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觉醒吧!大狗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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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里一般都是嘴对嘴的。
周承钰一怔,反手扇了一巴掌,打在还未离远的嘴唇上,响声干脆。
“……”
怎么手自己就动了。
这下意识的动作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原本第一反应是要道歉的,但再一想,还是周承玦先伸舌头舔来舔去的行为比较可恶,“……干什么?恶不恶心。”
周承玦脑袋晕腾腾的,不知道因为是舌尖尝到的细腻皮肤,还是因为痛感轻得可以忽略不计的一巴掌,“我……”
不知道该怎么狡辩。
他涨红了脸,猛地起身跑向不远处的垃圾桶,“我去扔!”
“……”
周承钰低头看自己的手背,残留的冰激凌液已经消失,却依然留下了湿漉漉的痕迹,有点难受。
“你擦我身上吧。”周承玦扔完垃圾回来,扯着自己的T恤给他用,耳根还是红的,“反正我……我这衣服回家也要洗。”
周承钰在他身上蹭了两下手背,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没吃够?要不回去再买一支。”
连手上落的几滴都稀罕,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珍惜食物啊。
大概还是想闹着玩吧。
“还买什么啊……这么晚都关门了。”
周承玦迅速跨上电车,拧动车把加速,声音在猎猎风中含糊不清,“我明天再买,先送你回去睡觉。都这么晚了……”
他背上还有一大片冰激凌渍。周承钰保持距离,对冰激凌糊脸的教训还心有余悸。
后面又念叨什么压根就没听见,只觉得他怎么大半夜神经兮兮的。
“你早点睡觉。”
周承玦把人撂在楼下,心慌意乱地跑进电梯,回到家关上门还是在恍惚,又跑进洗手间脱光了衣服跳进浴缸里。
花洒哗啦啦地淌水,冲击着他不太稳定的精神状态。
生理状态比精神还不稳定。浴缸里注满凉水,他打了个冷颤,持续一路半勃状态这时才有萎靡的迹象。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鬼迷心窍似的,明知道周承钰爱干净,还非要讨人嫌。离谱的念头明明只是在脑海里稍微晃了那么一下,再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舌头都伸出去了。
都怪周承钰的手又细又白又软,还香……
他不该回想的。
舔一下手都能硬,他像个变态。要是让周承钰知道了……
他不该想的。
温柔的斥骂此时只会助长他变态的气焰。甚至于那力道很轻的一巴掌,都让他莫名地兴奋起来。
浴缸里的水不断溢出,有节奏地翻起水花。周承玦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入漩涡,亲手消解不该有的欲\望。
贤者时间,周承玦头脑放空,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试图起身时又差点一脚滑进浴缸里。好像真的来了报应。
他刚干了见不得人的事,难免感到心虚。
谁家好人会想着发小搞手艺活啊!
这不是小事儿。
今晚家里也只有他一个人。周承玦随便擦了擦身体,回房间头脑风暴而不得解,思来想去,十分慎重地打给了自己初中时期的朋友。
这事儿绝对不能传到周承钰耳朵里。两人的共同好友都要排除,他得找周承钰没可能联系的人。
也只有以前跟他一起不务正业的那群混混兄弟了。
周承玦为人讲义气,改邪归正中考上岸之后,也没有跟原来的朋友切断联系。有什么事儿找他,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还是会帮忙。
朋友们也大多跟他脾气对味,知道他要好好学习考大学了,平时都不怎么打扰他。
“呦,玦哥,好久没联系了。最近有点儿空出来玩?”对面开的是免提,听背景音是在KTV里。
“嗯,不怎么有空。我有个事儿问问你们。”
周承玦人狠话不多,开口就是,“我有一个朋友……”
对面立刻响起一片起哄的嗤笑声,“太老土了吧玦哥。”
“没开玩笑。是我跟我一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周承玦说,“我今天晚上不小心亲他手了,回来想起这件事又撸了一把,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
他跟这帮人说话荤素不忌,戾气和痞性也从不收敛,跟在周承钰面前的语气完全不同。
但即便是这群混不吝的朋友,显然也被他无语住了,“咱就是说,怎么个不小心法呢?”
“是你们俩同时跌倒,你嘴唇正好垫在他手里的那种不小心?不应该啊。电视剧里一般都是嘴对嘴的。”
“滚啊,我说正经的。”周承玦被逗笑了,“明天上学我们俩还得见面呢,到时候尴尬怎么办。”
“这有什么好尴尬的。”对面一帮大老爷们,“男的不都这样?随时随地说硬就硬了,哪天不得来个几回啊。还管他因为什么。”
这么说……
好像也有点道理。
“你是好学生当太久,讲文明懂礼貌习惯了吧,这么容易尴尬。”
“肯定是啊。要我说啊玦哥,实在不行就回来,跟我们这儿狐朋狗友的混几天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诶,昨晚上我回宿舍还看见什么你们知道吗?他妈的我屋里老三跟老四在那互相帮助呢,门都不关,卧槽我一进去就看见两条带毛的……”
周承玦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趁他们聊得兴起就把电话挂了。
其实仔细想想,尴尬的只有他自己。外面夜黑风高的,周承钰压根看不清他有什么反应。
周承钰向来都不跟他计较的,连他上初中那么放肆混帐的时候,都没有不理他。
他今天晚上失智的行为,在周承钰看来,可能就跟被小狗舔了下手没什么区别。
异样的感触只存在他自己心底,随着挂断的电话被一起封印到更深处,不敢细想。
他们说得没错,男的都这样。
是他太敏感了。
周承玦自欺欺人地释怀,辗转反侧后艰难入睡。
隔天早上见面,周承钰果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提都没提,对他的态度也一如往常。
奇怪的是,他心里除了松一口气,好像也并没有很痛快。
周承钰只关心他的默写成果,“今天竟然错了这么多!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
一大早迷迷瞪瞪的。
也不能怪他张口闭口都是学习,像个心里只在意成绩的狠人。昨晚聊过之后,周承钰更加确定。他不像夏宁或周承玦,怎样都有别的路子可走。他只有高考这一条出路,必须专注,不遗余力。
或许这样想是很自私,但他只想离开,哪怕背井离乡,起码呼吸是自由的。
他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如果能把周承玦也拉上来跟他一起,当然是最好的。
晚自习课间,周承钰照常在整理错题。向来文静的同桌却在旁边接连叹气,引起了他的注意,“怎么了?”
他跟时跃已经做了半年多的同桌,都是好静不好动的性格,关系挺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几天回家的时候,总感觉好像有人在后面跟着我。回头看的时候又不见了,好吓人。”
时跃苦着脸说,“搞得我连家都不想回。再过一节课马上又要放学了,愁死。”
那片老式居民楼里很多破旧的小巷子,七拐八绕,一到晚上是很好藏人的。
周承钰问,“不能让你家里人出来接你吗?”
“我妈身体不好,晚上出来我也不放心。”他老老实实地说,“我爸那人……他平时就嫌我胆子小,要是听到我不敢走夜路,别说接我了,骂都骂死我。”
越说越沮丧。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同桌,希望明天你不会在社会新闻上看到我。”
周承钰本来只是普通地关心同学,不知是听到哪句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那我和你一起走吧。”
“啊?”时跃愣了一下,显然对这个提议非常心动,但是又不好意思太麻烦他,“可这样你回家就太晚了,会不会挨骂?”
“没事,我家里人睡得早,一般不会等到我晚自习下课的。”
周承钰说,“而且你家就在学校附近吧?送你回去我再就近坐地铁,多走一站路的功夫,费不了多少时间的。”
“真的?那太好了!我家旁边就是地铁站。”时跃高兴坏了,激动得给他捏了两下肩膀,“同桌!你是我的神!”
周承钰也笑,“安心上自习吧。”
要跟时跃一起回家,他在课桌底下给周承玦发了条微信。但只是简短地通知,没有详细说明原因。
然而这条短短的消息落在周承玦眼里,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他这难道是在故意疏远我!
他难道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啊,不可能,今天一整天都好好的。
可是为什么周承钰放学不跟他一起回家?周承钰怎么可能会跟别人而不是跟他一起回家?周承钰以后不会永远都不跟他一起回家了吧!
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又给周承钰发了微信,委曲求全地问要不三个人一起走,却被拒绝了。
周承钰的想法很简单。时跃可能是被收保护费的小混混盯上了,那地方离学校太近,万一他跟着去了,一时冲动再跟人打起来,肯定会受处分的。毕竟是有前科的人。
但这样不加解释的拒绝,对周承玦而言又是一道重击。
困惑伴随着嫉妒吞噬了他的理智,向着更离谱的方向蔓延。
那个叫时跃的小白脸到底有什么好的!
周承钰怎么那么喜欢跟他当同桌啊。就因为他是语文课代表,默写从来不扣分?
那小子细皮嫩肉跟个女孩似的,周承钰生病的时候又是帮着记作业又是便利贴上画爱心,温柔小意,别是看上周承钰了吧。
前两天隔壁班那个男的也是,好端端的跑过来找周承钰送什么情书……
周承玦快把自己想崩溃了。
怎么全世界都喜欢周承钰啊!
【作者有话说】
—到底是谁在喜欢周承钰啊!
—哦没事了,原来是我自己。
晚自习很快结束。
周承玦坐在最后一排没动,看着前面两人果真一起出了教室,手里笔杆都快握断了。
他不愿意看见这画面,除了沮丧和失落,甚至有点生周承钰的气。等了好一会儿才离开教室,自己坐地铁回家。
夏宁正在地铁站外吃棒冰,忽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巴掌,棒冰棍儿差点捅进嗓子眼里。转脸看清是他在手贱,更气不打一处来,“干嘛!你要杀人啊。”
周承玦:“你怎么知道周承钰今天不跟我一起回家?”
“……”
好像被遗弃的悲伤小狗发言。
“难得见你俩分开走。”夏宁嘴一撇,把咬掉半截的冰棍戳到他眼前,“喏,送你了。”
“吃剩的东西好意思往外送。”周承玦嫌弃地拒绝,转而问,“你那个阶段第一追到没有啊,还不理你呢?”
“这个怎么说呢……”
夏宁故作深沉,“总结起来就是,‘道阻且长,行则将至’。正好我今天在书上看到的,用来形容我这情况正合适。”
“说人话。”周承玦冷淡道,“就是还没理你呢对吧。”
夏宁:“……”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没呢,没呢!”他自暴自弃道,“没搭理我呢!还得再追个百八十年呢!满意了吧!妈的。”
这种时候就得听点别人的伤心事。周承玦好受些了,很没良心地越过他进站,“你接着吃。”
也不知道周承钰走到哪儿了。
陪时跃回家那段路程,换算成地铁只有一站。他故意在教室里磨蹭了点时间才出来,还抱着点期望能在车厢里遇到周承钰,非常傻气地从头逛到尾。
他不争气地想,今天这趟车空位还有很多,如果周承钰在,一定又会高兴。
可周承钰不在这趟车里。
周承玦走了个来回,最终靠在地铁门旁,听着下一站即将到家的广播,侧脸紧绷,恨得暗自咬牙。
就这么随随便便把他丢下不管了是吧。好。
反正天气也暖和了,明天他就骑车上学。这破地铁有什么好坐的?再也不坐。
明天周承钰最好主动开口问他。否则他起床骑车就走,也不留一句解释。
不就是装酷吗。谁不会啊。
别说明天了,待会儿回到家他倒头就睡!周承钰再发什么消息都别想吵醒他。
他绝对不回!
时跃家在学校对面的旧居民小区,只有一街之隔。
放学时校门口正热闹,可这边拐进巷道就安静了许多。路灯倒是有,但或许是楼房和道路设施都很陈旧的缘故,周承钰不算很怕黑的人,走在路上都感到一阵阴森。
“我们家好几年前就说要拆迁了,可到现在都还没动静。”想要活跃气氛,时跃主动开玩笑道,“不然我现在高低也能当个拆二代了。以后上大学,正好把我爸妈都带着一起去。”
他的成绩也很不错,在一中能考到阶段前二十,高三再冲一冲,清北也很有希望。
周承钰有些惊讶,“你上大学还要把父母带在身边?”
“我很想啊。主要是我妈身体不好,腿脚也有点残疾,而且就我一个儿子,要是能带着她当然最好了。”
时跃很实诚地说,“我爸应该不会跟我们一起吧,他很喜欢找本地的朋友喝酒打牌……还总是输钱,如果真的拆迁了,我和我妈都会担心他把钱拿去赌博呢。”
周承钰说,“天下乌鸦一般黑。”
时跃一愣。
这是两人做同桌以来,他从周承钰口中听过最重的话了。他这个同桌向来知书达理的,很有文人气质,比他还像语文课代表,无论跟谁说话都是温和礼貌,从来没跟任何人起过争执。
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冷漠且暗藏嘲讽的语气说话……
只知道他出生在教师家庭,时跃向来以为他的父母都是温文尔雅的知识份子,才会教出周承钰这样脾性的孩子。
没想到,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前面就到了吗?”周承钰问。
“嗯!对。”时跃连忙说。“今天没事诶,麻烦你陪我了。”
两人边聊天边走,回家的路都变得短了许多,也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难道之前都是我的心理作用?今天有你在,就没再有那种被人跟着的感觉了。”
“没事的,上去休息吧。”周承钰说,“下次走夜路再害怕,就尽管告诉我。”
“你是天使吧同桌!天使!”时跃感激地给了他一个拥抱,握紧书包带小跑上楼,又在楼梯上朝他招手,“明天见!”
“明天见。”
周承钰也笑着挥了两下手,看着他上楼,才转身朝不远处的地铁站走去。
周承玦小时候也怕黑,不敢自己走夜路,长大之后有了猛男包袱,就再没提过这事了,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会害怕。
他一个人坐地铁回家。车厢里还有空位,只是他自己坐着,旁边没有能倚靠的肩膀,椅子是又硬又冰,想打个盹儿都不舒服。
带着一天的疲惫,他刚走到小区花园,远远看见一楼自己的灯竟然还亮着,脚步立刻加快,匆忙地奔跑起来。
他跑到家门口,站在门外平复呼吸,喘匀了气才镇定地打开门,“我回来了。”
客厅里他的父母都还没休息。周孜今晚跟几个学校和教育局的领导有应酬,酒局结束得晚,才刚回到家,醉醺醺地倒在沙发上玩手机,抖音视频开得很大声。
餐桌上有切好的水果。阮萍煮了醒酒的汤茶,从厨房里端出来,“回来了?过来吃点水果吧。今天下课怎么这么晚。”
“嗯,下课之后跟同学讨论题目,有点忘记时间了。”周承钰说,“我下次注意。”
沙发上的男人醉得眼睛发直,还盯着手机屏幕,嘴边却发出一声冷笑,“天天只知道死读书有什么用?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就算你考上清华北大,以后混得也不如我!”
“……”
周承钰没有说话,坐在餐桌边安静地吃水果。
然而这样的沉默让喝醉的男人感到被怠慢,更激怒了,“你老子教训你都不回话是吧?以后跟你说话是不是还得请你开口啊?”
“行了!大半夜嚷嚷什么?待会儿把小彤和妈都吵醒了。”阮萍压着嗓子说。
“上一天课回来谁都累得不想说话。自己还儿子不知道心疼。”
“谁儿子?”周孜把眼一横,手机也砸茶几上了,粗大的指节在空气中蛮横地比划,“是谁儿子还不知道呢!我们老周家就没有生出过这么软弱的病秧子!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