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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拷问(四野深深)


傅轻决不知道忽然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因为后劲上来真的醉了,他直接上床一把搂住了段宁,盲人摸象般摸着段宁的脸,仿佛在极力克制中不受控地开了口:“……你快点醒过来,别吓我了好不好?”
段宁和往常别无分别,毫无反应。
傅轻决难以忍受。他不愿意进病房,在家去看段宁的次数越来越少,就是怕段宁真的就此醒不过来了。可越是如此,他的心里就越凌乱如麻,在外喝了酒也记挂起段宁,迫不及待想回来,怕发生意外,怕人会凭空消失。
“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没做,你真的放心得下程舟,江牧,还有……你真的能甘心吗?”傅轻决试图摸热段宁的身体,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一时间感觉不到段宁的心跳,越想越觉得心慌,他把脸埋下去,“我只想我们回到以前,不生气了,好不好?”
段宁的眼睛缝里进了些许刺眼的光亮。两人严丝合缝地贴着,他被傅轻决手脚并用地锁死,呼吸都变得顿促起来。
颈窝里忽然有了几点凉意,可热气混着酒精的气息又直滚滚扑来。段宁僵住了身体。
傅轻决再也硬撑不下去了,无论如何想要看到段宁的脸,他把人往回扳,含糊地,喑哑地,气恼又颓然地呢喃:“不要离开我,要继续爱我,我们会把病治好的,”他抵着段宁的额头,声音阵阵发紧,一句又一句,“老婆,老婆……别害怕我……”

第64章
傅轻决自顾自捧着段宁的脸,万分仔细地辨认了一番,眉毛,眼睛,鼻子,多么可怜又可爱,整个都是他的。傅轻决最后在段宁干燥微凉的唇上吻了吻,声音低得是在自言自语:“一夜夫妻都是夫妻,我们早就是了……你要跟我算的话,你数得过来吗!”
“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老婆。”
榕湖边只有这一栋房子,他的声音像投入湖水里的石子,很快咕咚下落,陷入万籁俱寂之中。
傅轻决大概早有预料,又大脑迟钝,因此没有脾气了,他缓缓泄气一般,转而昏昏沉沉地趴在段宁的胸膛上,段宁比一般beta高大,再如何骨架还在,让傅轻决枕得很舒服,还像从前那样。
只是段宁被压久了会喘不上气,从前他不舒服,知道委婉地推一推傅轻决,有种包容又撒娇的感觉。
如今段宁却是完全无动于衷了,胸口起伏得越来越费力,呼吸得越来越困难,他也毫不动弹,没有睁开眼睛。他是在怕傅轻决吗。可他连躲也不躲。也许因为躲是没有用的。段宁没躲的只是这具躯壳,傅轻决听着段宁的心脏在轻轻跳动,却感觉到之间的间隔是那么厚。
傅轻决说的话段宁听不见,傅轻决的双手也捂不热这个人了。
段宁不是不能醒,而是不肯醒。
傅轻决将手臂撑起来,双眼定定看了段宁一阵,在光亮下寻找着破绽,像是终于有些清醒,喉间压抑的酸涩之感难以吞咽,他也要喘不过气来,顿时起了身,下床后一边解领带脱衣服一边脚步踉跄地去了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很快从浴室传来,段宁吐出一口气来,抬起手,擦了擦脖子和胸口,却分不清是手指在疼,还是身上在疼,又或者四肢百骸没有不疼的地方。
被压过的胸腔里空空荡荡,也有阵阵回旋的绞痛。
那股滚烫的气息仍然悬浮在周围,段宁蜷缩进了被子里,手脚越冰凉,喉咙里燥热得就越明显。他是应该怕的,也早就清楚什么叫生不如死地度日。如果傅轻决不让他再有发病的机会,但继续不停地给他打针下去,他确实只能有傅轻决一个,神智不清的时候,恐怕是心甘情愿地给傅轻决当牛做马了。
他已经这么做过了。
段宁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显得不那么可笑。
他正忍耐不住地侧过身去时,身后忽然一凉,才惊觉淋浴声已经没了。
“你醒了。”傅轻决囫囵洗去一身污糟的酒气,头脑越发跟着清明几分,重新回到床边便掀开被子,带着满身水汽靠了过去,一把揽住了段宁往前缩的肩膀,像把他抓了个现形。
傅轻决半晌没动,证实段宁真的在假装不醒意味着什么,他还不敢想得太明白。
何况他现在半醉不醉,本来就脑子不好,不适合想问题,尤其是关于段宁的问题。
段宁半睁开眼睛,眼神投射出去,茫茫然仿佛还在思索。傅轻决和他对视,动作比起平常慢许多,又执拗许多,他从床头拿了茶杯,目光幽深又直愣愣地盯着给段宁喂水喝。
是真的渴了,段宁望着送到唇边的浅口杯沿里的水,张开嘴喝了下去。
喂完了水,傅轻决翻身放下茶杯,段宁已经躺回去,仍然睁着眼睛,身上的被子被扯得盖不住腿也一动不动。
段宁没有愚蠢到认清现实后依旧非要故意找罪受,他没有那个力气了,左不过让傅轻决心情舒坦了,他也就能过完今晚。
屋子里的灯却倏地灭了,傅轻决腾腾几下弄得床垫作响,不仅替他们都盖好了被子,他身上的水汽蒸发得快,此时牢牢地贴过去,还让段宁反应不及,便严丝合缝地落进了他的怀里。他在段宁耳边呼气,信息素自然而然地缠绕上来,只是段宁只闻见了那点顽固不散的酒气。
“醒了就好,以后每天都醒久一点,”傅轻决洗过了澡,浑身没有了别的阻隔,体温将整个被窝都弄得热乎乎的,他闭眼抚摸着段宁的身躯,好像如此才能满足,也在给他一下下顺气,“很快就不会难受了,想要什么就要说出来知不知道,段长官……”
段宁感觉自己的手在被抓着往上带,一路从腰腹带到了胸口,傅轻决让他也摸着自己,最后摸到的是傅轻决胸前开过的那道手术刀的伤口。
傅轻决放低了声音说:“你舍得下别的,该还的都还了,那我呢。”
一片黑暗之中,段宁是什么反应都不重要,也分辨不出个所以然了。有着最后一点残存的药物和酒精彼此作祟,至少这一晚上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
宿醉难解,傅轻决却也终于睡了个好觉。
天亮不知多久之后,许戈林和弗雷克一前一后到了,两人已经坐在楼下客厅里面面相觑良久,都没有走的借口,事也都还没办。
傅轻决起得比平常晚了太多,而平常他醒来时,段宁一定还在昏迷不醒之中,今天却有所不同。傅轻决仍然伸手一摸便摸到了段宁,段宁醒了,躺在原处面对着傅轻决,和入睡前的姿势一模一样,傅轻决毫无预料,撞上段宁的目光,一瞬间以为还是昨晚,还是那么一双木然的眼睛。
他愣住了,转头看向时间,匆匆便下了床。
傅轻决洗漱穿戴完出来,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浑身的火热已经褪去,酒后的一切行为也可以如同易感期般不作数的,他如果明智,还能悬崖勒马,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就不会如谢革所说,被治住的人其实是他。段宁此刻这样折磨人的眼神,这种死寂一般的沉默,也不用由他来受。
傅轻决缓缓走近几步过去,由上至下地描摹了一通,段宁这几天不吃不喝,全靠点滴针剂吊着一口气,今天到这个时间已经很晚了。
“要我先给你打一针么。”傅轻决可以进行简单的肌肉注射,他垂头找着营养剂,勉力平淡地问。
段宁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裂痕,绷紧的嘴角动了动,竟是静静地朝傅轻决笑了笑。
傅轻决顿时反应过来,看着段宁千难万难才有的一个笑容,喉咙却不知所谓地哽住了,心脏被死死扼紧起来:“不是……你又吃不了东西,每天都要打营养针的,算了。”
傅轻决什么也没拿,关上抽屉转身便出了房门,站在二楼楼梯口处往下看,又是半晌没有出声。许戈林和弗雷克同时站起了身,厨房里的佣人也默不作声地等候在一旁。
“先把早餐送上来吧,”傅轻决开口时声音还带着略微的沙哑,“许医生,他早就醒了,麻烦你先上来。”

第65章
弗雷克实际有要紧事来向傅轻决汇报,傅轻决让许医生进了卧室,自己只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才转头和弗雷克去书房谈。
一开始还是从就近的情况说起。
傅准多年来就不怎么操持集团里的事,如今傅轻决春风化雨,反而像是和傅岐山站在了同一战线上,竟然让他轻而易举地拿到了好处,傅准意外的同时自然也被彻底堵上了嘴。而国防部那边,也不过前后脚功夫,傅轻决才见完部长,江牧就接到了电话通知,兰亚相关事宜以后都不用他再关心了。
都是能迎刃而解的小事。可其实每每听见提起,傅轻决就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说来说去,无论程舟还是江牧,这个还是那个,最终都和段宁有关,时时刻刻也总在点醒他似的——段宁就是为了这样的人和这样一些破事和他闹成了今天这样。
可傅轻决才是一次又一次救下段宁的人,段宁被程舟喊着去死、被其他人出卖和被所有人遗忘的时候,只有傅轻决看见了他,捡起了他,把他带回去,给他翻身的机会。这中间一转眼快三年,他们在别墅有过无数的日日夜夜,段宁说过不想走,不会走,在欧联盟跳车的那一瞬间,也不应该是假的。傅轻决以为自己会是段宁最重要、最特殊的存在,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上。
傅轻决还是会恨。
然而回想昨晚,还有刚刚段宁的神情,他顿生出一股不知所措的凄凉和恼怒。
清醒的感觉好像并不适合他,也不适合段宁。可是沉沦的代价太重了,最终似乎只会陷入走投无路的境地。
一双手扼死的是两个人。
段宁是醒了几乎整整一夜,因此傅轻决下床出去之后,他隐约知道有医生进来,也知道检查过程不会太短,于是能够眼皮一耷,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直到许戈林和弗雷克都走了,床边矮桌上放着的食物也从早餐换成了晚餐,段宁的手指终于动了动,打过点滴的手背上针眼清晰,下面还渗着一小块淤青。
他这一整天还是相当于跟没醒一样。
傅轻决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进来的,坐在床边看着他,脸上表情不显,看不出喜怒。
傍晚的霞光就这样透过棉布窗帘投射进来,从前床头柜上的托盘和手枪早就没有了,床尾的锁链也不复存在,乍一看静谧又温馨。
“你感觉怎么样?”傅轻决先开了口,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然后把晚餐里的那份海鲜粥端了过来,“许医生说你已经可以吃东西了,现在流食更好。”
段宁被他扶着坐了起来,傅轻决像昨晚那样将勺子递到了段宁嘴边,他不张嘴,傅轻决也不撤手。
“你营养不良是因为不吃饭,还来绝食这套啊,”傅轻决对他形似无声的抗议不为所动,只是问他,“绝食有什么用,还是不想喝粥,吃点别的?”
段宁沉默片刻,干燥的嘴唇被食物的热气氤氲着。最终还是吃了。他抬起手,脑袋又往旁边偏了偏,是不要傅轻决喂,想自己吃的意思。
看见傅轻决的眼神,他又非常识趣了,没有忘记反抗傅轻决会得到什么,而他又是怎么乞求和答应傅轻决的。
傅轻决说只想回到从前。回到哪个从前呢?还有哪个从前值得回去吗?也许有吧,段宁不禁又想笑了,他就该认命地做傅轻决的玩物,随叫随到,有求必应,然后摆出一副可心温顺的模样,既不妨碍傅轻决日后收心结婚生子,也要适当吃醋,证明他是那么的爱傅轻决,或许想办法变成有信息素会发情的玩物能在这条路上更有奔头。
17号当初说得很明白了,他不如认清现实,跟着傅轻决,至少荣华富贵不用愁。
这就是段宁该有的奔头。
段宁一下下低头张嘴,去接那只勺子,最终喝完了粥。
傅轻决面色平平地放下碗勺,看起来酒已经彻底醒了,没有多余的话说,起身便要走。
他坐得有些久了,一双腿站着便微微发麻,手臂也是酸的,到了走廊带关房门后,忍不住拧眉嘶了一声。
许戈林说段宁体内的催情药物已经排得差不多了,这些天的那几次标记对段宁也没有影响,看着段宁身上那些明显的痕迹,他不敢直接劝傅轻决最好不要再给段宁注射催情剂,只是建议可以多带段宁出去散散心,而且段宁的应激障碍找不到原因,他越封闭自己,往后一旦发病,情况就会越发严重。
傅轻决当时站在书房里盯着那个相框,停顿良久,最后冷冷问许戈林:“……怎么让他敞开心扉,你们专家组讨论出了什么办法?”
傅轻决对段宁发病时的情况闭口不谈,专家组就是再神通广大,是神医再世,也憋不出任何办法来完成老板的要求。
“段宁他,家人呢?”人之常情,许戈林硬着头皮问了个当初和心理医生一样的问题。
段宁……自从当年段斯进了军校,转入军籍,后来到了首都,就没听说过他还有什么家人。傅轻决真正认识段斯已经是他落难的时候,那些资料也先一步被销毁了,曾经的段斯,姓程的他们见过,江牧也见过,可傅轻决没有,唯一能依靠着想象的,只有追溯回当初那个背影。
这个话题,恐怕也并不适合再在段宁面前提起。
傅轻决直直看着他,说:“我不是么。”
许戈林愣了一下,为掩饰那一下诡异的冷场很快点头笑了笑,惊觉自己依然问错了话,又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了。
已是晚秋,天色暗得早起来,傅轻决到楼下独自用餐,想着是该让段宁出去走走了,等天亮了天气好的时候,榕湖边草坪很大,适合散步。
想到这里,傅轻决的心情好了很多。
直到晚上入睡时,他搂着段宁,对段宁说快睡,没喝酒没烂醉也放松下来,伸手按压着段宁的后颈:“疼不疼,以后轻轻的……你对我也说句话,段长官。”
段宁在黑暗里看着他,嗓音嘶哑,那么的轻:“你现在是把我当个人了吗。”
傅轻决忽然停住,一句话也不能说出来了。

晚上没有睡好,按理来说白天就该多补一会儿觉。
但傅轻决知道段宁这天终于能自己下床,早早地一个人去了浴室,只听里面咚一声响,是段宁拿水杯时没有拿稳,水杯掉在了地上,他都已经赶去站在了门口看着,便也跟着起来了。
傅轻决无法回答段宁的问题,但好像默认了段宁已经可以不用再过之前那样的日子,他可以穿戴整齐,走出卧室,到楼下见到这么久以来一直都在的高管家和两个佣人,并晒到毫无遮挡的阳光,双脚落地,看见外面的世界。
只是他仍然在病中,需要好好养病,走不远,傅轻决只带他在门口的树下坐了坐,沿着湖边草地走一圈。
这里通往外面出口的路其实只有一条,夹道两旁全是高大茂密的榕树,往远了望去看不到路的尽头,仿佛与世隔绝。
段宁偷穿上傅轻决的衣服,在那个早晨逃跑时的路线也近在眼前。
傅轻决盯着未经修缮过的灌木丛和布满水洼的那片草地,转头恰好和段宁对上视线。
段宁毫无眼神闪烁或任何回避的意思,可不知是不是因为湖边风有些大了,傅轻决看见他煞白的皮肤上起了鸡皮疙瘩,牵着他的手一握,也凉得厉害:“是不是冷?”
从一开始,傅轻决说出来散步,段宁就出来;傅轻决怕他觉得被管着不喜欢,让他慢慢走在前面,他就不停地走,完全不知疲倦。
榕湖不算很大,但长长一片犹如明镜般镶嵌在草地旁,周围弯弯绕绕走起来也有很长一段距离。沿着这另辟蹊径的路线,他像是为了给傅轻决亲眼展示一遍,他那天是怎么走出去,又怎么被抓回来的。
“走不了这么远干嘛非要往前走,”可这地方不行,本就不该停留,也是差不多该回去的时候了,傅轻决拧起了眉,把他扯近到身前,搂着往回走,“等你病好了想出来多久都行!”
段宁看向傅轻决:“可是我的病永远都好不了了。”
醒来之后的段宁明明和乞求时承诺的一样,这么的温顺安静,对傅轻决言听计从……可这不对,一切的味道都变了,段宁牢牢记着傅轻决的警告,傅轻决用一支催情针让他服软,就能用等待着他的无数支让他永远服软。他好像是真的会怕傅轻决的,怕的不是此刻的傅轻决,而是下一秒就会把他拖回房间锁上的傅轻决。
然而此刻的段宁,平静又面含微微笑意的段宁,让此刻的傅轻决心中腾升起了难以名状的害怕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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