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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人家(芦花浅水)


方大郎看的目不转睛,直到饼子已经围着锅边贴了一圈,才道:“晏大郎,你小子,你怎么这么会吃啊!”
晏庭卓今天被他夸的快要免疫了,弄完之后,将锅盖盖上,说道:“再炖个一刻钟的功夫就能吃了。”
他洗了手,打算去各家喊人。
只见阿井抱着个大鸡窝进了家门,一进门,他就兴冲冲地问道:“大哥,我们这个鸡蛋能孵小鸡吗?”
晏庭卓一愣:“冬天,不太好孵吧。”
阿井一脸遗憾。
晏庭卓拿起鸡蛋,本想把它煮了吃,见唐子帧的眼里也透出一股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好奇,只好把鸡蛋拿起来看了一下,竟然真的有个小黑点。
还能咋办?孵呗。
他将鸡蛋递给阿井,让他在鸡窝里铺上稻草,又去把鸡用一小把糠引了过来。
那母鸡看了半天,真的老老实实过来抱窝。
“行了,洗洗手吃饭吧!”
晏庭卓赶紧出门叫人。
几个人哈哈笑着进了晏家,一进来就闻到一股从未闻到的浓烈肉香。
众人深吸一口气,肚子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纷纷问道:“这是做了什么好东西?”
方大郎最激动,他是亲眼看着美食如何做出来的,忍不住从厨房钻出来,自豪地介绍道:“这是地锅鸡。”
晏庭卓点点头笑道:“我还炖了点土豆。”又将众人往屋里让:“天冷,咱们就在灶台边上吃!”
那当然是客随主便,几个人新奇地围着灶台团团坐下。
晏庭卓走上前去,将锅盖揭开,一瞬间浓香扑鼻。鸡块已经炖的有些软烂,土豆有些甚至被炖化了。锅中汤汁浓稠,面饼一半吸饱了汤汁,一半被锅壁烙的微微焦脆。
另外一个锅里,煮了满满一锅大米饭,饭是阿井盛的,每一碗都压得瓷实。
“这是……大米饭啊?我长这么大,就吃过一次。”
“这,晏大郎,如此也太客气了!”
在坐的基本都是老实的,一个个都捧着饭碗都不敢下嘴。
连方大郎都有些踌躇,他伸筷子时看锅里都是肉也不敢下筷子,只得一拐弯夹了个饼子。
饼子一入口,他就瞪大眼睛。
“娘啊,这饼子怎么这么好吃!”
其他人迟疑着也夹了块饼子,试着咬了一口。
“太香了!这真的是饼子?”
“大家伙别客气,吃肉,吃肉!”晏庭卓招呼着,他见大家都不敢吃肉,硬是挨个弄了一大勺。
整整两只鸡,十来个饼子,一大锅米饭,被大家伙吃的干干净净。
做饭时剩的那一点黄酒,也被众人分了个干净。
方大郎摸着肚子一脸酒足饭饱的样子道:“我真的许久没吃过这么饱了。”
另外一个叫陈老六地则说:“我这辈子头一次吃这么多肉。晏大郎,你是真实诚啊!”
从此晏家这顿饭在村里成了传说中的存在,被吃过的几个人回味了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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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炕终于干透,晏庭卓把早已准备好的炕席被褥等搬到炕上,自己先扑了上去。
“舒服~~~~”他喟叹道。
唐子帧走了过来,好奇地侧身往炕上一坐,果真是热乎乎暖融融。
“你躺下试试。”晏庭卓鼓励道。
唐子帧觉得不太雅观,有点放不下面子,被晏庭卓伸手一扯,倒在炕上,整个人瞬间久违的暖意包裹住。
“在屋里,你怕什么?等我找管叔帮忙做个小桌子,当炕桌用。”
说到这个,他突然想起来,打量了一下唐子帧,感觉他现在好像精神还可以,想了想,又喊了阿井道:“来,我有事跟你们说。”
院门已锁,外面也没人,一切准备就绪。
晏庭卓严肃地问道:“你们俩,还想不想继续读书做官?”
唐子帧毫不犹豫地道:“我全家为魏帝萧氏所不容,我不想为萧家卖命!”
晏庭卓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他柔声说道:“你忘了,上午在村口已经宣布,如今是大安皇帝李氏当政。”
唐子帧皱着眉道:“可我身为前魏高官之子,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新帝要开科举,广纳人才,不论出身。只要你不是真的心存反意,谁管你出身如何。更何况,别说你这个高官之子了,大安的朝堂上说不定就站着前魏的高官本人。”
一席话说的唐子帧笑了起来,接着又叹了口气:“算了,哪有这个钱。”
阿井则一脸无动于衷,言语中透出一股学渣的豁达:“我不想读书,我学问比八郎差远了,没必要花这个钱。”

第一百零五章 买头驴子
晏庭卓听到两人都提到钱字,也不再打哑谜,直接从怀里掏出来几块大小不等的金银:“现在钱的事不用操心了,还想不想读书?”
唐子帧眼睛一亮,但又瞬间失神:“去哪里找先生啊。”
晏庭卓敲了敲他的头:“先生的事,我去问问。还有别的理由没有?”
两个小孩都不吭声。
“那就这么定了,考试时间据传是明年春天,不管是什么时候,越早准备越好。”
唐子帧轻轻点了点头:“好,那我去考!”
晏庭卓摇头:“不是你去考,是我们三个都要考!”
阿井大吃一惊:“我也去?”
唐子帧也大吃一惊:“你也去?”
晏庭卓瞪了他一眼:“我去怎么啦?”接着才跟他们细细说着自己的想法:“你看,你们两个再过一年多也要成丁了,到时候大家各自分了房子田地,都能免税,多好?”
如果是前两个月,唐子帧听到“各自分了房子田地”的话,心里会无比期盼。但此刻再听到这话,心里期盼固然有,却多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别扭。
他忽略了这丝别扭,将话题转到另外一件事情上:“你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钱的?”
晏庭卓听到这话就笑了起来,但他还没开口,又听唐子帧说:“新县令赏的?”
“你怎么知道?”
“猜的。你和村长都有?”
“这你也知道?”晏庭卓惊了,随即一乐:“既然你这么聪明,肯定能考上。明天都早点起来,带你们去一趟县城,看看要买些什么书。”
第二天一早,三人早早出发。
晏庭卓真的高估了小少爷的体力,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就气喘吁吁体力不支。但他为人要强,不肯吭声,咬着牙坚持。
晏庭卓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他面前蹲下:“我背你吧。”
唐子帧张嘴就要拒绝,晏庭卓哪容他拒绝,不由分说把他往自己背上一按,嘴上说:“你这小短腿,走到县里得下午了,这可不行,咱们得早去早回。”
唐子帧默默地看了一眼跟他差不多高的阿井,只见对方脸色红润,跟没事人似的,知道是自己拖累了行程,只好不甘心地闭上了嘴,默默在心中黯然神伤。
到了县城,他们没有去书铺,而是先去了鞋履铺子。
冬天了,三个人身上的衣服并不足以御寒,这也就算了,三个人还穿的单鞋,这可过不了冬。而且两个孩子的身高长高了一些,鞋子也有些挤脚。
三个一身穷酸的人进了店就要求量脚,这举动立刻遭了伙计的白眼。
伙计阴阳怪气地道:“买得起吗就量脚?别量了以后不买,倒让我们的靴子沾了一身穷酸气,卖不出去我找谁赔啊我。”
唐子帧哪里经受过这种阵仗,立刻勃然大怒,气的转身要走。
晏庭卓拦住他,拿出一整腚银子,心平气和地道:“你们掌柜的呢?”
伙计一愣,没想到穷酸真的能拿出钱。这,他可不敢叫掌柜的。
但晏庭卓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你们掌柜的呢?”哪怕他磕头求饶也没有用。
伙计只得把掌柜地叫了出来。
掌柜的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晏庭卓将银子抛了抛,对伙计说道:“我有没有穷酸气,老天爷知道。但你们家靴子沾了势利臭气,我不买了。”
说完拉了两个人就走。
掌柜的拉也拉不住,回头一脚将伙计踹在地上:“小畜生,你老毛病又犯了?”
伙计捂着肚子求饶:“舅,我就是嘴贱了一下……”
“我叫你嘴贱,又毁老子一单生意!”
这些三个人已经不知道了。
唐子帧被他扯走时还在懵逼中,走到街口才缓过来。两人对视一眼,捧腹大笑。阿井也跟着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爽不爽?”
“气倒是出了,不过鞋子怎么办?”唐子帧笑完,脸上又挂了忧愁。
“又不是只有他一家。小小年纪别想那么多事,会长不高。买不到我就找人做。”晏庭卓并不怎么当回事。
“五百文一斤??你抢钱啊?”旁边杂货店里响起了一声怒喝,引起了晏庭卓的注意,他扭头一看,好像在某个篮子里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东西。
再看过去,那篮子已经被围观的人挡的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
他心中一动,拉着两个人走了进去。
店里那客人依然是一副不可思议地样子问:“你跟我说说,这是什么金贵物事?敢要五百文一斤?”
那伙计好脾气地回他:“客官,自古以来都是物以稀为贵,这棉花是从西边传过来的新鲜物事,满县城只有咱们家才有,如此稀罕,自然就贵了。令郎方才弄脏了我们一篮子棉花,您也认了要赔,可不能耍赖呀。”
那客人梗着脖子道:“我确实说要赔,但谁想到这么贵?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我的?”
伙计淡定地说道:“客人们都能见证,方才刘家的管家在我们这里订了五十斤,现付的账,小人何必骗您呢?”
那人左右一看,见围观的人都点了点头,有些急了,想赖账。
伙计见他的神态,不慌不忙地拍了拍手,后院立刻出来好几个膀大腰圆地壮汉,他笑眯眯地说:“客人,我们掌柜的在后院备了茶,要不,小的带您去喝盏茶,您再想一想?”
那客人咬了咬牙,还是骂骂咧咧地给了一串钱,然后拉着一个小男孩的手怒气冲冲地走出店铺,外面很快响起来小孩惨绝人寰的哭声。
晏庭卓凑近了篮子看。
伙计见他们虽然衣着普通,但身姿挺拔,神态也没有别人脸上的畏畏缩缩,反而一脸坦然,觉得有戏,便笑意盈盈地走上前来,招呼道:
“客官好眼力,这棉花做衣服做鞋子,做被子,都是顶顶暖和的,穿着也轻便。您方才也听到了,是西北传过来的新鲜货,不过价格也不便宜,要五百文一斤。”
这个价格再次说出口,还是让旁边的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有人嘀咕道:“一文钱能买三枚鸡蛋,这五百文,能值多少个鸡蛋?”
另外一个人接话道:“那得一千五百枚鸡蛋了。”
“嚯!一千五百……想都不敢想!”
“真贵,不是我等穷人买得起的。”
“太贵了,买不起!到底是有多暖和,我不信能有羊皮衣暖和,我有个亲戚有个羊皮衣,冬天的时候暖和的不得了!”
保暖是刚需,晏庭卓不打算省这个钱,他算了算三个人的衣服被褥,再加上做鞋子的量,直接订了二十斤,引的算鸡蛋那个人倒抽一口凉气。
做成了十贯钱的生意,伙计也十分高兴,他一边喊人去仓库里拿货,一边殷勤地问着其它的需求。
晏庭卓趁机问了问书铺和卖牲口的铺子。
伙计只知道大致方位,再细问却有些答不上来。
这时门口一个热情洋溢地声音响起:“客官要买牲口?找我陈牙子,官府备案,童叟无欺!这是鄙人的身牌。”
晏庭卓扭头一看,开口的是一个笑容满面的中年人。
在周围人七嘴八舌的科普下,晏庭卓大概了解道,这位陈牙子是县里比较有名的一个中介,在官府有执照的那种,属于“官牙”。此人为人虽然圆滑,做事还算公道。
晏庭卓接过对方的“身牌”,只见上面刻了“牙人付身牌约束”三章,主要是明确双方的权利和义务,同时约束牙人的不当竞争行为。陈牙子也将三章一一背诵出来,跟身牌上的字分毫不差。
先信一回!既然有本地人带路,那再好不过。
他将东西暂时寄存在店铺,先去买牲口,要不然他真的没那个自信同时把唐子帧和这二十斤棉花一起弄回去。更何况,还有布和书要拿,都不是轻东西!
“牲口味道大,市场有点偏僻,就在最西边的骡马街。”陈牙子边走边介绍。
晏庭卓对牲口一窍不通,但看热闹的人多,各个都来了精神,七嘴八舌地你一句我一句,这个说要看牙口,那个说要看耳朵,吵的不可开交。
“您是要买牲口做什么用的?干农活?拉东西?对负重有要求吗?”
陈牙子的专业性在开口问第一个问题时就体现出来,而后更是在选驴子的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除此之外,剩下的谈价格、订契约都一手包办,甚至在包办了后续的驴车的买卖,整件事情一气呵成。
等双方在县衙里上了契,事情都落入纸面上,才算是交割完成。
双方互相道别之时,陈牙子还在给自己拉生意:“下回您要是需要在县里有什么买卖租赁的需要,都能找我!保准给您办的妥妥当当!”
晏庭卓一手摸着怀里的契书,一手牵着驴子,心满意足。
阿井坐在车里,还是有点舍不得那佣金,心痛地一直叹气。
晏庭卓听的一直乐,但又不得不安慰阿井:“要不是他,事情哪里能办的如此顺利?我看那三贯钱花的值。”
说着说着驴子不知道怎么突然停了下来,怎么赶都赶不走。这时候晏庭卓突然发现一件事:他不会赶车。

他匆忙叫回陈牙子。
陈牙子没想到新的生意说来就来,蚊子再小也是肉,笑眯眯地帮他们雇了个车夫。
三人回去将二十斤棉花装上车,掌柜的还做主送了个帽子,被晏庭卓直接扣到了唐子帧的头上。
“走,带你们去买衣服!”
“大哥,成衣太贵了,咱们买点布回去做衣服吧。”阿井建议道。
“咱们仨,哪个会捻针走线?”晏庭卓好笑地问道。
阿井鼓起勇气道:“方叔家的夫郎就会,咱们到时候给他工钱,他肯定会乐意的。”
晏庭卓应了,买了足够三个人做衣服和被褥的布料,这才来到最后一站——书铺。
这时候,唐子帧总算来了精神。
这书铺应该是新开不久,大门和墙边处处都有翻新过的痕迹。
一个中年人正推着一个小推车,将摆放的好好的经书往车子里收,边收边叹气。
中年人见三人进来,打了个招呼。见到晏庭卓,仔细看了一眼,惊喜地道:“哎,客官,几年不见,您变化有点大,老朽都不敢认了!”
晏庭卓一愣,打量了一下中年人,他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的年纪,称老朽实在是有点过。以前认识?这人是谁?
中年人见他一脸茫然,解释道:“好几年前,您跟一位小师傅一起在小店买了本魏……呃,一本律法书,可还记得?”
晏庭卓恍然大悟,进而有些惊喜,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故人。
中年人自我介绍说姓马,是书铺的掌柜。两个人热情地攀谈起来。
在他的有心打听之下,马掌柜说了不少消息。
从马掌柜的言辞中,晏庭卓得知金泉寺后来又遭遇了几次山匪,许多僧人都逃走不知去向,心里不由地沉甸甸的。
马掌柜也不禁一声长叹。四个人都陷入沉默。
马掌柜到底是做生意的,没忘记这几人还是自己的顾客,便直接问道:“您几位这是要来买什么书?还是律书吗?大安的律书听说还在修订,此书不许私刻,小店也无能为力。”
晏庭卓直言自己是要买科考用的书,四书五经和相关的集注书籍都有用。他看向唐子帧,后者会意,直接上前来拿出一张纸,那是一张长长的书单,约四十来本。
马掌柜看了一下,为难地道:“这几本,还有这几本倒是有,《论语集解》、《四书集注 》、《书经集注》这几本也有,后面的《嘉石考索》、《元忠别集》,这,恕老朽孤陋寡闻,听都不曾听闻。”
唐子帧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强打起精神问道:“这书单子上,贵店有哪些能找到的,先拿出来看看吧。”
马掌柜应了一声,扔下小推车去了靠墙的一排书架,照着单子找了起来。
很快,他就将唐子帧要的书搬了过来,一脸惭愧地说道:“小店能找到的都在这里了,一共二十六本。”
将将只有书单子的一半……
唐子帧的眉头没有松开,拿起书打开认真翻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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