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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须归(麻辣烫多醋)


他话音刚落,夫人得到消息,已领着下人风风火火赶了来,“怎么了,这是?”
裴正寰见着夫人,怒色稍敛,“夫人过来了。”
“你大清早无事生非,教训孩子,我能不来问问么。”
裴正寰不想同妻子争吵,可来人明摆着又要袒护那俩小子,着实将他气着了,“我无事生非?你也不看看他们都干什么了!”
孙氏来的路上已听星竹说了此事,虽然也觉两个孩子玩闹有失分寸,可她总不能眼看着孩子受责骂,“老爷年轻时的风流事,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需不需要妾身替老爷回忆回忆?”
裴正寰心头一跳,瞥眼厅中全无眼色的下人,忙上前低声道,“夫人,你袒护孩儿也要有个限度,老夫好歹是一家之主,多少也给我留些面子。”
孙氏笑了笑,“老爷也知道要面子,我儿就不要面子了么?他年纪也不小了,岂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倒是老爷你,大清早不知避嫌,连孩儿的卧房,也说闯就闯,还这样大张旗鼓地当众斥责,可曾想过给孩子留些脸面?”
裴老爷叫夫人这么一说,也觉出羞愧,他望望孩儿铁青的脸,又看向吊儿郎当拦在自己面前的人,“都是你这竖子,带坏我儿!”
慕容胤微微一愣,心里叫屈,他回头瞄了眼身后双唇紧抿,一言不发的人,莫名地脸红了,他瞧着裴老头怒不可遏的脸,尴尬地摸摸鼻子,“是是,我的错,我不该,我罪该万死。”
夫人儿子都在场,裴正寰也不想自讨没趣,况且确实是他这个做爹的情急之下,乱了方寸,落了孩儿的脸面,可这俩小子……他瞅瞅桌上的早膳,“罢了,罢了,你们好生用膳,夫人,咱们走吧。”
孙氏知晓夫君有话要说,回身警告地戳了下儿子的额头,交代屋内下人好生伺候,依言跟上。
立在窗前的人远远望着庭中争辩的二老,羡慕地说,“你有娘亲撑腰,真好。”
夫妇已在庭中伫立良久,裴正寰长叹一声,他实不愿对妻儿说重话,但此时怒在心头,真火冒三丈,“夫人是大家闺秀,名门淑媛,岂不知慈母多败儿。”
孙氏早想与丈夫说说此事,却也顾忌着家宅安宁,夫妻和睦,不愿挑明,可她总不能一辈子装糊涂,“老爷的意思,还请说明白些。”
裴正寰也知夫妻若不齐心,只怕家宅永无宁日,他坦言说道,“景熙是家中嫡出的公子,一言一行俱是我裴氏的家风与脸面。”
她早知道丈夫会这么讲,可亲耳听到,还是难免气恼失望,说来说去,孩儿的归宿到底比不过相爷的脸面,“若老爷觉得妾身与孩儿败坏了裴家的门风,玷污了老爷的脸面,老爷大可以将我母子逐出府去。”
裴正寰勃然变色,“夫人,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老爷嘴上不说,可心里清楚得很,明里帮衬六皇子,不外图个家宅和睦,想暂时安了孩儿的心,你我夫妻数十年,我岂会不知你心里怎么想。”
裴正寰叫人当面戳穿心思,气得不行,只道父子龃龉,夫妻离心,那竖子可当真是个祸害,“夫人哪……你往日可不是这般,那臭小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孙氏扶正发髻上的金簪,依旧是那副端庄典雅的仪态,“老爷的顾忌,妾身明白,裴府贵为四大家之首,但有风吹草动,便会被人指指点点,老爷忧虑来日无法面对君王,无法面对百官,甚至走在路上,也会叫市井百姓戳脊梁骨。”
“你既然明白……”
她摇头打断对方的话,“正是因为妾身明白,才真真知晓老爷绝情,比起相爷的面子,裴府的尊严,我儿的幸福便不值一提了。”
裴正寰恨得牙痒,“他的幸福就是脑子发热,同一个竖子胡来!早上那般情状,你是没有瞧见……”
孙氏叹息,“我未曾瞧见,但我心里是清楚的,六殿下有时顽皮,可他是正宫皇后嫡出的皇子,自小受百家学养,知天子礼仪,他的身段,脸面,比这裴府可要金贵得多,他即便是逾矩,又能逾到哪儿去,他会不知道顾忌么。”
“那竖子!”裴老爷想说,他竖子一贯任性妄为,懂什么顾忌,可这话不是他一个臣子该说的。
“老爷你看不出来么,你的儿子,这世上谁才是爱他胜于一切的那个人,他心里清清楚楚,你信不信,六儿招招手,那个傻孩子便是天涯海角也肯同他去,可殿下他为何不这么做?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忍让迁就,看你我的脸色?老爷,你看这慕容家的皇子,随便哪一个,纵我裴府是世家之首,你敢给他脸色看么?我敢么?”
裴老爷依旧愤愤难平,“还不是那竖子自找的!”
“六皇子是个孝顺孩子,比任何人都珍重父母之爱,他是不想因为自己,让三郎与你我生出嫌隙,舍不得让他作难,六皇子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老爷还不清楚么,还是说一件决定裴家未来的大事,会轻率到只是因为孩儿同哪个皇子要好?”
他承认,夫人说得不假,裴氏支持哪位皇子,绝不会因为他个人的好恶,更不会单凭对方与裴府的关系,那位殿下虽然一直在刻意收敛锋芒,但无论是在宫中惩治恶奴,还是闯上门去给顾氏难堪,包括后来万寿宫内先斩后奏,自作主张收容蜀人,虎口拔牙解救两个鬼灵卫,设计君王废掉太子,领着几个土匪搅得京畿四州八府不得安宁,而今更单枪匹马降服三万叛军,勇力谋略直追当年太/祖皇帝,是他先有当国之能,裴氏才有考量抉择的机会,顾氏想必也是一样。
“夫人就未曾想过,现在你我放任不管,来日他真得了大位,受委屈的不还是我家三郎么?”
“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他心里有数,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也会为自己负责。”
裴景熙听着院外隐隐传入耳中的议说争执,心中愈觉愧对双亲。
“我去劝一劝吧。”
听得身边人奋勇自荐,他笑问,“怎么劝?”
慕容胤想了想,“当然用嘴劝,总不能动手。”
“父亲见了你,只怕火上浇油。”
他拿出桌上那只丑怪的泥塑,最是一往情深处,偏在两小无猜时,“你怪我么?”
“为何怪你?”
“若不是我,你便不会有这么多烦恼。”
面前人久未做声,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答他时,却又听那人轻声说道,“烦恼,也没什么不好。”
他听了这句话,忽然觉得手里的泥塑一点也不丑了,不单不丑,还很可爱。
外间夫妇二人各执一词,爱子之心,别无二致,裴老爷叫夫人一番批评教育,总算勉强敛住脾气,他瞧着硬拖着他往孩儿屋里去的人,“夫人哪,老夫还有事,就……就不去了吧……”
“别扭甚么,陪孩子吃顿早膳的功夫都没有么?”孙氏强行将人带转回去,谁料刚一步跨入厅中,就见她三儿后背靠在座椅中,叫人扶着脸颚,吻得难舍难分,跟着只听好不容易才叫她劝住的老爷,又在旁跳脚炸锅,“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竖子,你二人当这是什么地方!”
两人劈头盖脸挨了一顿骂,饭桌上,慕容胤只觉裴老头那张脸简直比他面前的胡麻饼子还要黑,时不时想起来就朝他甩眼刀子,但无论如何,他望着身边人唇畔的笑容,依然感到庆幸,他终于将自己变成了对方生命中的一部分,而不是站在他人生的对立面,强迫他割舍掉其他珍视在乎的东西,带着遗憾走向自己。

第84章 夫子唠唠叨
早市刚过,路上行人并不很多,一路上裴老头对他颐指气使,挑得他浑身都是毛病。
“走路,身要正,步要稳,昂首挺胸,你看看你,你是皇子,不是市井无赖。”
“哦。”
裴老爷斜眼瞪他,“目视前方,你老看我作甚?”
“我看相爷还有何吩咐。”
“胡言乱语,你是君,我是臣,尊卑有别,何敢吩咐?”
“呵呵。”
“肩端平,背拔直喽,仪态二字叫狗吃了?”
边上的人听话地将仪态端出来,裴老爷见状,这才有几分满意,他家的孩儿,个个端方雅正,翩然得体,这小子多年无人管束,也不知现在斧正教导还来不来得及,他念起早上同夫人争议之事,“竖子,你今后有什么志向?”
不待他答话,二人远远只见顾斐带着一队金吾卫气势汹汹,迎头赶来。
到得近处,慕容胤正要问对方神色匆匆所为何事,面前人竟不由分说指挥手下将他团团围住,“金吾卫奉旨捉拿六皇子慕容胤,请殿下速随我等殿前问话!”
他瞧着对方铁青的脸,一头雾水指着自己,“抓我?问什么话?”
裴正寰清晨方从宫中出来,全无风声,见得这般阵仗,也是满腹疑虑,“顾大人,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顾斐见他主子蒙在鼓里,连相爷也一无所知,明白事出突然,宫中的消息恐怕尚未传出,“昨夜城中捉拿的乱党,一口咬定受主子指使,陛下今晨大发雷霆,特命我等押解主子进宫问罪。”
慕容胤冷笑一声,正要随他去金殿上论个明白,身旁长者却将他一把拉住,“陛下先识逆臣,又失爱子,心中悲愤,目下正在气头上,莫要冲动,我先去瞧瞧,你等随后。”
父子二人久未相见,慕容胤心中早知见面的情形不会太好,毕竟也从没好过,更何况是这种时候。
慕容琉不知自己发疯,还是受人蛊惑,如今铤而走险,逼宫不成,穷途末路之时,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总要有人来承担君王无处发泄的怒气,用裴老头话来说,这个人恐怕只能是他。
他安守皇陵,是不忠不孝,作壁上观,入宫救驾,是私自回京,抗旨违逆,更何况,三万府军亲眼见他杀人夺帅,就算没有这些,单凭裴顾两家对他的偏倚爱重,在眼下这般敏感时刻,也足够成为君王发难的理由,唯独有一件事远出意料,有人竟还能借此给他设局。
“逆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慕容胤叫殿前武士押跪在御阶之下,望见那块砸到跟前的令牌。
盛怒的皇帝冷眼审视到而今还不知悔改,枉做挣扎的人,“你们一个个,翅膀都硬了,一个明着造反,一个暗中作乱,朕当真是养了一群白眼狼!”
殿下伏地哀呼的叛匪,见君王雷霆大发,显然已认准此事,他等目的达到,越发声嘶力竭,在旁煽风点火。
“主子!主子不是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清除乱党,以振朝纲么,主子!”
“主子,我兄弟死心塌地追随主子,主子不能将我等往火坑里推啊!”
“主子许我等高官厚禄,此际竟连我等性命也保不得了么!”
“陛下,陛下我等冤枉,若非殿下授意,我等万万不敢哪!”
慕容胤面无表情听着早有预谋的一干人争先恐后给他罗织罪名,心中渐渐理出这其间的头绪,他叫十三拿去武家调兵的令牌落在旁人手里,对方便将计就计拉他出来顶罪,“武二少爷怎样了?”
他话音落下,武将列中那位体貌最是魁梧的忠义侯武兆年大步跨出位列,嗔目直指殿中戴罪之人,“六殿下,我儿常念殿下百般好,未曾想殿下竟命人对我儿痛下杀手!”
慕容胤闻言变了脸色,“他到底如何?”
武司乘实也不信六皇子会派人对二弟司阳下手,二弟自小为六皇子伴读,这几年虽从父命,私底下已鲜少与这位殿下来往,但无论如何少时情谊也应留有几分,可二弟找到他时,只说了有人造反,叫他速速率军进宫护驾,之后便伤重昏迷,至今不省人事,加之城中捉拿的乱党,又一口咬定是受六皇子指使。
他上前一步,“殿下,我二弟身受重伤,目下尚未苏醒。”
慕容胤听他语气,知晓武司阳性命无虞,不觉暗松一口气。
“逆子,豢养死士,残害忠良,你知罪么?”
不待他应声,自殿外大步敢来的人已扑通一声跪在他身侧,高声奏禀,“父皇,昨夜六哥守卫皇陵,儿臣可以作证,他岂会领人在京中作乱!”
慕容臻一听说有人指证六皇子暗中作乱,假传圣旨,杀戮朝官,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急急忙忙赶来,将昨夜之事据实陈禀,“父皇,我跟他原本要一道回京平乱,但这人严守父皇旨意,无诏不得返京,故而才留守皇陵,未与儿臣一起,父皇明鉴!”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立时鸦雀无声,慕容臻小心翼翼抬起头来瞄了眼父皇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又不明所以看向安安分分跪在身旁的人。
慕容胤哂笑,小七儿也学会情真意切落井下石,如此一来他当又多出一项无诏进京,抗旨谋逆的罪名。
皇帝冷哼一声,“留守皇陵?慕容胤,你敢指天誓日地说一句,昨夜留守皇陵,寸步未离么!”
入宫之时,已叫裴老头耳提面命,千叮万嘱,此际他也早没了与老父争驳的心气,“父皇既已认定儿臣谋反,儿臣也无法自证清白,事已至此,唯有听凭父皇处置。”
慕容臻急眼,“父皇,谋反是何意?他又没疯,怎会谋反?还请父皇明察!”
“七儿你怕是还不知,昨夜这逆子一直在皇城之中,却诓骗你说要留守皇陵,你不如问问他,如此作为,到底是何居心!”
慕容臻不假思索道,“父皇,这有什么好疑心?他好歹也是个皇子,身负皇命,不得进京,可又担心城中安危,这才私下回来看看,也在情理之中啊,父皇!”
皇帝浓眉紧拧,“你勿要替他辩解,人证物证俱在,轮得到你来替他说话?不见他进宫戍卫,不见他救火平乱,他担心的是哪门子安危!”
顾斐守在殿外,他清楚,目下最要紧的是确保武二公子的安全,但到底是谁人在幕后设局,趁四皇子造反之机,在城中铲除异己,又扭脸嫁祸给他主子,一箭双雕,真使的好计!
朝臣闻得君王喊打喊杀,个个噤声,不敢插嘴,就连备受宠爱七皇子几番陈情,也被皇帝怒不可遏骂了个狗血淋头。
府尹刘恕上前谏言,“陛下,且容老臣说一句。”
慕容肇见恩师开口,强压怒气,“讲!”
“陛下,虽人证物证齐全,可此案尚有疑点,还请陛下允老臣收押乱党,仔细查问。”
皇帝当然清楚,此事疑点重重,六儿背后有裴顾两大世家,无论如何也不当做出这等无脑蠢事来,但他心里憋着一股气,一股已无法在四儿身上发泄的怨气,他亲生的儿子联合他最信赖的臣子背叛了他,即便他们自不量力,功败垂成,并且都已为之付出代价,可这些依然不能平息他的痛心与愤怒。
经这一场变乱,他又一次真真切切在儿子身上感到了威胁,而这其中威胁最大的莫过于他的六儿,这孩子真好手段,远离皇城却对城中事态了如指掌,三言两语可令数万府军山呼万岁,更让人不能忍受的是,他虽接连上书祈请回宫,可他当真想回宫吗?他作为一个父亲,一国之君,却始终没能找到驾驭他,钳制他的办法,反而处处叫这竖子牵着鼻子走,他感到帝王的威仪遭到了挑衅,父亲的尊严受到了轻视。贬出宫城,谪入皇陵依旧不能打压他的气焰,那就叫那些忙不迭站队押宝的臣子们看看,这大燕国到底是谁说了算。
慕容胤神情复杂地拉住身旁还要火急火燎上去替他求情的人,自顾自伏地稽首,拜谢皇恩,“儿臣领旨,多谢父皇。”
“慕容胤!”慕容臻依旧不肯放弃,“父皇……”
座上君王冷声打断他,“再敢多说一句,你就跟他一起去!”
慕容臻正要答说“去就去”,却突然被身旁一脸不耐烦的人堪堪点中哑穴,口中话语登时噎在嗓内,半点声音也发不出,他又是恼恨,又是担心地瞪着对方,若非是在金殿上,只怕二人此时又要打起来。
归巢的倦鸟张开翅膀扑向漫天红霞,城楼上负手而立的锦衣男子远远望着出离城门,列队南下的人马,嘴角勾起一丝略带遗憾的笑容。
他身后的亲信开口奉承,“主子英明,经此一事,四皇子已死,六皇子被贬丹州,再解决掉七皇子,皇位必是主子囊中之物!”
慕容琛缓缓摇头,“你干得不错,那块令牌立了大功,但还是不要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谋逆之罪,原本必死无疑,可你瞧父皇给他定罪了吗?贬谪而已,不痛不痒,你知道这说明什么?”
“属下愚钝……”
“这说明父皇也不相信城中领兵作乱的是六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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