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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受重生后想开了(半转)


许延声似乎只是很随意地出现在这里,问了谢逐桥一个丝毫不重要的问题,想要分开也可以,不想分开也可以,语气就和过去很多次许延声问谢逐桥想吃什么又不听从他的意见一样。
谢逐桥想说话,想告诉许延声不要走,明知道许延声就站在他面前,却又清醒的知道许延声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这个世界似乎有很多个许延声出现,用质问的、轻蔑、无所谓的语气问他,但原来只有扣着呼吸罩离他最远的那个许延声是真的。
谢逐桥那么想要留住许延声,可他的身影慢慢变淡,渐渐消失,走前不需要听见他的任何回答,也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话。
“许延声——!”
谢逐桥从睡梦中惊醒,病房里空荡荡的,和许延声身上冰冰凉凉的味道一点都不像。
窗外天又黑了,又或者这几天的天从来都没有亮过,阴沉昏暗无光,似乎再也不会亮。
谢逐桥关了房里的灯,坐在床上往外看,过去总是这样的,他和许延声待在一起的地方总是黑的,但那时他们体温相贴,许延声总是不会冷。
护士从外面进来,拍亮了房间的灯,笑着说:“你醒啦。”他给谢逐桥量了体温,若无其事地记录,说:“好好休息呀,不要想太多,都会好起来的。”
谢逐桥看着她,想道谢,却说不出话。
护士离开,房间灯亮着,谢逐桥关了灯,坐了很久很久。
凌晨时分,方钦山才从警局出来,他没去医院,先去了酒店洗漱,在冬夜下吃了顿没滋没味的饭。路况监控看了,行车记录仪看了,谢逐桥要求的路况车况包括许延声的身体状况所有的资料,一字一句他都仔细看了,却看不明白,
F市空气不好,夜晚抬头,几乎看不见几颗星星,谢逐桥也是这一晚才知道的。
许延声总是喜欢干这些没有意义的事,听风看雨,说起来他本来也无所事事,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做什么都合情合理。
凌晨时分,刺耳的铃声在空旷寂静的病房里倏然响起,谢逐桥冷脸转过头,很平静地接听方钦山的来电。
方钦山开口时很犹豫:“小桥......”
谢逐桥没说话,他听见了电话里的雨声,窗外分明没有下雨,电话那头却淅淅沥沥,像极了那天他从许延声电话里听见的那样。许延声的声音懒懒的,说他在车里听雨、睡觉,当时谢逐桥在他家里等,嘴里咬着许延声丢在客厅里的烟。
方钦山的声音很空灵,他喊谢逐桥,谢逐桥不说话,他便一直喊。
“小桥。”
方钦山真是太奇怪了,谢逐桥情绪很轻地应他:“什么?”
“有个问题想问你。”方钦山说。
谢逐桥让他说。
方钦山说:“你要的东西我都调查好了。”
谢逐桥静静地听着。
“我想知道,如果那个时候,许延声真的想要你死,他就是起了杀心,要和你一起鱼死网破,他要你死,要你的命。”
“你现在还会因为他替你挡的那一下愧疚吗?”
谢逐桥不说话。
“小桥,你想一想,他把你当狗,让你不得自由随叫随到。你不是恨他吗?你不是早就恨死他了吗?他不是让你去死吗?”
“你现在还恨他吗?”
“有什么好愧疚的?”
方钦山怎么这么奇怪啊,谢逐桥皱着眉想。
“所有报告和检测都没有问题。”方钦山冷冷道:“谢逐桥,那个时候他是真想要你死,”
“我现在问你,你想让他死吗?”
方钦山步步紧逼,咄咄逼人,质问着谢逐桥,许延声因为恨他,真的想要他死,一个要他命的人,他不应该用同样的恨希望对方去死吗?
谢逐桥怔愣着,艰难又困惑地想着方钦山的话。
那一天,许延声问他,还想不想和他分开,他说想,许延声恼羞成怒,真想要他的命。
因为许延声说“谢逐桥,你要不要去死”。
谢逐桥没有回答,许延声便替他回答了。
方钦山语气冰冷:“谢逐桥,你想不想让他死?”
“......”
许延声语气温软:“谢逐桥,你还想要和我分开吗?”
“想。”
谢逐桥那天是这么回答许延声的,于是他似乎也听见自己这么回答了方钦山。
“想。”
“滴——”
“快快,陈医生人呢,快给他打电话!”
病房外脚步声慌乱,过往人声杂乱无章,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世界似乎是安静的,又似乎错乱嘈杂或者狰狞。
坐了一晚上的床单整洁白净,谢逐桥缓慢下床,推开房门。
有许多许多的人从他面前经过,却没看见他,通通涌入不远处的重症监护室,门关的很紧,什么都听不清,只有仪器运转的滴滴声格外刺耳。
“滴——”
“滴——”
他们在干什么?
接下来的那一幕,在医护人员和谢逐桥面前都荒唐到令人难以接受。
医生从重症病房出来,面无表情,声音发沉,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然后那些医生看到了电视镜头后难得一见的画面。
谢逐桥无法支撑身体,病服满是皱褶,慢慢跪下去,一滴眼泪从他眼角落下,他喊了太多遍许延声的名字,一点用都没有。
他声音沙哑,气若游丝,绝望、崩溃,最后只剩下无能为力。
他说:“求求你......”
许延声,求求你。
谢逐桥说:“求求你......”
许延声,求求你别走。

谢逐桥醒来时天还暗着, 转头,看见方钦山睡在陪护床上,许延声不在。
醒来的那一刻, 清楚地知道刚刚经历的全部不过是一场梦,梦里的感觉却传递到了现实,谢逐桥仍觉得无法呼吸,胸膛沉闷,痛苦到想要流泪。
和许延声一起的日子就像在溺海, 他以为自己被许延声拽入深渊海底,握不住任何东西, 失去才知道原来曾经拥有过,如今胸腔疼痛,连溺水都不是,仅仅只是因为空。
谢逐桥抬手,摸到了眼角的泪。
冬天天亮的很晚, 天际亮起微光的时候, 谢逐桥闭上了睁了一夜眼, 他望着夜空和天花板, 在寂静的夜里,一次又一次回想梦里痛苦的瞬间, 不断自我折磨着。
走廊里人来人往,脚步匆忙, 方钦山在此时醒来, 陪护床发出“吱呀”声音, 懊恼地望向床上睡着的人。
谢逐桥恰好在此时睁眼, 平静地看着方钦山。
方钦山抱歉道:“吵醒你了?”
谢逐桥眼底满是血丝,浑然不知, 嗓音干涩:“没有。”
不久后医生亲自查房,测量体温,记录数据,关切道:“昨晚睡得不好?”
医生身上白大褂洁白干净,谢逐桥却想到了重复一夜的梦,他不想说话,却一反常态地开口:“不好。”
医生说:“你还在发烧,确实会睡不好。”
家里的退烧药放在哪里?谢逐桥迟钝地想,好像在茶几上摆了好几天,又好像被他随便丢到电视柜上面。
那是他买给许延声的药,因为许延声发烧了,可是许延声没有吃到,他那天不告而别,谢逐桥等了他的电话很久。
医生又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原来生病的人可以得到这样的照顾,许延声是不是什么都没有。
谢逐桥哪里都不舒服,觉得自己像死了一样,凌晨拍戏熬夜的时候不少,昨晚也不是完全没睡,但他很难受。谢逐桥抬头,很乖的样子,因为天色足够昏暗,就算开了灯也没人看见他脸上在深夜里被枕被擦干的泪痕。
“他什么时候会醒?”
谢逐桥总是这么一句,来来回回地问,谁来他都要问一问,昨天问过了今天还会问。
医生脸上不显,心里却咯噔一下,谢逐桥这种状况,可以说很糟糕了。
医者最难医人心,想说“还要看病人恢复”,但昨天夜里,重症监护室病人的心电监护仪紊乱,病人心跳骤停,谢逐桥不知道里头的医生忙了大半宿。
他不说话,谢逐桥便静静地抬头,像是耐心等待老师回答问题的好奇学生。
“你怎么老是问医生这样。”方钦山尴尬起身,像电视剧演的那样,面露难堪,当个为难的和事佬,“医生才查房到你,还没去看他呢,怎么回答你啊。”
谢逐桥还是那样的姿势,眼里的询问意味少了,只是说:“我没关系,麻烦您多看看他。”
“你想不想出院?快过年了。”方钦山推门进来,神色如常拿了水果去洗,随口说。
他刚从医生那回来,对方给出的意见是谢逐桥可以出院,换个环境换个心情,人慢慢就会好起来,任谁遭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有一段低迷期,时间总能治愈一切。
谢逐桥坐在病床上往外看,病房楼层太高,天色昏暗,其实看不到什么。
“不用了。”他头也不回地说。
病房里很干净,方钦山找不到要做的事:“过年了,不回家家里会担心你吧?”
“前两年也没有回去。”
进入娱乐圈总是有太多身不由己,前两年过年谢逐桥都在工作,除夕晚上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微信里发了红包就当是拜年,人在片场连汤圆都没有吃到。
现在这个情况,公司和粉丝都能理解,刚好可以放假回去陪陪家里人。
方钦山劝说道:“医院这个地方太闷了,没有生气,你反正在这也没事,换个环境待一段时间也好。”
“许延声还在这。”谢逐桥没什么情绪地说。
方钦山说:“有人会照顾。”
谢逐桥这才转过头,视线对着方钦山,从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变成懒得和这个人拐弯抹角。
“前两天让你查的东西查了吗?”
方钦山动作停顿,终于找到他要做的事了,从包里拿出文件,递给谢逐桥。
几张纸而已,装在一个文件袋里,谢逐桥脑子很乱,只觉得白纸上的黑字在飘:“我看不懂这个,你告诉我就行。”
方钦山于是走过来,在床另一侧坐好,把谢逐桥放到床上的资料拿过来。拿过第一张,说:“阴天,柏油路面,路面正常,无水无油没有任何易滑液体,以及路面垃圾。”说完把纸盖到谢逐桥搭在床上的手背上。
紧接着是第二张:“许延声,24岁,A型血,血液检测报告显示,患者体内无酒精、无药物残留......”依旧是递给谢逐桥。
第三张:“道路监控,车牌号F***1615,驾驶经过业跃大道以南路段,路口一绿灯正常行驶,路口二闯红灯违章行驶,路口二至路口三路段持续超车,最后于路口三段红灯时无减速撞上正在拐弯行驶的大货车,此时事故两人受伤,无人死亡。”
谢逐桥翻过手掌,接下了这张纸。
方钦山看着最后一张纸上内容,想着这些天外界发生的种种,包括他对谢逐桥说的话,沉默许久,深吸一口气:“汽车检测报告结合道路监控,汽车胎压正常,”讲话的语速慢了下来,声音变轻,缓缓道:“汽车制动系统损坏,经测试,无法正常刹车。”
谢逐桥的反应比方钦山预料的要小,他低着头,睫毛很轻地颤着,张开手接下了轻飘飘落在他掌心的白纸。
“还有一件事。”方钦山说着把许延声的身份证递到谢逐桥手上,于是谢逐桥看到了十六岁时的许延声。方钦山抿了抿唇,继续道:“事故地点人流密集,在汽车制动系统损坏的情况下只能采取强制刹车,也就是碰撞。”
当时那个地方,左边是车,右边是人,许延声或许没那么伟大,他只是不想下地狱而已。这才有了货车司机说的“还好他撞的是我的车尾”,在那种情况下,听着谢逐桥的“想”,许延声冷静地什么都想到了。
只是不知道,这其中包不包括那个拥抱。
“身、份证……是怎么,回事。”他很慢很慢地说完这句话,眼泪却很快把身份证上许延声的脸砸湿了。
“他这种情况......”方钦山犹豫了一会儿,觉得现在说这个很离谱,“市里可能会考虑给他颁个奖什么的,既然不是嫌疑人也没有必要扣留身份证,我就替你要回来了。”
谢逐桥还是没什么反应,或许是情绪都耗干了,又或许终于累了。
“其实,”方钦山毕竟是局外人,医生说谢逐桥只需要实话,他便说了:“他不一定是替你挡那一下,他那个位置车头破损的比副驾驶严重多了。”
许延声或许只是在自救,谢逐桥不需要愧疚。
“是你吗?”静谧中,谢逐桥突然问。
方钦山猛地抬头:“什么。”
“那是我的车,”谢逐桥摩挲着身份证上的照片,低垂着眼,神情似乎很温柔,轻声说:“你开去洗过车后,我没有再动过。”
谢逐桥抬头,声音和眼神都很平常:“是你吗?动过手脚?”
说是洗车其实是保养,有问题的话,早就检查出来了,但如果有人在事后对汽车做过手脚,反而可以解释得通,方钦山是这期间唯一接触过车子的人,谢逐桥的提问不无道理。
方钦山说:“不是。”
谢逐桥便垂下眼,变成一副不在意答案的样子。
方钦山追问道:“你觉得是有人做的?”
“需要做这种假设吗?”谢逐桥不喜欢猜测。
“需要的。”方钦山的语气很严肃,“警方调查的结果和你猜想的一样,已经在找嫌疑人了。本来不想这么早问你。”他强烈表示谢逐桥状态不好,不想因为已经发生的事,让谢逐桥的未来变得更糟,“既然你提起来了,到时候警方可能需要你做个笔录。”
谢逐桥:“受害者做什么笔录?”
“替你找凶手就要做笔录。”
谢逐桥扯了下嘴角,这么多天,方钦山第一次看见谢逐桥有个像样的表情,竟然是因为他在看许延声。
“陈医生呢?陈医生在哪里?快给陈医生打电话!”
谢逐桥摩挲照片的动作一顿,才放松片刻的脸色立即沉了下去,瞬间慌乱。
“你怎么了?”谢逐桥走的很快,方钦山反应不及。
病房外的过道上,总有人神色匆忙脚步慌乱。
谢逐桥很少吃饭,力气少了大半,等不到电梯,他便冲下楼梯,用最快的速度到达重症监护室所在的楼层。才从安全通道口出来,就看见一个似乎是眼熟的医生进了重症监护室内。
方钦山竟然追不上他,喘着气着急地问:“你在干吗?”
方钦山看见谢逐桥慌了,谢逐桥站在那里不敢往前走一步,转头看向方钦山的那一刻眼眶里盛满了泪,像个做错了事手足无措想要被原谅的小孩。
方钦山抓住他的手,怕他又跑了,安抚他:“你告诉我,怎么了。”
盛满水光的眼睛那么亮,方钦山却觉得谢逐桥正在变得暗淡,那是一种不可逆的变化,因为他此时背对着重症监护室里躺着的那个人。
谢逐桥嘴唇张合,像梦境那般,怎么都喊不出许延声的名字。
他很着急,很着急地想要往前走。
所有的力气似乎都在楼道里用尽了,谢逐桥搭着墙用尽全力往前迈了很小一步,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方钦山被那动静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他。
谢逐桥却只是抬头,越过方钦山,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个他永远到不了的地方,眼泪是淌下来的。
“求......”方钦山听见谢逐桥很轻地说,问他:“什么。”
许延声。
“求求你......”

第24章
F市人民医院五楼重症监护室里的某一位病人在经过连续两天的抢救以后, 病情逐渐趋于稳定。
除夕那天,就算是医院也鲜有的冒出些过年过节的喜庆气氛。
更值得庆祝的是,那位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将近半个月的病人在这一天转入了普通病房, 而那位本来是病人的谢先生于同一天脱下病服变成一位身份不合格的临时家属。
许延声的手机一直摆在床头,半个月里从来没有响过,那上面本来沾了温热的血,后来变凉凝固,最后被方钦山用酒精擦拭焕然一新递到谢逐桥面前。
“过年了。”今年的除夕仍然是个雨天, 空气黏稠潮湿,方钦山捧了一束鲜花进来, 插在床旁的花瓶里,沉闷的病房因此多了点生气。
许延声身上有一股很重的药水味,遮盖了他身上原本的沐浴露混合着尼古丁的味道。谢逐桥听了护士的话,打高了房里的暖气小心仔细地给他擦了身体。
此时正在给许延声擦脸,左手捧着微凉的脸颊, 亲肤温热的毛巾抚过他的脸, 许延声好像又瘦了一点。
毛巾被挂回到浴室, 谢逐桥回到床旁坐着, 掌心握着许延声的手,眉眼柔和地望着, 随口说:“你回去吧,不用在这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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