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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小皇帝总想标记我(池翎)


去年冬天,他便是在这里醒来。
那时的他,还一心只想保命,对这皇宫没有半分眷恋。
可现在……
“是谢大人啊,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常德忠小步迎上来,“真是不巧,陛下昨儿和内阁的大人们彻夜谈论国事,眼下还在休息呢。”
“都快到中午了,还在睡?”谢让睨他一眼,悠悠道,“我不督促他功课,他连床都不起了?”
常德忠脸上神情一僵:“陛下近来身体不适,所以……”
谢让眉宇微蹙:“他的身体……”
“已经好些了。”常德忠忙道,“前不久那小小风寒早就好了,只是这几日太忙,没睡得好,这才……谢大人不必担心,圣上年纪尚轻,多睡一会儿,身体自然无恙。”
谢让不答。
他抬眼望向前方,宏伟的宫殿大门紧闭,却仿佛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将他与宇文越之间远远隔开。
“常公公,还是帮我通传一声吧。”谢让拢了拢身上素白的狐裘,领口的毛边被秋风吹拂着,在苍白消瘦的下颚轻轻扫动。
他神情依旧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就说……我想见他了。”

常德忠领命去了, 留谢让独自站在庭院内。
寒风穿堂而过,谢让搓了搓冻得冰凉的手指,又将领口拢紧了些。要换做一个月前,他肯定想不到, 竟有一天会被宇文越关在屋外吹冷风。
这念头刚在谢让心底闪过, 又觉得可笑。
都怨那小混蛋平日里对他太过优待, 害他都快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了。
虽说明白事出有因,但他们二人若真想回到寻常的师生与君臣关系, 这样的相处才应当是常态。
只是……还真叫人不习惯啊。
谢让无声地叹了口气,前方殿门开合, 常德忠小步走了出来。
“圣上身体不适,谢大人还是请回吧。”常德忠叹息般说着, 将抱在怀中的大氅递过来, “这是圣上给大人的。圣上说今儿个天冷, 谢大人回去时莫要着凉, 待他改明儿身体好些, 一定亲自去向谢大人赔罪。”
这件大氅还是去年谢让命人给宇文越做的, 领口和袖口都有毛边,背部缝着一整块灰黑色的动物皮毛,十分暖和。
不过,小皇帝去年穿着几乎长到地面的衣摆森*晚*整*理, 今年穿来, 恐怕已经挡不住脚踝了。
谢让眼眸垂下,沉默片刻, 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常德忠似乎无形中松了口气, 还想再说什么,却听青年冷笑一声:“看来, 圣上是真不见我了啊。”
语调冰冷,显然是动了怒。
常德忠一惊,连忙劝道:“谢大人莫要生气,圣上他绝不是……”
“既然圣上不需要我,那我便告辞了。”谢让冷声道,“麻烦常公公转告圣上,这宫中我待着闷,打算出宫住几天,请他别再派人拦着我。我进宫是来教他读书的,不是来被他软禁的。”
“谢大人何出此言啊!”常德忠顿时慌乱起来,“圣上绝没有这个意思,圣上对谢大人一片真心……谢大人!”
谢让没再理会,转头径直朝外走去。常德忠往外追了两步,又想起什么,犹豫地顿住脚步。
乾清宫外,停着谢让来时坐的御辇。
盛安候在御辇旁,见谢让怒气冲冲地走出来,连忙迎上前来。
“大、大人,圣上那边……”
他话没说完,谢让打断道:“我出宫住几天,你把我送到宫门前,就不必再跟着了,自己回昭仁殿吧。”
盛安一愣,双眼瞬间红了:“大人要丢下奴才吗?奴才只是听从圣上的吩咐,定期向圣上回报大人的近况,除此之外,奴才什么都没说……奴才对大人绝无二心,大人……”
少年急得眼泪直往下掉,谢让冷冷睨他一眼,后者浑身一颤,强行咽下了未说完的话。
谢让兀自上了御辇。
御辇四周的幕帘放下,盛安低头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吩咐抬轿的小太监出发。
谢让靠在椅背上,微微敛下眼。
盛安对他并无异心,他是知道的。至于偷偷向宇文越传消息这事,也怪不到他头上。
当今圣上要过问,难道还要强求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欺君么?
只能怪宇文越那小混蛋控制欲太强。
不过正因如此,这次出宫,是万万不能带上他的。
御辇缓缓朝宫门行去,谢让穿过幕帘缝隙往外看去,两侧鲜红的宫墙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他低下头,怀中的大氅尽职地替他暖着手,原本冰冷的指尖渐渐回温。
方才在乾清宫发那一通火,自然只是在做戏。
宇文越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与其想办法瞒着他出宫,倒不如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地离开。
也只有这样,才能尽量避免牵连到其他无辜的人。
而且……
上回与宇文越见面,他们是不欢而散。好歹师生一场,以那样的方式作为道别,也不太好看了。
原本以为,能再见上一面的。
谢让闭上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御辇将谢让送到宫门前,又换上了马车。马车悠悠驶过长街,停在了丞相府前。
比起半年前,丞相府也冷清了许多。
这半年来,府上的家仆被谢让遣散了大半,而多数家产财宝,也被他以各种方式上缴国库,几乎没留下什么。
原本气派的府邸,如今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宅院。
谢让径直回了内院,府上管家上来给他奉茶。
茶水入口,苦得谢让微微皱眉。
管家连忙解释:“老爷许久未归,府上便没去采购新茶,这还是去年剩的陈茶……小的这就叫人去买些。”
“不用。”谢让放下茶盏,又问,“府上眼下还剩多少人?”
“全府上下,算上小的,还有十三人。”管家道,“都是些洒扫护院的家仆,伺候人没那么仔细,若老爷要回来常住,恐怕还得寻些下人进府。”
“没这必要。”谢让淡淡说了这么一句,管家还想再问,谢让只是摆摆手,让他退下。
管家推门离开,片刻后,门扉微动,一道身影闪进了屋内。
“公子。”飞鸢单膝跪地,怀中还抱着个略长的锦盒。
谢让问:“没被人瞧见吧?”
“没有,公子放心。”
谢让点点头,又问:“都在这里了?”
“是。”飞鸢起身,将那锦盒放到谢让手边的桌上,将锦盒打开。
那里面,装满了一幅幅画像。
是这一个月以来,冯太医与段景尧合作,从民间寻来的坤君画像。
谢让拿起画像,一幅一幅看过去,越看越觉得奇怪。
谢让失笑:“他是照着我的样子找的吗?”
这画像中大多都是男子,有些眉宇相似,有些气质相似,就连画中的穿着打扮,也与他平日相差无几。
飞鸢犹豫片刻,如实道:“冯太医说……是以陛下的喜好所挑。”
谢让:“……”
谢让把那画像放回盒中,叹气:“就这样吧,我写封奏折,三日后朝会,派个人把东西送到朝堂上去。”
若让其他大臣送过去,免不了又会像上回那样,引来宇文越的迁怒。
明知肯定会惹那家伙生气,还是让他自己担下来为好。
飞鸢:“属下明白。”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谢让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他瞥了眼还站在身旁的人:“还不走?”
飞鸢犹豫地开口:“公子……真的要这样做吗?”
谢让却是笑了:“你怎么也说这话?”
“你们一个个的,以前不都觉得我与宇文越势不两立,都在互相防备。现在,好不容易能离开这是非之地,有什么不好?”
飞鸢低下头,并不答话。
“飞鸢,你也是乾君。”谢让道,“你应该知道,我继续留在这里,对他没有好处。”
飞鸢:“可……”
“好了,不必多说。”谢让打断他,“事情都安排好了,按计划行事就好。”
飞鸢低低应了声:“是。”
他重新抱起那锦盒,转身正欲离开,谢让忽然又叫了他一声。
飞鸢顿住脚步。
谢让低头看向自己还抱在怀中的那件大氅,轻声问:“这上面,有他的味道吗?”
飞鸢:“有。”
谢让:“是什么样的味道?”
这个问题,谢让曾经问过宇文越。
可对方没有告诉他,只说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谢让肯定不会喜欢。
“是草木香。”飞鸢猜到谢让想问什么,斟酌字句,认真道,“乾君信香会随心境而变,柔和时清苦,如雨后的青草与松木,浓郁时略带苦涩,就像……某种草药。”
谢让笑了笑,恍然:“难怪一直瞒着不肯告诉我,是怕我讨厌草药味啊。”
他好像的确说过,因为从小到大药喝得太多,不怎么想闻到这个味道。
现在想来,恐怕无意间伤到小皇帝的自尊心了。
房门开了又合,屋内只剩下谢让一人。他起身走进内室,将怀中的衣袍在衣物架上挂好,再用手细细抹平每一丝褶皱。
当今圣上的衣物,每次穿过都有专人清洗熏衣。干净的外袍上,只能闻见淡淡的皂角香,以及宫中惯用的檀香。
除此之外,什么也闻不到。
三日后,是例行朝会的日子。
宇文越惯例早起,常德忠挥退殿内侍奉的小太监,亲自给他更换朝会要穿的冕服。
宇文越举着手臂任人摆弄,随口问道:“太傅还没回宫?”
“没呢。”常德忠道,“天天在府上待着,连门都没出,像是还没消气。”
“还没消气……”宇文越眸光微沉,“一会儿下了朝,朕出趟宫。”
“陛下,不可啊!”常德忠忙道,“您的身体才刚刚稳定,冯太医说过了,您现在不可……”
“冯太医……他除了限制这限制那,还有别的办法吗?”宇文越呵斥一句,沉默片刻,话音又弱下来,“朕……就去看他一眼,不会被他发现,这样总行了吧?”
常德忠轻轻叹气:“奴才一会儿便去安排。”
宇文越的神情这才缓和几分,又道:“还有江南那边,让人抓紧些,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找到……”
常德忠应道:“是。”
想到下了朝就能出宫见谢让,宇文越去紫宸殿的脚步都比以往轻快了不少。可谁知道,今日朝会上奏的官员,却比以往多了好几倍。
什么贡试流程,稻田收成,水利进度,这些分明可以直接送往内阁,让殿阁大学士定夺的事,不知为何,全放到了今日的朝会上。
就连哪家官员公子当街纵马这种小事,都专程上奏一番,要让宇文越做主。
以往只需要小半个时辰就能结束的朝会,硬生生拖到了快中午。
宇文越的耐心早就耗光了,但仍然强忍着,一桩一桩将事情料理完,沉声问:“众卿可还有事要奏?”
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算没人说话了。
宇文越:“既然无事,那就退朝……”
他话未说完,一道身影忽然从殿外跑来:“陛下,丞相府派人送来了此物,说是太傅大人给您的。”
东西被小太监呈到面前,锦盒打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封奏折。
熟悉的字迹俊秀飘逸,宇文越眉心一跳,心底浮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暮色四合, 山野小道旁一间不起眼的客栈内,有两人对坐饮茶。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当真愿意离开。”男子头戴斗笠,亲手给对面的人倒了茶, 笑了笑, “还以为这番布置, 肯定会落空呢。”
他的对面,谢让揭下斗篷兜帽, 悠悠道:“我也没想到,前来接应的会是殿下。”
面前此人, 正是那月氏王子,穆多尔。
一个月前, 穆多尔答应会协助谢让离开京城。谢让如今的势力大大削减, 自然不会放过这送上门来的机会。可他没有想到, 穆多尔说的协助, 竟是他本人亲自前来。
这人, 早在一个月前, 就应当回西域了才对。
“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亲自来办才能放心。”穆多尔话音带笑,心情似乎不错,“我已安排妥当, 派了数支人马装扮成你, 出城后四散而去。大梁皇帝就算想追,现在应该也追不到了。”
谢让:“多谢。”
今天, 已经是谢让出城的第三天。
所有人都以为, 帝师出宫之后,是回了丞相府。但实际上, 出宫那天夜里,他便悄然离开了京城。
丞相府内留下的,不过一位易容过后的替身。
这半年来,丞相府内家仆遣散,反倒叫宇文越难以监视。
谢让垂下眼,还想再说什么,却偏头轻轻咳了几声。
穆多尔望向他那苍白的唇色,担忧道:“你这几日舟车劳顿,要多注意身体。索性现在已经离开京城,不妨就歇一歇,我给你寻个安全的住处。”
“不必。”谢让咳得脑中阵阵发晕,摇摇头,“这里离京城还是太近,没有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我在朝中做的安排,至多拖到今天中午,宇文越现在多半已经派人来寻我了。”
若他身体再好些,出城之后策马疾行,或许能跑得更远,不必担心被人追上。
可惜他做不到。
这三日谢让竭尽全力,也不过走出了百余里。
他这废物身体,养了大半年,比起寻常人还是差远了。
“你就该早几日出来的,谁让你偏要拖到那时。”穆多尔叹气。
“三日,是极限了。”谢让道。
丞相府如今没有眼线,宇文越不知他的起居现状,三日已是极限。若不是今日还有朝会,宇文越说不准一大早就会出宫,想法子亲眼见他一面。
只有选在这时候,才能多拖他半日。
“接下来你想如何?”穆多尔问,“真不打算与我回西域?”
“抱歉。”谢让低声道,“殿下对我有恩,日后若有任何需要在下之处,在下万死不辞。但……故土难离,还望殿□□谅。”
这些话,在离开京城之前,谢让便传信告诉过穆多尔。不过,就算谢让没有明说,穆多尔事先也并未对此事抱有过高期待。
与谢让相识一场,这点了解他是有的。
“有怀谦这句话,此番便是值得了。”穆多尔又笑了笑,问,“所以,你是打算继续南下?”
关于谢让的身世,外界知道的人其实不多,这是因为帝师当权后,有意抹去了这部分信息。因而许多人只知道,谢让出身于江南某个僻壤的小村落,其余一概不知。
穆多尔同样只知道这些,猜测道:“是想回乡了?”
谢让眸光敛下:“……算是吧。”
他对于过去的记忆仍然很模糊,大半年前,宇文越曾经答应过他,待朝中稳定,会陪他回趟故乡。
如今离开京城,谢让暂时没别的地方可去,便想到了那里。
“也好。”穆多尔对他的事知之甚少,也没有细问,只是道,“我还要赶着去与回西域的车队汇合,不能再送你了。回家安顿好过后,记得给我来封信。”
谢让点点头,抬起面前的茶杯:“好,殿下一路保重。”
“珍重。”穆多尔与他举杯对饮,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起身出了房门。
房门在眼前合上,谢让收回目光,唇边泛起一丝苦涩的笑。
“回家……”
他哪里还有家啊……
谢让悠悠叹了口气,放下茶杯正欲起身,身体却踉跄一下。离开京城这三日策马不停,又不敢走官道,只能翻山越岭,走那僻壤崎岖的山间小路。
谢让被这么颠了三日,浑身筋骨没有一处是不疼的,腿根更是火辣辣的疼得厉害,不知是不是被马鞍磨破了。
他坐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缓慢站起身,走到门边。
“飞鸢。”
房门开合,一道人影闪进屋内:“公子。”
不是飞鸢。
谢让皱了眉:“怎么是你,飞鸢还没回来?”
谢让有近身侍卫十余人,眼前这青年便是其中之一。青年单膝跪地,答道:“统领大人尚未归来。”
飞鸢没有与谢让一道出城。
谢让在丞相府留了替身,除了那替身之外,府上还有十余名家仆。飞鸢的任务,是在今日中午之前,将那批人护送出城,免受牵连。
按理来说,将人送出城后,飞鸢就该追上来才是。
以对方的脚程,应当不会这么久还没回来。
难道……
“咳咳……咳咳咳!”
谢让忽然剧烈咳嗽起来,青年连忙上前扶他:“公子,属下扶您躺下歇会儿。”
“不……”谢让撑着他的手臂,身体不适与心绪震荡,使他浑身瞬间出了一层冷汗,“通知所有人,我们不歇了,这就出发。”
“可您的身体……”青年劝道:“公子今早就身体不适,怕是受了凉。眼下马上就要天黑了,再往前走,夜里恐怕只能宿在山中,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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