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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太子殿下(月见春晓)


他扯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来:“你们两个快回去吧,是我连累了你们。你们找人看看脸,别留了疤。”
芙蕖听见这话,又是差点哭了:“三王子,您怎么这么傻……他都走了,你何必要跪着。”
“是我学艺不精,名声不好,这才让王爷借我对太子殿下不敬。”乌涂尔道:“这是我自己惩罚自己的,对了,你们可千万不要告诉殿下。”
御花园里都是小路,铺着一水儿的鹅卵石,跪在这里的滋味定然不好受。但乌涂尔愣是没说话,就硬生生的这么跪着。时不时有些宫人经过,都是瞧见之后迅速离开。
芙蕖劝了他很久,他都不肯起来。张元仁也跟着着急上火,眼看着时辰一点点过去,他只能拉着芙蕖低声道:“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你回去通报殿下。”
芙蕖道:“可是三王子不让……”
“现在哪里是说些的时候?”张元仁急道:“总比在这里傻愣愣的跪着强!”
有他这句话,芙蕖定了定心,又看了看乌涂尔,咬了牙就往东府方向跑去。
她跑得急促,刚进去正巧碰见李庄。李庄惊道:“怎么弄成这幅样子?三王子呢?!”芙蕖心中一酸,将事情简单说了。李庄听完,面上也不是很好看,更是叹气:“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通报殿下。”
芙蕖如今也不怕殿下责罚她了,眼巴巴的等着,见李庄进去片刻,出来的时候,却是跟在殿下的身后。
见了太子,芙蕖心里一松,跪在地上道:“殿下!是奴婢们没能照顾好三王子,殿下恕罪!”
太子道:“起来吧,你们的事情稍后再说。”他微微顿了顿:“你说,乌涂尔跪了多久?”
“应当有两个时辰了。”芙蕖回道。
“两个时辰。”太子将这四个字在唇齿间慢慢捻过:“带本宫去找他。”
乌涂尔根本不知道张元仁和芙蕖背着他已经跑回东府报信,他在这里跪了两个时辰,已然觉得头晕眼花,膝下更是早已没了知觉。他迷迷糊糊的,差点栽倒,要不是张元仁扶着他,肯定早就摔在地上了。
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你准备就这么一直跪着?”
乌涂尔原本迷糊的脑子刹那清醒了,是太子殿下的声音!
他急着站起来给太子殿下行礼,却是双腿虚浮,足下不稳,在站起来的同时就朝后头仰了过去。
这下可真是失仪了!乌涂尔心里只想着这个。
却不料,下一刻他就被人接在了怀中。他有些愣,一抬眼,发现接住他的那个人居然就是太子殿下!
他当即惊道:“学生……”
太子倒也不是专门上前接他,只是这孩子猛地起身,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可还没站稳就倒了下来。正巧太子站在他身后,自然顺手就把人托住了。
本是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瞧见这一幕,太子难得不知道怎么办了。他顺着乌涂尔的腿看过去,发现这孩子膝盖外面的衣裳都磨破了,不知道里面的皮肉又会是什么惨状。
而下一刻,乌涂尔竟然双眼一闭,就这么靠在他身上昏睡了过去。
太子:“……叫御医去沐月阁。”
李庄道:“殿下,我来搀着三王子吧。”
“不必了。”太子颠了颠乌涂尔的重量,随后将人抱了起来:“他如今走不得了。”
这一幕倒是十分新鲜,跟着太子这么多年的李庄都吃惊,不知道为什么太子会亲自抱着人回去。可殿下的话如同圣旨,他也不好在多说什么。
与此同时,太子——也就是程束,他的心里也隐隐觉得奇怪。虽然他如今如日中天,架空了皇帝,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他也知道私下有很多官员议论自己不孝不仁。但总是靠着凶名镇压,不能作为长久之计。所以他想着徐徐图之,迟早要把某些混账东西扔回老家去。至于德亲王,正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哥,这位仗着有纯贵妃母家的撑腰,倒是时常和他过不去。虽然在他眼中都是小打小闹,却也不得不暂时维稳纯贵妃的母族。但这个德亲王,是个脑子里存不下货的玩意儿,程束不过是还不愿动手收拾他,倒是让他误以为程束是在避其锋芒。这才有了今日这专程的找茬。
不过这些都是琐事,真让程束觉得古怪的是,听芙蕖所言,乌涂尔倒是为了维护他的声誉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程束抱着乌涂尔回东府,觉得这孩子一把骨头轻得要命。他细细思索,不知道乌涂尔是真傻还是假傻。
东府不算远,等着到了,门口已然有御医候着了。
程束将人抱回沐月阁,吩咐道:“仔细诊治,特别是他的腿。”
御医赶忙道:“殿下放心,下官必竭尽全力。”
程束听他说话,不由得看了几眼乌涂尔。
那孩子躺在床上,晕过去都不甚安稳,眉目紧锁,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
程束虽然知道他颇为不易,却也了解不深。又想起这孩子早上给自己看那些大字的时候,一双眼里尽是崇拜和敬仰。这样的赤子之心,便是程束也从没见过。
他在心里,忽然就起了一个想法。
这个孩子,倒是至纯至善。
想着,他的手不知怎的就抚上了乌涂尔的眉间,像是要把他的噩梦驱赶走一般。
而下一刻,乌涂尔却是忽然伸出手,一下将他的衣袖拽住了。
御医在一旁看得不知所措。
程束却敛了眉,随着乌涂尔扯着自己的袖口:“无妨,便这样诊治吧。”

乌涂尔睡得沉,御医将他衣裳剪开,看见他双膝已然血肉模糊,得亏是衣料有些厚实,这才没有渗到外面来。
御医原本还怕处理伤口的时候乌涂尔会疼醒,没想到他只是皱着眉头,即便如此也没醒来。等折腾一通过后,御医擦了擦额上的汗,对着程束道:“殿下,三王子新伤旧伤加在一起,总是难好,还得让周围的侍从们盯着他换药才行。”
“旧伤?”程束道:“怎么还有旧伤?”
御医指了指乌涂尔膝盖:“倒是有些年头了,看起来恐怕是冻得。”他说着,又把手伸向乌涂尔的小腿,指着其中一道暗沉的印记道:“这里恐怕是鞭伤,只不过时日长了,看着像是胎记。”
冻伤?鞭伤?
程束不动声色,点了点头:“有劳。”
“不敢不敢。”御医少见这样的太子,只觉得额上的汗更多了,留下药房之后赶忙告退了。
程束却是没着急走,李庄自然也跟着他留在此处。
“一个王子身上还有这么多旧伤。”程束忽然开口:“本宫实在惊讶。”
李庄带了愧色:“三王子在白鹿书院中的事情还好说,之前在越国……奴婢的确尚未查探到。”
“无妨。”程束知道他尽力了,倒也不怪他。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乌涂尔,程束没忍住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留给他的两个侍从总归是年纪小,你往后多照拂些。”
这是要把自己指给乌涂尔的意思。李庄心里觉得奇特,太子鲜少对人如此上心,难道就是因为师徒之情?不过他本身也很喜欢乌涂尔,因此应了下来:“是。”
“还有……”程束想了想:“让膳房那边上点心,这么个大小伙子,平日里消耗也大,也不用跟着本宫清淡。”
李庄道:“是……殿下,瞧如今这个时辰,您不如先去歇歇?奴婢留下照料三王子。”
说到这里,程束看了看自己被握着的衣袖,语气中带了丝无奈:“这又如何是好?——李庄,取信刀来。”
李庄跟不上太子的脑回路:“啊?”
“他病着,不好叫醒。”程束却说:“本宫断了这段衣袖,叫他睡个安稳觉。”
李庄听了,不由暗自心惊。断袖断袖,殿下倒是什么都不在乎。
他不知道的是,程束自己说到这里,难免觉得有些好笑。真要断袖的时候,也显得很是利索。看着乌涂尔的模样,程束沉思了一会儿,对着李庄吩咐道:“你且去宫外,把德王那条私售玉石的线断了。”
“殿下,现在断,会不会叫德王有所察觉?”李庄问。
程束勾了勾唇角:“要的就是他知道,他也不瞧瞧自个儿什么能耐,真以为灯下黑,本宫什么都不知道?”
“再说,他随意找乌涂尔的茬,本宫断他一条财路,算不得什么。”
李庄知道这是太子生了气,却也猜不透他到底为何生气,只知道德王这是不长眼,撞枪口上了。
时间转眼到了第二日下午,乌涂尔也才悠悠醒转。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沐月阁里,手里好像还握着什么东西。他撑开手一瞧,看见是一片衣料,上头还有隐隐约约的飞鹤纹。正在这时,芙蕖从外头进来,见他苏醒很是高兴:“三王子,您饿不饿?”
乌涂尔还是穿着昨日的衣裳,裤子被御医剪成了短裤,两条腿就这么露着,他见着芙蕖,脸就红了,支支吾吾道:“额,饿……饿了。”
“这有什么。”芙蕖比他开朗:“这膝盖受伤严重,您昨儿又昏睡过去,御医说不叫伤口捂着,殿下更是嘱咐别打扰您休息,这才没人给您换衣裳。”
乌涂尔被她提醒,这才急急说道:“殿下!殿下昨天也去花园了吗?”
“对呀。”芙蕖认真说道:“殿下当真是关心您,不仅去了御花园,见您睡过去还亲自把您抱回来——唔,您看,您这不是还抓着殿下的袖子不放么。”她说完,浅浅的笑了起来。
可乌涂尔却是被吓住,脑子里顿时想象起来太子殿下抱着他回来的场景,而他还不知好歹,拽住殿下袖子不放手……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嫌弃他脏?或者觉得他给东府添了麻烦?殿下会不会觉得他事多?会不会讨厌他?……
他患得患失,一面觉得殿下对自己太好,一面又怕殿下厌弃。
芙蕖看着他,一会儿面上红了,一会儿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倒是分外有趣。
她笑着退了出去,让膳房给乌涂尔上些饭菜来。
只是乌涂尔纠结期间,手上一松,那布料飘飘然滑下。东西脱手,乌涂尔就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去捞,布料重心不稳,最后摔下了床。
他微微呲牙,却是好生将布料握在掌心。就这么坐在地上看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将布料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下面。
等芙蕖回来,看见他还在地上坐着,赶忙把他扶起来:“出什么事了?”
乌涂尔不答,只是摇头。
后头跟着几个内人,都是膳房的宫人。菜上齐,乌涂尔觉得和往日种类都有些不同:“为什么菜变了?”
“殿下专程叫膳房给三王子准备的。”芙蕖道:“殿下说您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不用吃太清淡的东西。”
这些话叫乌涂尔听在耳中,心中滋味甚异。他冲着芙蕖点了点头,默默将桌上的东西全都塞进了肚子里。好容易吃完,他想起了什么,问:“王爷没有再说殿下的坏话吧。”
正巧这时,李庄从外头进来,答道:“殿下身为太子,怎么是德王能随意质评的?”说完,他看了看乌涂尔,还是没忍住透了底:“德王平日嚣张惯了,殿下本不愿罚他,却不想他欺辱到咱们东府头上来。喏,这回殿下一生气,不就整治的德王说不了话了吗?”
乌涂尔第一次见殿下对人出手,莫名多了好奇:“难道殿下狠狠骂了王爷一顿?”
李庄听了就笑道:“殿下什么身份,用得着骂他?不过是将他那走私玉石的事情放在了台面上,叫他损失了好大一部分钱财。由此还多了个处置的理由……你是没瞧见今早朝会上德王那张脸,比苦瓜好不了多少。如今,正在德王府中闭门思过呢。”
原来如此。乌涂尔点了点头,心里的烦闷少了不少。想着那德王这回闭门思过,应该一段时间里没办法进宫了,也能少在殿下面前晃悠。
话赶话到了这里,乌涂尔就继续问:“李少监,殿下以往也要承受这么多非议吗?”这可把李庄难住,也不知该如何与乌涂尔解释,好半天才道:“主子的事情,我们做奴婢的,不好多说。”
乌涂尔本想接着话题聊聊太子,不想被李庄拒了回去,虽然有些失落却也没有太放在心里。他点点头,又道:“李少监,你再帮我看几个字可以吗?”
这一留,李庄就被乌涂尔留到了傍晚。李庄最后还是借着回太子身边禀告,才得以脱身。他从沐月阁出来,想着乌涂尔即便是伤着,还有心学习,不由得琢磨一阵,决定把这事儿报给太子。
他进了重华殿,程束见他就搁下笔:“乌涂尔如何了?”
李庄愁眉苦脸,把发生的事情简单一说,随后就等着太子发话。太子坐在桌后,听了一遍就陷入沉思。思考时候还用指节瞧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咚咚”声。
见他一直没什么反应,李庄小心试探:“殿下?”
“罢了。”程束觉得自己碰上乌涂尔后,无奈的情绪就变多了:“本宫去看看他。”
李庄惊讶之余道:“奴婢再去一趟通知三王子。”
程束却摆手:“不用。”
东府本就不大,重华殿到沐月阁也没有几步路,等程束到了沐月阁,发现外头也没有侍从,而房里倒是传出来几个人的声音。
“这个字应该是‘覆’吧。”
“我觉得像‘裹’。”
“怎么可能是‘裹’?芙蕖你到底念过书没有?”
“我没念过你念过吗?”
这一男一女互相争执,乌涂尔夹在其中的声音却是很小。
“我要不放下这个字好了……”
程束在外听着,没注意自己轻轻笑了,他低声对李庄道:“倒是热闹。”
李庄不知道回什么,就跟在后头也浅笑了一下。
又听了一会儿,这几个人照着一个字念叨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程束抬了腿,直接推开了门。
里头果然是静了片刻,随后乌涂尔惊喜的声音就飘了出来:“殿下!”他这一声把芙蕖和张元仁吓了一跳,赶忙退开。
乌涂尔却是没在意他俩,从椅子上挪着就要下来去迎接,可他动作太慢,程束已经走了进来。乌涂尔道:“殿下!学生给殿下请安!”
他早已不管太子来此是心血来潮还是有意为之,只知道高兴。不料程束的面容却是沉着,也不受他的请安,反而说道:“不好生休息就用功,你是生怕自己好了。”
他语气有些硬,乌涂尔刚才还在琢磨是不是太子对他有意见,这个时候听了这话,自然僵在了原地。
程束见他这样,直觉反应过来是伤了小孩儿的心。他难以察觉的一叹,下一句又放软了语气:“不是训你,只是见不得你这样。”
说着,他抬手挥了挥。李庄赶紧带着芙蕖和张元仁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乌涂尔嗫嚅道:“殿下……我,学生知错了。”
程束没和他客气,坐在了一旁的椅上:“嗯,你说说哪里错了?”
“不该去御花园,不该碰见王爷,不该学艺不精,让王爷随意评价殿下。”乌涂尔这些错处早就想好了,现下说出来倒也轻快了很多,但也担心太子责备他。
“这就是你的错?”可程束却道:“看来德王也没说错什么,你的确有些笨。”
乌涂尔不吱声了。
但下一刻,程束却是轻笑一声:“那些错处在本宫看来都是假的,你真正的错处在于,面见德王时忘了自己的身份,也给了他太多的好脸。”
“你是本宫的学生,背靠东府有什么怕?居然还傻兮兮的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不是平白让德王看了笑话?”
“往后再有人说些什么,你想动手动手,想骂人骂人。”
“有本事让他们来与本宫对峙。”
太子难得和他说了这么多,乌涂尔理解了其中的意思,心里忽然难受了不少。往常所有人都欺负他,他对谁都要避其锋芒。可太子却说,叫他该打打该骂骂,若是惹了人,有太子给他撑腰。
乌涂尔懵懵懂懂的想,太子真能给他撑腰吗?
他抬头去看太子,见那位神一样的人物也在看他,那眼神不像是在说笑。
就这么一个眼神,乌涂尔骤然一阵酸涩,没能忍住又掉了眼泪。他一落泪,就知道自己犯了错。太子说过,不想看见他哭,可他真的忍不住。
他紧紧捏着手,一边忍一边担忧。
可这副模样,太子如何看不懂?
偏偏,太子这回没有再责备他,反而是从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
程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产生一种怜惜来,或许是因为这个孩子是真心对他,又或许是因为乌涂尔强忍的表情那么倔强,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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