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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位教皇(大叶子酒)


拉斐尔看了一眼这名被推出来的家伙,他未必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显然他们私下里达成的协议令他心甘情愿地做了这把冲锋在前的枪。
“那您有什么高见呢?”拉斐尔彬彬有礼地问。
“我们或许需要一些更为强硬的手段。”那名枢机含蓄地说。
拉斐尔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骤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视线隐晦地掠过长桌边的枢机们,将他们或惊讶,或疑惑,或平静的脸都记在心里,然后点点头:“请您说得更详细一些。”
与此同时,拉斐尔将搭在权杖上的手微微向后一抬,仿佛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姿势,可下一秒,一杯泛着热气的茶就轻轻放在了他手心,还贴心地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角度。
枢机们这才发觉,教皇身后一直站着一个将自己全身笼进黑色修士长袍里的男人,他看起来与别的修士没有什么不同,不过谁都知道那个人是谁。
教皇的看门狗。
他们心里不约而同地浮现出这个充满了侮辱性的称呼,而在某种程度上,正是因为畏惧,才会在无所谓的语言上争这点口舌之利。
反正费兰特并不在乎他们怎么称呼他,他甚至对这个名号有种隐秘晦涩的得意,尤其是……在某些时刻。
拉斐尔偶尔会骂他,口不择言地说他是狗,费兰特不仅不生气,还舔着脸凑上去,试图从总是八风不动的沉稳教皇口中听见更多情绪外露的话,这些情绪只有他能看见,也只有因为他才会出现。
费兰特隐匿自身的本领十分出色,如果不是拉斐尔堪称故意的提醒,谁都不会发现他,这么突然的一下插入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存在,那名说话的枢机的注意力也转移了片刻,磕巴了一下,才在教皇示意性的眼神中想起自己要说什么:“……对于目前混乱的亚述,使用怀柔方式的有效性并不高,远征军已经担负了重要的战斗任务,我们也不能再将更为复杂的思想监督任务交给他们……”
听到这里,拉斐尔已经确定了他们的目的。
枢机们果然还是不满足于未来将会得到的东西,那些虚无缥缈的好处固然诱人,更吸引他们的无疑还是触手可及的利益,比起战争胜利之后的权势地位,他们更希望现在就能得到实打实的好处。
将自己的势力合法地伸入亚述,这就是他们想要的。
不过他们还有点理智,知道插手莱斯赫特的骑士团是不可能的——那是教皇的底盘,除非他们想和教皇撕破脸。
于是他们“识趣”地选择了另一个方向,而这本就是教廷的本职工作之一。
——监督、教化人们的思想,宣扬教义,感化异教徒。
“所以……”拉斐尔故意停顿了一下。
那位枢机迫不及待地说:“我们可以恢复教廷曾经的监察机构,将监督权、审判权释放给他们,甄别可感化的异教徒——在教廷最为辉煌的时候,裁判所本来就是圣父手中最为重要的刀,如果不是当年翡冷翠被无耻的联合军队入侵,圣父的荣耀付之一炬,教廷怎么可能解散裁判所,陷入长达百年的衰弱?”
他越说越来劲,整个人都进入了状态,唾沫横飞地斥责着早就消失在历史里的联合军,在教廷最为辉煌的时刻,所有国家的君主都要匍匐在教皇脚下,他们的王冠由教皇掌控,理所当然地,枢机们也拥有着堪比君主的权势。
在教廷的记载里,那实在是一段太过璀璨的时光,美好到令每一个看过相关记录的教徒都心驰神往,更不用说这些野心勃勃的枢机了。
拉斐尔对他激动的言论无动于衷,仿佛只是一个冷漠的听众,等他手舞足蹈的表演结束,才冷静地说:“我注意到您提到了裁判所。”
教皇轻声说:“在《圣城条约》里,我们被要求永不重建裁判所。”
“我们还被要求永不扩大骑士团规模,骑士团人数永远只能在两百人以下。”一直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一名枢机幽幽地说,“然而现在的骑士团已经能够征战亚述。”
“请注意您的用词,阁下,那是民众自发组织并恳求骑士团提供军事指导的远征军,并不是骑士团——我们一向遵守承诺,无论那是否是被迫签下的条约。”
拉斐尔态度镇定地纠正了对方的用词。
长桌边的枢机们露出了一个尽在不言中的意会笑容。
枢机们又不是傻子,拉斐尔重用莱斯赫特重建了骑士团,又把费兰特放在身边,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教皇想要做什么呢?《圣城条约》剁掉了教皇的臂膀,这也是教廷心里一个挥之不去的死结,教廷做梦都想重建百年前的荣光,而骑士团和裁判所就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存在。
所以他们装聋作哑地看着莱斯赫特手里的人越来越多,看着费兰特麾下的圣鸦们遍布教皇国各地,然后飞向加莱、罗曼和其他国家。
但这是他们第一次将这个问题放到台面上来讨论。
莱斯赫特的骑士团他们不敢插手,至于费兰特的仲裁局……他们希望能在里面加入一点属于自己的力量。
西斯廷一世总不会想要真的做一个独/裁的君主吧?枢机们自认为已经足够配合教皇的一切行动,作为互惠互利的回报,教皇也应该分给他们一点利润。
拉斐尔捏着瓷杯光润的把手,轻轻晃动杯子,红宝石一般晶莹的茶水泛起规则的圈,将水面上他的脸打散成一团模糊的光晕。
教皇在斟酌,而底下的枢机们不约而同地压低了呼吸,紧张地等待着。
随着拉斐尔沉默的时间越长,枢机们的心慢慢提了起来,西斯廷一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在他们脑子里开始轮番上演,从大瘟疫里燃烧了半个多月没有停歇的焚尸场,到六月审判被血浸红的广场,再到被拖进仲裁局审讯室后杳无音讯的间谍……好像在不知不觉间,那个被波提亚家族用金钱扶上圣座的傀儡教皇已经彻底笼罩在了权威和血腥的阴影里。
他们开始不安地交换眼神。
是他们提出的要求太过分了?绝不可能!教廷的裁判所从未有过教皇一言堂的时候,从来都是各位枢机和教皇共同执掌这个权力机构,这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要求。
难道西斯廷一世贪婪专/制到了这种地步?
隐约的气愤甚至要盖过那种忐忑,如果这股庞大而锋利的力量不能为他们所共享,他们并不介意彻底摧毁它——谁不害怕这无处不在的窥探目光?
拉斐尔晾了他们一段时间,估计差不多了,才啜了一口茶水,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他没有回头,眼帘垂下望着杯子,漫不经心地问:“费兰特,你听见枢机们的建议了,你是仲裁局的负责人,你的想法呢?”
费兰特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单膝跪地,温顺地向着教皇露出了自己的后颈:“我听从您的一切指示,圣父。”
他在教皇面前简直乖顺得像一条狗。
枢机们在心里恶毒地评价着,说不好这种评价里究竟有多少是对拉斐尔的妒忌。
“那么就这样吧,”拉斐尔抬手懒洋洋地顺势抚摸了一下费兰特的头——这个姿势真的和抚摸一只宠物狗没什么两样,完全看不出任何对重权在握的仲裁局局长的尊重,“有时候我们的确需要一些来自他人的公正客观的监督,那样能让我们保持理性。”
“是,遵奉您的意志。”费兰特顺从地回答,看起来没有任何对于自己的权力被分薄的不满意。
拉斐尔看见枢机们脸上展现出了乍然狂喜的神色,也不由得轻轻微笑了一下,多好啊,他们觉得自己得到了好处,而他——他获得了战后可以用来顶罪的愚蠢羔羊。
圣鸦的发展规模已经到了恐怖的地步,战争时期没有人会深究它的可怕,但等一切尘埃落定,这个机构便会如同百年前的裁判所一样,成为人人喊打的存在,他本来还没有打算将这个问题放在首要解决的位置,但是既然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上来分一杯羹,那就一并承担起责任吧。
想从他手里抢东西?真是贪婪又天真。
这么想着,他轻轻捏了捏费兰特的后颈,和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男人对视了一眼,淡紫色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真切的笑意。
“别担心,”教皇的声音轻到只有费兰特能听见,“没有人能取代你的地位,永远。”
拉斐尔:感谢枢机会议,替我解决了一个小问题。
今天是第一百章 了!!!啊啊啊啊啊我又写了这么长!怎么回事!我要控制自己!不能再写这么多了!我的计划里,这本来只是一本三十万字左右的小说啊……我的《丹青令》,我啥时候能开始写它啊!有点犹豫下一本的题材,是写古代权谋的《丹青令》呢,还是写仙侠修真呢……想写一个没写过的题材【喜新厌旧的胖鸽】

第101章 希望蓝钻(十八)
“后续的事情,请诸位和费兰特商量吧。”拉斐尔伸手敲了三下身边的金铃,表示此次会议结束,也没有看其他人的神色,施施然起身离开。
枢机们纷纷站起来,弯腰恭送教皇离去,费兰特像是教皇的影子一样跟随着对方消失在了门口,室内只留下了衣着华贵的红衣枢机,有几个人礼貌地向其他人点点头,也走了,剩下的几名枢机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但彼此脸上都泛起了志得意满的笑意。
这一次的举动风险实在是大,但收益也着实可观,他们冒着被西斯廷一世报复的风险从狮子爪子下抢出了一块肥肉,之后的利益分配还要再做斟酌,而更重要的是……
他们不是傻子,也不会把能坐稳圣利亚宝座的西斯廷一世当傻子,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拉斐尔都不是一个会甘心被欺负的人,可他却这么容易地松手让他们抢夺到了如此丰厚的果实,哪怕是在极度的狂喜中,枢机们也无法忽略心中那一点不安。
他一定有什么后手在等着他们,或者这块肥美的肉里带着钩子。
但无论前面的陷阱有多深,枢机们都无法克制自己吞下肥肉的野心,哪怕是陷阱,他们也绝对会去闯一闯。
不过同样的,他们也对拉斐尔再次提高了警惕。
只要能够适时提前抽身,只要不陷在里面,就能够带着胜利的果实安然离开——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他们从其他人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东西,那是对财富和权力的窥探,也是面对着血肉的危险试图将别人推上去挡刀的狠毒。
刚才的通力合作好像一瞬间烟消云散,他们假惺惺地客气微笑着,一离开教皇宫就分道扬镳,踏上了不同的道路。
离开了圣母厅的拉斐尔本来想自己走一走,刚转过拐角,就被费兰特半压半扶着抱上了轮椅,拉斐尔不满地皱眉:“我可以自己走。”
“波利医生说您不能多行走。”费兰特表情很坚定,深蓝的眼睛里透着一股任人打骂也不动摇的固执。
拉斐尔差点被他的样子气笑了。
“去大画廊。”教皇扬了扬下巴,美貌的脸上是刻意要折腾人的颐指气使,这点刁钻刻薄的气质在他身上有点不伦不类,不仅没有那种令人胆寒的效果,反而看起来像是一只站在主人头上睥睨天下的猫。
费兰特纵容着拉斐尔这点不满的脾气,推着轮椅往大画廊走,他身后的侍从聪明地拦住了其他人,在大画廊的几个拱门处都悬挂上了象征教皇莅临的金铃铛。
铺着猩红色地毯的大画廊一如往常般幽静,悬挂在墙壁上巨大金质画框里的人物用着各种各样的姿态目视画外,过于栩栩如生的笔法让他们的眼神活灵活现,仿佛在跟随着每一个走过画下的人移动。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会有一种被无数人凝视的感觉,死者森冷幽阒的目光幽幽地贴在人的脊背上,像是贪婪的触手,汲取着属于活人的生气和温度。
费兰特推着拉斐尔穿过两侧无数画像的凝视,轮椅滚动在厚实的地毯里,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响,拱形大花窗里漏出辉煌冰凉的金色阳光,他们在规律间隔的光影里行走,一下子披上满身金光,一下子走入昏昏暗影,这样变幻的光影给人一种时光不断被拉长的错觉,好像一下子穿过了无限回响,走入了无尽头的历史。
画框的角落会用小块的羊皮纸标注画像名称和绘画者,它们大多已经泛黄,墨水边缘晕着毛茸茸的圈儿,费兰特对这些“艺术”并不热衷,尽管它们每一幅都是无价之宝,外人想要看一眼都求告无门。
“翡冷翠神学院去年提出想要建立艺术学院,主要研究目的是培养具有艺术天赋的贫民画家,用以为教廷服务——翡冷翠的大教堂绘画都有大师负责,但是许多普通的小教堂非常缺乏这样的人才,而学习绘画的经济负担过大,贵族家庭则以子弟从事艺术为耻,神学院向教皇宫提出了相关申请,希望能得到一些支持。”
拉斐尔看着长廊上的艺术珍品们,忽然想起了这件事,这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件小事情,以至于被他忘到脑后了大半年,要不是这次经过大画廊,他或许直到下一次神学院院长前来觐见都不一定能想起来。
“艺术。”费兰特咕哝了一句,他对此一窍不通,他的所有技能都与窃取情报和审讯、保护相关,唯一与之稍微搭边一点儿的能力就是判断被搜查出来的艺术品的价值——不可否认,他在这一点上天赋异禀,而这个“艺术品”的范畴不仅包括绘画,还有各类首饰,以及宝石原材料。
通俗一点说,费兰特是一个行走的财物价值鉴定器。
拉斐尔听见他意味不明的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艺术的价值很多并不在当代。下午给院长送一封我的同意书,让他准备开始招生吧,前三年学生学费由教皇宫承担百分之八十,基础画材的费用也由教皇宫负责,让他们把申请清单做得清楚一点,后续……再让学生去和各个教堂对接。”
费兰特正要应下,拉斐尔又补充了一句:“告诉他,虽然艺术学院建立在神学院里,又是因为教廷而创建,但不能禁止学生进行其他题材的创作。”
费兰特愣了一下,想到那位异常虔诚且古板的神学院老院长的性格,迟疑一下:“……如果让他看见学生在画风俗画,他可能会气晕过去。”
拉斐尔跟他想到了一起去,唇角微微翘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告诉他,这是我的命令,如果有异议,我会考虑收回允许他带学生前来大画廊观摩的权利。”
好吧,圣父的命令对那位老古板教徒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两人很快将这件事放下了,此时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教皇心血来潮的这个命令,会使翡冷翠诞生未来世界上最优秀的艺术学府、屹立在艺术界无可逾越的丰碑,数不清的艺术家从这里毕业,校友纪念册上的名字串联在一起就是世界艺术史的大纲,所有艺术家都渴望来这个艺术圣地瞻仰,而每一个学生在毕业前,都会选定宗教画作为毕业作品,无一例外,画作的主题永远是圣西斯廷一世相关。
1780年,民主思想席卷了整个大陆,艺术学院允许学生自由举荐德高望重的学者担任院长,离经叛道的艺术家们以一百二十三票的压倒性优势将早已离世的教皇圣西斯廷一世推上了高台,于是圣西斯廷一世拉斐尔就这样戏剧性地成为了艺术学院的名誉院长,延续数百年,从未改变。
哪怕是在专/制思想最为严重的年代,艺术学院也坚守着圣父留下的命令,绝不禁止学生进行任何题材的创作,他们自由而坚定地走在自己的道路上,为后人留下了最为珍贵的作品,在这样的环境下,毕业生们献给“最好的院长”的毕业作品被收藏在教皇宫的储藏室里,上面的名字或默默无闻或震惊世界,只不过此刻的拉斐尔对此一无所知。
两人最终停在了大画廊尽头的墙壁下,垂着暗红色天鹅绒帷幔的墙上只悬挂着一副巨大的肖像画,加冕的教皇坐在圣者的王座上,雪白的法衣逶迤而下,祭披上猩红灿金的花纹交错,年轻的教皇脸上带着悲悯圣洁的笑容,他有着金色的长发和淡紫色的眼睛,画家将他描绘得像是莅临凡间的天使,他注视着画外的眼神温柔而威严,充满了超脱于世人的神性。
以这样的角度看自己的画像实在有点奇怪,拉斐尔仰着头,有点困惑地想着,他当时是这样子的吗?明明只过去了几年,却好像远的已经有一辈子那么久了,他当时看起来有这么的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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