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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敌一对(晓棠)


打电话给他的是急诊室的小刘大夫,又是之前闹过事的病人和家属,在骨科病房康复了一个多月,疗程期满,对效果不满意,非赖是医生的治疗手段有问题,给他治坏了。解释不通,胡搅蛮缠,去院里院外各个领导办公室堵门讨说法,纠集了一帮职业医闹上蹿下跳。
“真是破裤子缠腿,南哥,你还是躲一下吧,骨科的陈副主任跟他们理论被推倒了,手指骨折,跟那帮人没道理可讲。我今天正好轮休,我们主任通知我再多休一个班,他们还叫嚣着要找你,估计院里一会儿也会有人告诉你。”
南弋详细询问了病人的病情,小刘自上回邵禹提醒过后,就一直关注着,所以很详细地给南弋做了介绍。
南弋听完了,皱眉总结道:“他那踝骨是陈旧伤,当时急诊的时候我标注过。我还是去看看吧,就算是去警局或者申请医疗鉴定,咱们这边总得有个人能把情况说明白。首诊负责制,当时是我在现场,康复阶段是陈主任负责,现在陈主任伤了,我再不过去,医务科那边也很被动。”
“那我……”
“你别动,听你们主任的话。我也不是去自投罗网,逞什么个人英雄主义的能,我避开他们,直接去医务科,有需要会联系你。”
“……好吧。”小刘习惯性地点头,细数起来,他和南弋也没有熟到什么份上,对方也不是他的领导。但他潜意识里就是非常信任南弋,用他们急诊几个小大夫私下里开玩笑的评价来说,南哥这个人从头到脚,从宽阔的肩膀到胸膛,就没有靠不住的地方。
跟小刘说话的过程中,国际部徐主任的电话果然也打了过来,南弋交代两句,切换了通话。他把自己的想法跟徐主任汇报了一下,主任赞成。只是末了嘱咐了一句,“自己小心。”
“明白。”南弋苦笑。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纯爷们,被当做瓷器似的,这种感受真挺糟心。
他赶到院里的时候,闹事的人已经被警局带走,混乱暂时告一段落。他直奔医务科,正好赶上卫生局工作人员在了解情况。南弋有一个习惯,就是病例记载得事无巨细,非常详尽。这是他在落后地区工作养成的习惯,因为通常他们的出诊是流动的,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长时间。一个病人经他手术后,很可能后续治疗就要在当地落后的医院甚至是类似于卫生所的机构进行,他写得越详细,可能会提供多一点帮助。
当时接诊的时候,小刘向他求助,也是因为这个病人骨折部分陈旧伤和新生损伤重叠,还伴有血管畸形,病情比较复杂。小刘的出诊记录比较简洁,是按照急诊通常的规范,南弋补充了很多。现在这份病例和相关检查报告互相呼应,基本能够解决纠纷中病人提出的绝大部分无礼诉求。无心插柳的习惯起到了这样的作用,南弋有点儿哭笑不得。他自以为已经尽量了解适应了国内医疗现状,但内心的失重感如影随形。
南弋协助医务科的同事配合上级部门调查,一忙活就是大半天。情况基本肃清,但当时接诊的时候,他不仅语言指导,还亲自上手做了处置。他并不是当班的急诊医生,也不是专科的大夫,同事提醒他,病人背后有职业医闹撺掇,在找不到其他落脚点的情况下,可能还会反过头来揪住这一擦边球不放。南弋表示理解,以裁决结果和院里处理意见为准,服从配合。
他从医务科办公室出来,直奔骨科病房。陈旭裹着伤手查房去了,回到办公室看到南弋在等他。
“南主任。”他点了点头,把人让到屋里。
之前南弋听到一点风声,因为个人感情问题,陈旭把领导家的千金得罪了,那丫头可不是省油的灯,比吴乐乐还能闹腾。陈旭这事确实做得非常不地道,风评一落千丈。他这位院里最年轻的科室副主任,还在试用期期间,眼瞅着年底的转正悬而未决,又赶上这么一出。颇有点祸不单行,倒霉点儿到了喝凉水都塞牙的意思。
这个闹事的病人安排到骨科病房康复治疗,由陈旭负责,虽然是院里的决定,但毕竟是一系列连带效应,南弋觉得自己撇不开干系。
“手伤得怎么样?”南弋径直问道,对于一个外科医师来说,手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小拇指骨裂,没那么严重。处理及时,应该问题不大。”陈旭示意他坐下来说话,他自己也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难掩疲惫。
南弋心放下一大半,他略微打量了一会儿,陈旭肉眼可见的整个人低气压,与过往虽古板严肃但精气神十足的状态大相径庭。
有些事,外人再唏嘘遗憾亦是徒劳。或许年轻的时候总要走点弯路,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可是回头之际,却未必有人等在原地。
还是那句话,交浅不必言深。
“那就好。”南弋在他对面坐下。
陈旭自己是专业人士,用不着嘱咐如何好好保养那些废话。他没有耽搁太久,喝了杯水,就白天的事简单探讨了几句,南弋以工作为由告辞。
陈旭将人送到门口,欲言又止,南弋等了等,他只说,“慢走。”
南弋坐电梯回到国际部病房,最近在医学院那边忙活,他已经好几天没过来了。
“南主任……主任……”走廊上路过的护士长和护士跟他打招呼,南弋一一回应。
他绕到值班室那边,探头看了一下。
“南主任。”夏夏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我很吓人吗?”南弋无奈地笑了笑,“怎么看见我跟学生见了教导主任似的?”一般情况下,他都能和同事打成一片。夏夏这个小姑娘有些特别,在他面前总是有点儿拘谨。南弋略微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坐下说。”
“您有事?”夏夏当然没坐。
“没有,我看看乐乐在不在。”
“刚才还在呢,他听说您今天去医务科处理纠纷了,一直挺着急的等着。”夏夏拿起电话,“要不,我问问他。”
“不用,”南弋拦下她,“我给他吧,谢谢了。”
“不客气。”夏夏认真回答。
南弋转身,听到后边怯生生的问,“南主任,您……”
“嗯?”南弋回头。
“您,没事吧?”夏夏很小声,南弋差点儿听不清。
“没事儿,”南弋大咧咧地,“有领导和医务科的同事顶在前边,我连点儿硝烟的灰都没沾着,让你们担心了。”
“那就好。”夏夏低头说。
南弋这边说着,那边给吴乐乐的电话已经拨通了。他朝夏夏示意了一下,往外走。吴乐乐没接电话,南弋还没挂断,他就从楼道里钻了出来。
“干嘛呢?吓我一跳。”南弋顿步。
“南哥,”吴乐乐嬉皮笑脸,“我这担惊受怕一整天了,你也不回来,要不是我的线报传来一手消息,我得捞你去啊。”
“哪来的线报?”南弋带着他往自己办公室走,“骨科病房那边的?”他关上门,似笑非笑地问。
“那你就别管了,我怎么也算个老人儿了,在院里有那么三五个消息灵通的好朋友不是很正常吗?”
吴乐乐轻车熟路地给自己泡茶,“这回这包茶叶不错,又是你从老徐那顺来的吧?徐主任就是偏心眼,给你的都是好东西。”
吴乐乐回头,见南弋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桌子后面,他自己先心虚了,“南哥,你喝茶,败败火。”
南弋不给面子,手指点了点桌面,敲打他,“借我的茶给我败火,借关心我的名义打听消息,现在该下班不下班,还有什么心思啊,吴乐乐同学?”
“嘿嘿,”吴乐乐被戳穿也不急,他跟南弋没必要藏着掖着,拐弯抹角也给自己拐累了,干脆厚脸皮直接问道:“哥,你刚才去骨科那边了吧?”
“唉,”南弋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多装两秒钟?”
“怎么是装呢?”吴乐乐反驳,“我关心你也不是假的,这不是看你全须全尾地在这儿吗?”
“那你是问不全须全尾那个?”
“啊,”吴乐乐眨巴眨巴眼睛,“听说小拇指骨折了?”
“骨裂,”南弋没吊他胃口,细致解释,“你的消息源有偏差,没太严重,是小拇指,问题不大,预后应该不影响精细操作。”
吴乐乐整个人明显地释怀下来,他皱着脸道:“别笑我没出息,就算是只小猫小狗,认识那么长时间了,听说被王八咬了一口,也想知道死没死。”
南弋扶额,“你这张嘴啊!”
吴乐乐吐舌头,“我走了,省得再被你笑话。”
南弋无语,摆手示意他快走。
在办公室处理了一些积压的工作,又到食堂糊弄一口,等南弋躺在床上,已经接近零点。距离他答应回复人家的DEADLINE,整整晚了大半天。南弋其实原本是打算说点儿什么的,哪怕他没法接受了,他也应该跟邵禹说点儿什么,至少不是这样一个字没有,不明不白。他和任何人交往,基本上都是更照顾对方情绪的那一个,何况是骄矜别扭惯了的小邵总。这次,开头让邵禹抢了先,而他却连结尾也没有做好。
但人算不如天算,今天这一通闹腾下来,到了此时此刻,再去解释什么,宽慰什么……只要不是给予肯定答复,全都像是耍流氓。
南弋进屋,想把自己狠狠地砸到床上却被理智拦了下来,只能小心翼翼地躺下。大脑空白,生无可恋。
同一座繁华都市的另一端,邵禹这一天过得堪称波澜不惊。
他早上请假,去了老宅那边,陪白翎待了一上午,中午和陈妈一起准备午饭,吃过了之后还补了个下午觉。因为知道他公司的困境,白女士久违地慈母形象上线,东拉西扯的唠闲磕,一点儿都没提邵禹可能不喜欢听的话题。难得的家庭日,意外地舒心。
他临近下班时间才赶到公司,把谢秘书叫了进来。
邵禹捏着价值不菲的钢笔,目光有些放空,“那件事,你放消息出去吧。”
谢丹丹有点儿意外,“不是说再等等?”
“还有什么没准备好的?”邵禹拧眉,“陆总那边不会有变化。”
“那倒不是,”谢秘书提醒,“之前是你说的,多拖几天,看他们继续蹦跶,蹦得越欢,摔得越惨。”
邵禹放下手中的笔,“算了吧,看够了。”
谢丹丹疑惑,“怎么回事,告白不成功?”
她原意只是一句调侃,就算是猜对了,按邵禹的脾气也不会承认,之前跟她打听的那几句,大概已经耗光了小邵总为数不多的矜贵颜面。
谁知,邵禹破天荒地坦诚,他面无表情地点头,“嗯,失恋了,躁得慌,想杀人。”
作者有话说:
本周继续加更,明天后天都更新

第56章 人设是用来打破的
谢丹丹有一瞬间觉得,邵禹面无表情的那句“失恋了,想杀人”,特别符合电影里悲情男二黑化的画面。接下来就该邪魅一笑,拔出刀来。可惜,他家老板这种闷骚矫情型的商务精英,演技到此戛然而止。
“下周有一个接机日程,一会儿发给你,麻烦到时候提醒我。”邵禹下一秒已经恢复如常,提笔继续在需要他处理的文件上签字标注。而这种如常却似乎不是回到昨天,前天,甚至这半年的状态。谢丹丹倏忽有一种错觉,邵禹身上那点儿好不容易沾上的鲜活的人气儿没了。明明是差不多的神态一丝不苟的表情,谢秘书莫名冷得慌。
她鼓起勇气,冒死直谏:其实吧,有些事……不是一蹴而就的,一次不行话……可以再努力努力。”
邵禹签字的笔尖划过纸张,拖出长长的墨迹,半晌,他将文件团了团扔进垃圾箱,“再打一份过来。”
他义无反顾的勇气只有那么多,落空了就算了,就当那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不会玩循序渐进或是退而求其次的游戏。
谢丹丹从老板的语气中察觉到寒意,兜兜转转,铁树不仅没开出花来,反而连冒出头来的三两棵枝丫也夭折了。眼前的BOSS,大约是那个十年如一日半机器人状态的邵禹又回来了,而面对那样的老板,她是不适合再说与工作无关且多余话的。
谢秘书从老板办公室退出来,投入提前启动的紧张程序中。下午,当邵禹给他发来接机信息的时候,谢秘书三观碎一地。她收回自己之前所有嗑CP的真情实感,权当跟着七上八下的关切喂了狗,打工人不配共情老板。
昨天中午,林雨辰破天荒地主动给邵禹打了一个电话。矜持而郑重地正式通知,他一周后航班到达的时间。
邵禹诧异地问了一句,“这么早,之前邮件里不是说还要一个多月吗?”
可能是太久没有语音沟通过,加上身处的户外杂音比较大,林雨辰并未听出邵禹语调中的平淡。大概除了家里人他对谁说话的口气差不多,以往,林雨辰是更接近于家人那个范畴的,现在有了变化。
“给你一个惊喜啊,晚了不就赶不上你的生日了吗?”林雨辰态度照旧,仿佛这五六年的时间和距离微不足道,稀薄的邮件联系也稀释不了年少的情谊。他清脆的声线少了些许娇憨,混杂了几分暧昧。
过去这么多年,在感情方面,邵禹一向能够分出去的精力少之又少。如果没有林雨辰这个人存在,抑或是不曾经历车祸后挣扎中被短暂温暖的时光,那么连这一丁点精力他都不会分隔出来。在极其有限的情感范围内,他维持着异乎寻常的冷静。林雨辰对他的若即若离,作为备胎吊着的意图,自以为高明,邵禹从始至终一清二楚。但他不在意,他有他的规划和目的,进退皆在可控范围之内。
邵禹从不曾预料到,会出现一个人,打破他所有的计划之中。林雨辰意外开启了他封闭心门的一小道缝隙,当他终于孤注一掷主动敞开心扉之际,那个人沉默地替他关上了。所以,他回不到之前的状态。
试过了求而不得,才搞明白按部就班的敷衍。
而他现在,敷衍不了任何人。
“好的,航班信息发过来,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作为朋友,该有的照顾差不了。
“我不过生日。”邵禹补充了一句,然后结束通话。
接下来一周,他在公司扔出一颗原子弹,威力直逼大洋彼岸。就在星河资本拿捏着撤资的当口,接盘侠出现了。一个名为QC创投的新兴风投公司,对于接手星河资本意欲出让的股份表现出了积极兴趣。这个QC创投成立不足两年,论名声和地位远远不如星河,背景神秘,专业的财经杂志都挖不到掌舵人的任何资料。但就是这样一个创立之初名不见经传的小风投公司,一出手便稳准狠,至今投资的六家创业公司全部在电商营销、娱乐游戏和生物医药行业,赶上了风口,四家完成上市,两家筹备中。虽然规模算不上巨大,但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堪称行业奇迹。
所以,这个消息一经证实,公司绿了二十多天的K线终于飘红。
这一次,邵琦比以往沉得住气。过了将近一周,才再次出现在邵禹的办公室。其间,他一直试图联系QC背后的BOSS而不得,甚至亲自去了一趟传说中的位于伦敦的总部,但吃了闭门羹。后来花了不菲的代价,通过对方之前投资的一个手游公司,搭上了QC在亚洲区的代理人,辗转证实了这个消息。
“邵禹,你是真够犟的啊。”邵琦双手拍在总裁办公室的班台对面,愤恨地盯着他。
邵禹眼皮都没抬一下,“如你所说,踩上点儿了,没办法。”
“这次你又签了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邵琦阴森森地咬牙切齿,“要不是你上一回为了上市出让股权,也不会导致现在被动的局面,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邵禹瞥了他一眼,冷淡道:“我做什么事都是光明正大的,不用你来教我,你有意见董事会上提。你私下谄媚收买美国佬的行径,有本事也摊到桌面上掰扯掰扯。”
“邵禹!”邵琦勃然大怒,“你这只养不熟的小白眼儿狼,知不知道为什么在邵家你这么不招人待见,你宁可把肉都上杆子送给外人吃,也不考虑家里人的利益,你这种里外不分的货色,活该众叛亲离。”
“呵,”邵禹用气声轻蔑地笑了一下,“邵家?家里人?太可笑了,你们这些欺负孤儿寡母的人渣也好意思叫家里人?”他把手从键盘上挪开,随意地交叉放在桌面上,“当初你们偷换遗嘱,把一个入不敷出的烂摊子扔给我自生自灭。现在结出果子来了,少了你们哪一个的分红?就算不感恩戴德,至少消停点儿当个寄生虫不好吗?自己没本事,还非要做搅屎棍,谁给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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