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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作精怀崽后死遁了(慵不语)


但是……大哥哥可以陪他玩别的呀!
九月背着小手哒哒哒溜进来,偷偷望了望房内仙子一样的大哥哥。
楚稚望着那小脸便笑了,摆摆手示意他进来:“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孩子的人,但近几日也许是烦闷无聊,对孩子越来越有一种难言的亲近和喜爱。
九月把小手张开,一个掌心里躺着小小的箭簇,另一个掌心握着一块泥巴,上面是他未雕刻好的小鸭子小羊小狗。
倒是都惟妙惟肖。
楚稚的目光久久地落在九月掌心,不由得提起那只小羊左右看了看。
九月掌心中的小羊,让他想起了某个人。
九月看着楚稚缓缓翘起的唇角,眨眨眼睛:“大哥哥喜欢小羊啊?”
楚稚一怔:“你为何怎么说?”
“因为哥哥的眼神只看到了那只小羊,而且哥哥还笑了。”九月一本正经:“从来没见过哥哥笑得这么开心。”
之前哥哥的笑意不达眼底,但方才看向小羊时,眼神却全然不同。
楚稚微微一怔,没有再说话。
九月把那箭尖递到了楚稚手中:“哥哥再雕一个小羊给他作伴吧!”
楚稚没有拒绝,含着淡淡的笑意,将手中的雕刻之物放在那小羊身边。
但不是小羊,而是一只兔子。
这是楚稚的属相。
一直站在他身畔的庞州望着那箭簇,却眉心轻皱:“殿下,让我看一眼那箭。”
这箭尖的样式,分明是楚国之前所制,只是如今不再广为使用,但庞州在楚地从过军,自然是知晓的。
这东西又为何会到九月手中?
九月挠挠头道:“这东西就在山谷上面,我和爹爹出去散心,看到它插在固定山石的泥土里,就捡了回来清洗干净。”
庞州和楚稚对视一眼。
看来除了孟庆,还有其他的楚国人来过此地,并用箭试图射松并卡住山石。
楚稚凝望着那箭,冷笑道:“右相并不愿宝华嫁到雍国,也许他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动手了。”
“殿下的意思是,大婚路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右相在暗中布置?”
楚稚淡淡道:“联姻可以让楚国皇室实力大增,右相自然不愿看到这一幕。”
“他想在大婚路上动手,倒也是情有可原……”
庞州低声道:“属下离开前,孟守大人曾嘱咐过联系以蛙鸣三声为准,属下今日会上去看看,是否能联系到大人所派来的人。”
楚稚点点头道:“去吧,还是要谨慎小心。”
约莫到了日暮时分,姝儿已做好了菜肴,楚稚等得也略微焦灼时,庞州才现身。
楚稚皱眉道:“山下如何了?”
“孟守大人果然来找我们了。”庞州低声道:“属下已经和他们联系上了。”
庞州道:“这是孟守大人亲自给您写的信,还请殿下过目。”
楚稚一目十行地看完,已经知道楚国大概的状况。
倒是和自己想得无甚差别,无外乎右相妄图专权,费尽心机在楚国国内散布利于篡位的传言罢了。
“报信的人还说,右相的人日日去府邸闹事,说您已经养病那么久,如今若再不露面,便是误国误民……”
“为了楚国的基业,也只能事急从权,另有安排。”
楚稚冷笑一声。
这些时日他隐居在山中,倒是看了不少楚国历史的书籍,知晓楚国历史上有丞相代为摄政的传统。
右相口口声声说以史为鉴,事急从权。
说白了,还是想趁机名正言顺地手握楚国大权罢了。
楚稚沉吟。
右相在朝中有很多势力盘根错节,不容易分辨。
不如趁着此次机会将计就计,让那些可疑之人通通浮出水面。
楚稚缓缓道:“继续放出楚稚病重,无法理政的流言,就说如今楚国形式紧急,不知何去何从……让臣子们畅所欲言,提出自己的见解。”
秀才起兵,十年不成。
右相虽然在朝廷中有盘根错节的势力,却并无兵权,纵使吵嚷得厉害,相信也能弹压住。
自己既然要露面,不如就找准机会好好露一次,直接让右相的人哑口无言。
庞州一一记了下来,望着楚稚面色泛白,却想起另一件事儿:“殿下这几日总是食欲不振,等我们回去了,还是要找个太医看看。”
“应该只是最近水土不服。”楚稚点头道:“过几日大约会好。”
作者有话说:
过几日不会好,但是肚子会大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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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稚摇头道:“无碍,过些时日回了楚国再说吧。”
他只觉得自己是这几日风餐露宿才会如此,并未多想。
“属下会把殿下的吩咐传给他们。”
楚稚如白玉般通透的手指捏紧茶杯边缘,面色沉静:“准备回京,只暗中知会孟守,不要惊动任何人。”
庞州轻声道:“属下明白。”
楚国,楚稚府邸门前。
此时,以往门可罗雀的地方已经围拢了一圈人,有穿红袍的,也有穿绿袍的,都是楚国的官员。
他们一个个气势汹汹,显然是想冲进门中。
“殿下的身子骨究竟如何了?一日日的看不到人,说来也一年有余了吧?!”
“是啊是啊!”有官员气势汹汹道:“今儿无论如何,我们非要见到殿下不可!”
孟守作为楚国大员和楚稚心腹,也只能勉力安抚着大家:“诸位关怀殿下的情谊,孟守一定会帮大家带到。”
“但是我们殿下需要静养,实在是不宜会客。”
“我们也不打扰殿下静养,你就让殿下出来给我们说两句话,或者让我们进去,看一眼殿下,又怎么就耽误殿下养病了?”
孟守冷笑道:“诸位都是朝廷大员,不忧心朝政,却日日担心殿下的身子?”
这些人步步相逼,自然不是担心楚稚的身子,只是想帮助右相探个虚实罢了。
“就是因为心系朝廷,我们才关心殿下病情。”一个官员站出来,梗着脖子道:“如今陛下中风,咱们殿下又将近半年不露面了,如今公主出嫁身亡,据传殿下的病情又加重了,总要让我们见殿下一面吧。”
“是啊,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孟守势单力薄,冷冷道:“殿下身子不适,已经拒不见客,你们再往前一步,就是擅长王府!”
孟守疾言厉色,这些人的脚步总算是微微一顿。
“既然殿下身子着实不好,那我们身为臣子的,也不能相逼。”
总算有人说出了真实想法:“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陛下中风,殿下又病重,不如朝政就由右相代理吧!”
“放肆!右相只是臣子,你竟然能说出国不可一日无君的话来!”孟守疾言厉色:“难道你是想篡位不成!”
孟守在楚国位高权重,仅次于右相,他沉下面色,登时唬住了不少官员。
“孟兄脾气也太大了,难道老夫在你心中,便是如此之人吗?”一顶小轿翩然而至,右相言笑晏晏,从中走了出来:“若老夫真的有意当国,又怎会再三请殿下现身呢?”
他的属下打探到了山谷多滚石一事,之后他一手策划了山石滚落,让楚宝华葬身大婚之路上。
如今楚宝华已死,又重挫了楚稚,可谓是一石二鸟,想来这个病秧子已经无法起身,过不了几日便要去追随他的好妹妹了。
孟守冷冷注视右相:“右相公务繁忙,没曾想竟然还有闲情雅致来此地。”
“这不是忧心殿下的身体吗?”右相笑吟吟道:“当务之急,还是让我们见一眼殿下嘛——这应该也不至于影响了殿下的身子骨儿吧?”
右相话音刚落,已经有人接话道:“若殿下真的病到无法起身,连见我们一面都难,那为了楚国,我看还是另推有德之士理政吧!”
“有德之士?”孟守冷冷道:“不会就是右相吧?”
“有何不可?这也是为了楚国!”右相还未发话,立刻有人冲上去道:“楚国本身就有丞相理政的传统。”
“如今陛下中风,殿下病弱,孟大人你百般阻拦我们面见,还不愿右相理政,你究竟怀的是什么心思!”
他们非但没有退下的意思,还准备倒打一耙。
孟守被他们气得指尖都在颤抖:“乱臣贼子!”
与此同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已经悄然而至王府后门。
看到孟守节节败退,这些人的气势更是愈演愈烈。
“若是今天再见不到殿下,为了楚国,我们只能事急从权了!”
“我们也想拥立殿下,但殿下病体难支,也怨不得我们!”
“右相勤政,右相理政也是无可厚非……”
孟守怒目而视看向右相:“这都是你的主意吧?”
“诸位也都是心忧国事嘛,”右相气定神闲地挑眉道:“如果殿下无恙,本相自然也愿辅佐……”
话音一落,一道清朗声音随即响起:“那如果本王的确无恙呢?”
右相震惊转头。
楚稚身着淡青长衫,玉冠束起乌黑发丝,愈发清雅出尘,他静静含笑凝视着门前的一切,眸间含着一丝倦怠,周身隐隐藏有清冽的寒霜。
如玉般温润,也有玉质清坚。
喧闹的王府门前登时安静下来。
楚稚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右相身上:“方才右相一片忠贞爱国之心,本王已经知晓,看到诸位如此忧心本王病情,为了让诸位放心,本王也不能再闭门不出了——你说是吗,右相?”
微凉清风吹过,楚稚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右相呆呆立在原地。
他本以为楚稚定然病重不起,楚宝华一事更是巨大打击,谁知此时的少年虽然病弱些,但身子却是无碍的。
楚稚话锋一转,眼眸微寒:“诸位忠君爱国,本王感念在心,但却有人想趁机乱政!”
“怀郡王心思不端,竟然在暗中招兵买马,骁骑卫,去把怀郡王全府上下尽数逮捕,听候处置!”
话音一落,楚稚背后登时出现一队身着盔甲的兵士,统领恰是主掌京营兵马的骁骑卫首领。
楚稚满意地拍了拍统领胸前盔甲:“去吧!”
怀郡王是右相的搭档,本想组建一支属于他们的武装力量。
结果刚刚开始,已经被楚稚击破。
楚稚如此先礼后兵,所有人都心虚的跪在原地瑟瑟发抖。
楚稚的声音却透着一丝温柔:“诸位心怀楚国,是国之栋梁,还请快起来吧。”
右相唇角抽搐,也知晓此次不能再硬争,只能作势跪下道:“殿下病愈,老夫总算放心了,这真是……上天保佑吾国啊!”
形势逼人,也只能先臣服,再图谋日后。
楚稚上前,如浑然不觉右相阴谋般,亲自搀扶起右相:“右相客气了,本王病重的时日,楚国全靠右相操持……”
如今右相在朝中盘根错节,自然不能轻易撼动。
右相紧紧握着楚稚纤白的手腕,连连感叹唏嘘:“殿下无事便好……”
楚稚冷笑。
论起演戏,还没谁能比的过他。
楚稚假惺惺掉了两滴眼泪:“右相年事已高却还心忧国事,本王回来,右相也可以安心颐养天年了。”
右相:“???”
这不就是三言两语打发他回家种田吗!?
但看着楚稚身后的戎装将士,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全听殿下的吩咐。”
一场危机化解,姝儿陪楚稚走进王府,噗嗤一笑。
楚稚抬眸:“怎么了?”
姝儿口无遮拦道:“只是觉得殿下,越来越像雍国的那位陛下了。”
雍国的……陛下……
楚稚一怔。
二人相处那么久,涂曜又是那般强势的性子……也许自己的行事风格,在无意识之间,已经有了涂曜的烙印。
楚稚望着远方,默默垂眸。
又过了几日,已经中风的楚国陛下,颤抖着手指,摁下了传位诏书。
将皇位正式传给自己的儿子楚稚。
一缕青烟从香炉中袅袅升起,楚稚坐于深殿之中。
年轻的君王清贵俊美,容颜曜丽,正垂眸翻看臣下呈上的奏疏:“宝华公主身亡,各国的慰问都已传到,雍国的讣告,怎么迟迟未曾看到?”
声音里有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之前自己不方便询问雍国近况,如今有国君的身份遮掩,问起来也是国事。
“雍国并未送来讣告。”有臣子禀告道:“非但如此,雍国国君还将除大逆之外的囚犯全部赦免,据说……是为宝华公主祈福。”
楚稚指尖微微一顿。
各国都已送上了讣告。
全天下都已相信,昔日艳倾一世的宝华公主已不再人间。
只有涂曜,还固执地不愿相信这个消息,守在原地,想要尽己所能,为他的公主多制造一丝生机。
楚稚垂眸,忍不住问道:“雍国国君……如今怎样了……”
作者有话说:
曜曜:刚没了老婆,即将遁入空门,勿Q
今天夹子更晚了,以后正常九点十分更

“雍国国君几日未曾上朝,听说是因为公主一事,过于悲痛以至于不能起身……”
楚稚心尖轻轻一颤,泛起沉沉密密的酸楚。
他转开视线,努力让声音平缓:“孤……知晓了。”
从寺庙回来后,涂曜逐渐开始理政,一身天子冠服端坐殿堂之上,没人敢直视年轻的帝王,自然也无人窥见帝王眼底未消的血丝悲痛。
大臣们提及起,倒觉得君主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这几日正在暖阁中议事,忽然听到外头有隐隐的杂乱声。
涂曜皱皱眉,正要出言呵斥,一个小太监便行色匆匆进来跪禀道:“陛下,东配殿年久失修,因了前几日下雨雷鸣,走……走水了。”
涂曜神色如常的面孔登时一变,他霍然站起:“哪里?”
那小太监战战兢兢道:“东……东配殿……”
虽说东配殿离正殿较近,但只是陛下临时午憩之处,也没什么重要书信奏折,可他没想到,陛下竟瞬间变了脸色。
还未等众臣反应,涂曜已直接冲出殿,直奔配殿而去。
那些人忙劝道:“陛下……陛下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臣等命侍卫去拿。”
周遭纷乱,东配殿的大火熊熊燃烧,涂曜的瞳孔染上了疯戾之色:“朕要亲自去救,你们休要阻拦!”
东配殿的吊顶在大火中缓缓坍塌,救火的小太监察觉到了弥漫在暗夜中滚烫的危险,谁也不愿再往前一步。
涂曜却未曾有丝毫犹豫,冲破众人阻碍,径直冲进了那片火光之中。
陆徽和几个近卫早已飞身上前。
夜风吹拂,涂曜从火光中走出。
他从大火中救出来了一个貌似朴实的匣子。
涂曜龙袍下摆染上了烬污,手背也被火灼伤,他却恍然未觉,用尽全力紧紧抱着那匣子,像是珍贵的爱人。
“这是朕给公主准备的惊喜。”跪在地上的太监听到一向冷酷无情的帝王,却像是孩子般在喃喃道:“她就喜欢和旁人不一样……这喜糖……朕早就准备了好……”
涂曜小心翼翼将那匣子抱在胸前,低声道:“还好朕来未曾来迟——这些糖倒是一颗也没丢……到了大婚时,宝华一定很喜欢……”
“朕未曾来迟……”
“朕这次……救下她了……”
夜色如墨,年轻帝王独自抱着匣子缓缓独行的背影,被昏黄的宫灯拉长,映照在冰冷巍峨的宫墙之上,无比萧瑟孤独。
众人沉默跪地,恨不得将头贴在地下。
点心坊。
合福踮着脚尖,在认真做荷花酥。
他做了半晌,手腕有些酸沉,可回头看点心坊的众人,却一脸事不关己。
合福咬咬唇,终究出声道:“我已经把大部分酥酪做好了,你们把它装在盘子里吧。”
“哟……”立刻有人阴阳怪气道:“这是还没有当上王妃,就开始以主子的口气命令下人了?”
“啧啧,可惜啊,这麻雀再怎么扑棱翅膀,也成不了凤凰,当时倒是像个傻子似的去救了六皇子,结果呢,却什么都没捞到。”
“殿下如今也只是来看看吧罢了,有些人永远不知自己只是玩物罢了。”
“走走走——他既然这么想在主子面前展示,那我们就跟他这个机会啊——这些活儿,你就全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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