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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和我交朋友吗(咸仁儿国王)


店里面比店外还黑上一度,到处都是杂物,落满了灰,像是倒闭很久了。靠着墙有个柜子。
谷垚走过去拉开柜门。
“啊——嗯?!”
郁雾的喊叫瞬间扎进谷垚的耳朵,然后又猛地收住。
“嗯!”郁雾还举着不知道哪拿的木头棒子举过头顶,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模样。
只是哆哆嗦嗦的样子还有惊恐的双眼暴露了他。
谷垚朝他一乐,眼睛弯弯的,伸手想扶他出来。
郁雾却越过他的手,跳进他怀里。怀里不准确,是缩在他胸前,借着谷垚伸出的手臂做遮挡,想抱又不敢抱。
只能紧抓着手里的木头棍子。
头垂得低低的,柔软的头发擦过谷垚的衣领,支棱着不上也不下。
更低的泣声传来。像幻听。
谷垚只微愣一瞬,下一秒伸出的手就顺势垂下,轻拍郁雾毛茸茸的脑袋,把人搂进怀里。
郁雾整个人都埋进谷垚的拥抱,呼吸之间都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被一股极大的安全感包围,郁雾却像要溺了水。
紧抓着棍子的手试探着往前,揪住了谷垚腰侧的衣服。
“...我本来在吃饭...然后就到这...可多...鬼”郁雾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哭声被压得喘不过气。
谷垚另一只手扶上郁雾的后背,一下一下顺着。
“知道”
“别怕”
轻飘飘的声音,具象化郁雾的耳朵,热乎乎的。
谷垚带着郁雾蹲藏在门口的杂物后面,借着光往外看。
五楼的‘人’时不时就往他俩的方向看过来,有的没有脸只是糊住的一团,有的有一半脸或者只剩嘴巴。
每当有‘人’看过来,谷垚就能感觉身边的人呼吸一滞,都怕他憋死过去。
“可以说话,也可以呼吸”谷垚在郁雾耳边轻声道。
郁雾瞪着大大的眼,双手紧捂着嘴朝谷垚瞧过来,重重地点两下头。轻放下手。
“...都...都是”郁雾发出气音,还是能听出其中的抖。
谷垚知道他想问什么,接道,“不是”
盯着外面路过的‘人’,眼睛像在透过这些寻找什么,“他们有的脸是模糊的,有的只有上半身没有下半身。因为他们只是根据记忆构造出来的幻觉,记忆的主人记得哪些他们就拥有哪些,并不是真正的鬼。”
郁雾也跟着看向窗外,“记忆...那我们这是...在哪?”
徘徊在世间的鬼,因为各种各样的执念也好,恨意也罢。纠缠在某个角落,形成一个界。一般都是修道者找界,然后入界收鬼。再将其送到寺庙的得道高僧,助它化解怨念,重入轮回。
像他俩这样被动卷入界的,很少。
所以难办。
“一只鬼叫执念,一群鬼叫界”谷垚解释得通俗。
郁雾脚边还是刚才那个木头棍子,他伸出手去又给抓了回来,拖到眼前,“鬼...鬼打墙?”
谷垚补充:“高级的鬼打墙”
不太正经的调子,并没有该紧张的自觉。
“好点没,咱们得出去了”谷垚说。
郁雾很艰难地咽了口空气,僵硬得脖子好像刚托生成人,一帧一帧地点头。
谷垚朝外面指了指然后站起身,往外走。郁雾还没舍弃那个棍子,抱着赶紧跟上。
“做什么去?”
“找到记忆的主人,想办法出界。”
修道者入界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红丝线、符纸、香灰等等根据入界的困难程度添加。更重要的是,入界前必须画阵再插三根竹竿入土,顶端系上红丝线,另一头拴在入界者手上。此为船。意指往返阴阳两届,连接地气,可保意志不被侵蚀,到时亦‘坐船’出界。
现在两人手里什么都没有,除了郁雾手里的棍子。
修道者再强悍毕竟也是肉体凡胎,不借助物什,就是莽夫送人头。
谷垚领着郁雾贴着墙边走,时刻避免撞到来往的‘人’,说:“珠光大厦你来过吗?”
郁雾举着棍子,眼观六路,分了一半的精力给谷垚,“嗯,来过”
“卖服装的在几楼?”
“四五鞋帽,七八服装,六母婴”郁雾思索间回道。
“上楼”
摸索着来到七楼。
‘人’更少了,郁雾稍安些心,有余力观察起四周。
珠光大厦每层楼的空间都很大,之前他来的时候还险些找不到路。现在却只有眼前的几间店铺,再往远看就白茫茫一片,看来记忆的主人只记得这几间店了。
“找红色的,衣服裤子都行”谷垚话说间已经进了其中一家店。
郁雾举着棒子,步伐很小,是迈着碎步往前挪的,但速度挺快。
郁雾进的这家店,可以说应有尽有了。不仅摆放的衣服裤子,衣架,还有挂在墙壁上的小型玩偶,收银台上的多肉都清楚地展现在郁雾面前。光晕不像刚才的阴霾,是暖色的。恍惚间好像真的来到了现实生活中的服装店,店内被卖家精心的打理着,等待着人们的光临。
店内挂的都是女士的服装,很漂亮。地上还摆着刚购进的新款没来得及拆封,试衣间里堆放着女鞋,应该是店主的。
“红色...红色...”郁雾念念有词的在店里搜索。
“你找这个吗?”
一道温和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件红色的半身长裙递到郁雾面前。
“红色,对,是这......”
女声,还能有谁。只能是鬼。
郁雾头皮要被掀炸了,根本没敢回头,猛地蹲下身,手脚并用地往前滚。滚到墙角抡着手里的棍子回身。
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怖情形。只有一个女士站在原地,大概三十多岁,疑惑地看着他。
似乎郁雾才是需要帮助的那个人。
“......怎么了?”那女士问,看向自己手里的裙子,动作略显迟缓,“不喜欢这个?”
郁雾的手因为用力泛着僵白,手臂向前举,颤动得像被短信连环轰炸的震动手机。
喘息着想喊谷垚,又怕声音引来其他更可怕的东西。
“不是不喜欢,是走错了”
谷垚的声音从那位女士身后传来,平常的就如唠家常。
郁雾看着谷垚走进来,将自己拽起,手在自己小臂上使着力,担着他全部的重量,面不改色,“他想买男士的衣服”
说完还朝那女士笑了笑,扶着郁雾离开了。
那女士也回之以笑容,是八颗牙齿的标准笑脸,目送两个奇怪的人离开。
谷垚边走边在郁雾手腕上系了个红布条,还呛着线头,看出来是某个棉质衣服撕开的。
红布条另一端系在谷垚的手腕上。
红布条约有一米长,系在手上,两人最远也就能隔上一个手臂的距离。
“这是船,我们互相为对方的地气,也就是本体的命。”谷垚解释着,“可以保证不被鬼魂蛊惑而出不了界”
郁雾看着手腕上绑的粗糙的布条,有种生死一线间的感觉。
生死与共,一条船上的蚂蚱,郁雾脑子里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搅成一锅粥。更难隐瞒的是一种亢奋,一种被人需要的,产生某种羁绊的澎湃。
“你刚才进的那家店就是这个界的主人”谷垚说。
谷垚早松开了扶着郁雾的手,郁雾现在全凭手腕上的红布感受对方。
郁雾想起刚才的事,还是一阵胆寒,“你怎么知道?”
“记忆。只有那家店的陈列最全,比如灯光,记忆都是灰色的,只有触及最柔软最深处的地方,才是暖的。”
谷垚说着,脚步却不停,四处瞧着不知道在找什么。
郁雾不解:“刚才不是说找记忆的主人,找到了我们为什么要走?”
“过来”谷垚声音放得低,没回头,只是抬手随意地扽了一下红布条。
郁雾手腕被红布条朝着谷垚的方向扯了一下,很轻微的,轻到不能改变手腕原本的运行轨迹。
只是绒毛似的,剐蹭到手腕里侧细腻的皮肤,掀起一阵痒意。胸腔热烘烘的。
郁雾乖乖跟着谷垚潜入到一处......空白。
是原主不记得的,一点都想不起来的地方。
跟雾似的,但凡来个不知道的一定以为自己功德圆满直上天堂了。
“看她刚才的表现,应该没有察觉到咱们被卷进她的界,只是把我们当成最普通的顾客了。”谷垚的声音低沉,郁雾凑得近才能听清,让他有一种错觉,在这白茫茫一片里,他们只有彼此。
“按照平常,入界前会在外面连一个地气,收了鬼就能顺着船出去。但咱俩是被卷进来的,外面没有船能让咱出界。我们只能先顺着她的记忆,找出她的执念在哪,再化解让她破界。我们自然就能出去了。”
话听着是挺容易的,但怎么郁雾就是感觉.....
“所以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谷垚侧头看他,眼睛弯弯地示意他跟着自己坐下。
“不一定,也许很快就能知道病灶在哪,也许...”谷垚卖了个关子。
郁雾跟着坐下,手里的棍子没放弃,还抱在身前。
顺着问:“也许?”
“也许,再等个百八十年也看不出来”谷垚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散漫样子,笑眯眯地瞧着身旁的郁雾。
看着那小孩儿吓得滴流圆的眼睛直颤,分外满意。
然后摇着那狐狸尾巴,憋着坏心眼的又感叹道。
“我们只能在这界里生死同期了——”

早上七八点钟正是早高峰,赶着上班的时间。
老邹却向着反方向悠哉地拎着一个保温壶往大厦七楼走,嘴里还哼着不知道哪儿的调。
正对着楼梯的就是吴红的店。
吴红就等在门口张望,看到来人后才笑出来,迎了几步。
“今天交班晚了?”迎到跟前却没再靠近,只是眼睛里的笑意还旺着。
老邹“哼”了一声,还有点得意,“还不是刚来那臭小子,表单不会填,总被记。我教两句”
老邹四十好几的年纪了,干了十几年的公交司机,黑咻咻的脸上沟壑不少,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凶巴巴的,说话也横。
不知道被乘客举报多少回了。
但吴红知道,这人呐心肠好着呢。就是话硬。
两人进了店里,板凳早就给他备好了,上面还细心地铺着软垫。
吴红让老邹走前面,手指顺了一下头发才跟着坐下。
保温壶打开是两碗还冒着热气儿的馄饨,上面只飘着几根香菜和虾皮,看着其貌不扬的,却是老字号了。
吴红跟着他吃了几年,天天也就等着这一口了。
“你没凶人家吧?”吴红问了一句。
老邹嘴里吃着,含糊道,“我像是会凶人的?”
吴红就看他这样儿,心里就踏实。但面子上还得点,这家伙就是说话语气冲,这几年跟她说话都不怎么带脏字了,就是跟旁人还带着他年轻时候的冲劲儿。
“之前还让人举报说态度差呢”吴红话说得和气。
老邹呵呵乐了几声,嘀咕,“都跟他说了,我们站点停的时间那是有规定的。规定哪是能等人的?”
老邹这暴脾气,几句不对付就得吵吵起来。
不过,他吵完就好,从不记仇。
“跟你说的话总不记得”,吴红嘴上没笑眼睛里可是柔和的,周身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附近商铺的人跟都好,都叫一声吴姐。
所以每回看她跟老邹那个大老黑在一块,总有种不搭的感觉。
“记着呢!”老邹赶紧反驳,一急的时候眼睛黑黑地瞪着人,“微笑,微笑服务嘛”
吴红就喜欢他这样,一眼就能看到底儿,实实在在的。
吴红摆出不太相信的样子:“是吗?”
“呵,你别不信!”老邹放下筷子,双手举到胸前,摆出握方向盘的姿势,清了一下嗓子,一板一眼地说道:“环一路到站了,下车的乘客请注意安全”
说完朝吴红的方向摆出一个笑脸。
是“摆”出来的,嘴角被生硬地扯起来,露出八颗牙齿,标准的职业假笑。
吴红被他这出儿逗乐了,捂着嘴笑起来。
老邹本来挺正经的,被她这一乐也不好意思起来,黑红着脸,周身邦邦硬的气质也软下来,憨憨的:“乐啥”
吴红笑着摇头,歇下来就看着老邹。
馄饨还热乎乎的在两人中间,蒸得吴红眼睛也泛起了湿。
挺好的,吴红想。
她已经很满意很满意了。
“咋”老邹瞧着她,“大白天整这出儿”
“没...”吴红拿衣袖擦了擦,又看过去,咧嘴又笑起来,有点苦涩,“老邹,今儿下午交完班来接我一趟,我......有点话跟你说”
老邹大老粗一个,拐不过来那些弯弯绕绕,“啥话不能现在说?”
这回吴红是真乐了,“哎呀,你就来就成了”
说完还存着不好意思,又不想被那老粗看出来,赶忙起身找点活,嘴里叨咕,“我...我先拆一下我新上的衣服,你...你吃完就先回”
老邹:“这还没咋吃呢?”
老邹看着吴红忙碌的背影,已经比前些年胖些,不再像猴子似的可怜人了。
“哎呀,我...我饱了,饱了”吴红手下也不停,其实也是假忙活,自己都不知道手里这是干啥呢。
等老邹走到店门口,才想起来啥,赶紧追过去。
“哎!老邹”
老邹身上还穿着工作服,一年四季就这么几套,颜色都被洗的泛白了。家里没人,也就不怎么注意个人形象。
回过头,正对上吴红。
“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有雨,正好是你快下班的时候”手上递过来一把伞,“拿着”
老邹呆愣地接过伞,还问呢,“你咋整?”
吴红又不好意思起来,很轻地拍了一下老邹肩膀,娇羞起来,“还说嘞,晚上你得来接我”
老邹乐呵呵地拿着伞走了,只留给吴红一个洋洋洒洒的背影,嘴里又哼起调。
“二人转唱的挺好”
“啊?”郁雾正看得投入,谷垚突然评价一句,他没反应过来。
“包公赔情”谷垚补充道,“啧,唱的不错”
郁雾:“......你懂得还挺多”
郁雾又把心思放到眼前的一幕,老邹早就坐上步梯下了楼,吴红却还站在店门口,就望着前面,没有焦距,眼睛诉说着郁雾不懂的情感。
好像是苦的,又好像...是甜的。
六点三十分了,外面果然如天气预报所说下起雨。
吴红早就换好了衣服,手里还拿着口红,往嘴上涂了几下,照照镜子又觉得太重了,往下擦擦。
手里慌的,自这雨下起来之后,莫名焦灼。
原本店内的暖和光也暗下来,灰里泛着蓝,像是暴风雨前的寂静,郁雾看的认真,跟着紧张起来。
老邹平时六点也就交班了,到大厦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怎么说也该到了。
只是分针一点一点挪动着,远处也不见来人的脚步。
可能是下雨的原因,吴红就这么想着,心里却越来越乱。
叮铃铃...
手边的电话响起,吴红回过神赶紧去接。
楼内光景瞬间被黑暗笼罩,郁雾呼吸一滞,张了张嘴没敢喊。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了手腕上的触感,红布条一下一下剐蹭着他,无声的,轻柔的,安慰他。
郁雾学着谷垚的频率也动了一下手腕,也想回应他。
感受到郁雾的回应,谷垚也就不动了。
紧接着,眼前的事物倏然亮起,亮起又熄灭。
再亮起。
按规矩置放的店铺也碎了一地,全都破了,明明没有声音,郁雾就是感受到了。
巨大的痛苦。
“吴姐,邹哥出事儿了!您能来一趟医院不?”
“......发生严重车祸,雨天视线不好,那个私家车就直接拐过来,老邹没躲过...”
“本来六点就交班的,马上就到站点了....”
“别看,别看...你受不了,头部受到重创,当场就......”
“吴姐?吴姐!吴姐!!大夫!”
吴红是十年前来到南山市的,躲她前夫。没办法,被打怕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服务员的工作,没稳定一年,前夫就找过来。
拽着吴红就揍,那时候南山还没建这么好的。到处都是破砖破瓦,吴红就躺在上面,眼泪淹进土里。不说话也不躲,真觉得没必要活了,逃到哪都会被找到,就算离了婚也照打不误。
那天正好是下午老邹交班的时间,正打算去对付一口,就碰着了。
老邹那嗓门一喝,当时就镇住了。
后来不甘心,再来的时候又被老邹处理一顿,老邹年轻时候脾气更暴,手下没准头,给前夫打进医院了。那家伙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再没来找过吴红。
不过老邹因这事儿进了趟局子,待了好一阵。
吴红一直惦记着,老来赔礼道歉。
老邹不管这个那个的,心说自己就是路见不平,老子特么就是看不惯打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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