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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痒(喝豆奶的狼)


“什么样的噩梦吓成这样?”
连珩倒是被激起了好奇心。
余景只是摇头,并未开口。
他接过杯子,仰头一口气喝完。
吞咽暂时压住了他心底的不安,却依旧被过分真实的梦境牵绊。
也是这个梦,让余景想起祁炎。
他慢慢回忆着这段时间,自己似乎有在从祁炎出轨这件事中抽离开来。
虽然对方偶尔还能在梦里给他带来一点震撼,但醒来有连珩在身边,倒也不至于太过惊慌无助。
“你不会是……梦见祁炎了吧?”
面对着连珩探究的目光,余景眨了下眼,应了一声。
隐瞒或许不是什么好事,自己被猜中梦境时那一秒细微的表情也骗不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刑警。
余景原本是不想让连珩多想,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欲盖弥彰反而更伤人心。
“也梦到你了。”
“我?”连珩坐在他的身边,把被子拉至余景小腹,“我不会和他打起来了吧?”
余景笑了,伸手把水杯放到床头:“我梦到你站在电梯门口,傻子一样等了三天。”
连珩:“……”
有些事做起来没觉得不妥,但事后复盘却觉得丢人。
他下意识想问余景怎么知道这事,但很快就想到,自己那一筐遗书都已经被看了个遍。
“哎……”连珩掀被子躺下,“困了。”
余景低头笑着看他:“有什么不好意思找的?一个电话的事,我能不理你?”
“我哪有你的电话,”连珩闭上眼,“再说,谁知道祁炎有没有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万一你被他洗脑成功,也不想见我呢?”
余景也躺下,不解道:“祁炎为什么要说你坏话?我们俩这么多年交情,岂是他几句话就能破坏得了的?”
连珩睁开眼,朝余景偏过脸:“他没告诉你?”
余景侧躺着,把手垫在枕头上:“嗯?”
这是个挺纠结的决定,连珩犹豫片刻,决定坦白:“你高考后被关在家里时,祁炎找过我。”
余景略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找过你?!”
“嗯,想让我带一句话。我不仅拒绝了,还骂了他。”
余景动了动唇,半天没说出话来。
连珩重新把脸转回去,看着天花板,浅浅呼了口气:“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我带了那句话,他就不会把你带走了。当时我真的挺有病的,闲得没事去刺激他干什么?”
堆积在心底的陈年旧事被翻了出来,压抑了这么多年,也纠结了这么多年的过去,连珩跟余景敞开了说出来。
“我当时很……算是恨他吧,把你扯进那些事情里,还让叔叔阿姨发现了。他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却要拉着你跟他一起受苦。”
“后来,也恨,但不是原来那个恨法了。”
最开始,连珩只是恨祁炎拥有了余景,也带走了余景。
可后来,却只是恨他辜负了余景,差点杀了余景。
过去的回忆像幻灯片一样在连珩的脑海中播放。
他和余景幼时在一起是多么亲密,却因为祁炎在一夕之间变成了另一种样子。
怪祁炎?还是怪自己。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无论是余景、祁炎,又或者自己,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们没有赢者,只有失败后的两人跌跌撞撞、互相搀扶着走过一段路。
房间陷入沉默,谁都没有吭声。
连珩一直盯着天花板,直到眼睛有些累了,也以为余景已经睡了。
可突然,余景开了口:“我和你说说我做了什么噩梦吧。”
他将梦境简单说了一遍,停在倒计时后父母进卧室之前,然后问连珩:“小珩,如果是这样,你会怎么办?”
等到差不多年纪找个人结婚生子,还是就这么站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门外,等那一班永远无人的电梯?
许久的无言,连珩侧身搂住余景。
“不知道。”
或许是这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让连珩难以接受。
他把腿压着余景的腿,整个人都靠过去,紧紧地抱着对方。
“我后悔了,”他小声嘀咕着,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有些委屈,“早知道不问了。”
余景笑了笑,抬手摸摸他的头发:“还没说完。”
还好,梦境的最后和现实接轨。
他打开了那扇门,看见了连珩。
“刚醒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父母足够开明,我和祁炎这样是不是挺好。”
话音刚落,箍在他身侧的手臂骤然收紧。
余景似乎能听到连珩咬紧牙关的声音。
他拍拍对方的手臂,安慰道:“但我又想,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小珩要怎么办呢?”
我们小珩。
连珩鼻根一酸。
“以前我过不去祁炎出轨这个坎,一想到就很难受,很不理解。但现在呢,也慢慢看开了。因为如果他不做错事情,我根本看不见你。”
他太心疼连珩了,实在舍不得抛下对方去想另一种“如果”。
现在的余景没办法去心安理得地去过自己幸福的人生,又或者说,没有连珩,不算幸福。
“我这个人比较懒,喜欢保持现状。对于一段关系,不喜欢结束,也不喜欢开始。”
“最初和你在一起的确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但是小珩,现在不是了。”
余景推推连珩,两人分开一些距离。
他们抵着额头,互相看着彼此。
月光清亮,仿佛在眸中投下一片银河。
余景有些羞于开口,清了清嗓子:“我……”
“余景,”连珩突然打断他的话,“如果没有祁炎,也没有我,你会是什么样的?”
这回轮到余景懵逼。
他想了想,脑子里虽然有一个大概的轮廓,但也没必要说出来了。
“想这些没意义。”
遗憾的事反反复复想太多,人就容易抑郁。
倒不如专注当下,放眼未来。
“你一定是一个在你感兴趣的领域里非常优秀的人。”
余景微怔。
连珩笑着,抚摸着他的侧脸:“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优秀的。”
后几天,余景和连珩辗转几处,最后还是去了海边。
正值暑假,前来游玩的人非常多。
他们踩在沙滩上,感受着海浪冲洗小腿。
余景抬眼看向茫茫大海,海面波光粼粼,折射出耀眼的星点。
不似夜晚冰冷,海水也会被太阳晒得发烫。
连珩牵着他的手。
余景反握回去。
“真好,我还活着。”
他看向连珩,迎着对方温柔的目光。
“嗯,好好活着。”
回家后已经八月份,余景找了趟徐扬,本想关心关心他的学费问题,却没想到将近两个多月,这小子竟然都已经快把第一学期的学费给挣回来了。
不过他还是选择了贷款,手里捏着点存款心里也踏实一点。
小孩终于走上了正道,而且还走得挺好。
余景心情不错,回家后给归归开了个罐头。
连珩把人抱去沙发上,橡皮糖似的黏着他:“遇到什么高兴事了?”
余景把徐扬的事说给他听。
“哼,”连珩撇撇嘴,“我大学不比他强?”
余景乐了:“你多大啊,这点醋也要吃?”
连珩在他脖子上胡乱亲了几口:“就吃。”
两人闹成一团。
“明天我上班去了。”
连珩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余景收了收脸上的笑:“这么突然?”
“不突然,”连珩抱着他,“半个多月前就通知了,我一直没告诉你。”
他们实在太忙了,绑架案之后一大堆的事情连珩都没有参与。
上头这算是把婚假都给他算上了,这么长的休假实属不易。
“行,”余景也不是多黏人,“去就去吧,注意安全。”
连珩“嗯”了一声,把余景抱得更紧。
余景笑道:“这么舍不得?不如辞了工作在家吃软饭吧!”
“想啊,”连珩喃喃着,“被你拴在家里,跟归归一样,什么也不做,等你回来。”
“哎!”余景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什么变态一样。”
连珩也笑了:“余景,我爱你。”
余景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感性是怎么回事,但是连珩既然都说了,他也不好继续在那不正经。
只是三十多的人了,说这些话多少有点肉麻,他磕磕绊绊地起了个开头就被连珩给打断了。
“我、我也——”
“没关系,”连珩轻声说,“不用回应我,也……不要回应我。”
隔天,余景起床时家里只有他一人。
连珩没说具体上班的时间,但是余景觉得不管是什么时候,临走也会跟他说一声。
所以,当他没见着连珩时,他以为对方是去买早餐,或者是去溜归归了。
然而,出了卧室。
早饭在桌上,归归在腿边。
“小珩?”
余景皱起了眉,趿着拖鞋在厨房和阳台找了一圈。
没找着人,一头问号地回了卧室,准备拿手机打个电话,却意外发现了放在床柜上的信封。
余景拿起来,大概知道是什么。
但是心里不是很爽,毕竟他们都在一起了,还写这种不吉利的玩意儿。
他坐在床边,拆开信封。
信很短,只有半张纸。
不像余景曾看过的那些,这只是一封单纯的信。
连珩翻出了他去年买的资料书,又买了套新的,都搁在书桌上。
顺便给他参考了几个学校,提了一些建议。
甚至还附上一张机票。
结束语相当刺眼。
——【心愿已了,我们分手吧。】

突如其来的分手,打得余景措手不及。
他甚至花了几秒反应时间,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可能是被甩了。
他被甩了?
被连珩甩了?
这么魔幻的事情,在发生的那一瞬间甚至需要怀疑一下真实性。
然而事实好像的确如此。
疑惑、震惊、难过、失落。
他的心口嘁哩夸擦打翻了半个厨房,酸甜苦辣在这一瞬间尝了个遍。
余景以为自己会备受打击,会痛苦失去希望。
就像和祁炎分开一样,那种落差感几乎要了他的命。
可出乎意料的,他只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很快就整理好那些因为“分手”字眼而产生的应激情绪。
弯腰抱起归归坐在床边,报复性的撸了几下狗脑袋。
飞快回想最近几月所发生的事,企图找出连珩分手的真正原因。
首先,一定不是不爱他。
余景几乎是下意识就排除掉了这个原因。
这样的条件反射让他有些微的诧异,回想自己与祁炎,最初似乎也是这样无条件的完全信任。
一个坑里摔两次吗?连珩他……
不会的。
余景又搓了把归归的脑袋。
自己也不至于那样胆小,不过是被劈了次腿,就杯弓蛇影,胆战心惊。
对连珩这点信任都没有,他们还谈什么谈?
这个认知让余景心里好受不少,他盯着归归脑袋上的一缕棕毛发呆,慢慢的就有点生气。
余景不知道自己这种情绪是否正常,但他的确在生气。
他气连珩放弃得果断决绝,还用这种间接的方式告知自己,像极了不露头的王八,连个回旋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是铁了心让自己离开吗?
余景捏着那一张机票,是九月份大部分学校开放申请后的时间。
或许连珩只是想让他去看看,又或许是委婉地想让余景下个月离开。
余景咬了口下唇,竟然有点想笑。
如果他回去找祁炎了呢?连珩会是什么反应?
还真有点想看看,他们俩谁都别好过。
冷静了片刻,余景给连珩打电话过去。
果然占线。
他点开对话框,本想再发信息。
但这时候余景已经被气得有点大脑短路,只能时不时重重呼一口气,然后就没了下文。
他想起自己高中时的梦想,现在都已经陈旧得有些发黄。
相比余景想去实现,他觉得连珩要比自己更想一些。
桌上放着崭新的书本,余景过去翻了翻,发现连珩已经帮他报了这个月的资格考试,并且详细地列出了一张时间表和物品清单。
现在八月初,时间非常紧迫。
余景要在一个月内考取资格证,完善好申请材料,还要选定学校准备入学考试。
不过这些他在去年已经有过准备,真要实施起来也不是特别麻烦。
只是有些东西已经过期,还需要辗转两地奔走重办。
想想就烦。
如果在没遇见祁炎,也没认识连珩,他又会是什么样呢?
余景真的想不出来。
这种假设就和曾经的“祁炎没有出轨”一样没有意义。
他遇见了祁炎,他也认识连珩。
每一个曾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人都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
他是现在的余景,也不后悔成现在这样。
连珩离开后,余景短暂的颓废过。
他不理解,也不愿意接受,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还是起来收拾东西。
看了地段,租了间房子,连着归归一起全给搬了过去。
不就是分手么?谁没分过?
这事儿他都快干出经验来了。
不过这和跟祁炎那次不太一样,余景目前心态良好,觉得自己还有精力跟连珩对线。
他选了一个还算中等的学校。
地区中等、学费中等,没那么大的竞争压力,最好申请就能直接通过,不用再去参加入学考试。
按着连珩给他列的清单,余景把东西又拿出来检查了一遍。
从钱包里抽出自己的身份证时,两张照片跟着一起掉了出来。
余景弯腰捡起,惊讶地发现自己还留着菜楚楚曾经给他的B超照片。
过去的爱恨纠葛在这一瞬间被无限拉长了距离。
他为祁炎痛彻心扉的过去,好像真的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余景发了会儿呆,干脆把两张照片全都塞进零钱包里。
眼不见心不烦。
九月,各大学校开放申请。
鼠标轻轻一点,未来的两年好像就清晰了起来。
如连珩所愿,他决定离开。
机票在九月初,余景暂时把归归寄放在购买来的宠物店。
回家前他又去了趟那家烘焙店,拎着草莓蛋糕出来,几乎是在同一个地方,又遇见了祁炎。
两人皆是一愣,余景不禁笑了出来:“你是在这蹲点吗?”
不同于之前见面时的各种情绪。
在经历过那一次生死后,余景再见着祁炎就会想起他和连珩一左一右坐在病床边,两人都拉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特别好笑。
祁炎被他的笑晃了眼,喉结轻微滚动,否认道:“我每天都会来买面包。”
原来如此,余景也是卡着点来买蛋糕。
两次巧遇似乎就这么合理了起来。
“去吧,”余景说,“今天人挺多的。”
祁炎停在那里,没吭声,也没动。
这让过于熟络的余景显得有点傻,他微微挑眉,走自己的路。
擦肩而过时,祁炎转了身:“阿景。”
余景偏头看他:“嗯?”
又是沉默。
余景反倒想起一件事来。
他把蛋糕放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钱包,翻出一张照片来。
“还给你。”
祁炎目光闪烁,垂眸盯着那张照片,迟迟没有去接。
余景微微叹了口气,拉过祁炎手腕,把照片放在他的掌心:“其实我现在也挺能理解你的,摊上我,还有我那样的爸妈,能忍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或许有另一个世界,他们被亲人认可,被朋友在祝福。
相互救赎,彼此陪伴。
可不是这里。
祁炎托着那张照片,声音因迟疑而有些发抖:“你……不恨我吗?”
余景摇摇头:“在你救出连珩的时候,我们就一笔勾销了。他还没谢谢你,我替他道谢。”
祁炎仿佛被这话捅了个对穿。
“你不恨我?”他收拢五指,一把攥住照片,情绪激动地质问,“阿景,你怎么能不恨我!?”
余景后退半步,唇角勾起有些无奈的笑:“试着换一种生活方式吧,祁炎,你也该往前走了。”
余景弯腰拿起他的草莓蛋糕,就这样离开了。
祁炎站在原地,许久许久,直到有水珠打在他的拇指下方,湿润的触感传来,这才茫然地松开。
B超照片被他攥得皱了起来,黑白的模糊图像里,隐约可见一团阴影。
值得吗?
祁炎死死地盯着照片。
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
余景走时没带多少行李,纯粹是去看看。
到了机场候机,还不忘把书拿出来读读背背。
毕竟也是荒废了这么多年,岁数大了脑子也没以往灵活。
不过余景大学时的绩点都挺高,评优评先也没落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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