,他也是这般温柔怜爱的目光。
但他性情本就乖张,不说点难听的话恐怕浑身都不自在,于是青年敲了敲桌子,故作不满地说:“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陆宛依言收回目光,单手托腮看着他。
他现下心情显然极好,不但不与青年争辩,反而问他:“说起来,我救下你也有些时日了,你一直待在这里,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没想到青年听完这话直接变了脸色,眼中闪动着淡淡的嘲讽之色:“担心?他们巴不得我不能回去。”
本来是想与他随口聊些家常,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陆宛张了张嘴,有些笨拙地转移话题:“嗯……还,还没问过你的年龄。”
青年挑眉,存了心思逗他,故意说:“你不是日日给我把脉吗,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年龄。”
“我不知道。”
陆宛不知道青年故意逗他,还认真解释:“我只能大概推断,并不能确切知道。”
他这一眼一板的性格着实无趣,可他偏偏这般好看。
单是好看便罢了,毕竟模样出挑的人多得是。
青年因为身份缘故,此前从未见过像陆宛这样心软心善,还爱多管闲事之人,因此看向陆宛的目光有些探究。
养伤的日子实在无趣,他倒是想瞧瞧,陆宛究竟能容忍他到什么地步。

第6章 魔教内乱
这几日宗中往来之人个个身份显赫,张泠泠常常跑出去凑热闹,顺便从宗内弟子口中打探些茶余饭后用来解闷的小道消息。
今天张泠泠又去了,回来时咋咋呼呼,“陆公子!陆公子不好了!”
她跑得气喘吁吁,进门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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