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恶霸太撩人/穿越乡村,我和恶霸锁死了(田谋谋)
“万一,万一,他是故意迈大步呢?”
李老头指着周向阳,指责是他故意改变自己的脚印。
沈冬侨叹了口气。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验证办法,他也不是神探,没有那么多自证清白的技术。
而且有时候,谁也叫不醒一个故意“装睡”的人。
除非有人看到,或者抓到这个踩坏他地的人,否则这李老头是不会信的。
“李大爷,你需要证据,我们给了,你不信,我们也没有办法。”
等周向阳从田埂上走过来,沈冬侨就给他披上了外衣,心疼地接着说。
“不瞒你说,昨晚我家向阳病了,高烧到半夜,我守了他一晚上,你看他今天脸色是不是还不好?”
又是我家向阳?
周向阳耳朵竖得的跟个天线宝宝似的。
媳妇儿的话,好动听。
好听就多说几遍。
周向阳的“白脸”上有了些红晕。
村民内心:这是脸色不好?不是挺红润的,还白里透红呢。
“等等!你们都别吵了了!”
在他们焦灼不下的时候,一个带着帽子的老人忽然从远处跑来。
他提着衣服的下摆,一路边喊边喘。
“村长来了!是村长来!”
“村长都来了,这事儿,看来已经闹大了。”
“这块地真是多灾多难,上次也是……”
村民们都让开了一条道。
村长是个不高的小老头,留着山羊胡子。
跑到中间后,指着李老头和他的地,喘了好久开了口。
“老李头啊,你这次可真是冤枉了人家了!”
一句话说完,众人都伸长了脖子。
“村长大人,您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
沈冬侨心头一喜,这是有转机了。
“你是,向阳家媳妇儿吧,哎~事情是这样的……大家安静下听我说,听我说……”
村长匀了匀气,说起了昨晚的事情。
昨天半夜,村里不知从哪里跑进了一个外村人,半夜鬼鬼祟祟的在路边徘徊,还往人家家里张望。
被打更的徐大狗发现后,就没命的跑。
徐大狗追出了二里地才把人给抓住了,然后就扭送到了村长家里。
“那人现在还关在祠堂里呢,徐大狗还睡着,我已经叫人去喊了,我前脚来的,他应该后脚就能到。”
村长刚说完,徐大狗已经拎着裤腰带跑来了。
徐大狗矮胖矮胖的,可是别说跑得还挺快,两条短腿交错的频率都快产生幻影了。
真还挺适合抓贼的。
“昨儿个,我追得跑了一路……好不容易才逮到了。”
徐大狗描述了一边自己的英雄事迹,沈冬侨耐心听完,问了一句。
“那人是不是挺瘦小的,满身的泥?”
“可不是,你怎么知道?那老小子跟在地里头打了滚似的,浑身的泥,跟个泥鳅似的,废了我老大劲了。”
沈冬侨无言得看向李老头。
村长还有所有的村民也都默默看向李老头。
好了,破案了。
“是我这个老头对不起你们,冤枉了你们,对不起!对不起!”
李老头嘴唇微微抖着,鼻头又红又肿,眼里都是红血丝。
说完就要给他们跪下。
周向阳稳稳一托,把人给搀住了,冷着脸说道:“别跪我,我怕折寿。”
沈冬侨也上前扶了一把。
“李大爷,事情弄明白了就好,我们不怪你了,你年纪这么大了,我们真的受不起。”
“我也不怪你了,李爷爷!”
二墩也学样,拉住了李老头。
李老头抬起一双浑浊的眼睛,老泪纵横。
低下头抹了一把脸,又低声说了几遍对不起。
这几声对不起,算是真情实意,也彻底熄灭了周向阳和沈冬侨心头的火。
“可是这个天杀的,把我的地儿毁成这样,叫我怎么活啊?”
李老头无奈又无力地瘫坐到了地上,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和希望。
那样子让人觉得怪可怜的。
身旁的几个村民也议论起来。
“李老头可怜啊,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不肯养他,他就指着这地儿过活呢,以后都吃不上饭可咋办?”
怪不得?
原来如此。
沈冬侨忽然就能理解了。
这老头子唯一的安全感可能就来自这块地了吧。
孩子不孝又要强,是个倔脾气。
地里的小麦是被踩坏了不少,有些可能不行了,有些应该还可以挽救一下。
“向阳,我们帮个忙,下地里去,你高兴吗?”
周向阳看着沈冬侨的眼睛,点点头,他明白沈冬侨想要做什么。
“反正都一身泥了,也不差这一星半点了。”
“我也要,我也去,我最喜欢玩泥巴了!”
二墩踊跃报名。
“不行!”
沈冬侨和周向阳异口同声。
三人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下了地,二墩站在田埂上加油,周向阳和沈冬侨把踩坏的小麦拨正,又填上土。
还让二墩把他家地里,田埂边上的小麦苗匀出一些来,种到了李老头这边。
李老头抹了一把泪,也跟着他们一起下了地。
几个正在自己地里拔草的村民,也在一边给他们递苗儿。
村长摸了摸自己的三撇胡子,道:“乡亲,乡亲,就是该这样和和睦睦……向阳娶个好媳妇,你奶奶眼光真好,呵呵呵……”
周向阳离得近,朝着村长点头,道:“我奶眼光一向很好。”
这时,二墩撅着屁股正在田埂那一头,给沈冬侨递秧苗。
“给,给,姨,我快够不到了!”
沈冬侨怕他摔了,过去接应。
直起腰来的时候,就听到众人都在笑。
他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他们笑,那他也笑。
没一会儿,地就整理好了。
虽然整理完依旧有些乱,那些脚印不能全部掩盖,也已经比原来的好太多。
李老头看着周向阳和沈冬侨,眼中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看着周向阳和他想要说什么,等他们看过去,却又把话咽回去了。
沈冬侨有些想笑,却又只能当做没看到。
依照老爷子这倔驴似的脾气,让他说一声对不起已经够为难了,还要说谢谢,就有些难为他了。
“村长,你们抓的那个人呢?我倒是要去看看,这王八羔子到底长什么样,要这么祸害我。”
地救回来了,李老头的精神头也回来了。
说话有力气了。
骂人也又劲儿了。
转头又能骂别人王八羔子了。
“人就在祠堂里,是个疯子。”
村长指了指自己的头。
“这里已经不清醒了。”
“疯了也不行,我也要去瞅瞅!”
李老头拿着锄头,叉着腿就往祠堂去了。
“我们也去看看不?”
沈冬侨也挺好奇的,这个弄得他们鸡飞狗跳的疯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向阳二话没说,又把二墩放肩膀上,一只手又牵着沈冬侨往祠堂走去。
村里的祠堂,造得还是比较好的。
白墙绿瓦,大门进去是个大天井。
里头很宽敞,这么多人进去也不挤。
他们鱼贯而入,在一个锁着的小房间里找到了村长口中的疯子。
疯子缩在一堆到草里,还裹着一床破被子。
脚边放着一碗水,还有一些杂面馒头。
有吃的,也有地儿睡,也不算虐待。
只是一下子这么多人在门口张望,明显吓到了,捂着头缩在角落里。
“你出来!”
李老头才不管,站在门口就朝着里头喊。
疯子浑身一抖,慢慢悠悠,缩手缩脚地地往外挪。
这人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像个乞丐似的,李老头一阵失望,讨赔偿是不可能了。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李老头想着问出些什么,万一能找到这疯子的家里人,也能讨个一星半点的好处。
“别打俺,俺都给你,都给你。”
说完就往自己身上摸,又往着自己身后看。
“俺的‘影子’不见了,不见了,去哪里了去哪里了!”
沈冬侨和周向阳互换了一个眼神,这两句话,听着有些让人产生联想。
之后,无论李老头说什么,那疯子就只重复一句话,他的影子不见了。
沈冬侨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又盯着他脚边的影子,若有所思。
“该问的,都问过了,问什么都回答一样。”
村长回道。
“他身上有没有伤?”沈冬侨忽然问道。
村长摇头。
“这我们倒没有看过,你看他那样子,脏地和一直泥猴子似的,哪里看得清,不过他能跑能跳的,应该没有大毛病。”
沈冬侨心里头有个猜测,可是他又不好当场去揭人衣服看。
“你想看什么,我帮你找。”
周向阳在一边说道。
“你看下他手腕和脚腕,有没有被绑过的痕迹。”
周向阳点了点头。
拿起地上的水碗,按着疯子,往他的手腕处冲了冲。
疯子嗯嗯啊啊地又叫,求饶说,别打他。
周向阳拎着疯子的手腕到光亮处。
上头果然有深紫色的瘢痕。
这种痕迹,沈冬侨身上原本也有过,被绑了手脚后就会勒出这种痕迹。
这就说明,这个人到村里之前,被人绑过。
他一个老男人,又不是女人,被绑了,又是这幅受过折磨的样子,唯一的可能……
“是山匪,他可能被山匪绑过。”
周向阳说出了沈冬侨心中的猜测。
“这只是一个猜测而已。”
“万一是这疯子的家里人绑的呢,怕他乱跑什么的……”李老头在一旁说道。
周向阳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我们村周边有其他村子?”
李老头不说话了,村长也沉默了。
他们虎啸村虽隶属于湫水县下,但是四周都是山林,远离其他村落。
最近的村子,赶牛车都要三天,而且山里难走,外村人没有向导根本找不到路,更别说自己摸进来了。
“可是山匪不是早就已经剿灭干净了吗?”
“对啊,对啊……已经好多年没有了……”
“万一那帮山匪真的又来了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有的人觉得不可能,还有更多的人已经有些慌了。
这里年纪大一点的都有过一段共同的黑暗记忆。
在他们和湫水县之间有一座山叫秋明山,以前是个山寨子,山匪猖獗,杀烧抢掠无恶不作。
那时候村里的人真是苦不堪言。
山匪不仅抢粮食,还抢女人。
村里不少好人家的姑娘都遭了殃,被掳上了山。
村长向湫水县县主求助,湫水县自顾不暇,组织了几次剿匪,根本没有用,反而被山匪打得落荒而逃。
后来,湫水县直接放弃对他们村的管辖,美其名曰让他们自治自理,其实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
那时候的村民,真的是快活不下去了。
直到五年前,出现了一位少年将军到秋明山剿匪,把那个山头的山匪给一窝端了。
村里人这才过上了几年安生日子。
但湫水县依旧对他们这个偏远山村弃之如敝。
造成了他们这成了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存在。
就算是外头涨税了,这里执行的依旧是十年前的税率,上交的粮食也很少。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有些在县里交不起税的,会逃到他们村。
沈冬侨听着村长讲了过去的事情,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他来的这些日子,这个村里都是太太平平的,岁月静好的模样。
让他下意识觉得这里就是书中世外桃源的样子。
事实却并非如此。
那些动乱,变故,正一点点地开始显现。
让他明白,这里不是社会主义法治社会,没有战争,没有争夺。
反而是危机四伏的,也许一场战争,一个朝代的更替,或者一群山匪,就会毁了眼前的一切,就会丧命。
村长看着地上的男人,他的嘴里还在不断说着求饶的话。
许久后,村长终于做下了封村的决定。
“从今天起半个月,每家每户家里出一个壮丁,安排轮值巡防。”
“进村的人,必须要经过盘查,如果是外乡人,除非有本村人担保,否则不得进村。”
村长让在场的人挨家挨户去通知了。
沈冬侨和周向阳带着二墩,先去通知了他家附近的几家,之后就去了集市,找二墩他娘。
照例,周向阳拉板车。
沈冬侨把打好版的布料都带上,顺便带去,让二墩娘把衣服做出来。
二墩在车上很安静,靠在板车上很久不说话。
就是太过于安静了,沈冬侨觉得有些奇怪。
平时他这小嘴巴除了吃东西都没有闲着的时候。
“二墩,你怎么了?”
沈冬侨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姨,我怕~”
沈冬侨以为是刚刚他们讨论山匪的事情把他吓坏了。
“没事,二墩不怕。”
“呜呜呜……”
二墩忽然小声哭了起来,哽咽着说道:“姨,我很小的时候有个姐姐的,那时候记得我们在外面玩,一群很凶的男人冲过来把她抢走了……我偷偷听爹和娘说,姐姐是被山匪抓走了。”
沈冬侨心疼地抱住他。
胖姐年纪应该已经三十多了,按照她的这个年纪,第一个孩子也不该这么小。
十多岁的女孩子,花儿一样的年纪,落在山匪手上,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二墩乖啊,男子汉有泪不轻弹,明白吗?”
沈冬侨越是安慰,二墩越是哭得厉害,他只能向周向阳求救。
“别哭,长大了叔带你打山匪,替你姐报仇!”
二墩擦了擦眼泪,使劲点点头。
“拉勾,叔不能骗人!”
二墩朝着周向阳伸出肉乎乎的小拇指。
周向阳撇撇嘴,转身跟他勾了勾。
“叔从不骗人。”
二墩这才破涕为笑。
三人一路走,到集市的时候,遇到了不少人。
受到的注目礼也越来越多。
沈冬侨自然知道他们都在看周向阳。
他留着大胡子时关注度就高,现在剃了胡子好像比原来更招摇了,真是世事难料。
(/▽\)
几人说话间,终于到了胖姐的铺子前。
“娘,我来看你啦!”
小胖子见到他娘,第一个跳下车,屁颠颠地跑去抱她娘的大腿。
“呀,你们怎么来啦?”
“我来送打版的布料,就把二墩也带来了。”
沈冬侨说着把布料都递了过去。
胖姐愣在原地看了他身后的周向阳几秒后,才把东西放大桌上。
“向阳兄弟,你怎么把胡子剃了?”
“娘我跟你说,现在好多人都认不出向阳叔了,笑死我了。”
二墩恨不得把今天发生的事都说给他娘听。
胖姐听后笑得直拍大腿。
“剃了好,果然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有人疼了,你看看这样子,多帅气,多好看!”
胖姐乐呵呵地夸着周向阳,沈冬侨却莫名有些害羞。
周向阳看着正低头摸着耳朵的沈冬侨,心道:对,娶了媳妇,真好!
二墩熟门熟路地给两人泡茶,从柜子里抓了一捧花生,塞给沈冬侨他们,又去抱着他娘的腿贴贴。
“二墩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胖姐摸了一把二墩的脸蛋子,去拆沈冬侨拿来的布料。
“怎么会,乖着呢。”
沈冬侨吃了一颗花生米,真好吃。
想着要不买一些种子回去种田头,可是一摸口袋,只剩几个铜板了。
好穷,怎么赚钱啊?
胖姐把布料版子一片片摆好,边看边惊叹。
“冬娇啊,你手也太巧了,这版打得也太好了,等向阳这件做出来,我能不能再做一件样衣?”
“当然可以。”
这本来就是古人的智慧,沈冬侨也不好意思独占版权。
“这样,冬娇妹子,我也不占你便宜,这款衣服每卖出一件,我就给你利润的两成,你看怎么样?”
沈冬侨想推辞,可是空荡荡的口袋让他犹豫了。
他手上还有好几个款式可以打版,如果这套衣服做出来卖得不错的话,就再给胖姐做其他款式,就当他技术入股。
“两成太多了,我只要一成就行。”
沈冬侨自己又降了一成,这是他的诚意,也是为了感谢胖姐对他们的照顾。
“嘿,成!”
胖姐笑着拍板,这买卖就算成了。
胖姐裁缝铺子里时不时有客人来。
沈冬侨也不好意思一直坐在那里嗑花生,就跟周向阳提议去集市上看看。
周向阳哪里会不同意,他巴不得能多和沈冬侨过过二人世界,甩掉二墩这个跟他抢媳妇的跟屁虫。
沈冬侨回头跟胖姐和二墩交代了一声,说好晚点一起回去,就出了裁缝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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