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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拷问(四野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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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吃番茄酱的某人一下立了好几个flag

从医院出来,来接段宁回去的车已经到了,傅轻决独自坐上了专属轿车扬长而去。
刚刚那顿午饭进行得并不愉快,傅轻决几乎没吃多少东西,情有独钟的三明治变成了无法入口的垃圾,不知道问题是出在食物本身,还是和他一起的段宁身上。
也许傅轻决对三明治从未情有独钟。
段宁看着路上闪着微光的漫天尘土,载着傅轻决的轿车离去的马路,不断在眼前出现、经过又流逝的车辆和人群。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抵达这片安详美丽之地的。他忽然想起在心理诊疗室,接受催眠时脑子里不断闪回,闪回得比平常还要清晰,他在跋涉的路上,黑暗笼罩,周围一个个全是没再见过的熟悉脸孔,深红色的雨水顺流而下,猎猎回响的风里惊现枪响,他们仍然坚信这一切的牺牲存在意义。
而段宁,段宁是没有那么重要,也早已失去过一切了。
段宁仍然停在车门前,消瘦的下颌微仰,棱棱的肩骨挺阔,像是一把能掐断的身量,于人群中显得落寞。
等待他上车的司机靠站在一旁,他也不急,没有催促,更不会有对雇主的毕恭毕敬的态度。眼下这情形看得实在多了,段宁跟了傅轻决两年,大概也早就习惯。
段宁转头上了车,前面就是国贸大厦,大厦外挂上了新的巨幅标语,来自苏纳政府的宣传随处可见。
它们投射出一双眼,盯紧了双脚之下踩着腐烂深渊的段宁。
回到别墅,段宁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倒头就睡,他在客厅停住,看见那堆七零八落的士兵玩偶,第一次走近,手指木讷地捏住,按兵种职业排布,装甲配备,步坦协同,将它们一个个摆好了。
等高管家发现他回来,段宁才从沙发上站起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玩偶,“高管家。”
他停顿了一小会儿,开口说:“我们在医院里吃的午饭,但他没吃多少,我想,给他做点吃的。”
高管家一愣,说:“我拨去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提醒傅少爷用餐,在兰亚吃就好。”
这是在委婉拒绝,段宁又说:“他们不知道傅先生想吃什么,”他补充,“今天在医院,他可能不太高兴。”
能由段宁说出来的傅轻决不太高兴,除了段宁,也没人能解决好。高管家虽有些诧异,段宁不久前发病,昨天还浑浑噩噩,今天去了趟医院,就变得不同了。不止于此,段宁虽能承受傅轻决的怒火,但多数时候迟钝木然,显得对一切都很冷漠,这是头一回如此主动体贴。
傅少爷还未成家,家里没有真正的另一位主人,高管家暂时退而求其次,还是带着段宁进了厨房,让佣人帮忙打下手。
傅轻决去兰亚位于城郊的军工厂视察完,回到兰亚总部大楼,重新见了谢革。
他坐在休息室里,等待抑制剂注射完毕后的十分钟休息时间过去,谢革将银行交易的账本拿给他,说:“他们把一部分海外账户开在了东欧,跟我们正好撞上了。”
傅轻决说辛苦,伸手翻了翻账本,脸色却不太舒展。
“胡安议长的女儿晚上在府邸设宴,特别邀请了你,”谢革意味不明地说,“看来晚上跟东欧那边的会议要推迟了。”
傅轻决合上账本,对刚走进来的弗雷克说:“会议先推到明天上午。”
弗雷克点了头,他手中提着一个纸袋,看见桌上之前送进来的精美食物原封不动,便将餐盒撤了下去,那只纸袋也暂时放在一旁。
纸袋上没有任何标签,包装简陋,傅轻决往那边扫了一眼,开口道:“那是什么?”
弗雷克回答:“是别墅送来的。”
傅轻决问:“谁?”
弗雷克说:“段宁。”
等弗雷克退出休息室,傅轻决站起身走过去,皱着眉头拉开纸袋,里面的透明餐盒里放着两块三明治,番茄酱已经挤在了面包片之间。
谢革也好奇地去瞧了眼,笑道:“爱心下午茶?段宁现在花样也越来越多了。”
傅轻决哼了一声,拿起一块三明治尝了两口,还皱着眉,走出休息室又问弗雷克:“他人呢?”
“送完东西就走了。”
谢革在旁边说:“轻决,你真信他?”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他能不能的问题,”傅轻决不太想跟别人谈这个,他远远看着纸袋,停顿了一会儿,“他当初顶着叛逃的罪名,被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李铎又提拔过他,他想报仇也很正常。”
他像在解释什么,说:“一头丧失了生存能力的猎物,流着血倒在你面前,还有些利可图,它也免不了张牙舞爪地眨眨眼蹬蹬腿,算什么背叛?”
傍晚时分,傅轻决的车驶进别墅。
高管家见了傅轻决,从他手上接过了那个纸袋,说道:“今晚不是不回来吃饭么。”
“回来换个衣服,不着急。”
傅轻决经过空旷的客厅,往楼上看了一眼,来到变了样的沙盘前。
“下午段宁说给您做点吃的,”高管家发觉纸袋里的餐盒空了,暗暗一惊,仍然说,“我本来说不用做,也说让佣人去送就好,他坚持自己要去。”
“谁送又有什么差别,”傅轻决随手拨弄了两下那些小兵,里面瞬间又变得乱糟糟了,“勉强下咽,全都扔了。”
那边的餐厅悄无声息,段宁悄无声息地从屏风后走出来,直直就和傅轻决对上了视线。
莫名的,傅轻决莫名觉得,他本以为段宁不会听见的话说得草率了。对面那双眼中似乎有了酸楚,以及酸楚之下的落寞,在诉说段宁的双手与别人不同,做一顿简单的饭也很艰难,此刻却还要假装一点也不难过。
高管家默不作声地离开了客厅。
偌大的屋子里,段宁开口打破了空气里的凝固:“今天不在家吃晚饭吗?”
傅轻决说:“送东西来公司什么意思,又想抽烟了?”
段宁往前走了两步,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低声说“不是”,又说:“还是不抽烟了,明天我就能回去上班。”
“还上什么班,以后就在家里,争取把东西别做得那么难吃,晚上等我回来就好。”傅轻决忽然又变得无动于衷起来。
这玩笑对段宁来说开得太大,可傅轻决脸上没有玩笑的意思,段宁没眨眼,缓缓吐息一口,说:“你让我留下来,也不全是为了这些,我在安全局工作过,可能可以更好的做些什么。”
傅轻决笑说:“我又不是在雇人,你不同在哪?”
段宁被问得骤然无声,默默地按着沙发靠背上的皮革,移开视线了说:“我还能去你的办公室,做你的私人秘书。”
傅轻决替他眨了眨眼,耐人寻味地笑了,却仍然没有被打动。
夜色缓缓填满了屋子,段宁打开灯,又在楼下坐了一会儿,看着别墅门前停着的那台轿车,它一会儿就会载着傅轻决离开别墅。
段宁的要求提得太急切了,没得到傅轻决的回答。
傅轻决回了楼上房间洗澡,出来的时候只穿着件浴袍,水珠不断地从发梢滴落,一些沾在皮肤上,沿着胸口往下滑,乌黑的湿发耷拉在眼前,也有些挡视线。
他拿毛巾随手擦了擦,走去阳台,垂头往下看,院子里停着车,客厅里的光晕在草地上,安静得不像话,像是这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下午段宁还在殷勤地装模作样,现在就立即被打回了原形。
傅轻决冷笑一声,刚从阳台进来,眼前的房门方才不知不觉的开了,不宽不窄一条缝,段宁站在门边,露了半张脸,做贼似的。
看见傅轻决正对着在看他,他就走了进来,反手又轻轻地把房门关上。
傅轻决坐了下来,将毛巾扔在一旁,看着段宁替他从衣帽间拿来了要换的衣服。
段宁鼻间感觉到了些热腾腾的水汽,他说:“下午高管家说你要去议长府邸参加宴请,已经提前把衣服准备好了。”
傅轻决这下像是第一天认识段宁,不一样的段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差不多。两年前把他弄回别墅的时候,傅轻决给予了这个可怜的联邦英雄新的名字、身份、出生证,以及干净的人生履历,免于再做那个被除名的,受尽折磨的,只有死路一条的叛国者。
段宁拥有的是一副支离破碎的身体,和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这让他看起来并不像一个人,自然无从认识。
傅轻决曾经并不介意,不认为自己是大发慈悲、平白无故地救一个人,这是段宁自己选的,更像一笔交易。他们都清楚,成为段宁,昔日的荣光与尊严也将永远不复存在。
傅轻决起了疑心,撑在床沿,微抬起头看段宁,平直流畅的双眼皮间冷冷闪着水光,说:“今天在医院怎么了?见过谁?说了什么?”
段宁手里握着衣架,把衣服举在胸前半空,很快说:“没有。”
“不对,”傅轻决对他说,“段宁,这个回答不对。”
段宁清楚傅轻决在问什么,说:“只见了心理医生,许医生,和两位护士,其他时间你都在的。”
傅轻决盯着他看,沉默中,段宁双手一直握着衣架,避免傅轻决的衣服沾地,他的手指不灵光,握着重物时间长了,就像脱力般需要不断抓紧。
他的回答没有让傅轻决满意。但段宁要装得相对轻松,不是故意在挑衅僵持,他最后说:“我在许医生桌上看到了报纸,说你有了心仪的Omega,”他甚至试图诚恳地笑一下,“恭喜。”
傅轻决一愣,皱了皱眉,神色变了又变,紧接着笑了,忽然一把将段宁扯到身前,段宁半弯下腰,只能跟着倒下去,跪在了地毯上,上身凑到傅轻决身前。
准备好的熨帖的西服夹在了中间,傅轻决往下攥他的手心,掰弄着那几根手指,把衣服抽出来,笑说:“一直举着又拿不稳,把衣服弄皱了怎么办?”
段宁手心和指腹周围敏感而痒,他闷头喘着气,稍微转了转头,脸颊就贴在傅轻决的大腿边,鼻梁沾上了滴水珠,而面前半湿的浴袍勾勒出肌肉线条,也随体温变热,蒸腾出混着浴液香味的热气,糊了段宁满脸。
他半闭着眼,傅轻决见他干燥发红说恭喜的唇上也沾着水渍,鬼使神差地碰了碰,就看见他脸上慢慢的涨红了。
“段长官少想东想西,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傅轻决俯下身,低声地说,“明天就让你回兰亚上班。”

第18章
就着这么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姿势,傅轻决握着段宁的手,也被那几根手指轻轻勾着,段宁的指腹光滑,触感干燥微凉,像是有些紧张地动了动,就勾得更紧了些,像蛇一样。
段宁清醒地被他压在落地窗前,在办公桌上,在露天花园里的时候,生理上的感觉明明更强烈,更难以招架,从死板变得放浪,却都不是现在这副表情——现在碰一碰嘴唇,摸一摸手心,段宁脸上就浮现很浅的红色,不多不少,闭着眼睛都能显出慌乱。
久违的一声段长官,仿佛傅轻决回到了祖宅二楼的楼梯口,而他还是那个不容亵渎冒犯的执行官,装束齐整靴子锃亮,叫人过目不忘。
傅轻决更没想到,段宁以为他有了心仪的Omega,闷不做声了好半天,又是做三明治送去公司,又是摆弄沙盘,还为他准备衣服。
没有人敢动傅轻决摆在沙盘里的东西,但傅轻决看了,段宁把它们摆得很好,哪里是防线,哪里是据点,该如何进攻如何占高如何突袭,都能看出奥妙之处,专业至极。
档案资料上记载的那个履历干净、一清二白的“段宁”是做不到的。
“报纸上几篇花边新闻就能让你吃醋,”傅轻决托了托他的下颌,“住了两年,真的把自己当这里的主人了?”
段宁默不作声,鼻尖仍然抵在堆叠的浴袍上,他稍稍抬头,用另一只手缓缓扯着傅轻决的腰带,见被傅轻决压着了扯不动,又去拨浴袍,嘴唇的形状几乎要印在上头。
湿热的气息没命地扑过来,傅轻决见他如此,喉结一滚,顾不上晚上的行程,搭着段宁的手逗弄似的戳了戳,便让他弄了一会儿。
然而看着段宁又恢复了往常那没表情的模样,傅轻决不喜欢的模样,傅轻决屈指往上按了按,碰到他微蹙隐忍的眉,动作像要把人按得更深,下一秒却忽然将他的脸别了过去。
“不用了。”傅轻决声音有些沉,略带沙哑地说。
段宁还没反应过来,气喘片刻,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嘴唇已是嫣红湿润的了。
他以为傅轻决不满意,清楚傅轻决已经很久没有标记过他,如果这算本职工作里的一项,那么……他听傅轻决又说:“知道我晚上要去见别人,故意的?”
段宁安静停顿着,像是在休息,紧接着低低笑了一声,抬眼看来,神色复杂又转瞬即空。
说不出那是股什么滋味,傅轻决一把将他拉起,动作猛了,两人由于重心不稳,双双倒在床上。
傅轻决肋骨一痛,闷哼了一声,见近在咫尺的段宁瞳仁深深。他只靠了那么短短的瞬间,就带着歉意地识相地翻身,从他身上躲开。傅轻决仰面理了理身下的浴袍,心里冒出些烦躁,率先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瞧着段宁和早已被压得满是褶皱的那身西服。
“我再去给你拿一套新的。”段宁坐起来,说。
傅轻决不置可否,重新走去开阔的阳台上,深深吐息了口气,等下面的反应过去。
段宁从衣帽间出来,在傅轻决换衣服的时候就待在一旁,最后递去领带,傅轻决随手抽过来,冷不丁地,语气也凉凉地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段宁没有听懂:“什么?”
“没什么,”傅轻决闷声半晌,说,“我问你什么时候能动楼下的沙盘了?”
两年前,段宁应激障碍最严重的时候,为求保险,心理医生说凡与过去相关的东西他都不能碰。
段宁隐隐约约记起,觉得就算是当初,也没有到那样的地步。
他后来在客厅驻足过很多次。饭后吃药或傍晚喂鱼缸里的鱼,段宁都会看见那个沙盘地图,很长一段时间里,确实没有走近去碰的欲望。
他说:“心理诊疗室有其他类型的沙盘游戏,今天回来看见它们有些乱,我就试了试,把它们摆好一点。”
他看向镜子里,傅轻决已经打好领带,只衣领后有些不平整,从正面看看不出来。
段宁在镜子中和傅轻决的目光交汇,他犹豫了一会儿,缓慢地伸手替傅轻决抚平衣领,傅轻决心下本也不平,那手似乎也探了过来。
傅轻决垂眼看着镜子里的段宁,这人就靠在他身侧,在家穿着宽松单薄的衣服,一直没换过,方才在床边的那股气息就还唯独留在段宁身上。傅轻决微微挑眉,抬起手,轻轻地,一下撕掉了段宁后颈的阻隔贴——果然,很快有新的气味盖过了原本的。
一股清浅的白松香,是属于段宁发情时的信息素味道。
段宁忽地窒住,后颈牵动肩膀鼓动了一下,傅轻决的手指在疤尾处摩挲,已经循着那处往上,按在他腺体的位置。久未暴露过的这块皮肤一经揉搓,便隐隐发热,颤颤起了层鸡皮疙瘩,那浅淡的信息素终于稍微浓了一点。
他的动作其实很轻柔,力气恰到好处,段宁想躲,身体却僵硬不动,像没那么想。
直到段宁快要受不住了,搭在傅轻决肩上的手垂下来,声音就堵在喉咙口。
傅轻决啧了一声,倏然收手,回来拧拧领带,开口说:“去把衣服换了,晚上跟我一起去胡安女儿的生日宴,好让段长官亲眼看看,”他转过身笑了笑,十分好意地提醒他,“把你的阻隔贴贴上,别叫人误会。”
段宁呼吸还不稳,手指节发着软,他闻言似是惊讶,又默然点了头,去拿衣服前捡起了那片飘在地上的没用了的阻隔贴。
议长府邸位于中央花园西边一处庭院内,一路需要经过行政大楼等地,建筑物都古典巍峨,透出森严冷峻的意味。
段宁下了车,缓缓往前走了几步,在跨过暗色的阴影走进大门前停下了。
他想起白天在医院时,电视机里的屏幕上,胡安议长发表着讲话,手上那道疤仿佛是道特色标志。有媒体讲过,胡安议长手上的伤,是早年在某次选举活动中为保护李铎才落下的。
后一步下车的傅轻决看见他的背影,走过去,也停顿了片刻。
段宁从前其实不太可能与胡安有什么交集,而胡安深耕政坛,城府颇深,位于权力中心多年,基本上也没太多时间将目光向下投视,与李铎生前的行事作风并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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