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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为谋(Akon)


他离教那么长时间,教中事务堆积,有些事情还需他亲力亲为,他从早上开始就在处理各种琐事,一直等到太阳下山才能休息片刻。
教主繁忙至此,他的这两个好下属不仅不知道为他分担,还趁着他不在偷跑来找陆宛。
江雪澜怒极反笑,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望着跪在下首的两个属下,声音冷冽道:“赵午,齐长老以权谋私,动用私刑一事可曾处理?”
赵午的脑袋越来越低:“回教主,不曾。”
江雪澜敛起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继续问道:“有坛主假借教中名义滥杀无辜,败坏我千机教声誉,此事你可知道?”
他说到千机教声誉时,陆宛转过头无声地看了他一眼。
赵午恨不得将脑袋怼进地里去:“属下这就去查。”
“还查什么,你不在,你的人直接报到本座这里来了,问本座如何处理。”
江雪澜察觉到陆宛的目光,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搂陆宛的腰。陆宛被他伸过来的手臂吓了一跳,裹着身上的披风往旁边挪了又挪,直到贴到床头才肯罢休。
“啧。”江雪澜满脸遗憾地收回手,“赵午,你说该怎么处理?”
赵午感觉到身上落了两道目光,闻人语正低着头装死,自然不能看他。
那么除了江雪澜,另一道目光是……
赵午飞快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陆宛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似乎想看看他会怎么说。
赵午原本想说把人杀了,脑袋割下来示众,不过陆宛瞧着一脸温良无害,他担心这么说会把人给吓着了。
于是,这个一直跟在江雪澜身边,冷酷无情铁面无私的大护法沉声道:“回教主,依属下之见,不如将犯错的坛主撤职,召回教中好生训*。”
这龟蛋脑子长泡了?说这种话不怕教主抽他吗。闻人语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抬起头,“什么?”
陆宛也有些动容,他忍不住朝江雪澜脸上看了好几眼,想从他脸上辨别赵午话中的真伪。
他这几日对江雪澜爱答不理,这还是头一回盯着他看这么久。江雪澜心情大好,一挥衣袖:“下去吧,就照你说的办。”
从房中出来,看着赵午把门关好,闻人语一脸老娘见了鬼的表情。
“喂,你快掐我一下。”
赵午斜了她一眼,扭头离开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闻人语还站在门前,喃喃自语道:“教主今日吃错药了吧。”
已经走出几步远的赵午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一眼,提醒道:“还不跟上。”
屋里的两人将闻人语在门外的嘀咕听得清清楚楚,陆宛实在没忍住,屈起食指抵在嘴巴轻轻笑了一声。
江雪澜借此机会靠过来,大手揉上他的头发,“如月,我听下人说你又在房中闷了一整天。”
陆宛难得没有躲开,也可能是无处可躲。
“江教主,”他轻轻挡开江雪澜的胳膊,低声叹道:“你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这是他一直都想不通的一点,那日在破庙前那么多人在,江雪澜应该是要大开杀戒的,可他突然就收了手,还把自己打晕带走了。
他可没有忘记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也不觉得这人把他带到魔教是因为感激他,想请他来教中做客。
陆宛幽幽道:“你还把白师姐和程轩师兄打伤了。”
思及此,陆宛面上不禁多了几分忧色。
那日他帮着白依依点了止血的穴位,还未来得及做其他就被江雪澜打晕带走了,也不知道白依依现在如何了。
好在陆宛这人虽喜欢多管闲事,但只会自己担心,并不去责备旁人为何袖手旁观。
江雪澜只需要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好说白依依就算侥幸活下来一身的武功也全废了。
她如今已经快要四十岁了,人生中最好的年纪都献给了武当,她不曾婚嫁,自然也没有子嗣。
若是武功没了,掌门也做不成,甚至以后只能在峨眉挂个虚名,倒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不过江雪澜怕陆宛以后会埋怨他,心中居然隐约冒出希望白依依能活下来的念头。
正如闻人语所言,他大概真的是吃错药了。
“你们把我师弟弄丢了。”
晏清河丝毫不顾及这里是峨眉的地盘,用力一拍桌子,脸上带着骇人的阴寒。
随着他的动作,梨木桌腿上出现了一道裂隙。
坐在他对面的孟青阳几日未眠,眼底泛着淡淡的乌黑,下巴上隐约可见胡茬。
“晏兄,实在抱歉,当时的情况很复杂,在下没有想到那人会直接冲着宛儿去。”
在他身旁的扶风郡主看到桌腿上的裂隙,心惊肉跳,低垂着脑袋不敢言语。
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给她的感觉比做皇帝的表哥更可怕。
晏清河打量着着满脸疲惫的孟青阳,眯了眯狭长的双眼。
他还敢叫宛儿?
虞君儿出发去峨眉之前,曾经答应晏清河会把陆宛接回去。
晏清河从那天起就在等,等了十几日,还破天荒地守在谷外迎接归来的弟子,结果陆宛竟然没有跟着一起回去。
不回去也就罢了,可能真的就像晏时和说的那样,他在外面玩野了,不想回去了。
所以他亲自来接他回去,谁曾想到等待他的是陆宛劫人带走的消息。
当初他就说过,不能把陆宛放出去,他怕的就是陆宛见识到外面的世界后脱离他们的掌控。晏时和非要装模作样,不但同意陆宛跟着姬慕容一同出谷,还虚情假意地告之陆宛许多出门在外要注意的地方。
那几日陆宛明显黏晏时和比黏他的多,晏清河看得妒火中烧,却毫无办法。
现在好了吧,他们把人弄丢了,找不到了!
晏清河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面前这人不但敢叫他师弟宛儿,还一副很担忧的样子,实在让他很不愉快。
不过眼下还需要靠他找回陆宛,所以他必须要忍耐。
“孟公子,”晏清河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在扶风郡主看来这简直比他不笑的时候更可怕。他还算客气地问道:“你可否将带走我师弟那人的样貌特征仔细说与我听听?”

第48章 你嫌我老
江雪澜回教时薛长老外出处理事务,如今回来了,却没有第一时间来参见教主,反而派了个手下过来。
江雪澜坐在紫檀木的座椅上,双腿交叠,单手支着额头,翻看着腿上放着的小册子。
“薛长老好大的架子。”教主不言,赵午立在他身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语气有些冰冷。
那个手下将额头贴在地面上,恭敬道:“回护法,长老他身体实在不适,所以才没法面见教主,还望教主担待。”
赵午皱起眉头,还欲说话,江雪澜抬手制止了他。
将放在腿上的册子合起扔到面前的矮几上,江雪澜十指交叉,把玩着手上的扳指,语气还算柔和地说:“薛长老年纪大了,身子确实比不得从前。”
听他这话的意思是不准备追究,跪在下首的人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还不等他磕头谢恩,又听到江雪澜继续道:“不过规矩就是规矩。本座不管他如何不适,若是他行动不便,就找人把他抬过来。”
“总之,”他将双手垫在下巴底下,望着薛长老的手下笑道:“半炷香的时间,本座要见到薛长老。”
教主发话,那手下连忙起身,“是。”
他一离开,赵午便冷哼一声,“什么身体不适,依属下之见,就是想在教主面前摆架子。”
江雪澜放下双手,直起身坐好,并不回复他的话,反而敲着座椅上的扶手若有所思。
“你猜本座带人回来的消息几时能传到薛长老耳中?”
陆宛坐在案前写字,对于门外时不时探出来的小脑袋,实在很想装作看不见。
奈何门口的小人故意制造出一些动静,似乎就想让陆宛注意到他,然后主动与他说话。
瞥了一眼不知道第多少次经过门口的身影,陆宛稳坐如山,将案上的书本翻过一页。
他几日不曾出门,不好好吃饭,放在案前的精致小食也一口未动,因此精气体力都不太好,唇色略淡,看起来有些病弱。
大概是看陆宛一直不理他,门口的人终于忍不住了,用手扒着门框,冲着门内喊了一声:“喂,你看不到本少主吗。”
“现在看见了。”
他从书前挪开眼睛,望向扒在门口的小孩,语气轻柔,“进来吧。”
他要是态度不好,或者继续无视江离,江离就可以找到借口冲他发一顿脾气,随后跑去江雪澜面前告状。
可他语气如此温柔,倒是让特地过来找茬的江离没了主意。
他磨磨蹭蹭地进了门,在陆宛对面坐下。
“你,你是谁啊。”看了一眼摆放在案上的书本,江离语气比起方才更弱了一些。
陆宛不回答他,反而将案上的点心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吃。
江离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奈何他性子比较娇纵顽皮,总是惹祸气到先生,所以不管是他的教书先生还是教他习武的赵午,在他面前都十分严厉。
他们越是疾言厉色,江离就越要跟他们对着干,气急了还要拿着剑砍人。
江离再怎么顽皮也只是个小孩子,更何况平日里胡闹不过是为了江雪澜能多看他几眼,多与他说几句话,哪怕是训斥也好。
身边的人只会呵斥他,不然就是害怕他,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和颜悦色的对待他。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陆宛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一行字,字迹工整漂亮,十分赏心悦目。
他独独圈出江离二字,柔声说:“江离是一种香草的意思,爹爹给你取名叫江离,不是因为不喜欢你。”
“真的吗。”江离吸了吸鼻子,睫毛忽闪了两下,忍不住将脑袋压在陆宛靠近他的那条手臂上。
陆宛神态清朗,气质秀美,案上有好吃的点心,身上还香喷喷的。江离才在他房中坐了一会儿,就从小案的对面坐到他身旁去了。
等寻找少主的丫鬟听说江离往这边来了,害怕江离冒犯到教主的贵客,急匆匆地找来陆宛住的院子,进门便看到最让人不省心的少主老老实实地趴在陆宛身边看他写字,头顶还梳着两个小花苞。
一大一小两个人靠在一起,瞧着十分和谐,丫鬟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竟有些不忍心打扰到他们。
踟蹰了许久,丫鬟放轻了脚步,假装自己没有来过,悄悄地离开了。
她一走,趴在案前的江离就抬起眼睛偷瞄了她的背影一眼。
陆宛如何注意不到他的小动作,他将手中的毛笔搁至架上,笑道:“来找你的?”
江离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一定是来抓本少主回去练功的。”
“练功?”
陆宛早就注意到江离的手了,小孩子的手本该是细软的,江离的手上却有很多茧子,十分的粗糙。
见陆宛的目光落到他手上,江离蜷了蜷手指,想将手藏到袖子底下去。
不料被陆宛一把捉住,陆宛摸着他的手,眉头蹙起来,“你才多小,十岁?十一岁?”
江离小声道:“本少主过了生辰便十二岁了。”
十二岁,陆宛的两位师兄十二岁的时候早就变成了混世魔王,在蝶谷横行霸道,时不时还会在陆宛床上放两只蟾蜍捉弄他。
看着垂头丧气的江离,陆宛轻叹一声,松开他的手问道:“你想不想放纸鸢?”
“纸鸢?”江离眼前一亮,很快又摇摇头,“父亲说玩物丧志,教中没有纸鸢。”
陆宛眨眨眼睛,“看我给你做一个出来。”
“居然真的可以飞起来,陆公子,你好厉害!”
赵午陪着江雪澜敲打完薛长老,又随他一起往陆宛住的院子走。隔着老远,两人听见闻人语大呼小叫的声音。
这里只有一人姓陆,闻人语口中的陆公子只能是那一位。
赵午脚步一顿,抬头一看,天上飞着一只白色的纸鸢,制作有些简陋,而且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都能从天上坠下来。
“放长一些,陆宛哥哥,你快将线放长一些!”
除了闻人语,院中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
赵午偷偷看了江雪澜一眼,心中琢磨着眼前这一幕是什么情况。
“少主,你不要抢陆公子手里的线,纸鸢要掉下来了。”
“啊!”
随着江离一声惊叫,那粗糙的纸鸢果然直直坠了下去。
因为之前将线放长了的缘故,那纸鸢斜着落下来,刚好被线拉着,落在了墙外。
赵午还未反应过来,在他身旁的教主已经掠起,如同飞燕一般,几个点落到了墙边,将地上的纸鸢捡起。
与此同时,江离兴高采烈的脸从墙边冒了出来,顶着花苞头四处寻找着纸鸢。
等他看见墙后站着江雪澜,纸鸢就被江雪澜拿在手上,神色突然变得惊恐,扒在墙上的手一软,墙后传来惊呼声,江离哎呦叫着摔了下去。
预想中的摔跤没有来,江离跌进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陆宛连连后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白着脸看着怀里的江离,江离以为自己要被训斥了,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没想到陆宛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让他以后小心些。
闻人语也被吓了一跳,见陆宛接住了江离,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少主,陆公子,我去将纸鸢捡回来。”
“别……”
不等江离把话说完,闻人语红衣飞扬,猛地跃上高墙。
高墙之后,他们教主手里拿着那只纸鸢,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更远处是满脸幸灾乐祸的赵午。
闻人语立在墙上,宛如被人点了穴,前进不是,后退也不是。偏偏陆公子还在墙下仰着脸,一脸担忧地问:“闻人姑娘,是不是很难取,要不我重新做一只算了。”
闻人语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自己应该先问候教主还是先回复陆宛的话。
江离拉了拉陆宛的衣袖,双唇嗫嚅,小声道:“陆宛哥哥,父亲在外面。”
江离自称少主,闻人语也称他为少主,他的父亲自然不会有旁人。
只是没想到他今天回来的这么早,陆宛神色一僵,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于是一时间,院里的三个人,一个僵在墙上,两个僵在墙内,谁也不敢出声,等着江雪澜慢慢走进门。
江雪澜刚踏进门,闻人语接到远处赵午的信号,翻到墙外溜走了。
只剩下墙内的一大一小,低着头不敢说话。
江雪澜默不作声,行至垂头不语的两人面前,将手中的纸鸢往前一递。
陆宛动作飞快地接过纸鸢,往身后一藏,眼睛不看江雪澜,反而盯着别处,一副心虚的样子。
“父亲,”江离抓着陆宛的衣服,将他护在自己身后,“是……是孩儿非要缠着陆宛哥哥一起玩的,不关陆宛哥哥的……”
他又是叫陆宛哥哥,又急着替他开脱,江雪澜被他这两声哥哥叫的眉头一跳,心中十分不满。
他虽然比陆宛大了不少……但这个年龄差距,倒也不至于将两人错开一辈吧?
他看向陆宛,问道:“你让他叫你哥哥?”
自然不是,是江离自己想要这么叫的,他觉得陆宛很好,他很想要一位这样的哥哥。
就是不知道陆宛愿不愿意……江离十分忐忑地看了陆宛一眼。
“是啊。”
察觉到江离的目光,陆宛心中一软,将他护在怀里,终于舍得抬起头看上江雪澜一眼。
江雪澜一身玄衣,金冠玉带,冠上配了一枚十分粗劣的簪子,正是陆宛在荆州时送给他的那一枚。
一眼瞥见江雪澜头上的簪子,陆宛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将目光移开。
江雪澜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怒极反笑,“好啊,原来你嫌弃本座年纪大。”
其实江雪澜年纪并不算大,甚至未过而立之年,只看外貌的话也与与孟青阳年纪相仿,就是不知道他为何会有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陆宛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脾气,一脸莫名,“我何时说过你年纪大了。”
江雪澜冷哼一声,“你让他叫你哥哥,不就是嫌弃本座老吗。”
“……”
陆宛闭了闭眼,放在江离肩上的手微微压紧了些,极力忍耐道:“我只比他大了六七岁,总不能让他喊我叔叔。”
他这话说得不错,只是江雪澜还是很不满意。他不好朝着陆宛发脾气,便看了江离一眼,“今天练功了吗?”
江离打了个哆嗦。
陆宛立刻搂住他,心中生出些怜爱来。他不知道江离今天早上还举着剑说迟早把赵午砍死,他心里想的是这么小的孩子,从小就待在魔教这种地方,一定被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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