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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人家(芦花浅水)


小二麻利地收了钱,给了他一个木牌,约好两日后来取。
他收了牌子,精神奕奕地走进三两油铺。玉山不在,他家罗夫郎却在。
罗夫郎素来是个爽利的人,此时见到晏庭卓,眼睛一亮:“晏师叔,我正要找你呢。”
晏庭卓一愣。
只见罗夫郎放下手里的算盘,笑眯眯地走过来把他拉到一边问:“我知道晏师叔不曾婚配,但不知道如今有没有说亲?可有中意的人家?”
晏庭卓对这种问题早有准备,他坦然拿出准备好的答案:“家父家母在世时曾为我订过娃娃亲。”
罗夫郎有些失望,但仍是关心地说道:“那后来可曾去找过?”
晏庭卓故作黯然地低下头道:“找过一次,说是举家搬迁,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罗夫郎心思又浮动起来,委婉劝道:“之前世道乱的很,多少人家一别之后再见一面难如登天。”
晏庭卓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说了句客套话:“是啊,我们村里就有许多妻离子散的呢。”
罗夫郎见他一副没开窍的样子,索性直接问道:“师叔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家里也该有个人操持。如果你那订亲的对象一直渺无音讯,总不能一直等着吧?”
晏庭卓笑了笑,道:“我打算过段时间再去找找,说不定找得到呢。”
罗夫郎忍不住问道:“那人如今的年纪也与你相仿吧?如果你找到的时候人家已经成了亲呢?”
晏庭卓坚持道:“我还是想先找找再说。”
罗夫郎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忍不住笑叹道:“我本想把舅舅家的妹妹说给你,谁知道没有这个缘分,罢了罢了,我也不操这个心了。”
他拍了拍晏庭卓的肩膀调侃道:“师叔也是个痴情人,哈哈哈。”说完笑着叫人奉茶,自己去柜台后面继续打算盘盘账。
晏庭卓仔仔细细地想了一下这个人设,觉得也挺好。现在这个身体才十八岁,他并不想那么早结婚,更不用说随便找个不认识的人结婚。
看来得找个时间出去一圈,“找”一下这个不存在的未婚妻。
晏庭卓在外面消磨半天,到傍晚才回到文先生家。
唐子帧又恢复成冷冷淡淡的模样,晏庭卓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谁也没提下午的尴尬。
第二天他自己一个人带着文夫子布置的作业回到了村里,走时还答应阿井,将他最爱的黑白二猫带到城里来,帮他们守厨房。
晏庭卓回到家里,鸡窝里的鸡蛋已经捡干净,可见阿井的好朋友方五郎也是个讲义气的勤快人。
阿井留在县城里,鸡就没人喂了。晏庭卓干脆把喂鸡的活“外包”给了方五郎,用一半鸡蛋当报酬。方家人多,正好给他们分分。
晏家现在有二十多只鸡,每天下蛋下得很勤,家里攒鸡蛋攒得极快。这么多鸡蛋,换钱也换不了多少。他干脆把这些鸡蛋全煮了茶叶蛋,就放在方大郎的摊子上卖,尝过的人都赞不绝口,上架第一天就卖了个精光。
方大郎喜不自胜,晏庭卓干脆把这个方子教给了方大郎,跟豆芽、炸串一样的分利方式。
当天晚饭时分,晏庭卓被叫到了方家。
晏庭卓以为是要谈分利合作的事,谁知坐在上首的却是方老夫郎,以及方兴文的夫郎张氏和他的妯娌们,方家的当家男人们都不在。
老夫郎慈眉善目,关怀了几句他的生活,接着给张夫郎递了个眼色。
张夫郎就起了个话头:“晏兄弟,你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
晏庭卓正在喝水,一下子喷了。
今天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开始操心他的婚事。
张夫郎十分意外地问道:“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晏庭卓将白天在罗夫郎面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张夫郎却道:“这也不急,我们就是先问问。我家小姑子你也见过的,虽说年纪小些,性子又温柔又和顺,多等几年也等得……”
晏庭卓已经听不下去了。他说的小姑子正是方大郎唯一的姑姑,也是方家唯一的女孩。年纪真的小,可能才十二!
罪孽!他找了个理由慌忙跑了。也不管方家如何在家里叹气。
两天之后他信守承诺带着两只猫去了城里,阿井喜不自胜。
接着他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唐子帧。
唐子帧讶异地打开一看,是一套绣着幽兰的书生服,头巾也是县学中书生们流行的款式。
他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晏庭卓。
晏庭卓解释道:“前两日的事是个误会,不过让你不开心了,给你陪个不是。”
唐子帧有些不自在地说:“别说了。”
他越长大越不喜欢别人拿他的相貌说事。县学里已经有人调侃他男生女相,让他当众驳斥得无地自容。
晏庭卓从善如流道:“反正是我的赔礼 ,照你的尺寸做的,你去试试吧。”
唐子帧看了看那朵幽兰,实在是心中喜欢,忍不住真的回房间换上衣服。
等他一出来,连阿井也呆住了。
晏庭卓在心中盛赞——气质美如兰,诚不欺我!
连文先生都抚掌大赞:“芝兰玉树啊,子帧也长大啦!我竟疏忽了,你如今已是秀才,该给你起个字才是!”
晏庭卓凑上去道:“不如先生给我也取个字?”
文先生并没有把这句话当做玩笑,而是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他一眼,道:“老夫也算你的师长,那就为你取个字。卓,高也。我送你一字——青云,愿你少年心在青云端。”
晏庭卓连忙谢过。
又见文先生对唐子帧殷切地道:“你啊,老夫为你取字'翰墨',想必你能明白老夫的意思。”
他并没有解释太多,唐子帧却表示懂了。
晏庭卓和阿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双眼睛里同时散发出学渣的迷茫。
文先生又转向阿井。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阿井一向十分慈爱,这次也不例外。只听他道:“我看你兄长给你起的学名就很好,晏永畅,畅者,四通八达。”
晏庭卓生怕他来一句“给你取名叫通达”,就听文先生说道:“等你再大些,像你兄长一样大时,我便再为你取字。”
阿井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反正他名字好就行。
到了中午,竟慢慢地下起雨来。
晏庭卓想到地里的玉米,一时间有些心急,跟几人说了一声,驾着车冒雨赶回去,要去地里给玉米排水。
玉米已经快到收获的时候,这时候下雨,实在是让人心焦。
走到村口,一群人冒着雨往外走,为首的正是刘二顺。
只见他手里还拿着镰刀,满脸杀气腾腾,看得晏庭卓心里一咯噔,连忙开口问道:“二顺叔,出什么事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人贩子风波
刘二顺看到晏庭卓,脸色缓了一点,问道:“晏大郎,你有没有见过我四弟家的大儿子玉郎?”
晏庭卓不认识,也许阿井认识,但阿井也不在家。
刘二顺听到他不认识,也没什么意外,提着镰刀又往前走。
晏庭卓见几人一脸要杀人的样子往外走,忍不住问道:“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送你们过去?”
刘二顺愤愤地道:“天杀的!村里来了人贩子!”
晏庭卓吃了一惊,忙问:“跟村长说了吗?”
刘二顺身后一个壮汉也是眼睛通红道:“说了,村长已经赶着牛车先去找里正了。我们打算一个村一个村问。”
这种时候,除了问人,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晏庭卓深感没有电话的不方便。
他想了一下,说道:“还有什么消息,你们一并跟我说了,我一会儿也去帮你们问问。”
大家将自己知道的说了 ,其实也没多少有效信息,就知道是个年纪不小的人,作的是夫郎的打扮,个子不高,样貌很普通,不是本地口音,反正是个生面孔。
晏庭卓心中有些疑惑,既然有人见过,当时怎么会放过人贩子呢?
但是他没说这些,只是问了问他们接下来要去的村子,跟众人道别,先回了一趟家,把车里的东西腾了腾,尤其书纸等容易弄湿的东西拿了出来,将车子清空。
接着去了一趟地里。地里的排水沟竟然已经挖好了,不用想,肯定是方家人帮的忙。这应该是刚下雨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弄了。
晏庭卓心里感激不已,但是也没有了心理包袱,驾着驴车往刘二顺说的村子走去。
刚走到半路,驴车被一个人拦住。
晏庭卓一看,是熟面孔,依稀记得对方姓叶。
那姓叶的中年汉子凶神恶煞地问道:“你,你把唐秀才弄哪儿了?已经好几日不见他了,你是不是把他卖了?!”
什么玩意儿?
他,一个农民,哦现在算是童生了,卖一个秀才?说什么疯话?
晏庭卓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他:“你也知道他是个秀才,我如何卖他?”
姓叶的中年人根本不听,扑上来就想打晏庭卓,被晏庭卓一招制服。
中年人忽然崩溃大哭:“我的阿迟啊!我的阿迟!我又把你丢了啊!”
他不顾地上的泥水,以头抢地,嘴里呜呜咽咽,声音十分悲怆。
晏庭卓听得有些触动,慢慢地松开了手。
有一个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六叔!六叔!”
那声音近了,又是个熟人,是唐子帧曾经救过的落水小孩的父亲,叶永福。
叶永福气喘吁吁地奔过来,扶住中年汉子,又对晏庭卓道歉:“对不住,这是我六叔,我六叔可能是又犯病了。一下雨他就容易犯病,实在是对不住!”
晏庭卓想起来为什么眼熟了,这中年人是给唐子帧监工过一段时间的叶老六。
他顿时警惕起来,毫不客气地问:“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接近唐秀才是想干什么?”
叶老六还在雨里大哭:“人贩子!人贩子不得好死!我的阿迟……”
叶永福边扶人边艰难地解释道:“误会!误会!十几年前我六叔去外地探亲,丢了一个孩子,样貌与唐秀才十分相似。我六叔他,他没有恶意,只是思念孩子罢了!”
晏庭卓心中一动,问道:“孩子是在哪里丢的?多大年纪丢的?”
叶永福好不容易将中年人扶起来,闻言正要回答,却见中年男人哭晕了,一头栽倒在地。
叶永福只得匆匆告了罪,将叶老六拽到自己的背上背着回了家。
晏庭卓只得暂时收起疑惑,往刘二顺说的地方赶去。
雨还在下,路并不太好走,但好歹比双脚走的快些。
刚到那个村口,正看到刘二顺等人气愤地从村口边大骂边走出来。
晏庭卓让众人上了驴车,问了一下情况。
刘二顺恼怒地说:“这村民好无礼!我只问了一句村里有没有生面孔,他直接一句话呛过来,说我们就是生面孔。好说歹说地才多问了几句,但是什么都没问出来。这么查问有个屁用!”
晏庭卓就出主意:“你们去下一个村就找村里主事的人,表现的慌张一点,就说附近流窜着偷孩子的,叫大家防着些。这样把事情闹大!”
刘二顺一呆:“这样行吗?主事的人要是不肯见我们怎么办?”
他后面一个壮汉开口了:“晏大郎是读书人,是童生,怎会没有这个面子!是吧,晏大郎?”
晏庭卓道:“试一试吧。”他不知道自己的童生身份到底好不好使,但谁家不怕丢孩子呢?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丢的那个孩子多大了?记事了吗?如果不记事的话恐怕不太好办。”
刘二顺古怪地道:“十五了,才分化,是个小双儿。”
晏庭卓眉头皱了起来。
成年了?在家人眼皮底下被人贩子拐走?这不正常。
他让大家稍安勿躁,又仔细问了一下。
刘二顺道:“那是我四弟家的小儿子,前头有几个孩子,都是双儿,老大嫁人了,后面几个逃荒的时候都没留住,死的死,跑丢的跑丢。这是膝下唯一一个成丁的,唉!如果这个找不到,那就剩下肚子里的那个了。”
他长吁短叹道:“我四弟真是子嗣命薄,一辈子也没个儿子,这会儿气的都下不来床了……”
说话间,驴车已经到了第二个村口。
年轻人问:“阿父,谁去问?”
刘二顺发狠道:“我去问!”
他果然同晏庭卓说的,表现得一脸慌张地冲到村里,大声喊村长,又喊救命,还扯了“晏童生”的大旗,立马围过来一群人,很快有人把村长也叫来了。
他们将事情一说,那位村长十分重视,不仅没有赶走他们,反而安慰了他们半天,还答应有消息了给他们通知。
用同样的法子走遍附近的村子,然而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时辰不早了,阿父,咱回去吧。”年轻人提议道。
晏庭卓随口说道:“村长去报官,说不定我们回去能碰到官府的人。”
刘二顺愣了一愣:“这,还要报官?”
晏庭卓大惑不解:“你们没报官?不是说村长找里正去了吗?”
刘二顺吭哧吭哧道:“村长只是找里正拿个主意,没说要报官啊。报了官,官府来人,我四弟胆子小,怕是会吓到,他还叮嘱我们不要报官。我们也,也不敢报官。”
“就是啊,谁敢跟官府打交道啊!”其他人纷纷说道。
这都什么事?!晏庭卓简直无话可说。
“先回去吧。”他只能这么说道。
几人冒着雨回到村里,刘二顺等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晏庭卓披了蓑衣去了地里,将排水的沟挖深了些许,挖出的泥顺手将田垄加高。
他这边手上干着活,心思却飘到了他们要找的人贩子头上。
在别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拐卖差不多成年的少年,双儿能生孩子,那就类似于拐卖少女,放到现代,那就是拐卖妇女的重罪!
他知道大家不愿与官府打交道,但村里并没有足够强的宗族,只有几家因为老人在没有分家,显得人口众多。
其它都是官府随机分配的。不到一年的时间,大家的交情还没到把别人家事当自家事处理的份上,根本汇聚不成如宗族力量那么强大的力量来处理此事。
就靠刘二顺兄弟子侄几个,太悬了。
时间越长,人贩子的活动范围越大,踪迹越是不可控。
最好的办法还是报官。
杨县令来县里这几个月,虽然有点不学无术,但也是个心中有热血的青年。这种事,他肯定是愿意管的。
新朝初定,正是对人口和稳定最为渴求的时候。这才太平几个月,就有人敢拐卖人口了。也只有官府插手重罚,才能遏制这种犯罪行为。
想到这里,晏庭卓冲了冲手上的泥,往村长家走去。
村长刚从刘四顺家回来,正一脸严肃地跟一个人说着些什么。
晏庭卓一看,那也是个熟人,正是当初一起去过县城的里正大叔。
他向二人说明了来意。
村长对拐卖也深恶痛绝,他小孙子小时候差点被人用一块糖骗走。所以在刘二顺等人过来说这事时,才如此心急地找里正商量此事。
里正对人贩子也极为重视。他的重视跟村长的想法却不同——在他心里,那极有可能是反贼的反扑,所以必须要让县里知晓。
但是兹事体大,里正决定亲自来村里问一问,以免上面人问起来不好回答。
村长却误解了里正的意思,以为他是对本村额外关照,因此亲自带他去了刘四顺家。
哪知刘四顺病倒在床,不肯见人。俩人只能隔着门板问了几句话,但也没问出什么名堂。
村长只好带着里正回到了家,又叫孙子虎崽喊刘二顺等人过来问话。
恰逢晏庭卓上门,便留他旁听。
村长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你说那玉郎,也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在外头,是在自己家里,怎么会被人贩子拐走?”

说话间,刘二顺等人到了。
刘二顺以为是有了什么消息,满怀期望地飞奔而来。却听村长问:“是谁跟你们说的有人贩子来了?”
刘二顺憨憨地道:“我四弟说的。”
晏庭卓问道:“他怎么认定那人是人贩子?如你所说,玉郎也不小了,怎么也不会当着父母长辈的面被拐吧?”
刘二顺回忆了一下,道:“四弟说一开始没看出来,那人说进来讨口水喝,就放他进来了。后来俩人一起不见了。”他迷茫地道:“四弟亲自说的,还能有假?四弟的子嗣就玉郎一个了,况且还疼了那么多年……”
晏庭卓没有理这些感慨,问道:“有谁见过那个人贩子的真容吗?或者跟他交谈过?”
身后的汉子们七嘴八舌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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