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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须归(麻辣烫多醋)


“七儿,七儿……发什么痴呢!”
直到赵全在旁捅他,他才回神听得对方呵斥,他看向面前那人铁青的脸,“怎……怎么了?”
慕容胤将手中那颗头颅提到他面前,“立刻带兵回京平乱。”
他叫眼前面容扭曲的死人头吓了一跳,“……我?”
慕容胤脸黑了,这小子口口声声要做皇帝,关键时候掉什么链子,他瞥眼已经整装待发的军队,“不是你,还是我么?我修葺皇陵,无诏不得回京,你快些上路,回宫护卫父皇!”
慕容臻下意识看了看那些反复无常的军士,心中仍然惴惴难安,面前人不耐烦斜他一眼,“怎么,难不成你怕?”
他呼吸一窒,梗着脖子狠瞪他一番,忙不迭翻身上马,“滚回你的皇陵去吧!”
辛一望着人马起行,心中实在不解,平乱之功,竟要这样白白让给七皇子,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走吧。”
他听得吩咐,回过神来,出声询问,“可是要回北山陵园?”
慕容胤摇头,“回都城。”
“殿下方才不是已叫七皇子带兵回宫平乱了么?”
走在前头的人回头看他,“谁说我要回宫了,他平他的乱,今夜城中颇不宁静,我得守着我的人。”
城中一片混乱,府里戒备森严,亦是人心惶惶,偌大的府院内灯火长明,重门紧闭。
“喵。”卧房中靠坐在床头沉思的人先是听见一声猫叫,紧跟着房门处传来“吱呀”一声响,想是未曾栓合的门扉又叫猫儿给挠开了,他晓得,景琰前些时日心血来潮养了一只花狸猫,小东西常爱在院子里东游西窜,到各房寻摸吃食,他探身轻唤一声,“玉郎?”
猫儿循声跳上床榻,亲昵地钻进屋主人怀中,主人轻轻捋顺猫儿背上的软毛,“你是不是饿了?”他说着伸手从床头一侧的小几上摸到一块点心,碾碎了喂给怀里灵巧聪慧的活物。
猫儿嗅了嗅那块清清淡淡,无甚滋味的糕点,只轻蔑地撩了下尾巴,兴趣缺缺地别开脑袋,自顾自舔起爪子。
“看来今日已有人将你喂饱了。”他端着掌中的碎屑,半晌不见猫儿过来舔食,无奈只得将手里的点心渣倒回几面上,以待明早收拾,而后也不再动作,只有一下,没一下地给怀中猫儿顺毛搔痒,“今夜他当在城中平乱,便由你陪着我好了。”
坊中火势连天,老幼哀呼四起,乱兵明火执仗抢杀官员豪富,个个红眼,慕容胤潜入皇城之时,城外叛军已然服罪,却未曾想城中竟是这般乱象。
“殿下,莫非禁军也反了?”辛一劈剑砍倒一个杀红眼的兵士,担心地问向身旁冷不防被溅了一身血的人。
立在他身侧的人,盯着衣袖上晕开的猩红血渍,烦闷地皱了皱眉头,禁军向由京中世家子弟分领,本是君王笼络朝臣的惯用手段,但也正是如此,所任多为庸碌之辈,且建制繁复,职权割裂,从来一盘散沙,不堪大用便罢,也最易为有心之人渗透,怕不是有人趁火打劫,借机铲除异己,所幸京兆府反应迅速,已经在组织救援。
“殿下!殿下!”
慕容胤瞧见灰头土脸朝他赶来的人,“赵大人?”
赵唐走到近前,抬起袖子蹭蹭面上的烟尘,“殿下可是要进宫护驾么?”
“宫中情形如何了?”
赵唐并不隐瞒,“武将军得到消息,一早已带领人马前来守卫含光殿,陛下一切安好,只是……”
慕容胤听他话锋又转,眉头不觉皱得更深,“只是什么?”
赵唐叹息,“只是乱兵未能威胁陛下,却丧心病狂杀了不少宫妃,就连明贵妃也命丧贼手,几个小皇子受了惊吓,但好在护卫赶到及时,并无大碍。”
“连女人和孩子也不放过,可知晓是谁人所为?”
赵唐偷眼瞧了瞧他难看的脸色,“今夜四皇子为乱,想必……”
“你在糊弄我?”
赵唐两眼望天,“今夜六皇子不经宣命擅离皇陵,趁乱私入皇城,又不回宫救驾……”
他听明白对方话中之意,斜乜一眼这话里有话的人,“赵大人的意思,是我?”
赵唐微微一笑,冲人拱手长施一礼,“殿下若火速入宫护驾,当是一片忠心,天地可表,若如此这般继续在城中游荡,恐怕怀疑殿下的,就不止我赵唐一人了。”
慕容胤不想理会这许多,“城中何人平乱?”
“殿下放心,顾长风顾大人已肃清东市坊,西市坊裴五公子正在清剿。”
“谁在扑火救人?”
“府尹大人已派毕凡领着京兆府差役在汲水灭火,安置受灾百姓。”赵唐说罢,见那人说走就走,忙道,“殿下何往!”
慕容胤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事情这不都有人做了,还不叫我回去睡觉。”
“殿下!”赵唐哭笑不得唤了一声,对方理也不理,走得甚是潇洒,这位殿下自来随心所欲,叫人羡慕,也叫人忧心。
床里安睡的人半梦半醒间,只觉枕边猫儿好不安分,他伸手摸摸对方的脑袋,意在安抚。
猫儿安静了一小会儿,又凑上来顶他面颊,他没奈何地推开跟前撒欢的活物,只道夜半不该将此物留在房中。
过不多时,小东西竟得寸进尺上来蹭他唇口,他实在恼了,扬手将恶猫打开,下意识挪远了一些。
本以为猫儿吃痛,总该知趣跑走,莫再来打扰他睡眠,谁知只听一阵怒气冲冲的急喘,灵猫竟陡然幻化人身,压上床帷,指掌发力擒住他双手,叫他不能动弹。
这可将他吓住了,他在那妖邪身下几番挣扎不脱,眨眼对方更凶相毕露扑上来为恶作祟,兽口大张,露出森白尖利的獠牙,他怕得很,又百般反抗不得解脱,情急之下张口便狠狠咬住了猫妖的颈子。
“嘶……啊!”妖孽惨叫一声,立时将他惊醒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从梦境中拔出心神,辨出对方的声音,“怎么是你呀。”
慕容胤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来时这人睡相十分狼狈,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枕头斜在一旁也未枕上,半边身子更悬在床外,眼瞧着随时都能滚掉下来,他好好地想给人将毯子盖好,对方推攘不肯,想给他把枕头扶好,这人赏他耳光,想将他挪正了睡好,结果他竟直接一口咬了上来。
“你以为是谁?”
“我以为是五弟的猫儿又来闹我。”
“我倒不如一只猫,想见你一面都难。”
裴公子扒着他的手臂坐起身,“三经半夜,外头兵荒马乱,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们很久没见了。”
“你无诏返京,可入宫见过陛下了?”
“见过了。”
“你莫要疏忽大意,顺嘴胡说来诓我,此事若不谨慎处置,吃亏的是你。”
慕容胤好说歹说将人骗过了,但他并没有见,也不想回去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被亲生儿子背叛过的君王,旁的子嗣在他眼中,此时此刻,只怕任谁都像个野心勃勃的僭越者。
他合衣躺在心上人身边,“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何事。”
“难道就凭那八个字,你便把什么都猜到了吗?”
“我其实什么也没猜到,甚至直到母亲将过去的事情都告诉我以后,我才渐渐明白那八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
“大约前半句是留给你的,后半句是留给我自己的。起初我也只是觉得你定然与我有关联,但究竟是何关联,一时也苦无头绪,直到上元夜同你在街上撞见,你或许都不知道你当时有多么奇怪,哪有这样的人,嘴上要多冷淡有多冷淡,一举一动却都是细致关怀。后来我发现了从前住过的小院,找到了你为我刻的书简,还有许多儿时的旧物,若母亲不这样藏着掖着,或许我也不会怀疑什么。恰巧那天夜里,你睡在偏院门口,我发现了你身上的伤,当时我就在想,一个皇子怎会将自己伤成这副样子,幸好五儿是直肠子,又无意中同我说起了救命恩人的事。说当日父兄张榜寻找武林高手为我疗病,有一位世外高人就是在那时应召而来,此后一直在我身边替我舒筋理脉,缓释病痛,后来他寻得根治之法,又请来了蜀中涂山氏一族的族长,可那位老先生拿架子,不肯为我医治,非要蜀中叛帝谯史的人头不可,恩人竟当真一口应下。巧就巧在,那段时间殿下也恰好去了蜀地,我原本寄希望伏老能对我透露一二,可老太医兴许也是受了母亲的嘱托,什么也不肯对我说。再后来殿下一意孤行偏要去救那两个鬼族,当时我便在想,殿下对两个素不相识的奴仆都能心存怜爱,又岂会真如旁人所说小气到同我这个瞎眼残废过不去。后来我为人掳去,殿下再度舍命相救,有些人啊……非到生死关头才肯真情流露,也就是在那时借他人之口我才终于确认了殿下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或许也就是勿负相思的那个人。”
“所以你……”
“所以我决定赌一次。”
慕容胤收紧了环在对方腰上的手臂,“你不该这样试探我。”
裴公子叹息,“是啊,所以你全当我为药性所致,还心中有愧,觉得自己趁人之危,对吗?”他摸索着松开对方的衣带,把手按上久违的火热胸膛,“从前也是这样吗?”
“过往不曾,你的病时好时坏,身子又弱,这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这样的我,究竟哪里得你看重?”
慕容胤答不出,便不答了,幸而还有唇吻代替口舌来为他传达思念,“能吗?”
“说来爹娘要责骂我,你也要看轻我了。”心上人那只温热的手大胆地剥开他的外衣,指掌放肆地描摹他肋下的伤疤,“想念你很久了。”
稀星数点渐渐没入云外天光,城中杀声偃息,一夜过去,总归有惊无险,乱事平定。
孙氏轻手轻脚从门内退出去,悄声吩咐随行的丫鬟,“叮嘱院中下人,勿要吵嚷,也莫闹出响动,惊着二位主子,另叫厨房早膳多备些花样。”
“是,夫人。”
跟在她身后的老嬷嬷闻言笑叹,“我家这执拗的小姐,不一样了呢。”
大清早,孙氏不欲与自己奶娘争嘴,原本是怕三儿昨夜睡不安稳,特地过来看看,不想入内却见两个孩子正睡得香甜。
外间兵荒马乱,人心不安,哪个王子皇孙肯闲着,有个人不去争那份平乱之功,不上赶着到君王面前讨赏,能惦记着陪在三儿身旁,这份情意,她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一辈子看着长,过着短,外间那些俗礼比不上孩儿快活。
她拉住一旁又在朝她说风凉话的人,“奶娘,你有空在这里挤兑我,不如同我一道去厨房看看,三儿上回好像还说,奶娘做的米糕,殿下爱极了,一次能吃一盘去。”
老人家听得眉开眼笑,“做,做,这就做去!只要孩子们喜欢,老婆子天天给做!”

第83章 不要在家里乱搞
东伯巷顾府本就门第森严,风景沉闷,一夜之间,府中较之以往,更多几分肃杀之气。
顾斐望着院子里一言不发的老祖宗,昨夜若主子的消息再晚到片刻,只怕顾氏满身是嘴,也脱不开这谋逆的罪名。
“四皇子……怎么样了?”
听得老祖宗询问,他应声答道,“自刎在含光殿前了。”
座椅中的老者垂下眼帘,他在对方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难得一见的怜惜不忍,他知道,长辈并不像旁人眼见的那般冷酷绝情,到底是自家血脉,更何况瑜妃娘娘还是老祖宗最疼爱的孙女。
“这孩子,心比天高,原以为冷着他,就能叫他知难而退,没成想适得其反。”
顾斐想说些什么来宽慰老人,可他笨嘴拙舌,到底一个字也未能讲出来,况且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是无用。
好在,老人家也并未打算从他这里听到什么,“顾覃何在?”
“已押在死牢中,听候发落。”
“他还说了什么?”
顾斐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那位长老依旧往日作风,但凡开口,便是对他嘲讽怒骂,旁的好似只说了几句,却也是怨恨老祖宗处事不公,放着自家血脉不顾,反而偏帮几次三番与顾氏作难的六皇子,但他以为这些话没必要转述给老祖宗听,“没说什么。”
老人长叹一声,“糊涂啊,但知四皇子有此心,不劝说制止,反助纣为虐,真死不足惜,午时一过,送他上路。”
他想起那位自幼时起,便对他母子三人百般羞辱欺压的族叔,母亲已去,弟弟也脱离苦海,若说恩怨,已无恩怨,若说仇恨,也全无意义,那人咎由自取,他并不为之惋惜,同样,心中也没有多少快意,就连应命的话语,也比他想象中平静,“是,老祖宗。”
“康王府那边如何?”
“周延昨夜在城外已被倒戈反正的府军擒杀,周贻早在回城路上就被主子处置了,府中余党尽已擒获,押解在京兆府,等候陛下裁决。”
“当年康王追随太/祖皇帝征战沙场,赫赫功勋,便是四大家合在一处也及不上他,可一步错,步步错,功高震主不懂得急流勇退,反要皇帝赐王封爵,共享社稷,康王府不是完在这一代,是自立府的那天起,就已经完了。”
王府旧事,顾斐从前也有耳闻,难得今日老祖宗提起,他好奇问道,“可我听说,王位乃太/祖皇帝亲赐嘉赏,并非康王索要。”
老人摇头叹息,“伴君如伴虎,一方不过假意试探,一方却信以为真,来日你侍奉君王,便会慢慢知晓,这受赏的门道比受罚更多。”
他心中愈加困惑,“老祖宗,我不明白,自古明君理当赏罚分明,强要赏赐,非臣子所为,谢绝赏赐,又是忤逆君命,这……”
老人站起身来,疲惫地摆摆手,“得空去问你主子吧,他会仔细告诉你的。”
顾斐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他心想,主子恐怕只会告诉他,赏赐不嫌多,不要白不要。
分明已经入夏,星竹却觉得脑门上噌噌往外冒的都是冷汗,夫人交代,不得打扰殿下跟主子,可他总不能连老爷也拦着。
“三儿还没起么?”裴老爷在外间落座,老神在在抿了一口下人捧上的香茶。
星竹耷拉着脑袋,小声答道,“没……没呢。”
他瞧瞧敞亮的天色,想起昨夜府中几度遇袭,关切询问,“公子是否昨夜受惊,未睡好?”
“啊?啊!是……是吧……”
他瞥眼这憨憨傻傻的小奴,无奈摇头,“罢了,叫他先歇息吧,待三儿醒来,叫他到书房来见我。”
星竹见老爷要走,登时大喜,“哎,是,是,恭送老爷。”
座上的人点点头,起身刚要往外走,忽听里间“扑通”一声,传出剧烈的响动,还夹杂着一声莫名其妙的痛呼。
星竹感到窒息,他下意识地抬手擦擦脑门上的热汗,朝老爷眨巴着小眼睛,咧嘴献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裴老爷满脸惊疑地顿住脚步,“何事!三儿房里有外人?”
“哈?”小奴满脸堆笑,“老爷你说啥?”
裴正寰一把掀开拦在跟前故作遮掩的小奴,怒气冲冲走到儿子卧房前,几番犹豫,还是将房门推了开去,目之所见,直将他一张老脸臊得满面通红,“逆子,你们在干什么!”
辰时,其他院落开门洒扫,已复如常,唯独中院依旧院门紧闭,禁止任何人出入,老爷在院子里大发雷霆,先是斥责无知下人,又是怒骂当值暗卫,当然,骂得最狠的,还是三少爷。
“你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怎一点礼义也不顾?”
“他是皇子,他不讲尊卑,你也不讲么!”
“大清早,你们……你们……唉!”
“我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慕容胤叼着一块米糕,站在一旁,他瞥眼叫老爹骂得抬不起头的人,又看向没完没了的裴老爷子,“够了吧?管天管地,连……会不会管得太宽了?”
老爷子霍得站起身来,瞪着他手里的米糕,“竖子!吃吃吃!你怎么还吃得下去?”
面前人一脸无辜,“有什么吃不下的?”
裴正寰气得想吐血,“旁人都在外头平乱立功,你倒好!躲在老夫家中睡大头觉!还……还……”他还了半天,到底没还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转脸又看向一旁闷不吭声的儿子,“你是世家公子,不是市井的登徒浪荡子,简直没有半点分寸!”
慕容胤忙将最后一口吃食掖进嘴里,上前拦在那人身前,“你别骂他了,要骂骂我。”
裴正寰深吸一口气,忍了几忍才维持住了他文臣的风度,“殿下,我教导自家孩儿,还请殿下不要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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