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绿油油的藤蔓叶条中仰起小脸，好奇的问：“是要出任务吗？”
“不是，私事出去一趟。”
林笙帮她把绿萝送到队长办公室，还不忘叮嘱：“队长从审讯室出来，问起我，你就说不知道。”
许雅然感念他刚才在队长面前，推荐自己做笔录员。闻言，忙乖巧的应下：
“好。不过，你也别翘班太久。”
林笙出了警局大楼，按着欧阳琦电话的指引，拦了辆出租车。
秦锋微信上一直在给他发不同的定位。
他们猜测，欧阳琦与林笙通电话时，也在一辆车上，所以定位不准。
出租车绕了半个多小时，欧阳琦才玩够，开始给出正确的行驶路线。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出租车到达城郊一所废弃的别墅区。
“行了。让他就在那下车吧。”欧阳琦电话里命令道。
林笙无奈，在司机惶恐的眼神中，付完钱走下车。
“那个人呢？”
欧阳琦应该就在附近，他看到了出租车里走出来的人，是林笙。
先是一愣，又气呼呼的咒骂道：“这么不听话？就不怕我把你剥皮抽筋，喂了野狗？”
林笙面色平静的说：“陆队有事在忙。我也是警察，谁来不一样吗？”
欧阳琦气急败坏的说：“一样个屁！赶紧给我滚回去！让姓陆的来！”
“别啊。来者都是客，既然都到门口了，不妨就他吧。”
忽然，电话里传来另外一个娇滴滴男人的声音。
林笙猜出来，他才是真正的欧阳琦。
“算了。他不过是个小警察，没什么用，让他回去吧。”
第二个欧阳琦仍旧坚持要陆康，不同意见林笙。
“怎么没用。呵呵，说不定，用处也大着呢。”
林笙从真欧阳琦别扭的笑声里，听出了点毛骨悚然的味道。
“可……”
“照我说的做！”
第二个欧阳琦还想说什么，被真欧阳琦尖利的大吼一声，震的没有声响。
片刻后，他开始指挥林笙：
“顺着眼前的小道往里走，我说拐弯再拐……”
林笙捧着电话，下意识抬首看了看天上。不出意料，有一架小型的无人机，悬在不远处。
微信上这时弹出秦锋的信息：“追踪到了！”
林笙看了一眼，快速滑动手指，将他的聊天信息删除掉。
然后，又觉得不踏实，拉进黑名单里。
然后，朝着无人机飞行方向一步步走去。
不知道转了多久，林笙感觉欧阳琦在故意绕路，怕他记住方位。
林笙假装蹲下身子绑鞋带时，悄悄将脚下一个锋利的瓷砖片捡起，攥进掌心里。
欧阳琦越是怕他记住，他偏偏要留下点痕迹。
“往右拐。”欧阳琦冷冰冰命令他。
林笙总觉得，他跟真欧阳琦因为自己的去留争执完以后，他后面再说话的语气里，难掩淡淡的忧伤。
好像，对接下来，林笙将发生的事，有些于心不忍。
魔鬼是没有心的。林笙暗暗想，一定是感觉错了。
遇到拐弯，林笙都会想办法避开无人机，假装无意摸一下墙壁，或者树木。
掌心的血迹干掉，他就在口袋里，再次用力攥一下瓷片。
“好了。看到前面那个铁门了吗？走进来，直接到四楼。”
终于，弯弯绕绕许久，林笙到了。
他推铁门的时候，故意用掌心拍在上面，快速划了个小小的“4”图案。
这里也是一栋别墅烂尾楼，总共四层。
在外面看，破破烂烂，断壁残垣，根本没办法住人。
但，走进去，林笙才发现，内部已经被简单的装修过。
院子里摆着好几个太阳能发电设备，还有一个地下水抽取机。
甚至，还种了花和蔬菜。
显然，有人在这里已经生活好久。且，并没有因为是烂尾楼，受到影响。
林笙不动声色迈入一楼大厅，里面被改造成停车场。
除了一辆厢货外，还停了好几辆颜色各异，款式不同的机车。
原始水泥砖的墙上，用五彩自喷漆，涂满乱糟糟的英文字母和符号。
林笙其他的没看懂，就看到最显眼位置，用大红色喷出：“南离，索命鬼火！”
“快点上来，磨蹭什么！”
林笙本想再凑近研究研究，电话里的欧阳琦明显等的不耐烦，催促道。
林笙只得作罢，顺着楼梯，一层层爬到四楼。
从楼梯上去，映入眼帘的是个大客厅，墙上都贴满了淡蓝色墙纸。
大客厅里有沙发，茶几，电视等，相比一楼停车场，收拾的很整洁，有序。
客厅两边各有一间卧室，房门都紧闭着。
这里，应该是他们生活区。
林笙快速扫了眼环境，还不待问，欧阳琦冷冷的声音传进耳膜：
“左边那个门。”
林笙进门之前，手掌用力在门口浅蓝色的墙纸上蹭了蹭。
虽然有所防备，他刚推门进去，还是被躲在门后的人偷袭。
兜头被套了黑色布罩，紧接着，后脖颈一凉。
感觉有什么液体强制注入身体，林笙很快手脚酸软，失去抵抗。
两分钟后。
他被捆住手脚，扔在卧室的床上。
对面懒人沙发里坐着一个长发及腰，脸色苍白，很瘦很瘦的男人。
在他的旁边，站着曾经摘下头盔，让自己记住模样，好去阴曹地府寻仇的另一个欧阳琦。
林笙挣了挣捆绑自己的绳子，浑身软绵绵使不上力气，药效还没过。
他气恼的瞪向两人，质问道：“你们……这是待客之道吗？”
“要不，给他解开吧。反正打了针，一时半会，也没有反抗能力。”
第二个欧阳琦见林笙痛苦的扭动身体，试了几次想坐起来，都因为软弱无力，瘫倒在床上。
他脸上露出一丝心疼，忍不住想要上前把束缚解除。
真欧阳琦死鱼目的眼睛，没有任何情感的暼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说：
“怎么，你难不成还真看上这个小警察了？”
第二个欧阳琦避开他的视线，快速扫了眼脸上露出惊愕之情的林笙。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真欧阳琦不罢休，阴阳怪气的嘲讽他：“人家是猎犬，你我不过是夹着尾巴的豺狼。看上能怎么样？配吗？”
第二个欧阳琦脸色汕汕，他苦涩的笑了笑，转移话题。
“咱们的仇人是姓盛的他们，没必要去折磨一个不相关的人。”
“呵呵，不相关？”真欧阳琦可不这么认为：
“我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说你色迷心窍？人家都想把你当鱼钓，抓你进去吃花生米儿，还觉得他不相关！”
第二个欧阳琦抿抿嘴，没吭声。
真欧阳琦摆弄着林笙的手机，将他的定位功能关掉。
翻了翻微信，没发现什么后，才抬起头细细打量起床上被捆绑的人儿。
“还真别说，长得是挺好看。怪不得，大琦只见了你一面，就魂不守舍。”
林笙的脸上已经由开始的惊愕，变成茫然。
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对自己有那种想法。
被称为大琦的人脸色不自在，轻咳一声：“别扯远了。想问什么，就抓紧时间问吧。”
欧阳琦意味不明的笑笑，双手一摊，身体后仰，倚靠在懒人沙发里。
对着林笙说：
“我就想知道，你究竟是谁？与那盛狗又有什么过节？”
林笙肯定不会给他们说实情，想编个谎话搪塞过去：
“和你们一样，被设计陷害破产，父母自杀了。”
“咯咯咯。”欧阳琦捂着嘴笑，根本不信。
“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查了你的底细，十五年前被好心人收养。哪有什么破产自杀的父母……”
林笙汗颜，心道：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男不男女不女，阴阳怪气的人，还真不简单呐。
“十五年前破产，父母去世，所以才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林笙只得硬着头皮，将谎话圆下去。
他赌，此人再厉害，十五年前不过还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
能查到真实身份的话，那群人早就查到。
都不可能等到长大，他早就被斩草除根了。
欧阳琦眼珠子机械的转了转，又将他的手机翻来覆去的研究了一会。突然抬起脸，冷冰冰的说：
“你也姓盛，对不对？”
林笙的心猛然一悸。
欧阳琦从他那瞬间即逝的震惊中，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什么都没说，使唤大琦：“去拔掉他几根头发。是不是，测一测不就知道了。”
林笙不想让他们拔，他知道一旦被证实，就意味着身份再也隐藏不住。
不只是多年来的忍辱偷生，暗暗努力付之一炬，很可能命都保不住。
这才刚开始，深仇大恨还没报呢？
可，自己被束缚，如待宰的羔羊，根本没有反抗能力。
大琦靠过来，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抬手轻柔的拔掉他两根头发。
“别担心。”他好像听到此人微不可闻的说了句。
他什么意思？
林笙短暂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欧阳琦指不定是在诈自己。
测？找谁当比对？
盛成宇已经落网，在监狱里。
盛成阔是盛世集团大老板，他们现在东躲西藏，怎么可能接触到人？
欧阳琦看出林笙的心思，阴笑着说：“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堂弟。”
林笙：“……”
是啊。盛成阔还有个中年得子的儿子。
算着年龄，差不多刚满十八岁，该上大学了吧。
林笙愣神之际，欧阳琦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两枚糖果样的东西，捏在手里饶有兴趣的把玩着。
大琦看了一眼，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他声音压的很低，却透着股子怒意：
“你想要做什么？！”
欧阳琦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举起手，将糖果递出去：
“有些事，光靠想是没有用的。得去抢，去要。”
大琦不可置信的睁大眼，迟迟不肯接他递过来的“糖果”。
似乎很纠结的想了一会，咬咬牙拒绝了：
“不行。”
“是你不行啊，还是他不行？”
欧阳琦玩味的笑着，将“糖果”塞进他手里。
转眼将目光定格在林笙身上：
“本来，这是给那位陆队长准备的。你却自己送上门，啧啧，不用太可惜了。”
林笙嗅出危险，他拼命挣扎身体，问：“你想对他做什么？”
欧阳琦露出向往的神情，舔了舔毫无血色的唇，神经质的说：
“做什么？堂堂刑侦队长，吸毒乱性。你说，算不算江城爆炸性新闻啊？哈哈，到时候，各大媒体都刊登我们两个的激情照。想想，就觉得刺激呐！”
“你，你是变态吗？”林笙气得脸通红，眼睛里都是血丝。
他没想到，这两人邀约陆康到此，竟然打得这种龌龊主意。
幸好，没上当。
欧阳琦一点都不觉得羞耻，他接着说：“既然有人想要事情压下去，我偏要闹大。还有……”
他阴嗖嗖看了眼林笙，情绪有些激动：“得不到的，就毁掉！我在泥淖里，凭什么你们都是干净的！”
大琦看不下去，攥着“糖果”拍拍他的肩膀，劝解道：
“算了。一个小警察而已，没什么影响力，下次再找机会吧。”
他还是不忍心难为林笙。
欧阳琦甩掉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言语激将：
“你可真怂！我刚才看了他们的聊天记录，关系不一般呐。两人住在一起，都不知道，睡过没有？”
大琦脸色一酸，攥攥拳没说话。
“送上门的机会可就这么一次。再说了，姓陆的都快查到你。被抓之前，干了他的人。既快活快活，又能报复他，不觉得很爽吗！ ”
被称为大琦的男人，仍在纠结犹豫。
欧阳琦不耐烦，突然从身子底下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床上的林笙：
“反正他已经知道这个地方，命不该留。你既然不想享受美色，我这就送他一程！”
大琦惊慌，一把将枪按住：“不能杀他！”
欧阳琦死鱼目的眼睛里突然有点非正常人的光，阴森森笑着：
“不杀，你就干他。二选一。”
大琦愠怒:“你威胁我？”
欧阳琦：“怎么能算威胁呢？我的好哥哥，我是要推你一把。勇敢点去吧，上了他！我倒想看看，把美好撕碎，姓陆的悔恨终生的样子。哈哈……”
大琦脸上的怒意愈发明显：
“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冤有头债有主。方剑那对贱人和盛成宇已经得到报应，接下来，该对付另外两个。你为什么非要盯着姓陆的不放？”
欧阳琦挑挑眉：“因为我神经病，我心理扭曲，变态啊，我就见不得他们好！”
大琦很无语。
他知道眼前这个疯子一样的男人，经历过怎么样的深渊。
倘若不是他，那个在深渊里生不如死的人，就是自己。
大琦缓和下口气，试探性劝说：“咱们没必要树敌太多。何况，他们是警察，以后用得着的地方……”
“闭嘴！”
欧阳琦听不下去他的婆婆妈妈，将枪再次举起，恶狠狠的说：
“你干还是不干？”
大琦无奈，只得捏着糖果，步步逼近床边。
“卑鄙！”
林笙看出欧阳琦的精神真有问题，还是大问题。
他虽然想不通此人为何会对陆康和自己如此大的敌意。
但从他那双阴暗的眼睛里，感受到，一个陷入泥潭，肮脏不堪的人，对岸上人的仇视。
尤其是，别人的整洁干净，更衬托他的污秽腐败，便会生出一并拉入肮脏的嫉恨。
没错。他要是就是这样，要脏，大家一起脏。
我反正是烂的没有救，你们也要陪着我烂下去！
大琦是真的喜欢上了林笙。
“放心，我会好好对你。”
他并非不想要，而是这个小警察从出现开始，就感觉，和他们不一样。
虽然，都被无情的抛下过地狱，费尽全力爬出来。
因为带着仇恨，仍在黑暗中禹禹爬行。
但，他却从未被黑暗吞噬，心中终有一簇光亮。指引着他用正确的方式，朝对的方向潜行……。
大琦被那簇光照的相形见秽，只敢远远欣赏敬佩，却从未有过亵玩的念想。
林笙见他爬上床，一点点靠近自己。
他直觉恶心，用力咬着自己的舌头。腥咸的血和疼痛，终于唤醒点被麻醉的神经。
被反绑在身后的手，将掌心那枚沾满鲜血的瓷片攥住。
面对将要发生事情，他不能慌，不能乱了阵脚，更不能坐以待毙。
得等待最后的时机，给予致命的反击。
大琦见他嘴角涌出鲜血，吓得俯下身子，单手捏住林笙的下巴。
见他竟把舌头咬破，眼神中渐渐烧起了火：
“愚蠢！你以为，这样就能躲掉吗？老子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招惹他。你还非……”
大琦说到一半，扭头朝欧阳琦要了一瓶水，强制性灌进林笙的嘴里。
幸好，他浑身脱力，舌头只是咬破一层皮，冲冲洗洗几次，就没了血迹。
“你给我解开。”林笙有气无力的看着他，嘴角湿答答，极具诱惑。
大琦想了想，终于冲破心中的桎梏。
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自己先爽一把。反正都是死，起码无憾了。
他将手里的糖果剥开一颗，毫不犹豫丢进自己嘴里。
欧阳琦见状，皱了皱眉，又想到什么，笑得格外淫荡：“你还挺会玩。”
大琦看都没看他，将另外一颗糖果剥开，捏住林笙的嘴，塞了进去。
回头见欧阳琦仍坐在懒人沙发里，一副兴致勃勃看现场激情表演的神情。
他开始发红的脸，微寒，沉声问：“你不打算回避一下吗？”
欧阳琦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示意他继续：“谁知道你是不是想糊弄过去。”
大琦不再理他。
将身体面向林笙，他吃了“糖果”，很快有了反应。
“别怕。我技术很好的，包你舒服。”
他说完，微微喘着粗气，一把将林笙前襟衣服撕开，露出白皙结实的胸膛。
这对他无疑是毫无招架之力的诱惑，男人眼底的欲火，烧的更旺。
“他妈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值了！”
说罢，他就像一头嗜血的凶兽，红着眼睛，扑上去，埋在林笙的胸前，疯狂的亲吻。
林笙像是受到莫大的羞辱，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悲哀的想：我被玷污，脏了。
可手脚被束缚，只得用尽全力，往旁边躲。却被失去理智的大琦拽住腰带，一把给拉了回来。
顺手，他还咔嚓一下，将腰带扣解开。手游蛇般，探进去。
林笙拼命夹住腿，左右扭动身体躲闪，才没让他得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