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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里的万人嫌(金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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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人人都畏惧秦家二子,被外人称为‘活阎王’。
李言之却害死了这位阎王的大哥,人人都替李言之捏了把汗。
前期,李言之跟秦必钲说句话,都可能被误以为是另有企图。
后期,秦必钲却逼着李言之和他说话,巴不得他对自己另有所图,这样,起码李言之不会离开自己。
而当记者采访问他是否恋情属实时。
李言之却对着镜头矢口否认,“我和秦总不熟。”
【本书他名《卑微受崛起日常》、《渣攻追妻火葬场实录》、《那个高冷渣攻又哭了》】

江都三年都没有的雷霆暴雨,预示着秦家也将经历一场浩劫。
暴雨天塌下来似的下,此时的秦家灯火通明,庄园门口挂着的白绸在黑风骤雨中格外刺目。
一辆黑色奔驰在电闪雷鸣中疾驰,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急刹,在庄园前停下。
整个江都都听说了秦家大少爷出车祸离世的消息,全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此时都已集聚在秦家庄园。
一个黑色修长的身影从车子里走了下来,秦必钲大步跨到门口,一把将铁门上挂着的白绸扯了下来,重重的摔到地上。
“我哥没死,谁准你们挂的!”
秦必钲脸色阴冷的吓人,好似只要有人敢点头,他就咬死谁。
门口迎宾的管家和一众佣人大气都不敢喘,全都低头默默流眼泪。
秦怀意为人宽厚谦逊,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从没跟人红过脸,谁也没想到他最后竟然死的这么仓促,这么惋惜。
秦必钲阴冷的目光从那群人中扫过,寒声问:“那个扫把星呢。”
秦家人呼吸一滞,脑中不约而同的浮现一个人的身影,大少爷的未婚妻,李言之。
大少爷之所以出车祸,也是为了出门给他买栗子。
下着倾盆大雨,就因为那个丧门星买栗子。
秦必钲从喉腔里发出一声嗜血的冷笑,眯着眼睛看向鬓边发白的管家。
全叔硬着头皮,说:“李少爷正在正厅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
在说到‘吊唁’两个字时,全叔感觉顶着极大压迫感,整个后背都汗湿了。
秦必钲听到消息就从外地赶回来,因为江都暴雨,机场停飞,他和司机冒雨轮流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才敢回来,连他哥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结果那个罪魁祸首竟然还敢大摇大摆以主人的身份站在这儿,他怎么不去死!?
秦必钲大步往庄园内跨了进去,全身戾气重的要吃人。
全叔暗道不妙,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必钲进屋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他哥哥的灵位,抬手就扇了李言之两个响亮的耳光,阴毒的骂道:“你怎么不去死!”
整个灵堂鸦雀无声。
‘啪’-
灵堂的窗户突然剧烈颤动起来。
窗帘将桌子上的陶瓷卷到了地上,顿时冷风大作,白绸绕在李言之周围飘扬,好像是死去的秦怀意在护着李言之。
李言之在秦怀意死了之后,就好像掉魂一样,被秦必钲打也不吭声,脸颊两边肿的老高,嘴角都打出血了,他也跟没感觉似的,低着头任由秦必钲打骂。
“我哥死了,你还做出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给谁看?!”
秦必钲瞠目欲裂,布满血丝的眼睛,狰狞而凶狠,好似要把李言之拆之入腹一般,每一字都带着深刻泣血的仇恨,“你就是个扫把星,丧门星!克死了你爸、你妈不够,还克死了我哥,你给我滚!从今以后,你和我们秦家再没有任何关系,滚!!”
外界人都知道秦家二子,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无法无天,就连很多在商界叱叱多年的老家伙们,都对秦必钲敬而远之。
如今李言之’害死‘了他哥,秦必钲不把他生吞活剥了才怪,一时间,灵堂内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这滔天怒火会引到自己身上。
“我不走。”
李言之终于开口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可能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他的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见,李言之也感觉好像嗓子里有一把刀子,一说话就鲜血淋漓的疼。
“不走?”秦必钲倏地笑了一声,讽刺的看着李言之,好像要用眼神把他杀死,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
“怎么,你还等着留下来分家产?!你和我哥还没结婚呢,你没资格!!”
秦必钲气的头都要冒烟了,自从他哥告诫他让他收敛脾气后,他就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不顾形象的发火了。
像李言之这种凭借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嫁入豪门的人,是他最看不起的,他就不明白,他哥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甚至还为了他丢了性命。
秦必钲越想越气,越想越后悔,当初他就应该冒着和他和翻脸的程度,也要把李言之从他哥身边赶走!
但是他小瞧了李言之,也没想到他哥会那么喜欢这个人。
“我和怀意已经领证了。”
在场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李言之提到这个,才终于有了一丝底气似的,第一次抬起头,强迫自己对上那双充满赤红的怒目,“从法律上来说,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你不能赶我走。”
灵堂中,不止是秦必钲愣了一下,就连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剧情会转变的这么快,但想想秦怀意这么喜欢这个人,和他先领证再结婚也不是不可能。
全叔怕再闹下去明天就真要上新闻头条了,和佣人一起将宾客先疏散回家了。
灵堂内很快就剩下李言之和秦必钲两人。
秦必钲沉着脸看了李言之一会儿,沉默着将外套连同领带一起扯了下来,扔到沙发上,男人身上的烟味极浓,高大的身躯站到李言之面前时,李言之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感,就在李言之不知道秦必钲想干什么的时候,秦必钲突然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了起来。
李言之有限见过秦必钲几次,但每一次都以不欢收场。
秦必钲非常不喜欢,甚至是厌恶他,李言之知道,所以他也尽量避免和秦必钲碰面,但秦怀意的死,无疑是将这本来很平常的小事,加注成了永远不可能释怀的仇恨,将他们本就如履薄冰的关系,推到了风口浪尖。
李言之被迫和秦必钲对视,看到那双阴沉至极的眼睛,忍不住浑身一抖,那张甚至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脸,此时脸颊高肿,嘴角还有血迹,就像暴风雨里的花儿,有种被命运蹂躏的凄美的破碎感。
秦必钲对这个形容嗤之以鼻,如果真像他说的,他已经和他哥领证了,那么按照法律规定,他将会是江都又一位身价上亿的贵少。
请问这样的人还凄美,还可怜吗。
“我真是小瞧你了。”
秦必钲用力捏着李言之的下巴,像是要捏碎一般,眼睛又沉又毒的盯着李言之,一字一顿道:“但我秦必钲绝对不会让你好过,我绝对不会让你拿着我哥的钱潇洒快活的,我不会给你一分钱!”
说完,像是嫌脏一般,用力甩开了李言之。
李言之猝不及防,摔到了地上,手掌正好按在了地上的陶瓷碎片上,立时血红一片。
秦必钲轻蔑般冷哼一声,权当没看见。
李言之也不顾手上的血,苍白着脸,抬起头对秦必钲说道:“我不要钱。”
“我只要你别赶我走就行,只要你答应我,我可以不要一分钱,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跟你签合同,白纸黑字的写下来,你总该相信了吧。”
秦必钲冷睨着地上的李言之,讽刺道:“不要钱,却不肯走,我怕你是在打什么更大的外阴谋吧,毕竟像你这种为了嫁入豪门,什么手段想不出来,我哥就是最好的例子。”
李言之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羞耻的握紧拳头,他没想到这个人看不起他就算了,竟然还当着他哥的灵位,说出这么无耻的话。
可为了留下来,他只能隐忍,他是真心想留下来以妻子的身份为他守灵,但如果真的被赶出去,就真的要流落街头了,他非常想反驳秦必钲的话,但他没钱,比起没钱,自尊一文不值,所以他必须留下来,哪怕他留下来注定要被秦必钲侮辱,被钉贪慕虚荣的耻辱柱上。
等毕业吧,最多到毕业,他就搬走,从此跟姓秦的再无瓜葛。
“这一条你也可以写进合同。”
李言之强迫自己不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胆怯,“只要你答应承担我接下来三年的大学费用,我保证不会多拿秦家的一分钱,等我大学毕业后,我就搬走。”
李言之念的那所美术学院是江都,乃至全省最好的,也是最喝钱的,像李言之这样的穷学生,就算是每天打十份工,不吃不喝,连学费都供不起,更别说再买美术装备了。
“你倒是挺会算啊,还好意思说不是贪图我哥的钱?可真不要脸。”
秦必钲冷嘲热讽,鄙夷的说道。
李言之充耳不闻,只说:“秦总,我这个方法是目前最省心也最省钱的办法,秦总是聪明人,应该最知道像我这种人如果被逼急了,什么奸诈阴险的手段都会使出来,毕竟我和怀意已经领证,是铁打的事实,我也是秦家人。”
秦必钲眯了眯眼睛,倏地弯下腰,掐住他的脖子,眼中阴云翻涌,“秦家人?你也配?”
秦必钲凶恶的盯着李言之,像是要盯李言之心里,李言之脸涨的通红,感觉就要呼吸不过来了,秦必钲才终于放开了他。
“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葬礼结束之后,我不想再在秦家看到你,至于今天晚上,”秦必钲低睨着地上不住咳嗽的人,像在看一个死人,“你就跪在我哥的灵位前,好好忏悔吧。”
秦必钲撂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好像多和他待一秒,都觉得恶心。
【作者有话说】:卑微万人嫌受X狼系暴躁渣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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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之脱力的倒在地上,好像最后一根稻草也断了。
他看着秦怀意的灵位,不知疼痛一般,将满是鲜血的手握的死死的,他绝对不会走的,没有秦家的资助,他很快就会被学校赶出去。
他努力了那么久,就是为了改变命运,出人头地,他好不容易看到希望了,秦必钲不能就那么轻描淡写的就把这一切都毁去,坚决不能。
李言之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久到他四肢僵痛,生生冻醒了过来,他才想起来自己还在灵堂里。
他和秦怀意是在画展上认识的,秦怀意对他一见钟情后,就对他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李言之也在秦怀意的追求中败下阵来,答应了交往。
秦怀意是个有绅士风度且温柔细心的人,对李言之可以称之为宠,后来更是直接资助了父母全无,只能寄养在舅舅家的李言之。
一年光是给他在学业资助就有好几十万,一套画笔都是秦怀意到国外亲自挑选购买,可见秦怀意对他的喜欢。
李言之也非常感激秦怀意对他的宠爱,之后他们就跟普通情侣一样,恋爱、结婚,但他们都没想到的是秦怀意竟然会出车祸,更没想到出车祸的原因竟然就是为了给他买栗子。
李言之自己想想都觉得荒谬。
灵堂的灯光惨淡苍白,衬的李言之也更像是人间冤鬼,李言之从地上站了起来,随便在裤子上擦了擦血,点了根香,长长的睫毛遮住半片眸色,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声音清冷却逐渐哽咽,“你说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非要……给我买栗子呢,那么大的雨,你怎么就…怎么敢就真去了呢……对不起……怀意,我对不起你,秦总说的对,我是该好好忏悔……我就是个丧门星,谁接近我,都不会有好下场。”
李言之以为他的眼泪在父母去世的就已经流干了,但现在他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如果忏悔有用的话,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秦必钲外,最希望秦怀意能重新活过来的人,可就是因为秦怀意再也回不来了,才会哭的那么伤心,那么难过。
秦必钲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听到楼下李言之的哭声,秦必钲冷哼一声,嗤之以鼻,在他眼里这就是李言之的鳄鱼眼泪,毕竟没了他哥那个冤大头,他很快就会流落街头,乖乖的滚回他的平民窟去。
一夜无眠。
秦必钲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外面的雨也终于小了一点。
秦必钲早上基本没吃东西,从庄园到墓地一路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和秦怀意长的一点也不像,秦怀意总是温柔谦和的,他却总是一派凶神恶煞的阎王作风,江都很多人都畏惧他,不敢惹他,但他却十分难得的很听秦怀意的话。
秦必钲沉着脸看着窗外,侧脸的轮廓落拓分明,他的体型比秦怀意要高大一些,加上他身上的戾气,更加让人觉得畏惧。
一直到下午,葬礼结束,秦必钲疲惫的坐在椅子上点了根烟,余光扫到角落里一直都在的李言之,他叫人撵了好几次,他都赖着没走。
秦必钲吐了口烟,深刻的眉宇透着锐气和一丝不愿展露的疲惫,深沉的眸子透过烟雾转头看向李言之,皱眉骂道:“还不滚?”
李言之身体猛地一抖,抿了抿嘴唇,没动。
秦必钲冷哼一声,将烟头按灭扔进了垃圾桶后,看也不再看他一眼,起身离开。
“二少爷,宾客都已经安排人送回去了。”全叔从门口走了过去,话头顿了顿,有意无意的看了里面的李言之,“车子在等着了,李少爷我们带回去吗。”
秦必钲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意思非常明显。
全叔:“……是我多嘴了。”
秦必钲:“你知道就好。”
李言之回来的时候,全叔等人都没在屋里,客厅里只有秦必钲和他的律师在等着他。
李言之抿了抿嘴,走了过去。
出租车进不了富人区,李言之被赶下车,淋着雨雨走回来的,衣服和鞋袜都湿了,踩在地板上留下一串儿透明色的脚印,停下来一站,脚边都有一滩水。
秦必钲点了根烟,鹰隼般的眸子在李言之脸上停留了两秒,眼中的厌恶更甚,“你还真是死缠烂打啊,打定主意赖上我了?”
李言之脸色一白,没敢吭声,秦必钲这样的人,不说话都能挑出毛病,说话更是要得寸进尺的。
“你说你和我哥领证了,证据呢。”
李言之没想到秦必钲会突然问这个,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而他的这一迟疑,落在秦必钲的眼里无疑是在做贼心虚,秦必钲眯了眯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嗜血般的冷酷笑意,“李言之,如果你拿不出来,你知道骗我会是什么下场。”
李言之皱眉,苍白着脸对上秦必钲的眼睛,“我没说谎。”
李言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两个红色的小本。
秦必钲脸色更阴沉了几分,寒着脸接过来看了两眼,戾气之重恨不能把那两本碍眼的红本儿瞪穿。
看也不想多看一眼的随手扔到桌上,也正因此,他没有注意到李言之原本紧绷的肩头,慢慢放松了下来。
一旁的汪律师默默从那两个红色的小本上移开目光,低声道:“秦总?”
秦必钲脸色难看的抬了抬下巴。
汪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合同,秦必钲早就耐性告罄,好像多看李言之一眼都觉得厌恶,“你们谈吧,我上楼。”
说完,便直接起身走了。
李言之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李少爷坐吧。”
李言之衣服都湿了,坐不下来,摇头说了句“没关系。”后,眼睛一直勾勾的盯着汪律师手里的合同,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份合同应该就是关于他今后去路,甚至关乎他日后前程。

秦必钲睨了眼客厅里不请自来的汪律师,扯了扯领带,冷声道:“你怎么来了。”
汪律师是秦怀意的私人律师加好友,秦家人都对他十分客气,除了秦必钲,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双脚放在茶几上,锐利的目光眯了眯。
汪律师也不废话,直言道:“我是来给秦总分忧的。”
“分忧?”秦必钲哧了一声,“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汪律师也不生气,公事公办道:“意总和李言之领证的事情,不知道秦总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让他滚!”
汪律师推了推眼镜,“这恐怕不行。”
秦必钲掀起眼皮,“什么意思?”
“意思秦总心里很清楚不是吗,我作为集团的御用律师,自然是为秦家办事,为秦总分忧。”
秦必钲冷哼一声,虽心中仍是看不上汪律师这样见风使舵的人,但还是将昨晚李言之说的话,转达给汪律师。
“既然如此,那我们何不就按照他说的要求,毕竟就像李言之自己说的,逼急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个节骨眼儿上,多一是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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