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二牛哪见过这么赚钱的宝贝,当即眼睛都直了:“什么……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见夏侯神秘一笑:“大帮主,你听过福寿膏吗?”
这三个字一出来,段二牛就全明白了。这福寿膏是近百年前流行起来的东西,的确是黑黑的一团,还有异香。听说只要指甲盖大小,涂抹在烟管子里,点了火。这么趁着吸上一口,就能忘却一盖烦恼,简直要成仙一般!当初刚有这东西的时候,的确在上京的贵族中受到疯抢,可后来才发现,这东西是有成瘾性的。只要吸上一次,就再也脱不开了。而那些吸食的人,也越发颓靡,几乎不成人形。
由此,上头开始对福寿膏严格管制,只要发现就严加惩处。但到底是人受不住诱惑,这东西就在黑市中流通起来。
而按照如今对福寿膏的控制,夏侯他们这些贩卖的大户,若是被市舶司发现,抓住之后就是砍头的下场!
段二牛看了看这俩人,年纪都不大,果然是有胆量,富贵险中求啊。
他从前见过有人私售福寿膏,那利润,比抢劫都来得快。不过那些人都没有夏侯和刘章他们卖得多,这么一想,这俩人还真的是极其有钱了。
段二牛既然落草为寇,就是缺钱,因此想到这里,忍不住动了心思和夏侯刘章商量起来。
这两人听他想要入伙,一个有点意动,一个有些不满。
看在段二牛眼中是再正常不过。后来也不知道这俩人悄悄说了什么,夏侯才放了话,愿意让段二牛也参与进来。
这么一来二去,竟是闹到天亮,才算是说通。
夏侯最先顶不住,说要去休息,刚出了门就见几个衣着打扮都很不同的男人走了过去。看着不像是匪徒,更像是书生一类的人。他随口问段二牛:“那些是什么人?”
“哦,那都是我们找来的先生,专门算账的!”段二牛笑道:“夏侯兄弟,你瞧我这一帮的手下,都是大老粗,哪个能办了事情?”
夏侯顿了顿,又睨他一眼,眼中带着闪烁:“什么找来的,抢来的吧!”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带着狡黠的笑。段二牛明白他对此不甚在意,不过是揶揄自己,也就说了两句玩笑话,算是把这话题揭过。
而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是,那些男人中,有个青年人朝着这边看来。这青年人将三个人都看了一圈,最后视线停在了夏侯身上。
乌涂尔转了好大一圈,终于把段二牛骗进圈套。虽不至于精疲力竭,但到底心力憔悴。一边戒备着,一边简简单单休息了一会儿,这才算恢复了一些。
他心里记挂那些被匪徒抢来的普通人,借口要去看看他们的水平,得了首肯之后,乌涂尔来到了这些人所居的地方。
给他们安排的地方自然环境很差,好些个人住在一起,味道有些不好。而那些人看见乌涂尔的时候,面色也很是差劲,像是惧怕乌涂尔。
乌涂尔环视一圈,唯独瞧见一个青年人和他们不一样。这人年纪在这里是最小的,也是这里最干净的。他的床榻整整洁洁,虽然上面的东西都很旧,但看得出来主人是用心整理过的。
青年人见乌涂尔走到他这边,脸上也没什么畏惧,反而拱手道:“见过夏侯大人。”
乌涂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青年人冲他一笑:“帮中贵客,如何不知?”
哦,这人倒是个有趣的。乌涂尔心里默默记下,又问了他名字。青年说他名叫詹竹,读过一些书,在算数方面还算有天赋,这才来了巨浪帮。
乌涂尔见他有些胆识,隐隐能成为这些普通人的首领。若是能稳住这个詹竹,让他到时候帮忙组织这些人撤离,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因此乌涂尔心念一动,点了点头,对詹竹说道:“你午饭后到我房里,我问你些事情。”
他本意是试探,詹竹的眼睛却是一亮,很快答应下来。
午饭后,詹竹果真很早就到了,他看见乌涂尔微微一笑,顺带着关上了房门。对着乌涂尔说道:“夏侯大人要问我什么?”
乌涂尔不疑有他,问道:“你何时来的?曾经算过什么账?”
几个问题出去,都是边边角角的小事,可乌涂尔也算听了出来。这人到底不是和段二牛他们一道的,就是个普通人。乌涂尔松了口气,冲詹竹招了招手:“你过来,我仔细问你。”
詹竹点点头,朝乌涂尔走来。哪里瞧着都很正常,就是带着笑容有些怪异。
乌涂尔没想太多,见人走近,刚想对他说些什么。就见詹竹忽然伸手把自己的腰带扯了下来!
他腰带用来固定衣裳,这么一扯,衣裳都跟着晃荡起来。而乌涂尔一看,他里头居然空荡荡的,什么内里都没有!乌涂尔大惊失色,顿时从木椅上站了起来:“你,你干什么?!”
詹竹却道:“夏侯大人,这是怎么了?不是您叫我来的吗?”
“我,我叫你来是有事情……”乌涂尔差点咬了舌头,赶忙扭过头去道:“你把衣裳穿好!”
“我猜得果然没错。夏侯大人和我一样,都是爱好男子的。”詹竹忽然笑笑,竟然走近了乌涂尔,还要伸手摸他的脸:“咱们男人之间没什么好扭捏的。夏侯大人如此俊美,倒是我享福了。”
乌涂尔吓得闭上了眼,在他手指触碰到脸颊的一瞬,猛然间蹦起来,直接跳到了更远的地方:“谁和你有这种意思?你快收拾好自己!”
可詹竹竟然没听,反而更把自己衣裳拉开了,冲着乌涂尔道:“夏侯大人瞧着不像是雏儿,怎么这般羞涩?”
“不必紧张,我自会好好侍奉的。”
第44章
好不容易把詹竹稳住,乌涂尔累得出了一头热汗,二话不说就夺门而出。一出去正巧撞上柳效云,柳效云看他慌慌张张,还以为出什么事情。朝着他房里一看,差点忘了身处敌营。
柳效云忍得辛苦,拍拍乌涂尔的肩膀,压低声音笑道:“李参将,好艳福啊!”
乌涂尔又气又急,说不出话来。
幸好这个时候,段二牛从帮外回来,替他解了围:“夏侯老弟,你瞧瞧,我又请来一位账房先生!”
乌涂尔心里正憋屈,对着他也没什么好话,直言道:“你抢那么多人干什么?不怕官府找你麻烦吗?”
段二牛听了,稍稍有些停顿,但随即嘿嘿一笑:“嗳,你这话说的就差啦!往后咱们的生意要是做起来,那数目可就大了!这几个人都不够哇!”
说话间,那个被新“请”来的先生,就出现在大门口。这人身量有些高,在人群中有些扎眼,但一张面容却是平平无奇,穿着打扮也很寻常。仔细一瞧,身上当真带着书卷气,站在一群匪徒中间也很是突出。
柳效云惊讶道:“哎呦,大帮主,这回找的人可是厉害呀。”
段二牛得意道:“那不可是,刘老弟,你不知道……”
他们两个嘀嘀咕咕起来,乌涂尔却是分了心,仔细看了看这个人,倒觉得有些怪异的感觉。可也说不上来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只能存了份心思,准备多注意注意这个人。
而那个人低着头,看起来对匪徒心有余悸,被推着走,脸上全是麻木。而他好像也因为匪徒们的粗鲁,脚下受了些小伤,走起路来有些拐。等到走到乌涂尔身边的时候,他脸上有了些细微的变化,应当是受伤的地方有些疼。
可那些匪徒是什么人,还以为他要耍花招,当即又是狠狠推了他一下。他站不稳,直直要摔在地上。乌涂尔手比心快,一下出手就将此人扶住:“没事吧。”
那人冲他点了点头,表情却没什么改变。咬着下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在这时,已然把自己收拾好的詹竹从乌涂尔的房中出来,打眼看见这么一幕,微微哼了一声。那个人自然也看见了詹竹。他看见詹竹先是瞧了瞧自己,又把目光投向乌涂尔,眼睛里充斥着不知名的味道。
他眸光一闪,又低下头去。
被“请”来的先生们,只要是听话,也不至于受到什么虐待。毕竟他们有要要事要做,而且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根本没人把他们放在眼里。
乌涂尔没能看见这两个人的眼神,自然将这件小事抛在了脑后。只不过在心里将这个新来的人记了一笔,到时候救人出去,这个人也得算上。
段二牛说起来福寿膏的销路就是两眼放光,抓着乌涂尔不肯放手。乌涂尔只能拉着柳效云一起和他打太极。等事情好歹暂时告一段落,都已经月上中天了。
段二牛又要拉着他们吃宵夜,乌涂尔却是有些扛不住,先一步告辞,说自己要回房休息。
这个时间段人并不多,而且因为段二牛和他们的合作,这些匪徒对乌涂尔的态度也转变了不少,看他的样子像是看活财神,自然也不会有人专程来找他的麻烦。
乌涂尔轻声打了个哈欠,想着再转一个弯就能回房,心情都好了一些。可正是在这时,他身后忽然传来了细细微微的脚步声。乌涂尔心中一顿,刚想回头看,就觉得后背靠住了什么温热的东西。随即,就有人在他耳边呼出一口热气!
乌涂尔寒毛一竖,下意识的认为是詹竹。
这人竟然对自己有这等心思,中午才拒绝过了,怎么现在还搞伏击?
詹竹到底是喜欢自己,还是就是为了那事儿?!
可这两件事,都不行啊!
乌涂尔像个兔子般,往前一跳,口中含糊道:“詹竹,你又干什么?”
他不敢回头看,只想着快步走。不料身后那人沉着声音道:“嗯,原来中午见到的那个人叫詹竹啊。”
这一声出来,乌涂尔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再也动弹不得。
他磕磕巴巴的转过身,像是生了锈的铁人。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后头那个人,明明是一张完全不认识的脸,却在这一刻完全熟知了。
乌涂尔不敢相信,却又完全相信。怔住了片刻,忽然就扑上去,一把抱住了那个人。然后颤抖着声音,在他耳边道:“殿……殿下……”
那个人也抱住了他,亲了亲他的耳垂,私语道:“听着声音就知道是我,还不算忘了我。”
乌涂尔却是晕晕乎乎,哪有白日里那种嚣张跋扈的模样。他低声问道:“殿下,您怎么在这里?!是不是得了什么消息?难道说东南有重大变故?!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让您随便出京啊!”
这“陌生人”正是乔装打扮的程束。
现在在东府假扮他的人是为乔装的高手,不仅能把自己变化成任何人,还能叫别人变了样子。程束这张脸虽说很多人未曾见过,但它实在过于好看,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绝对不利于程束潜伏进巨浪帮里来找乌涂尔。
乔装后的他,面容变了,周身气质也尽可能的收拾起来。可照旧有些扎眼,遇到巨浪帮的时候,算是好一阵用了心机,才叫他们把自己带了进来。
他不愿骗乌涂尔,就说:“我想你想得发疯,自己跑出来的。”
“什……”乌涂尔差点把自己下唇咬了,下意识想要大声,却生生忍住:“……怎么,怎么会?”
“怎么不会?”程束把玩他发丝:“做太子太久了,都忘了怎么当个普通人。这回专程来做普通人。那普通人许久未见自己的心上人,难道就不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事吗?”
乌涂尔抓着他胸口的衣裳,紧紧地:“可是,可是您是太子!”
“别慌。”程束安抚他说:“我已经安排好了……再者,我也想瞧瞧东南是个什么情况。稳坐钓鱼台算是怎么回事?”
他这一句刚落音,就听见身后隐隐传来脚步声。这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应当是夜里巡逻的人,听着很快就要过来了。
乌涂尔想要松开他,以免这些匪徒怀疑。
却不想,程束是微微一笑,忽然用了力道,让乌涂尔趴在了身上。而他自己选择背靠在了墙面上。
乌涂尔急忙低声问他:“这是干什么?”
“亲我呀。”程束不怀好意,也跟着低声道:“快点,他们要来了!”
这兵荒马乱之中,乌涂尔一时没反应好,还当真亲了下去。虽说不是嘴唇,但也及其暧昧。正巧这时,巡逻的匪徒举了灯过来,一抬手就照亮了他们两个,当即“哎呦”了一声出来。
乌涂尔斜眼看过去,目光中点点威慑叫人不容置疑。
那几个“打扰了好事”的匪徒也赶忙走开,一边赔笑一边又忍不住去看。等好容易走出去两步,就聚在一起议论开了。
“是夏侯大人……”
“下头那个不是今儿刚来的账房吗?”
“好男色啊……当真看不出……”
这几句话虽然很轻很轻,但耐不住乌涂尔和程束两个人耳力都很好。乌涂尔“嘭”的一下红了脸,心跳如鼓,松下气来就趴在程束胸口上微微喘息。而程束却调笑他:“夏侯大人这么厉害,当真看不出。”
乌涂尔稍稍恢复了一下,也道:“厉不厉害,不都叫殿下知道去了吗?”
“是啊。”程束说:“幸亏我来了,要不然这么厉害的狼崽子,要被别人叼走了。”
“你说詹竹?”乌涂尔道:“我分辨不出来他什么意思,尽可能躲了。”
听到这里,程束微微一哼:“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贪图你美色吗?”
乌涂尔惊讶:“我能有姿色?这不是笑话吗?”
“什么笑话。”程束说着,伸出手在他腰间轻轻拧了一把:“瞧瞧,你这宽肩细腰,骨肉亭匀的,哪个长眼的人都能看出你好看来……还有那双长腿,不管是怎样都好看。”
他说的露骨,又是惹乌涂尔微微燥热。
好闻的幽香萦绕在乌涂尔鼻尖,也把他这么多日的思念纠缠的更猛了一些。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小别胜新婚,对着太子就道:“我也瞧殿下好看,可这面容实在让人尴尬。若是殿下卸了去,恐怕没人能做到如此相似了。”
程束明白他什么意思,也觉得有些不好。一是因为顶着这张脸,二是因为在这匪窝中,想想都叫人觉得脏。而他这甜心如此美味,怎好在这里?
越想越有些憋屈,他牙根都有些痒。一口叼在乌涂尔侧颈上,含含糊糊道:“这得忍到什么时候去?”
乌涂尔失笑,随着他折腾自己:“到底是个慢功夫。一步一步来。”
程束深深一叹:“早知道就多隐藏几日身份了,这么见你,不是自个儿挖坑自己跳么?”
他说完,又道:“都是这些混账王八找事儿,等到时候,一个也别想逃过了!”
第45章
两个人纠缠了一会儿,又是亲又是搂,差点就点了火。到底是有段时日没见,而且又被巡逻的匪徒瞧见了,也就没什么好藏的了。乌涂尔不舍得程束去和那些人一起挤在那小小的房间里,正巧借着这个借口,留了程束在他的房中。晚上程束又悄悄动他,他也乐得开心,简直要把几日来的疲累全都散去了。
以至于第二天,他和这位新来的先生的“好事”,都传遍了整个匪窝。
段二牛见了他,还算好说,只是猥琐笑着,乌涂尔也不愿搭理他。就是柳效云和一众从上京带出来的兄弟们,神色有些古怪。特别是柳效云,他和乌涂尔出城的时候,才听闻乌涂尔有心上人,怎么这会儿来了这地方,不仅立刻换了人,还变了口味?
因此,他见到乌涂尔的时候,表情像是吃了酸枣——倒牙。
乌涂尔心里觉得有趣,嘴上又哄他:“那账房先生是朝廷派来的帮手,为了更好搭话,这才出此下策。”
“竟然如此!”柳效云十分惊讶,想了想那位账房先生的样貌,怎么都想不出来到底是谁。不过再一联想,这般隐蔽派过来的,八成是东府那头的私卫,自己没见过也是太正常不过的。他有些感动,对着乌涂尔说道:“太子殿下当真好,又派了人来,咱们也算是有些后盾了。”
乌涂尔听他这么说,只是微微一笑。想着,你还不知来的人就是太子,若是知道了,恐怕不得吓得跳起来吗?
另外一个有些不善的人,自然就是詹竹。乌涂尔前脚拒绝他,后脚就和他人鬼混在一起。在詹竹眼中,这位夏侯大人,实在是个道貌岸然之辈。可他瞧着夏侯又是个真真俊俏的人,怎么都想一尝芳泽,再看那新来的账房先生,没看出几分什么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入了夏侯的眼。
乌涂尔不知道他怎么想,只是不用藏着和程束亲近,这叫他很是高兴。在外头应付完旁人,就拉着程束道:“恐怕要出去办成几桩生意,才能叫段二牛更相信咱们。我这几日也看出来了,这巨浪帮外表上是匪徒,其实更像是替它背后的人敛财的工具。有些账目前前后后对不上,应当都是进了当地世家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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