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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人家(芦花浅水)


他悄声凑过去问:“怎么不吃?吃完了咱们好回去了。”
唐子帧回过神,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婚宴尚未结束,晏庭卓找到袁康安,悄悄提出告辞。
袁康安喝的微醺,一听他要走,顿时有些急了:“怎么能让你们漏夜回去?那就是我招待不周了!”
他拉住晏庭卓道:“你稍等,跟我去见一个人。”
说着拉着人去了某一桌客人旁边,为他引荐道:“这是本县的严教谕,也是我的舅兄。”
那中年人喝的满脸通红,醉眼朦胧,眼神恍惚,嘴里重复着:“你个老袁!好你个老袁!”
袁康安无奈地小声道:“我今日本想给老弟你引荐一下……”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喝趴下的人,继续道:“严教谕不胜酒力……不如你在我家里住一晚,明天等他酒醒之后,再为你引荐。”
晏庭卓心中一动,本想答应,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院,最终还是拒绝了:“今日是老兄你的大喜之日,我们还是不做打扰了,过两日我再好好备了礼物登门拜访吧,来日方长。”
袁康安劝了又劝,发现没有什么用,最后遗憾地说:“当初就不应该去那么远,你若是在最近的镇子上,咱们走动起来也方便。”
晏庭卓笑着道:“我家现在有车,已经方便很多了。过两日等你闲下来,我再来登门拜访你和嫂夫人。”
说着带着两个孩子告辞而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太阳还没有落山,晏庭卓被这婚礼感染的整个人有种带着微醺的漂浮感,他靠在马车壁上,乐呵呵地看着两个孩子道:“以后你们结婚,咱们家也这么办!”浑然忘了自己之前嫌太累的想法。
阿井笑着道:“要很多钱的。”
晏庭卓敲了敲他的头:“你现在也成了个小财迷了哈!不用担心,你好好读书,钱早晚都会有的。”
唐子帧斜了他一眼:“靠你卖豆芽吗?”
晏庭卓也敲了敲他的头,没好气地道:“你少看不起卖豆芽的,我早上拉一车豆芽能买五六十文,够你吃饭的了!”
唐子帧轻轻地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只默默地赶着驴车往家里走。
晏庭卓累了一天,坐在车里不由自主地睡了过去。
快到镇子上的时候,他被一声痛呼惊醒。
只听唐子帧颤声喝道:“什么人!”
有一个陌生的少年声音痛苦地道:“你们走路不看道啊!”
唐子帧颤声道:“大半夜的,你突然从地上冒出来是什么个意思?”
那少年人不甘示弱道:“我走累了蹲下来歇歇腿而已,你大半夜的不挂个灯,你又是什么个意思?”
双方都安静了一,都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那么点问题。
那少年人先退了一步:“我挡道了,是我不对,但是我也不是故意的。算了,你走吧,佛祖在上,今日算我倒霉。”
唐子帧本以为对方要碰瓷,听他这么说,不由地一愣,最后在对方的示意下还是驾着车走了。
阿井伸出头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那个人好像受伤了。”
唐子帧停了车,说道:“我还是去看看吧,真是我撞坏的我也认。”
晏庭卓拦住他,道:“还是我去吧。”他跳下车,远远地看到那个少年一蹦一蹦的,嘴里咕哝道:“哎,真倒霉啊,油全洒了。这下要被师兄骂死!”
晏庭卓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动,借着月色看向少年,迟疑地开口道:“……玉仲?”
少年人看到车上下来一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吓得站在原地,此时听到这句问话,也一瘸一拐地上前几步,愣愣地问:“小师叔?”
“怎么是你啊!”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晏庭卓心中又惊又喜,他问道:“短短几个月你变了许多,我差点没敢认。玉山他们呢?”
玉仲哼哼唧唧地道:“你不问问我怎么样了,开口就问师兄,哼!”
晏庭卓哈哈大笑道:“我的错!走走走,我带你去医馆。”说着从玉仲手里一手拿过空桶,一手扶着玉仲。
玉仲哎呦哎呦地,晏庭卓实在看不过眼,直接像拎小鸡仔一样将人拎到驴车上。
唐子帧和阿井远远地听到晏庭卓的笑声,正在纳闷,就见他拎了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扔到车上,两人看起来十分熟稔的样子。
唐子帧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他酸溜溜地想:又捡了一个!
没等二人来问,晏庭卓简单地介绍道:“这是金泉寺的玉仲,我师侄。”他看了一眼唐子帧,道:“应该说是是你师侄。”
唐子帧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没有应声。
阿井一听是自己人,立刻放下心来,并凑过来关心地问:“师侄受伤了吗?要不要去医馆啊?”
晏庭卓道:“要,八郎,咱们先去徐大夫那里,给他看看。”
唐子帧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驾着车往前去。
晏庭卓则在车上仔仔细细地问了问玉山他们一行人的情况。
玉仲简单地说了晏庭卓失踪之后的情况,然后得意地道:“我师兄现在可厉害了,刚在县城里盘了个店,打算做点粮油生意。”
晏庭卓大感兴趣:“今日看来是错过了。我们就是从县城回来的,下次去一定要去看看他们。”
玉仲道:“等我回去跟师兄说一声,他也挂念着你,肯定会来找你的。”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到了镇上徐大夫的医馆。碰巧老大夫还没睡,帮玉仲检查了之后给了他开了一个跌打损伤膏,将几人打发了。
晏庭卓问都没问,直接将玉仲带回了家。
玉仲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在路上已经听阿井说了火炕,正好奇的很。
一进门见到那通铺的大炕,他惊奇不已。看到家里有小猫,更是欢呼着要摸,然而立刻被猫妈妈吼地不敢靠近。
阿井见阿花要叼着猫崽离开,连忙把玉仲扯出来,对大猫小猫安抚半天,又急匆匆地跑去生火,忙的不可开交。
玉仲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羡慕地道:“小师叔,你这里真好啊。地方这么大,有山有水的,我都想搬来了。”
晏庭卓失笑道:“那你来呗,带你师傅和师兄弟们一起来。”
玉仲遗憾地摇了摇头道:“我们已经在大饶镇奉河村登记了户籍。”不过他立马又开心了起来:“我们奉河村离你们这里也不远,反正比去县里近多了,赶驴车也不到一个时辰。改天我带你去我们家认认门。”
两个人说这话,阿井拿着烤好的土豆过来递给玉仲。玉仲接过来好奇地闻了闻,又问了问吃法,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晏庭卓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阿井:“多烧点水吧,让玉仲好好洗洗。对了,八郎呢?”
阿井看了看房间里面,低声说:“在看书呢。”
晏庭卓一听,立马站起来,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大晚上看书,眼睛不想要了。”
唐子帧已经换了居家的衣服,坐在炕沿,手里拿着一本《论语集注》,目光盯着虚空的一点,半天没翻一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晏庭卓喊他,才让他回神。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晏庭卓随口一问,并不指望他回答什么。他走上前来抽走唐子帧手里的书,教育道:“晚上光线不好,别看了,眼睛近视可是一辈子的事。”
出乎意料地,唐子帧回答了他一开始的问题:“我在想,你当年去金泉寺中替我出家,想必吃了不少苦吧。”
晏庭卓失笑:“那倒是也没有,那几年过的还算安稳,仗着你们唐府的名头,也算是好吃好喝地享受过了。”
唐子帧抬头无声地注视着他,仿佛再说:别隐瞒了。
晏庭卓不知道他又脑补了什么,用表情无声地询问。

第一百零九章 故人重逢
唐子帧淡淡地道:“我刚刚在路上听到了,你师侄说,那时候你是被人以盗窃之罪逐出师门,收回度牒,从此不见踪影……
我是想不通,你在寺里呆的好好的,怎么会想不开去盗窃?况且,你也不是这种人。想必,不见踪影在前,逐出师门在后?”
晏庭卓大感惊讶:“这你都能猜到?”
唐子帧垂下眼睛,低声道:“算算时间,这件事,是我娘——是白夫人的手笔吧?”
晏庭卓沉默了。
唐子帧心中难受至极。
时至今日,他还是有一种巨大的荒诞感——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小事,能再次揭开慈善母亲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让人发觉人性之丑恶,这让他感觉到十分割裂。
另外一方面,他终于明白自己过往是站在别人的苦楚之上而享受,而此刻对方不以为意,还尽心尽力地对待自己,这让他更加为此感到分外痛苦和愧疚。
晏庭卓在这一刻奇异地共情到了他的痛苦,想了想,还是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此刻已经做的很好了,不必为此感到愧疚。”
唐子帧抹了抹眼睛。
晏庭卓心中闪过一丝微妙的伤感。他曾经怨恨过白夫人的狂傲,也愤怒于世道的不公,也厌恶过唐子帧的敏感尖刻。但看他现在的样子,也许敏感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他不愿让人沉溺在这种氛围之下,故意拍了拍唐子帧的肩膀道:“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好好考试,这个家的秀才可能要靠你了。”
唐子帧也顾不上伤感了,抬头不解地道:“你和阿井不是也要考吗?”
晏庭卓开玩笑道:“我们俩那个水平,就是去给你垫底的。”
唐子帧毫不犹豫地道:“那不行,你晚点睡,再去写一篇策论,我给你看看。”
晏庭卓:“……我怕近视。”大晚上谁要写作业!
唐子帧:“……你这么大人了,不要找借口耍赖。”
晏庭卓苦口婆心道:“光线太暗,真的对眼睛不好!”
唐子帧退了一步:“那你再背一篇昨天给你的策论。”
晏庭卓把他往炕上一按:“赶紧洗漱睡觉,小心长不高!”
晚上四个人睡在大炕上,一点都不挤。
第二天一大早,玉仲爬起来神了个懒腰,精神奕奕地道:“我要告诉师兄,给家里也弄一个这个炕,太舒服了。”
晏庭卓哈哈大笑:“你让他买好砖和泥,我得空就去帮你们弄。”
几人匆匆吃完饭,还是唐子帧当车夫,他套车将玉仲送到了大饶镇下的奉河村。
玉仲一进院门就快活地大喊:“师傅,师兄,我回来啦!!你们看看我带谁来了??”
玉山冲出来扬手就要揍他:“你小子,一夜未归,吓死我了!我们找了你一夜!”
玉仲猴子一样跳着躲开,嘴里说道:“先别打我,你看看谁来了?”
玉山这才有心思看来客是谁。
这么一见,瞬间惊喜不已。
玉山眼圈都红了,他走上前来,用胳膊肘怼了怼晏庭卓道:“半年不见,小师叔你怎么长这么高,吃什么了?”
晏庭卓哈哈一笑,故意对玉山比划了一下,还真的比他略高。
双方叙了叙别情,内心都十分激动。
还是智光先注意到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孩,问了出来。
得知唐子帧是当年晏庭卓做替身的正主时,都惊讶不已。
一方面是他们基本上大概都听过唐家后面的遭遇,一方面惊讶与两个人之间竟然还有后面的缘分。
“别站门口了,进来说话!”玉山推着晏庭卓三人走进屋内。
玉仲跳过来道:“师兄,我昨晚上在小师叔家里住,他家有个火炕,可暖和了,咱们也弄一个吧!”
玉山无奈地道:“你不是答应我好好干活的吗?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让你去卖油,油没卖出去,桶还给我带了个破的。”
晏庭卓笑着道:“这怪我们。我们昨天晚上赶路,没看清,撞上他了,那桶应该是我们撞破的。”
玉山一愣,紧张地问:“撞伤了没?”
玉仲大大咧咧地一挥手:“小师叔带我上过药了。”
“怎么让他一个人跑那么远?”晏庭卓问道。玉仲比阿井还要小,他这个年纪的小孩,走在路上都得防拐。
玉山叹了口气:“忙啊,人手不够,那边跑熟了的,我想着不碍事,让他试试。谁知道头一次跑就把我们吓成这样。”
玉仲害怕师兄又揍自己,连忙把话题拐了回来:“师兄,咱们弄个火炕吧,真的舒服!反正油坊一天到晚都烧柴火,都不用另外烧火。”
晏庭卓开口解释了一下火炕的原理和原材料,听的玉山一愣一愣的。最后他干脆地说道:“反正你人都在这里了,干脆把活也干了。我们这里不缺砖,也不缺人,你帮我弄好再走算了。”
晏庭卓一口答应。
唐子帧想拦没拦住,整个人都有点气鼓鼓的。
玉山问:“怎么了这是?”
晏庭卓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还是解释道:“我们听说开春以后会有科考,最近在用功读书呢。”
玉山聪明地抓住了重点:“你们?你也考?”
晏庭卓点了点头。
玉山急了:“这,真不敢使唤你了,要不你别在我这里瞎耽误功夫了,早点回吧,读书是要紧事。”
晏庭卓道:“要不你们也下场试试?”
玉山摆了摆手:“算了 ,我们只认识菜谱。当初出家的时候也是在厨房干活,经书都没读过几本。科考,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有一个小年轻跑过来问:“掌柜的,砖码了两车,够不够?够的话弟兄们这就拉过来。”
玉山道:“别忙了”,又对晏庭卓道:“等你们考完吧。”
小年轻应声要走,被晏庭卓叫住。
只听他对玉山道:“来都来了,不差这一会儿。等我们彻底考完都四月了,冬天都过去了,再砌炕有什么用?”
玉山愣愣的,觉得这话听起来也有几分道理。
玉仲却不管那么多,他几乎是跟晏庭卓一起长大的,就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于是他笑嘻嘻地说:“那我去带他们拉砖头过来。”
玉山回过神敲了敲他脑袋:“就知道给师叔找事。”玉仲捂着头蹦蹦跳跳地走了。
晏庭卓又道:“除了炕的事,我还有一门生意想跟你谈。”
唐少爷无奈之中又发挥了一次神棍的技能,帮他们看了看风水。
玉山等人都颇有些受宠若惊地将唐子帧奉为上宾,带到一间干净屋子,好茶好水地上着,又送过来笔墨纸砚,还找来两个乖巧的孩子过来陪着,生怕哪里怠慢了。
在奉河村呆了差不多一整天,晏庭卓也谈了一笔豆油的生意。
科考的事情看起来是很玄了,所以他最近一直在想挣钱的事,当做是两手准备。
造玻璃没有这个知识,做肥皂成本太高,想来想去,小老百姓还是做点小吃这种小体量的生意更合适。
土豆加上大豆油,炸薯条这不就有了吗?趁着土豆还没有风靡起来,先把第一桶金赚了。
而且有低价稳定的供油渠道之后,其它比较费油的美食都可以搞起来。
唉,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穿越者,他比不了那位搞来土豆红薯的前辈,还是老老实实靠小吃致富吧。
回去的路上,他还试着赶了一次驴车,顺顺利利地到了家。
刚到家,唐子帧就掏出一沓纸,递给晏庭卓:“这是我默出的一位先生的几篇策论,你先背会,我再给你讲解。”
晏庭卓知道自己耽误了一整天的学习时间,二话没说接过来就背了起来。
这态度,让临时老师唐子帧满意地点了点头。
考试固然重要,日子却是要过的。
晏庭卓开始了早上卖豆芽,上午背书、下午写文章的生活。
至于炸薯条……他订制的炸锅和小摊车都还在赶制中,美食大业暂时无法开启。
不过玉山他们已经送过来了两桶油,他们自家最近吃菜算是放足了油水,三个人都吃胖了。
在此期间,他还接到袁康安的来信,邀他去县城一聚。
他心知肚明,就带着唐子帧和阿井,搬了两大筐菜,以及三人日常练习的文章去了袁家,果然严教谕也在。
袁家有了女主人之后果然大变样,袁康安的日子是肉眼可见地舒心了不少。
酒过三巡之后,袁康安将几人带到了书房。
严教谕先是看了唐子帧的文章,看过几篇之后大加赞赏:“破题破的好,你小小年纪有此见识,已经很了不得了。只是起承转合之间还有些滞塞,还需再磨练磨练。”
接着拿起晏庭卓的文章,看了开头刚说一声妙,接着就皱起了眉头道:“你这用典也太不讲究了些,简直是亵渎圣人!”
说完将这一篇文章扔在了地上,接着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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