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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风雨(孔瓷)


“胡因梦托我捉弄你的事情对不起我很抱歉但我喜欢你是真心的你考虑一下!”
谢雨浓的眼神不知看向哪里,静默了一会儿,问他:“没了?”
闫立章被他问得一愣,呆呆地答:“……没了。”
谢雨浓点点头,重新拉了一下书包的肩带,回答他:“没关系,不考虑,再见。”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闫立章紧跟在他身后,却也不敢贸然碰他,追了他一路,最后实在忍不住喊了他一声:“喂!谢雨浓!”
周围的人被他这一声叫唤吸引了过来,谢雨浓不习惯别人注视的目光,但又不想理他,只好假装自己不是谢雨浓,低头快速地跑进了教学楼。谁知道闫立章那么锲而不舍,依然不停追着他叫他,一直到教室还在不停地道歉。
谢雨浓停在教室门口,无语地看着他,口吻有些讨饶的意思:“闫立章,我已经接受你的道歉了,你能不能别缠着我了。”
闫立章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死活发不出来,憋了半天谢雨浓都要走了,他忽然来了一句:“你昨晚不会去找他了吧?”
谢雨浓心里惊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看周围,又反应过来闫立章的话没什么可疑的,不必太紧张。
他做了个深呼吸,重新看向闫立章,语气尽量诚恳:“闫立章,我已经原谅你了,至于你为什么捉弄我的细节,我也不想知道,你可以不用放在心上,就这样,好吗?”
闫立章用一种复杂的眼色看着他:“你就这么烦我?”
谢雨浓觉得自己白费口舌,抿了抿唇才回答他:“我不烦你,我求求你也别烦我,谢谢。”
他说完又要走,谁知道闫立章一伸手把他截在了门口。
谢雨浓整个人都呆了一下,没料想他会在大庭广众突然这样。周围的人注意到骚动,接二连三都看了过来,后来的人也不着急进教室了,守在门口聚得三三两两看热闹。谢雨浓感觉如芒在背,又骑虎难下,只好咬着牙小声对闫立章讲:“你到底想怎么样,大家都在看。”
谁晓得闫立章竟然气势汹汹地吼了一句:“那就让他们看!”
周围讨论的声音更大了,谢雨浓感觉心里打鼓。他头皮发麻,不自觉紧张地瞥着周围的人,在无数目光里捕捉到胡因梦的那束,对方应该是有些幸灾乐祸。
谢雨浓闭了闭眼,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压低了声音对闫立章讲:“你刚才向我道歉说不再捉弄我,你明知道你这样我会很难堪,那你还跟我道什么歉?你很喜欢看我下不来台吗?”
“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谢雨浓抬头看向他,提醒道:“你现在就是那个意思。”
闫立章被他的眼神刺了一下似的,下意识松开了手,谢雨浓赶紧低下头绕开他,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胡因梦抱着臂走上前来,一手轻轻绕着蜷曲的头发,略带审视地打量着教室里的谢雨浓,同闫立章搭话:“你也太敬业了吧?一大早就开始堵他?我还寻思你这阵子太安静了。”
闫立章忽然抬头看向她,目光有些凌厉,把胡因梦看得一愣。
“少烦我。”
“喂,你!”
谢雨浓还是每天放学去光明文具店兼职,只不过区别在于闫立章很久没有来店里找他,甚至在学校也很少跟他打照面。说实在的,谢雨浓一开始甚至觉得有点不习惯,但时间久了,他要准备期末考试,也就渐渐忘记这回事。
店主阿婆很体贴,知道学校要考试了,主动叫他休息,谢雨浓却推说没关系,还说他在店里也可以复习。店主阿婆看他很固执的样子,最后决定周末给他放一天假,叫他在家里温书。其实谢雨浓没有客气,他是真的没关系,休息在家里他可能还有点懈怠,但看店的时候因为老街文具店生意不算多,也无事可做,他反而更能集中精神。
文具店门口那条小路上的树越来越秃,叶子终于落光了,平江镇的冬天悄然降临。
吕妙林开始每晚都守在村口等谢雨浓,只要谢雨浓一下车,她就塞给谢雨浓一个热水袋。除了天气冷,还有一个原因是谢溏村的路灯没有通全,有的小路很黑,而冬天的夜总是更深更暗,吕妙林担心他会看不清,所以每天打着手电来接他。
谢雨浓每天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跟去房里看看谢素云,冬天来了,谢素云的腿脚总是觉得发僵,所以很早就上床。有时候谢雨浓进屋叫她,她懒懒和衣歪在床上,一时间都叫不醒。吕妙林说她年纪大了,所以容易迷糊。
一连很久,谢有琴都因为他夜里跑去城里的事生气,但后来化工厂要整改,她也变得忙碌,也就没功夫生气了。只是回家总是很晚,有的时候谢雨浓都回家了,她还没回来。吕妙林对化工厂的事情缄口不言,谢雨浓问不出来,只好专心顾好自己的事情。
生活在时光流逝的缝隙中,悄悄回归一种异样的宁静。
谢雨浓每每抬头望向教室窗外的那棵树,都能发现一些细微的差别,有时候是一根树枝,有时候是一两片叶子。正是那些细小的,细碎得不能再细碎的差别,在提醒着他,时间在过去,未来又更近了一步,还有……
寒假就要来了,他又能见到戚怀风了。

第41章 38 电波
考完试的第一天,谢雨浓首先见到的不是戚怀风,而是石安,而石安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打得人有些措手不及。
谢雨浓听完从床上坐了起来,问他:“你听谁说的?”
石安无聊摆弄着他桌上一支笔,耸了耸肩:“你奶奶没说吗,照理来说玉梅阿婆肯定来讲了,他们估计没机会告诉你吧。”
谢雨浓怔了一会儿,又问:“戚怀风知道吗?”
石安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回答他:“后妈生孩子……怀风最近考试,也不知道他晓不晓得。”
也是,戚浩这半年全心全意投在这个女人身上,戚怀风也没回过家,不知道的人甚至以为戚家根本没有过司沁怡和戚怀风这两个人。戚浩是个懦弱的人,不用问也知道他应该从来没有过问过戚怀风的生活,现在那个女人生了孩子,也许他正在思考着怎么逃避亲自告诉戚怀风这件事。
谢雨浓沉默着想了想,决定给戚怀风打个电话,他不能让戚怀风什么也不知道就回家来。
石安看他拿起手机,连忙拦住他:“你做什么,你不是要打电话给怀风吧?”
谢雨浓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不能打吗?”
“当然不能,”石安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对他说,“这是怀风的家事,他平时那么要强,肯定不想被我们知道家里那些难堪的事,更何况我们现在知道了,还要去告诉他,他知道了还好,要是他不知道,岂不是他连我们这些外人也不如,自己家的事要听别人讲。”
石安的话不无道理,也许直接告诉戚怀风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那毕竟是他的家事,就算告诉他,又能怎么样,这些木已成舟的事情,说了好像看他笑话。
谢雨浓放下手机,静默了一阵,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呆呆看向了石安。
石安好像……哪里变了。
他变得更黑,声音也比以前粗了一些,听起来很低,整个人黑黑壮壮,穿着棉袄都比穿羽绒服的谢雨浓要大上一大圈,而更重要的是……阿大好像不再是那个傻阿大了。
石安被他盯着看了一阵,背后有点毛毛的:“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啊?”
谢雨浓摇了摇头,顿了一会儿才说:“就是觉得……你好像长大了。”
石安抿了抿唇,不置可否,随口咕哝了一句:“是人都会长大的。”
是的,是人都会长大,有时候他们不愿意,那些接踵而来的人和事也会像鞭子一样催促他们长大,没有什么能拉住时光的脚踝,它永远前进,不知疲倦。
那天晚上,谢雨浓接到了戚怀风的电话。他们不怎么打电话,一方面是忙,另一方面,可能戚怀风跟他一样,在电话里反而没话说。
谢雨浓接起来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戚怀风却长久没有回应。
谢雨浓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他愣了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知道了?”
电话对面静默了很久,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谢雨浓忽然恨自己的口齿真的不够伶俐,这样的时候,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而他们又相隔得那么远,他甚至没办法伸手碰碰戚怀风,哪怕是拍一下他的肩膀。
一时间,两个人都无话,电话里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没来由的,戚怀风忽然笑了一下,谢雨浓听出他的鼻音,下意识问他:“你哭了?”
问出了口又觉得不该问,就算他哭了,应该也不希望被察觉。
戚怀风吸了吸鼻子,回答他:“没有,感冒了,有什么好哭的……”
谢雨浓分辨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不过他更愿意选择相信戚怀风只是感冒。
“那你……”谢雨浓迟疑了一瞬,还是问了他,“还回来吗?”
戚怀风先含糊地应了一声,才说:“回吧,学校宿舍过年要关的,而且……我也要回去看看爷爷,他身体不好。”
谢雨浓知道戚方浔一直有慢性病,当初戚浩和司沁怡离婚谈戚怀风的归宿也有提到这事,如果不是因为戚方浔身体不好,戚怀风也许会跟随母亲生活也不一定。不过转念一想,司沁怡如今也有了新的丈夫,新的生活……好像哪里都不是戚怀风的家。
谢雨浓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很一言难尽,但静下来反观戚家,其实他也只是没有父亲,至少他的太太,奶奶,妈妈,一直以来都对他很负责。
他沉默良久,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你不然回来住我家吧?”
戚怀风好像笑了一下,问他:“我住你家,我爸会答应吗?”
谢雨浓撇了撇嘴,心想也是,戚浩的个性,没准会因为受不了村里人的指指点点,跑来谢家又跪在地上哭着求戚怀风回家,他做得出来的。
“谢雨浓。”
“嗯?”
“他们要付出代价的。”
谢雨浓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也说不上来什么话,只能嗯了一声。
两个人又没话说,谢雨浓想了想,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阿大已经回来了,不过他假很少,好像就一个礼拜。”
“过两天吧……你要吃什么吗?我给你带回去。”
谢雨浓莫名觉得脸上有点发烫,他躺回床上,把半边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说:“没什么要吃的……街上都能买。”
“那有的还是没有的吧?”
“什么没有?”
“比如……月亮虾饼?”
“那是什么?”
戚怀风沉吟了一会儿,解释道:“好像是越南的小吃,里巷开了一家,蛮好吃的。”
谢雨浓知道里巷,班里的女孩子去市里玩都会去那里,好像有很多小店和好吃的。
他想了想,问戚怀风:“你吃过了?好吃吗?”
“难吃还带给你吃干嘛。”
“哦……”
谢雨浓感觉心里涨涨的,努力想搜索一句话告诉他,却又找不到一句话能说的,其实只是听着他的呼吸也很好,只要不挂断电话就好。
“你在干嘛?”
谢雨浓捏着枕头花边的一角,口吻有些含糊:“不干嘛……准备睡觉。”
“这才几点,你就要睡觉了?”
“学了一个期末,累了。”
戚怀风笑了一声,揶揄他:“看来考得很好啰?”
谢雨浓实话实说:“你不在平江,没人跟我抢第一。”
“哟,骄傲了。”
谢雨浓脸皮薄,不想被他多调侃,于是反问起他:“你呢,你考得怎么样?”
“不知道,年级二十应该有的。”
虽然知道梅里一中竞争激烈,但亲耳听到戚怀风说出年级二十四个字,谢雨浓还是小小吃惊了一下。如果有年级前十,戚怀风就说年级前十了,但他说二十,也就是他只有十几名。连戚怀风都只有十几名,第一名也许要考满分吧。
这样的人……将来要和自己一起考试。
脸上的温度渐渐退去,谢雨浓忽然陷入沉默,迟迟不语。
“怎么了?”
谢雨浓没有立刻回答他,想了一会儿,随口扯了句:“没什么,困了。”
“那你睡吧。”
谢雨浓忽然恨自己为什么要随口扯这样的谎,可他已经说了,只能顺着说下去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嗯了一声,临了又补了句:“晚安。”
他讲完,面上的温度好像又有些上来,耳朵也有些烫烫的。他静静地等了很久,只听到对面的呼吸,就在他以为对面已经挂了的时候,他忽然听见戚怀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柔柔的,浅浅的,像一阵风亲吻过他的耳朵。
“晚安,谢雨浓。”
电话挂断,吻,消失在空气里,无形的线一下子切断了。谢雨浓等了一会儿,才把手机从发烫的耳朵挪开。
他把手机攥在手心里,贴近了心口,闭上了眼睛。
「没关系,再等等。」
「很快,就能见到了。」

第42章 39 月亮虾饼
谢雨浓第三次站起来看的时候,石安忍不住笑了:“你再看,车也还是没来啊,刚不是说还在相城呢,还早着呢。”
谢雨浓裹紧了羽绒服,把半张脸埋进领子里,呼吸把领口弄得潮湿,他吻在布料上,是冰凉的。
目光里忽然闪过一个影子,摇摇晃晃的,折射着太阳的光,谢雨浓的眼睛亮了一下,低声叫了句:“来了。”
“什么来了……”石安站起来也去看,果然看见城乡公交的影子,他笑起来,“还真来了啊。”
谢雨浓把脸露出来,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早早把手也从口袋里伸出来,他像只企鹅一样踩着老棉鞋在地上一摇一摆的。把石安看笑了,石安学他,被他瞪了一眼,两个人两句话的功夫,公交车到站了。
谢雨浓眼睛亮亮的,不自觉微微张着嘴巴要叫他,就看见戚怀风背着书包拎着一个行李袋下来了。不过很快,他眼中的神色又暗下去,因为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胡因梦。
石安凑在谢雨浓身边小声嘀咕了句:“她怎么来了……”
谢雨浓摸了摸耳朵,低下头上前去帮戚怀风拎包。
“这怎么好叫你……”戚怀风躲过去,想起什么似的,又从包里摸出一个油纸袋递给谢雨浓,“给。”
谢雨浓眼睛复又一亮,抓过那个油纸袋打开一看,是三个圆形的炸小饼,估计就是那个月亮虾饼。
“哈!哥哥!你只给雨浓哥哥买,不给我买!”
胡因梦拽着戚怀风的胳膊撒娇,戚怀风却只是看着谢雨浓笑,谢雨浓把油纸口封好了揣进口袋里,轻轻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一会儿吃……”
戚怀风抿着唇笑了一下,说了句:“嗯,走吧。”
胡因梦说是来看看戚怀风爷爷,顺便也看一下戚家的新丁。石安悄悄对谢雨浓说这可真怪,都离了婚了,胡家跟戚家半毛钱关系没有,莫名其妙派了个孩子来看前姨父家的情况,戚怀风亲妈都不大关心。谢雨浓也觉得怪,但看胡因梦在戚家如鱼得水的样子……当他没说。
有了胡因梦,戚怀风的存在感就低了很多,只需要端茶送水,一句话也不需要说,其余的话,都叫胡因梦说了。戚浩的新妻子还在坐月子,胡因梦一进房就喊了句姨父姨妈好,还不忘摸摸小弟弟的脸,仿佛忘记她的新姨父另有其人,姨妈也不是眼前这位。
谢雨浓对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叹为观止。
这就算了,戚方浔就在堂屋坐着喝茶,她一上来就抱着戚方浔的胳膊叫爷爷,还说自己很想爷爷。谢雨浓下意识看了戚怀风一眼,谁知道戚怀风也有点状况之外,只好默默添茶倒水。
这么一圈下来,戚怀风要干的,胡因梦都替他干了。谢雨浓和石安两个客人也开始坐立不安,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们本来是来跟戚怀风叙旧的,现在感觉他们是不是也得挨个跟这个家里的人寒暄一遍才行。
石安对谢雨浓使了个眼色,大概是要走,谢雨浓也有点惶恐,两个人刚站起来要道别,戚浩的新妻子忽然在房里大喊了句:“小朋友们都留下来吃饭吧!我妈妈在这里的!一会儿她做饭!”
胡因梦第一个答应,声音甜甜的又很高亢:“好呀,谢谢姨妈!”
戚浩站在房门口也只是傻傻地看着大家笑,谢雨浓看向戚方浔,老爷子半阖着眼睛,始终板着一张脸,看不出什么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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