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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拷问(四野深深)


段宁一个人去总统府参加招待会都没问题,这才过去多久,傅轻决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这一次,段宁和傅轻决刚踏入大厅,整个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仿佛涌动的波涛,一层层滚过来,最终都要落在段宁身上——哪怕是最不知情的人们,他们从段宁是谁开始讨论到段宁出了什么事,到此刻,压着心底模棱两可的答案,终于都顾不上说其他任何话了。
军部到场的多位高官包括冯诺将军全部面容凝重冷峻,将现场气氛陡然压到了最诡异的时刻。
江牧和汤越则站定了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艾莉森旁边守着位高高瘦瘦的年轻alhpa,两人看起来年龄相仿,应该相熟,却彼此僵硬地保持着距离;傅岐山很快收回目光,不意外的神情里将遗憾和失望藏得很深;胡安警告般朝艾莉森看了一眼,作为主人率先面不改色地动身上前;一旁的楚晃也迅速温婉地笑了笑,过去拉上艾莉森,又多端了杯酒跟着迎上去,做着替胡安招待贵宾的工作。
胡安此次能毫无意外地连任议长,不能不感谢傅氏,尤其是感谢傅轻决——傅轻决就算不能给予他多少支持的力量,但傅轻决不支持其他人,也不与他为敌,那么就是在支持他。
故而胡安早就与傅岐山谈妥了。
选举连任还只是他们算计的第一步。
家族之间需要更深的合作,则是让大家成为“一家人”。因此,即便傅轻决当初拒绝了联姻,艾莉森也必须保持单身,等到傅轻决同意联姻的那一天。
因此,傅轻决就算又一次意味不明地带来了段宁,胡安也会忍耐,还要装作一无所知地欢迎。
可段宁只是站在那里,就彻底将一切变得不一样了。
今天这场晚宴比艾莉森的那场生意宴要宏大太多,知道段宁究竟是谁的人在震惊,无数听闻了风声的人也在震惊。
他们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段宁,更没想到傅轻决竟然在今晚带来了段宁——无论段宁是谁,他本是难逃一死之人,可难逃了一次又一次,“死”了一次又一次,他仍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但是,段宁就算是段斯又能怎么样?
这样一个羸弱苍白、风光不再的人,连alhpa都不是,他真的是段斯,又能怎么样?能改变什么?
谁还记得他?谁敢记得他?
他又是否还记得自己呢。
段宁挺直着背脊,用想上厕所的借口走去了洗手间,在空无一人的洗手间里垂下头急促地平稳呼吸时,才感觉到了衣领摩擦后颈传来的刺痛。
他必须很快出去,若无其事地坐在傅轻决身边,演和所有人同样的一场戏。
段宁的另一侧坐的是楚晃,楚晃跟随胡安多年,如今不仅是联邦财政部长,更是联合党的核心人物,只不过比起她的政绩和能力,更容易让人注意到的是她唯胡安论的立场。
楚晃一直在得体地照顾着所有人的感受,见段宁从洗手间回来了,便顺手叫服务生递了擦手的帕子来。
许是段宁来不及注意,他后颈的阻隔贴贴得不太稳了,楚晃只是稍稍靠近便有所察觉,低声开口说:“段先生,需要换一个新的阻隔贴吗?”
傅轻决很快转过头来,他对自己的信息素远不如对段宁的敏锐,见此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多做举动,垂眼看了看段宁,问他要不要去休息室一趟。
段宁喉结滚动,抬手握着肩膀按了按,将阻隔贴重新按紧,手指也隔着层层布料抵在标记的伤口上。
他说“不用”。
艾莉森被迫单独和他们这群满嘴虚伪的大人待在一块,其实本应该已经习惯,可今天她的脸色从始至终就没好过,她瞥眼看过来,笑了笑,矛头直指傅轻决问道:“傅哥哥,听说你是夜灯的常客,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居然连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都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啊?”
“艾莉森。”楚晃先一步制止道。
她早就知道这会是个天大的麻烦,艾莉森既是胡安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养出了鲜明的个性和活泼不知苦楚的天真,可她也是需要为家族奉献自己的工具,难逃联姻的命运。她以为自己可以自由恋爱自由选择,随意说喜欢与不喜欢,但最终只有允许与不允许。
傅轻决维持着嘴边淡淡的和煦的笑容,一脸不与小孩计较的意思,一只手却探到桌下,死死捏了捏段宁的手腕,却没看段宁的表情,转头便从桌上抽了支烟,拿抽烟的由头迅速离了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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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谈恋爱了,所以不爽。傅轻决现在是在跟这群人做表面功夫,他还没开始跟他们算账。

第69章
傅轻决一走,气氛顿时变得更微妙又凝固起来,亏得刚刚那话是艾莉森说出口的,既然傅轻决都笑笑不当回事,大家又怎么还会当回事自找不痛快。
坊间传得有鼻子有眼,看如今的情形也已经清晰明了,傅轻决和胡安家的这位千金怕不是好事将近。
而且傅轻决当初拒绝联姻的话只有胡安和傅岐山知道,胡安现在愿意装傻,把自己的女儿当做一枚筹码,不信傅轻决会继续拒绝这笔稳赚不陪的买卖——至于感情么,两人从前如何不要紧,现在以及将来如何都不要紧,婚姻而已,不用感情谈,一切都是能在桌上谈出来的。
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这样的道理。
只是,傅轻决一个不抽烟的人拿着烟走了,段宁得谨记自己的身份,本应该察言观色,及时跟出去。他却被楚晃几句表示歉意的话拖住了脚步,不得不留下,一个人坐在原处。
段宁多少也觉得尴尬。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没贴稳阻隔贴漏出了信息素——属于傅轻决的信息素。段宁是隐约记得那股花香的,尽管他现在毫无感知了,也在逐渐忘记从前的许多感觉。他感觉不到,所以才让楚晃最先察觉,又引得艾莉森对傅轻决有了不满,最终导致了这样难堪的局面。
“段先生,”楚晃低头附耳叫了叫他,委婉提议道,“是我们照顾不周了,我还是带你先去一趟休息室吧,你的……”
她轻轻扫了一眼段宁的后颈,用眼神提示,为求稳妥,段宁还是去换一个阻隔贴更好。
后颈处的刺痛还在,段宁神色平静,却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他站起了身,目光顺着看向傅轻决离去、往露天花园去的方向停留不过两秒,便跟着楚晃离席,去了休息室。
楚晃再如何相当于半个议长府邸的人,再如何代表主家对客人体贴入微,也不止于此的。
更何况段宁被傅轻决圈养在别墅的事,艾莉森当初都知道,她也不会不清楚。楚晃把艾莉森看得很宝贝,似母亲似姐姐,段宁只会成为两家人之间那颗碍眼的石子,楚晃单独跟他到了休息室见面,绝不是“表示歉意”那么简单。
“楚部长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说。”换完阻隔贴,段宁开口低声说道。
休息室里空间较小,楚晃确实更清晰地闻见了那股散出来的信息素的气味——并不浓郁,影影绰绰,香气如兰,但攻击性很强,乍一闻让人头晕,是属于alpha的信息素,而段宁是beta,它只能来自标记注入。
楚晃定了定心神,看着段宁,然后说:“你是段斯。”
她说的不是疑问句,而陈述句。
段宁一愣,无疑觉得突然,但并不意外,他垂了垂眼,该面对的却总要面对:“何以见得。”
“不要说现在这已经快要人尽皆知了,”楚晃笑说,“前几年战时去过西区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字,李铎当初看中了你,也不是没有理由,但现在么……”
段宁的脸色在灯光照耀下仍旧煞白如纸,他已经不会再被几句话刺激到:“六年前,胡安议长和李铎总统还是几十年的知己与挚友,战争没开始,我当时还在首都,你见过我,应该也是在总统府,认得出来不算稀奇。”
楚晃见他挑明了,沉默片刻,才说:“契克大街92号和军火走私案都是你的计策,你想做什么?还是你真的爱上傅轻决了,让傅少爷拒绝联姻,也是你报复的手段?如你所说,胡安议长这么多年积累的声望,他做得还不够多吗,政坛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你究竟想说什么?”段宁忍不住淡淡笑了笑,又咳嗽两下,“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了……胡安能够连任,傅轻决已经做出了选择,你又何必把我当回事。”
“你说得没错,”楚晃喉咙发紧,皱了皱眉,若是站在胡安的立场,她自然清楚一切已经十拿九稳,她只需要来警告和劝告段宁,“所以我希望段先生做个聪明人,不要做以卵击石的事情,艾莉森和傅少爷联姻是迟早的事,将来的总统大选,苏纳总统自然也会连任,到时候段先生难道还要继续做那个眼中钉肉中刺吗?”
“我只能跟你叙叙旧,说不了以后的事……”段宁有些怔然,无法想象自己还能活到那个时候。
他一次次与死亡擦肩,目睹过万千死亡的绝望和恐怖,最终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活着忍受黑暗和苦楚,也是如此残忍。
段宁又想起小报上对楚晃的描述,楚晃在政坛里看起来并不显眼,默默无闻地时候多,但政绩向来不差,即便不依靠胡安,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也当之无愧,可她……
他们曾经也是同僚,命运的岔路口是在哪里开始出现的?
没有人知道。
从李铎走上总统之位,到提出解放西区的第一天以及每一天,李铎自己也是清楚的,心中一定已经做好了为实现这一切而慨然赴死的准备,但他一定想不到,允许他被杀死的人中,也有他曾经最信任的同路人。否则胡安不会在新政府上台后仍然得到重用,并对李铎之死无动于衷。
人心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腐蚀的?
段宁回过神来,淡淡说:“不过你应该也不想跟我叙旧,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毕竟妥协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傅轻决什么时候妥协了让我去死,我就会消失的,你们大可放心。”
楚晃紧抿着唇,脸色万分复杂,她转头用余光扫过休息室内的监听,最后说:“我们也算相识一场,段先生,多给自己找条退路吧。”
段宁走出休息室见到傅轻决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
傅轻决燃完了一根香烟,中途叫人办了桩事,直到从露台花园里出来也没看见段宁的人影,差点当场发火。段宁的手立即被抓得很紧,傅轻决此刻见到了人,脸色不显,眼里却是不痛快的样子,拉着段宁就从侧边通道离开了议长府邸。
坐回车上,傅轻决冷脸呆了片刻,转头看向段宁,忽然捏直了段宁的手指,什么也没说,拿着手里的东西就往那根手指上套上去。
段宁看不清楚,一下变得恐慌,下意识间非常用力地抽手出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别动!”傅轻决也急了,竟然抓不住他,立即压低了声音说,“别怕,怕什么,你看看清楚……”
那一声响几乎无声无息,一个小小的银环掉在车内的地毯上,滚了一圈,最终不见了踪影。
段宁双手死死抵在了傅轻决的身前,他其实应该立即去把那东西找到,捡起来,无论那是什么,代表什么意思。
他也该在傅轻决妥协之前先一步妥协,以寻求退路。
可他早就知道,他的身后从来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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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傅轻决走后,晚宴并没有结束,楚晃回到大厅转了一圈,叮嘱了艾莉森几句,便到楼上的茶室里和胡安碰面。
主家的私人茶室位置隐蔽,里面只有胡安一个人在不疾不徐地泡茶,楚晃站在门口等着,神色非常平静,她本就是耐得住烦的人,喜怒不形于色,好像从来不懂得抱怨和计较。直到胡安开口叫她进来,她才缓缓进去。
“议长,傅少爷已经提前走了。”楚晃说。
胡安已经听过她和段宁在休息室的对话,直接问道:“依你看来,傅轻决当初拒绝联姻有没有受到段宁的影响?他今天又把段宁带来,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段宁看起来已经万念俱灰,不过是还有些傲骨在身上,嘴里不露破绽而已,”楚晃回答,“傅轻决当初还在跟傅董事长较劲,在我看来他那时候当然不会同意联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您已经成功连任,傅轻决今天带段宁露面,也许只是一时兴起,顺便给我们施压。”
“他傅轻决才多少岁,拿一张基金会名单就卡住了他叔父的脖子,现在还要大张旗鼓地把段宁带出来,”砰的一声响,胡安把茶具掷在桌上,他的愤怒显而易见,此时不用再忍耐,“他这是打算直接骑到我胡安头上来羞辱!”
楚晃安静两秒,劝解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基金会名单和您和我们都无关,段宁就算身份特殊,可现在连军部也不敢多说什么,”她斟酌着试探着又说,“只是,艾莉森并不愿意嫁给傅轻决,从前她不排斥,可她现在交了男朋友,一定要走联姻这条路吗……”
“我说过,让艾莉森分手,”胡安站起身说,“我可以给她最后一晚的时间去解决这件事,她也该学着长大了。”
楚晃无法改变这一切。
不多时,楚晃便离开了茶室,她并不能言善道,和胡安也不是推心置腹的关系,除了工作没有其他可聊的,甚至因为他们在政见上常有分歧,胡安对她总是不满,批评得多。许多私事也是因为涉及了艾莉森,才由她过手处理。
晚上财政部还有紧急事务等待处理,楚晃没有在议长府邸多待,她回想今晚的情形,带着一种遭受到了拷问的沉重心情走入夜色,赶去的明明是灯火通明的办公大楼,却有种不知去向的感觉。
她一直在遭受着拷问,却只有沉默不语。
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掉进车座旁的地毯里的东西,是一枚差一点就戴到了段宁手指上的戒指。
可没有人再去理会。
段宁下车后被高管家扶着回了楼上房间,傅轻决比他晚了一些才回房,屋子里一时间没有人说话,直到入睡之时,两人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醒来,段宁看见傅轻决不在床上,楼下传来远去的车引擎声,傅轻决已经走了,而段宁只是刚掀开被子,就发现了自己的右手上多出来的那枚戒指。
说是戒指并不贴切,段宁的手指像被这个金属环锁住了,锁得很死,它牢牢地勒着段宁最敏感的手指根部的皮肉,像个可怕的异物。
他不断地尝试将它取下,那东西却仿佛越箍越紧。直到手指被磨得发红破皮,段宁脱力地将手砸回床里,脑海一阵天旋地转,才不得不停下。
他戴着这么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却是可怜可笑又无地自容,傅轻决是多么宠他爱他,前一秒只是艾莉森一句话,后一秒傅轻决就买来了戒指,他现在的模样,他现在这具身体,果然和这样一个环才最相配。
天大的荣宠,无限的恩赐。
段宁应该满足。
中午傅轻决就马不停蹄地回来了。
他一回来,原本对着段宁有些欲言又止,看段宁没去后院浇花打发时间,还想问问怎么了,可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边往餐厅走边督促段宁下楼吃饭。
他想看段宁有什么反应,到了餐桌上也自然能瞧见段宁拿筷子的手。可段宁将右手垂放在桌下,对着一桌子食物一动也不动。
傅轻决沉下脸来,终于伸手过去拉来一看,便看见了段宁受伤的手指。
“你什么意思?”傅轻决忍无可忍,举着他的手大声问道。
段宁喉结滚动,看向傅轻决,说:“太小了,”他眼睛眨也不眨,“你和艾莉森什么时候订婚?你们的婚房在哪?这里是你小时候和父母住过的地方,要不然就在这吧,我可以戴着你的戒指,住你的房子,做不做人都可以,反正我已经对信息素没有反应也闻不到了,不会耽误你……”
傅轻决的眉头越拧越深,喉咙好像也被死死勒住了,最终怒极反笑,咬牙打断了他:“你就是这么想的?好啊,既然如此,你不往心里去就好,我给你的戒指你就永远乖乖戴着,别再让我看见你这幅鬼样子。”
傅轻决摔下筷子便走了,他边快步回到车上边把自己左手上的戒指摘下来,随手一扔就扔去了车外那片草坪里。

第71章
晚宴当晚胡安虽然气急败坏,但他的意图没有落空,既为当前大好的形势进行了造势,也用久未露面的傅轻决的到场给大家传递着某种只可意会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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