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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阿哩兔)


我是这样说过没错。但当这个大饼真的在一步一步达成时,我又莫名开始不安:“……也许我们会在那里过一辈子,也有可能,以后我们还会搬家,让你跟着我颠沛流离,你会不会觉得很辛苦很麻烦?”
他食指戳了戳我的眉心,温声道:“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
“这个世界于我而言不重要,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你能永远在我身边,永远待在我能看得到你的地方。不管天涯海角,我都愿意跟着你去。”
这比任何药物都有用。
我眼眶酸胀,喃喃道:“好。”
我身上的刀口虽然已经愈合,但狰狞的疤痕还是触目惊心。
担心被他发现,每次洗澡我都反锁门不让他进来,任他怎么恳求撒娇都不同意,面上装得一派铁面无情,心里却撒泼打滚气愤撞墙,——鬼知道我有多想和他来个鸳鸳浴啊!
做那档子事的时候,也因为这个原因而叫他关灯。他不愿,但照做。
这样隐瞒了一阵子都没被拆穿,就在我以为能一直糊弄下去的时候,某一天,他不知道怎么了发疯一样的榨我,我被他折腾了整整一晚上,到最后哭着嚷着直喊受不了他都不为所动,后来实在是没了力气,自然也就不能再留着心眼提防他。
当我第二天一睁开眼,发现他沉着脸坐在床边,而我上衣已经除尽,他直勾勾地盯着我身上的那些伤疤,当场天上便落下一道闷雷狠狠劈在我头上,我闻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脸立即就吓白了。
慌慌张张拿着被子往身上裹试图遮挡,磕巴解释:“不是的,这些是……是……你听我解释!”
他全程一个字没说,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我独自惊慌失措,一万种借口在肚子里转了个遍,机械式地嚷着你听我解释,他当然等着我的解释,我却编不出一个字。
最后还是我败下阵来。
“对不起……”
他抚摸着我身上的伤疤,自然就明白先前我住院的真正原因,低声道:“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我小心窥他神色,怕他生气,连连保证:“再也不会了……真的,我发誓。”
“我不发现,你就不会说,是吗。”
他原来早就对我这阵子的怪异举动起了疑心,应当是憋了很久实在是忍不下去,所以昨晚上才会那样,用这种方法来查明事情的真相……
我战战兢兢地去抓他的手,好在他并没有拒绝我的触碰,我道:“我真的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了,不告诉你就是怕你不高兴。你不要……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我几乎用了全力去讨好,去求饶,去奢求他的原谅。
“为了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我如果再隐瞒下去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只能把我的目的如实告诉了他。说到最后紧张得声音都在抖:“我只是想要……和你一起,两个人去过没人打扰、自由的生活。我只是想赌一把……我想在我的人生里赢上一次。”
他定定凝视着我,很久都没有说话,久到我心脏突突地跳。
“阿庭……”
“不能有下次了。”他终于开了口。
能说出这句话就是他有了不想再计较的意思,我喜出望外,赶忙趁机缩进他怀里。
“知道了,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凑上去亲他,小声问,“不生气了吗?”
他微微别开脸,轻轻呼出口气,还是没舍得,道:“原谅你。”
我笑起来,和他亲得更深:“谢谢老公。”
他动作一顿,随后我就被猛地按在了被子里,他想要开始新一轮,……好吧,我自找的,我乐意。
我环上他的脖子把自己送过去。
栽他手上我认了。
光是行李就收拾了五天,尽管已经把一些用不上的东西能扔就扔,极尽精简下来,也还是有不少包裹。离目的地路途遥远,他坐不了飞机,我只能和他一起走地面路线。
叫车租车都太不方便,我干脆直接买了个二手车,全当是自驾游了,好在之前学了驾照,不至于寸步难行。
一路上我开车,他在旁边给我喂零食喂水果,陪我说话,我累是累了点,但很开心。
走走停停,遇到风景好的地方就停下来玩两天,花费了大概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我和他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蝉溪。
作者有话说:
收尾中啦(/≧▽≦)/

选择蝉溪来作为我们余生的落脚点,我认为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直接把车开到了高望的人偶店前,高望死了,这个房子自然也就无人打理,如今院中杂草横生,满地灰尘蛛网枯叶碎石。
我熟门熟路按照上次的经验推开窗翻了进去,从里面打开了门。
大门推开后,我看到他孑然一身站在院子里,望着不远处郁郁葱葱的竹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和我都算是故地重游,只是他待的时间要比我久上许多,度过了一年时光,也许是有些许怀念吗?
我走到他身边,牵住他的手:“怎么了?”
他摇摇头,说了一句:“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
“什么?”我一头雾水。
半晌,我明白过来,他大概是感觉到了那颗被我埋葬在高望墓前的人偶心脏。人偶之间,大概也有某种看不见的联系吧。
我以为他在难过,刚想安慰他几句,他却笑了,道:“他现在一定很开心吧。”
“……”我道,“嗯,一定是的。”
屋里陈设如旧,只是脏的没法住人,只休息了一会儿,我就开窗通风,打扫起来。
拿着抹布擦到那张红木柜台时,我隐隐有些恍惚。
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病恹恹的男人,半死不活地躺在躺椅里,对进门的客人懒洋洋地说上一句‘欢迎光临’了。
擦完柜台我往里走,满屋子的玻璃柜里摆放着栩栩如生的人偶,这些毕竟都是高望的心血,丢了也太可惜,算了,就这么放着也没什么关系。
我一一擦拭着玻璃柜,就在这时闻到了一阵香味,饥肠辘辘的肚子开始大叫。
他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从厨房走出来,道:“你先吃点东西吧。”
我扔了抹布坐到桌旁,三两下呼噜噜把那碗色香味俱全的拌面嗦了个干净。
“好吃吗?”他笑着看我吃完,才拿着纸巾替我擦嘴。
“好吃!你做的都好吃。”
我还没忘记之前那碗黑乎乎的长寿面,现在只后悔当初为什么只吃了一口,要是现在的我,肯定一滴汤都不漏地吃完。
“厨房里只找到这些面条,其他的食物我担心过期了,先暂时将就一顿,待会儿我出去买点新鲜的回来。”
可恶,总是这么贴心,心又痒痒的了。我扑腾过去坐他腿上,抱住他往他脸上啄了口:“你不吃吗?”
他说:“我吃不吃无所谓。”
“可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好,那晚上一起。”
“嗯!”
大概清扫了一下,我就和他往村子里的‘购物中心’去,说是购物中心,其实就是一个规模不大的进货市场,杂七杂八卖什么的都有。
我在里面挑了点床单被套,添置了牙刷牙膏之类的生活用品,我们带来的衣服暂时是够穿了,就没买,主要是这里的衣服实在忒难看。连我都看不上的衣服,可想而知品味是有多差了。
然后又和他手牵手去了菜市场,买了一大堆新鲜菜。路上有不少村民盯着我俩看,大概是不理解为什么两个大男人要手牵着手。
我不理会。
拎着大袋小袋往回走,路口正好干完农活往家走的陌生大叔看我俩往竹林深处的高望家去,就问我:“这位小哥眼生啊,高望是你们什么人?”
都一年了,高望的死讯自然全村的人都知道,如今我俩这个外地人光明正大住进他屋里,有人问也是人之常情。
“我是他远方二舅舅家隔壁林奶奶的孙子,自小就叫他一声表哥。”我故作惋惜地叹一口气,“可怜我表哥死得早,死后还要一人孤零零地埋在这里,骨灰都无法归乡安葬,我打小就和我表哥感情好,前些年在国外回不来,听到他的死讯后我就决定回国到这里来陪他了,这样逢年过节还可以经常给他祭拜祭拜,让他不再寂寞,愿他早日往生极乐。呜……”说到这里,掩面做哭相。
“……哦,这样啊。”我这一套连招下来,那被太阳晒得黢黑的大叔呆了半天才回神,安慰我,“哎,你也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谢谢。”我用袖子在眼睛上抹了抹。
大叔提到了我的伤心事,自知理亏,尴尬离去。
人一走,我放下胳膊,笑着对我身边的人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他怔怔地看着我,片刻之后,笑出了声,笑了很久,笑得还停不下来了。
本来想说一句有什么好笑的,这多亏我聪明伶俐才能糊弄过去,可是看他笑的样子,我也咧开了嘴,下意识地跟着他一起笑了。
晚上他在厨房做饭,我去收拾了一下房间,没有住高望原来的卧室,而是挑了一间空房重新布置。高望的卧室就让它留在那里吧,换做是我,我也不想在我死后有其他人入住我和我爱人的卧室。
这意义还是不太一样的。
铺好床单被褥,晚饭也好了。
我和他简单吃了顿火锅,他先洗完澡,随后就坐在院子里乘凉,等我洗完出来时,他已经不在院子里了。
天上月亮高悬,耳边能听到田里的阵阵蛙鸣。
竹林中传来阵阵低语,能在摇动的叶影间看到一点微弱的红光。
我心中了然,悄悄往里面走。
他果然在那个双人墓前。
他背对我蹲着,高望的墓前摆放着两盘子瓜果和点心,地上插着几根点燃的线香。应该是他准备的。
“抱歉不请自来就住进了你的房子里,请你不要生气。”
“如果不满,请只怨恨我,不要责怪他。他……只是想要和我在一起而已。他经历了很多事,他本心不坏,只是一直以来无所依靠,竭尽全力地拼命自保,没人教过他,所以他无从下手,只知道意气用事,做了很多伤害别人同时也在伤害他自己的事。”
我站在一根青竹后,默默听着微风卷来的话语。
“他知道错了,他已经在努力挽救,可他只是个普通人,能力有限,被逼到绝境走投无路,而我——我在你们的世界里,是一个没有身份的外来者,我没法让这个世界的规则因我而改变,我只能去适应,但我永远也无法融入其中。”
“我深知这一点,他也一样。”
他拂去墓碑上沾着的落叶。
“我很感谢你造出了我,你给了我躯壳,而他给了我生命。之前,我一直不知道未来该怎么走,要如何走,但我现在想通了,我想陪着他,和他一起度过未来的每一天。”
“就像当初的你和鸣戈一样。”
“高望,”他双手合十,学着人类的仪式跪下磕头祈求,“这里是我们最后的避风港,请你保佑我们。”
不知何时脸颊湿透,我用衣衫下摆擦去,无声深吸一口气,确保自己脸上看不出异样之后,这才上前:“你在这里呀。”
他回过头来,看到我之后微微错愕,很快面色如常,站起身,解释道:“我来给他上柱香。”
“也是,毕竟我们现在住的是他家嘛。我也来。”我也双手合十,闭着眼对着高望的墓碑拜了拜。
高望,他都这样求你了,那我也拜托你,你这么大方一定不会和我计较的,你的店还有你剩下的那些人偶我肯定会好好帮你打理的,哦,还有你的儿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你放一百个心。我以后一定给你多多烧纸钱,保证让你在底下当个大富翁,全当是我交的房租了,多谢多谢。
心底嘀咕了一长串,我这才和他并肩走出竹林。
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高望墓前的几根线香被风一吹,上头那点微弱的火光立即亮了一亮,我就全当是高望给我眨眼,答应了。
视线一转,看到墓旁那个小小的迷你土丘。那里面埋着那颗人偶的心脏,而如今那个土丘前,也插了一根线香。
新卧室布置妥当,床头柜上多了一个相框。
里面是那张被揉得满是折痕的合照,我看得入神,腰间一紧,他自身后抱住了我。
手指细细抚摸着照片上面他的笑颜,我心里不是滋味,说:“重新拍一张吧,我的表情也太丑了。”板着个脸,跟谁欠了我几百万一样。
他下巴枕在我肩头,闻声道:“不丑。”
“我要重新拍,你来给我拍。”想了想,我扭过头亲了亲他的耳朵,说,“这次让你拍多少张都可以。”
新拍的合照被重新安进相框里,摆在我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墙上也挂满了我俩的合照。
我笑嘻嘻地想:这才像是个爱巢嘛。
高望店里的那些人偶我选择重新挂在网上出售,当然我对怎么护理人偶是一窍不通的,焦头烂额疯狂看视频补充知识时,他主动接过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我会。”
……是啊,他都能自己把自己拼起来,维修和制造这种东西对他来说不是易如反掌。
我打趣他:“子承父业。”高望知道该高兴得从骨灰盒里爬出来,毕竟手艺有了传承, 也算是后继有人。
之后一阵子日子过得比我想象得还要充实。
除了高望原本制作的那些,阿庭也开始制作起他自己的人偶,当然是一些小型的玩偶,因为手艺很好,在小圈子里也算火了一小把,生意意外地居然还不错。
他忙起来我就闲了,于是干起老本行,接单画画,有活的时候就各干各的事,闲下来就黏在一起爱干嘛就干嘛。
某天起床,他卷着袖子在院子里种着什么。
我走过去一看,是一堆花种子。
“茉莉?”我问。
他笑着点点头,脸颊上还沾了点泥。
话中饱含憧憬向往:“等以后花盛开的时候,满院子的茉莉,一定很漂亮。”
我趴到他背上,道:“到时候你在花里打个滚,就沾满茉莉香啦。”我咬他的耳朵,低喃,“是只独属于你的味道。”
他背着我往屋走,眼见他要进卧室,我瞟了眼他沾满泥的裤腿,一边含含糊糊和他接吻,一边道:“去洗澡呀,都是泥。”
于是他掉头转进浴室:“一起洗吧。”
我的人偶,好像学坏了。
厮混到深夜,我困得迷迷糊糊,他还不忘给我煮了碗粥让我填饱肚子,我吃了小半碗困得撑不住,就在我要睡着的时候,感受到了指间上的异样。
睁开眼睛一看,一个瓷白的圆环套在我的无名指上。
是白色的玛瑙。
被打磨得十分光滑,冰冰凉凉地抵在我的指根。
我坐起来,无言地看了很久,他的无名指上套着个一模一样的。
“我说你最近在忙活什么,原来是在做这个。”我摩挲着这个小小的戒圈。
他问:“喜欢吗?我看视频上说,和自己相伴一生的爱人,是需要有这个的。”
我点点头,低声道:“喜欢。”
我抱住他,头枕在他颈侧:“给了我就是我的了。”
他道:“本就是给你的。”
我咬他的脖子:“戴上就不准拿下来了。”
“好。”
我的心脏跳得好大声,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我沉声道:“我好爱你。”
他笑了:“我也爱你,宝贝。”
蝉溪最近游客多了起来,到了旅游旺季。
虽然比不上其他热门景点,蝉溪地处偏僻,但人流量也比往常翻了一倍。
我这几天整理红木柜台下的杂物,意外翻出高望生前最爱用的那盏煤油灯。
他经常把这个煤油灯点着放在柜台上。
灯还能用,只是煤油没了,我就外出购置。
因此才看到了村里多了很多外地面孔,三五成群的游客装扮。
我买好煤油就想打道回府,走到一条小路时,听到一阵尖锐的呼喊:“黑豆!黑豆!别跑呀,快回来!”
黑豆,好熟悉的名字……不会是……
下一秒,一个黑乎乎的毛绒物体就撞在我的脚上。
正是那只我熟悉的小黑狗。
——已经不能叫他小黑狗了,它已经不再是幼犬,而是一个成年的狗狗了。
它在我脚边摇尾巴转圈,热情非常。
“哎呀,你是……”
追在它后头的果然是当初那个碎花裙姑娘。
她也长大了些,个子拔高了不少。
这是我住到村子里以来和她的第一次见面。
她恍然大悟:“我爸说高望有个表弟住到这里来了,我还奇怪是谁呢,原来是你啊。你上次来怎么没告诉我你是他表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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