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瞪圆了眼睛,大口喘着气,再扭头去看后座车窗,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离奇的事情。
“那个、你需要....我帮你打救护车电话吗?”卷发妇女试探着问。
缓了好半晌,小哥才摆手:“不,不用了。”
看着阿姨和善的脸觉得周围的空气温度慢慢有了回升,平复了心绪站起来,结果身体又是一阵发寒,刚才太紧张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到女人手里拿着一把拆散了的冥币。
女人将冥币往身后藏了藏。
小哥脸刷得白了,不再多说什么,快速上车,索性车子没有撞到其他车辆只是撞上了地下车库顶梁的石柱子,倒挡、打方向、踩油门、白色轿车毫不犹豫离开。
女人站在车库昏黄的灯光下,模糊的影子中一左一右探出了两个脑袋。
从公寓出来后,陶缇与天狗去了商场超市。
他答应了齐镇买水果。
为了让帝江心情好点,天狗也挑了许多零食、巧克力放了一推车,等买完东西到公交站台天也黑了,帝江蹶蹶地挨在陶缇脚边。
“我说你就别垂头丧气的了,去也去过了,该了解得也了解了,关键我们没地方下手你懂吗?总不好一点痕迹没摸到就贸贸然跑人家家里去说,诶,我来给你们除邪祟来了,不被人家骂有病吗?”天狗凑过去劝说。
帝江缩得更小了,不想听。
天狗无奈:“老大,你说对不对?”
“不对。”
“它没有头怎么垂。”
“噗,”天狗喷了,“我不是让你纠正我用词,我是说你也劝....”话到一半不说了,因为老大正在拨打电话,按键数字他记得,是要来当铺取货却一直联系不上的女客户。
电话还是打不通,关机。
“这两件事应该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但愿没有那么巧合,”陶缇也确定不了,各自意外失联可以竭力找回来,蓄谋绑架再涉及点别的,那生还的几率就要小得多。
公交车来了,车号在夜下发着红光,十分醒目,几个乘客挤着上前。
陶缇拎起帝江让了下,天狗也往边上站了站,一个头发略卷的妇女道了声谢,捂着鼓囊囊的布包先他们一步上了公交。
陶缇带着帝江最后上车。
“老大, 坐这儿,”天狗招手,选了最后排位置,今天不是周末又过了下班高峰期, 车上人很少。
他刚坐下, 裤兜里的手机又开始嗡嗡震动, 还是齐镇发来的消息, 不接他电话就干脆短信轰炸。
【有没有看见天都黑了, 什么时候回来?】
【老子饿了,等你一起吃饭。】
【你是不是已经外面吃过了?】
【行,你不吱声,别怪我把你货架上的东西都给摔了, 回来哭不死你。】
【好歹放个屁,人在哪儿呢!!!】
从一条条短信里能感受到齐镇的脾气正越来越暴躁,陶缇低头按键, 终于回了句:【她来取货了吗?】问的还是客户的事情。
【你猜,】齐镇躺在椅子上, 举着手机等着陶缇追问,结果讨了个没趣,人压根不搭理他, 只好又发了两个字:【没来。】
等了会儿又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陶缇回复:【公交车上, 一个小时左右。】
齐镇满意了, 不再炮轰,页面一滑打开通讯录给秘书小妖拨去电话,吩咐对方抓紧时间去酒店买饭。
陶缇收起手机, 看着窗外掠过的夜景,耳边是天狗的聒噪。
“你现在就是年龄还小, 不懂成世界的复杂,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天天吃吃喝喝刷刷平板?做人是有压力的,有压力就有可能崩溃,一崩溃就想着自己躲起来,懂?”天狗抱着帝江,语重心长地安慰。
“啊!”帝江发了声,它不懂。
噗嗤,有人轻笑。
天狗看向发笑的人,坐他们前面隔着三四个座位的长发姑娘眼神明亮地看着他,她听不清天狗在说什么,就是觉得边说边戳着怀里的动物的样子有点滑稽好笑。
对方没有恶意,天狗也咧嘴回以一笑。
这一笑,姑娘大胆地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天狗前面,侧着身,双手扶着椅背好奇道:“你的宠物穿得太可爱了,是狗还是猫啊?”
“猫,”天狗打哈哈。
“我能摸摸吗?”
帝江立马把露在外面的脚收了回去。天狗不好意思道:“它害羞,而且今天心情不太好。”
“为什么呀?”女生对动物很感兴趣。
“照镜子找不到自己的脸。”
“哈哈哈.....”女生笑起来,和看似腼腆的外表不太相符,开朗中有着一丝豪放。
她和天狗聊得挺欢,余光偶尔注意陶缇,不知道男生在看什么,于是也朝窗外看了眼。
反光的玻璃上映出自己的脸,但是脸越来越年轻,眨眼功夫成为了一张小孩子的脸,以为自己眼花想再仔细看,却不知道瞳仁里好奇的目光空洞起来。
忽然,哆哆两声,脑子豁然清明。
“看夜景?”敲窗户的是陶缇,两指曲起叩在玻璃上,见女生回神了随口问了句,掩饰自己突然的动作。
女生茫然了一瞬,回神反应过来是陶缇和她搭话:“啊,啊对,随便看看风景,晚上的夜景特别漂亮。”
天狗也朝外看去,脸上笑嘻嘻地张望:“我们难得晚上坐公交,别说还真挺好看。”
“是呀,”女生没把刚才的恍惚放在心上,伸手在帝江背上戳了戳,感受到小动物的柔软触感顿时就满足了。
又聊了会儿,包里的手机响了,她转过身接电话应了几声说了会回家吃晚饭后便挂了,之后挺直了脊背没再转过来。
天狗拂去脸上的笑容,凑到陶缇耳边小声问:“老大,你刚才看见了?”
“嗯,”陶缇略一点头。
公交车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胆子够大的,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做怪,可是之前我怎么感觉不到呢?”
车里的乘客寥寥无几,他看了个遍也没看出不妥,要不是一张脸在玻璃窗上浮现他还不知道有问题,但鬼气只在人脸出现是时逸散,老大一敲玻璃又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此时陶缇也察觉不到任何鬼气,拧着眉头。
“那个,司机师傅,我能不能现在下车?”有人拉着扶手站起来,卷发妇女挎着布包,一手攥着包带。
司机师断然拒绝:“那可不行啊,这是公交,不能随随便便停,不符合规定啊。”
“我知道,我刚才脑子里想着事情走神了,忘了下,您能不能通融一下,靠边停一下就好,家里有事特别着急,”女人央求,神情中难掩焦色。
司机从后视镜里望着女人,一点没松口:“不行。”
“我求您了,您行行好,家里真有事儿。”
司机沉默以对,不想搭理她了。
公交车没到站之前不能下,这是常识,为数不多的目光也都投在妇女身上。坐在下客门旁的老大爷开口:“大妹子,公交车到下一站之前确实不能停,你再等会儿吧,”
大爷前面的小伙子也道:“上一站过去七八分钟了,下一站很快就能到,一站的路差不了多少。”
“这....好吧,”妇女听了劝不再纠缠,对着前面又说了声,“不好意思啊师傅。”
“没事儿,”司机说,“下次遇到急事还是打个车方便。”
“诶,对,”女人心不在焉地应道。
没一会儿公交内提前报了即将到站的提醒,卷发女人离开座位在下客门边站定,坐在天狗前面女生也欲起身,陶缇握住了她肩膀把她摁回来了座位,道:“你不是要到终点站才下?”
先前女生和天狗聊天时提过一嘴。
女生不说话。
陶缇保持单手按住她肩膀的动作。
“连盛路到了,下车的乘客请做好准备.....”随着播报,公交车停了,女生又要站起来,奈何肩膀被按着,原本准备下车的女人也朝他们看来。
女生用力挣了两下。
陶缇沉声道:“她要到终点站才下,要走自己走。”
另一边,卷发女人迟迟不下车。
“大妹子,你不是要下车吗,门开了啊,家里有急事就赶紧走吧,”老大爷是个热心肠,怕对方站着也出神了,赶紧提醒。
“啊、我....”女人支支吾吾,紧握着门边细长的柱子犹豫,前头该上来的乘客都上来了,再不下司机就该关门了。
“我说你到底下不下?”司机冲着后视镜喊,先前大姐中途要下车虽然有点荒唐,但是人听劝,现在到站了又不下才觉得奇奇怪怪。
“我、我下!”女人走下台阶,但没跨出去。
她就站在两道门中间,在原地多待了会儿也不知道是对谁说,低着头焦急道:“走吧!走吧!回家吧!”说完才真的下了公交,下车后当即转身又回望着车内。
陶缇对上她视线。
女人受惊的面容随着公交的离开渐渐远去。
车上,陶缇松开女生肩膀拍了下,女生再次清醒,不知道刚才怎么睡着了,回头想再逗逗大猫 ,可座位上只森*晚*整*理剩下了一个男生:“咦,他呢?”她还不知道天狗名字。
陶缇道:“他下车了。”
就在卷发妇女走下台阶低头时,天狗从上客门下了,为了不引起卷发女人的注意。
“这么快呀,我都不知道他到站了,”女生微微一笑,见大猫还在座位上心里依旧高兴,眼神透露着强烈的信息:好想摸一摸。
陶缇将挨在身边的帝江转了个面背对女孩儿道:“后背可以摸,它不咬人。”
“真的啊?!”
“真的。”
帝江伸出脚跺了跺,表示心情不好不想被摸,但还是被女生蹂躏了一把。
天狗下车后一直在卷发女人身边不远不近地站着,她看起来很面善,但是面善不一定就不会害人,公交车上有小鬼,她又表现得奇怪,不怀疑她怀疑谁。
女人没打车,依旧在站台等着,等到了下一辆相同的212路公交后又上了车。
家里有急事,是个谎言,她也没坐过站。
天狗跟上。
前一辆212到了终点站,女生挎起自己的小包下车,她家就在公交车站附近的小区,进了小区大门一直往里,路过几个在树下乘凉的大妈打过招呼进了自己住的单元楼。
楼房最底层设计的是车库,上了楼梯才是住户。
包里翻了翻,准备掏出钥匙。
“姐姐、姐姐?”有人喊她。
她回头,身后什么人也没有,倒是楼道外传来咚咚声,向下望了望,昏黄的感应灯还亮着,能照到门外一米远的位置,一个扎着两只小辫子的七八岁小姑娘正在拍皮球。
“刚才是你在叫我?”女生问她。
“对呀,”小姑娘抬头,笑得很甜。
“有事儿吗?”女生又问。
小姑娘抱住皮球说:“姐姐,我鞋子丢了,你可以帮我找找吗?”
“可以啊,丢哪儿了?”女生快速下了楼梯,见小姑娘脚上确实只穿了一只鞋,另一只脚光着站在地面上。
小姑娘笑着指指楼上:“在你家门口哦。”
“怎么会呢,我刚才就在上面,没看到有鞋子啊。”
“有的。”小姑娘坚持。
“那我再去看看,”女生回到自家门口,门把上晃晃悠悠挂着一只红色的小皮鞋,鞋尖朝下,正一滴一滴冒着血。
再一回头,楼下的小姑娘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歪着头微笑。
“姐姐,鞋子找到了,我们走吧。”
小姑娘蹦蹦跳跳下楼。
女生的背包掉在了地上, 眼神涣散没有焦距,亦步亦趋跟着小姑娘。到了楼梯外,小姑娘拉住了她手,外人看起来就是大人牵着小孩儿, 小孩儿很开心, 没人会怀疑其实她们非亲非故。
蹦了几步, 小女孩儿往后一个倒栽葱差点没跌坐在地上。
辫子被人扯住了。
小孩子啊得一声, 愤愤道:“你谁啊!”
陶缇从黑暗中显现:“你大爷。”
看清楚是公交车遇到过的人, 小姑娘一脸惶恐,叩窗那两下震得她发抖,她最怕的就是遇到有本事的人了:“松开我松开我,你才不是我大爷!”
“我替你大爷好好教育教育你, 你是想被超度还是要魂飞魄散?”
“都不要!”小姑娘扭着身体大叫。
陶缇干脆拎着她的辫子提了起来,如果有人看见也只是见他高举着手而已:“说,为什么要带她走, 想去哪儿?”
“没想去哪儿,我就是想和姐姐玩玩。”
“难道不是想害人?”
“没有, 我没有害人,放我下来!”
小姑娘嘴倔得很,一时半会儿问不出东西, 陶缇掏出一张定身咒贴她身上, 再拿出另一张折了几下后进了楼道, 捡起女生的包包将符放在了包包隔层里。
不一会儿,女生第三次清醒过来。
脑子里想起刚才的一幕,又被晚风一吹全身凉飕飕的。
她犹豫了下, 还是上了楼,幸好, 这次没见到滴血的鞋子也没有奇怪的小孩儿,松了口气,开门进屋。
也许最近太累,出现了幻觉。
天狗跟着卷发女人一路回了家,对方除了在公交车内行为有点奇怪外,其他都很正常,身上也没有沾染鬼气。
为了方便,他在半路化出了原形摸进了公寓楼,确定女人住几楼几号后,从楼房外跃上了空调外机,一层一层往上。
在窗口观望了一番,卷发女人的住处很简单,房子里也没奇奇怪怪的东西。
人家不开窗他也不好破窗而入。
观察了会儿,天狗打道回府。
一进门面对的就是齐大老总沉郁的脸色和质问:“不是说好一个小时就回来,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天狗想答,想起自己是原身,心道好险,差点头口而出。
但齐镇的确是对他说话,修长的指间转着一支水笔,跟玩刀一样灵活利索,仿佛随时能飞出去,阴沉道:“装什么装,我早知道你是那个小胖子,你家老板呢?”
店里有胖子的时候没狗,有狗的时候没小胖子,他早猜到了。
天狗跃上柜台,被戳破了再装也没意思,道:“老板跟人.....”
话没说完齐镇就急吼吼道:“跟着人跑了?”
天狗差点被口水噎死,这是神仙般的思维散发,解释道:“齐总,你好歹听我把话说完啊,不是跟着人跑了,是跟踪人去了,我们在回来的公交上遇到了小鬼,觉得奇怪所以分头行动....”简单几句把来龙去脉说了。
齐镇停下转笔,再次拨打陶缇电话。
无人接听。
天狗瞧着齐镇脸色,又看看收拾干净的茶桌上摆开的饭菜,馋得厉害,他早肚子饿了,就是不知道老大没回来前他能不能先开吃,于是找出自己手机帮着拨打老大电话。
一拨就通。
陶缇道:“我到了。”
话落,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左手提着帝江,右手提着一个扎着两只麻花辫子的小姑娘。
然,人虽回来了,齐镇的脸色却比刚才更黑了一层。
他打多少电话陶缇都不接,狗子一打就接是什么意思,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咻得一下,手里的笔对着陶缇飞出去,见陶缇不闪开不躲,虚空一扫,笔又落了地。
陶缇不明白他乱发什么脾气。
他把小姑娘丢地上,帝江第一时间寻找自己的平板,将平板怼到小孩儿眼前:“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别啊了!我听不懂!”小女孩儿不能动,瞪着眼。
“她就是公交车上的小鬼,”天狗对齐镇说。
齐镇不关心这个,他的重点是:“我的水果呢?”
陶缇答应了给他带水果。
这一问,天狗想到了那俩超市购物袋:“老大!我买的零食呢?!”
“都在公交车上,”回答得毫不愧疚。
天狗垮脸。
齐镇心里平衡了。
“啊——”女孩儿发出大声尖叫,打断了所有人的对话,嚷嚷着要松开,“你们抓我来干什么!我要走,放开我!”
“你和最近的女生失踪案有关系吗?”陶缇开始问话。
“没有!”
“嘴硬?”陶缇又拿出几张符。
小姑娘害怕,定身符贴在她身上都有痛感,别说其他符了,讨饶道:“放开我我就说。”
陶缇把符揭走,小孩儿蹦起来就要跑,帝江急于知道小夏去哪儿了,飞身一扑把小孩儿压在了地上,小孩儿吃了口灰推开帝江,又眼见白首黑身的“猫”变成了人,微微诧异,这里的人都不简单,她跑不了。
“再跑我把你腿打断,做鬼也做个残缺鬼,”齐镇把她提溜起来拎到餐桌边,招呼陶缇:“边吃边问。”
“嗯,”陶缇拉开椅子坐下。
天狗麻溜儿地把冷掉的饭菜拿出厨房里加热,微波炉一转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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