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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须归(麻辣烫多醋)


康王府内,家奴走上前去,将刚刚得来的消息附耳通传,“王爷,四殿下叫人传话,一切仰仗王爷。”
周贻在旁听得分明,刷得拔出腰上佩剑,“好!这一次,慕容氏欠我周家的,定叫他一并还来!”
周延缓缓起身,领着弟弟转向正堂中央供奉祖先的灵台,二人屈膝跪倒,以头抢地,郑重其事拜了三拜,“父王在上,列祖列宗在上,非是我兄弟不遵先祖遗训,犯上作乱,实乃慕容氏欺人太甚,顾家迫我极矣,愿列祖列宗保佑我兄弟二人,此番一举成功,事成之后,定取仇人之血祭奠我族先人。”
“少爷!不能啊……少爷!”
两兄弟闻得外间动静,急忙起身,转入外间查看,只见疯疯癫癫往内突闯的老仆已被护院押下。
老人得见两位小主人,顿时伏地痛哭,哀呼告谏,“少爷不可妄为……不可妄为呀!”
“老东西,胡言乱语,我杀了你!”
周延按住弟弟拔剑的手,“念你忠心耿耿伺候父王一辈子,本王不为难你,好好回你的院子呆着,事成之后,自有你的富贵,若再敢胡言乱语,本王定不相饶!”
“大少爷,无论如何,陛下还是顾念王府的,否则也不会将五府军交给王府统率,即便是先王在世,也未曾有过这般恩宠啊!”
周贻一脚将老奴踹翻在地,“老不死的,真是下贱!我周氏从龙之功,几万府军就打发了么?况且,皇帝叫康王府执掌五府军,还不是为了制衡顾家统率的金吾卫,狗屁恩宠!”
老仆涕泪交加,“先王弥留之际,再三叮嘱,叫二位少爷安守本分,勿再像他一般执迷于权势,作茧自缚,但能一世安康足矣呀……”
周延眼中有一瞬间的动容,转眼又复归冷郁,“带他下去。”
“少爷……少爷!一步走错!悔之晚……矣!”
周延猝不及防只觉眼前一道血光闪过,定睛再看老仆竟已叫人割断了喉咙,他瞥眼弟弟手中滴血的长剑,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却到底未发一言。
儿大不中留,裴老爷算是明白了,三小子刚听说他当朝奏请陛下,召回六皇子,夸都没夸老父一句,反怨他在此时将人推到风口浪尖上,当下就催着老大,恨不得将家里暗卫都派去北山保护那竖子,胳膊肘如此这般往外拐,真真气人!
好在爱妻念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爱护丈夫,更胜往昔,夫人倒是极会宽慰人,听他抱怨,只笑说,“怎是我儿外向,分明是我家多了个儿子才对,再说,六儿多么孝顺哪。”
他嘴上不说,心里嗤之以鼻,早就瞧见夫人那件狐皮斗篷了,什么了不起,有钱买不着么?稀罕!
八角亭下凭栏独坐的美妇一眨不眨望着宫苑中盛开的花树,“这个六皇子可真是出人意料啊,竟然扒上了裴家,臻儿最近怎么样?”
立在她身后的男子上前一步,“回娘娘,七殿下近来少有外出,秉承娘娘吩咐,日日在宫中读书习武。”
严氏点头,“总算长进了一些。”
“娘娘对殿下寄予厚望,殿下心里定然是明白的。”
“魏衡,六皇子,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男人禁不住又想起当日在寒露宫受过的羞辱,面上不显,眼中暗恨,“裴氏虽不显山露水,但贵为四大家之首,不可小觑,属下以为,趁陛下旨意未宣,我等还是先下手为强。”
严氏微微一笑,“怎么个先下手为强?”
“娘娘,北山荒僻,山中又无人烟,料理个把人还不是轻而易举么。”
“你说得有理,去告诉家主,我不想看见那位殿下活着回到宫中,上次叫他在京畿布置一些自己人,可手底下的不成事,几个土匪都对付不了,反而还着了人家的道儿,真是废物,这一次可要做得干净一些。”
“是,娘娘英明。”
赵全害怕地看着自家殿下连园子都未进,便铁青着一张脸,转身拂袖而去,娘娘同魏总管说的话他也听见了,好……好像是要派人去皇陵刺杀六殿下?
他一路追着自家殿下到马房,眼见主子解了缰绳就拖着那匹照夜白往外走,他急忙心惊胆战冲上去将人一把拦下,“主子,你要去哪儿啊!”
“去皇陵,我就不信谁敢动他。”
赵全死拽着马缰不肯松手,“主子!主子去不得啊!”
慕容臻怒气冲冲猛将人掀了个跟头,“滚开,狗奴才!”
夜风徐徐,山中复归静寂,慕容胤完全有理由相信,顾斐撒了个大谎,他都老老实实等了这么多天了,不单圣旨没来,简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就说宰相大人不可能这么好心把他弄回去。
“主子,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回去?你不是说马上就该回去了么?”小安子望着自己无所事事垒起的石子轰得一声塌下来,郁闷地扔开手里的木棍,扯开嗓子仰天叹问。
慕容胤伸手按住躁动的小鬼,“你问我,我问谁去?”
小崽子气鼓鼓地朝他瞪眼,“主子你说咱们要回去,我们才从庄子上回来的。”
“要不你们再回去……接着住?”
小安子哼了一声,顾元宝嗦着梅干,瞪圆了一双大眼,依旧呆呆傻傻。
大花二花至今未归,甚至一点消息也没有,慕容胤实在担心,当日淮安王受奸人所害,回国一路凶险,原本前来杀他的陆行舟阴差阳错又叫雷弹子震坏了脑袋,记忆全失,他索性编了个谎话,骗陆痴护送陈准归国,又怕他路途中间恢复记忆,只好叫大花二花同行,万一碰见意外,也好照应。
临走时,他曾托王爷帮忙寻找花蒺花藜两兄弟的族人,也叮嘱二人,如若阖家团聚,便不必再千里迢迢赶回来了,捎信报个平安即可,但都这么长时间了,仍未听得二人音信,莫出什么事才好。
“主子,换药吧。”
他见曹芥提着药箱过来,依言脱下半边袖子,将胳膊搭上石桌,“在庄上这么久,没累着吧?”
面前人怔愣一瞬,不好意思地把头低下了,“主子吩咐奴才做事,是对奴才的信任,奴才高兴还来不及,怎会累呢。”
“看来我们草儿哥哥料理一个庄子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了?”
小安子耳闻目见,在旁作证,“那可不,草儿哥可厉害了,账算得分毫不差,又快又好,安排事情也周到,庄子上可是人人服气呢!”
曹芥叫人夸得一张脸都红透了,“哪有,起初也是事事不会,弄得一团乱麻。”
慕容胤笑说,“有就是有,用不着谦虚。”
“奴才就……就是想尽力将主子交代的每一件事都做好。”
“那主子再交代你一件事好不好?”
曹芥好奇又忐忑,“什么事?”
“做好其他事情之前,先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那俩小崽子胖得都快走不动路了,你倒反而瘦了。”
曹芥得主子这般关切,心中越是感动,越恼恨自己话短词穷不会说,他支支吾吾,嘴张了几张,正要说话,主子却忽然摁住他的肩膀,对他使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跟着侧耳聆风,“别出声,又来了。”

第80章 死傲娇的心意
背后皇城之内万家灯火越去越远,前路漆黑颠簸,方向难辨,马儿转入山间后,道路更是崎岖难行,赵全心里好苦,他问了自己一路,为何要随手牵匹驽马来追主子的千里良驹。
“殿下……殿下慢点,殿下等等我!”他一嗓子喊罢,转个弯的功夫,前方的人影就又不见了。
耳边阴风阵阵,眼前处处坟茔,黑衣人望着不远处的土丘上突然升起的鬼火,倏觉背后有点儿发凉,他伸手拍拍走在前头的人,小声问道,“头儿,这山这么邪气,怎么还起雾了,不会有鬼吧?”
领头的不耐烦地回头骂了他一句,“胡扯八道,世上哪来的鬼!”
对方话音未落,众人忽听一声惨厉的嚎叫,队列中人俱是一惊,他随着大家的目光往身旁的一棵枯树上望去,原是一只黑猫卧在树杈间,他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定定心神,抬脚继续朝前走去。
行不数步,又听风中传来老汉的笑声,声音粗哑低沉,十分难听,不知谁人扔出一枚梭镖,利索地打下树梢上那只作怪的黑鸦,跟着又听领头的厉声呵斥,“主人吩咐,这次动手一定要干净利索,皇陵就在前面了,谁再闹出响动,坏了咱们的大事,我现在就让他去见鬼去。”
他连连点头,目不斜视,跟上队伍,隐隐约约又听背后有人唤他乳名,好像是他姥姥,他回头看了看,路上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他晃晃脑袋,只当自己听岔了。
同伴见他频频回头,烦闷不已出声呵斥,“你老看什么看!”
他忍不住缩缩脖子,“没……没看什么。”
他话音刚落,就见对方背后幽幽然飘起一具无头鬼身,“你……你……你后面……”眨眼间不知何处伸出一条软藤竟猛将那人勒住,一晃神的功夫,人已被拖入斜坡上的那个黑漆漆的洞穴中了,只听洞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跟着就再没动静了。
他头上冒出了冷汗,下意识地揉揉眼,方才那鬼身倒是不见了,但领头的肩膀上好像多了点什么,像是……一只手,瘙痒一般在头儿的脖颈子间上撩下拨,头儿自己好似也有察觉,可每每伸手去摸,鬼手又机敏地缩了回去。
他感到惊叫已经蹿到了嗓子眼,可不等他叫唤,边上的人却先喊了起来,“头儿,地上有东西拽我……救命!”
他转头一瞧,正见另外一个兄弟不小心踩在了坟头上,登时就被两只森白的爪子拖进了老坟里!
赵全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好不容易在山脚下把主子给撵上了,眼瞅着一条直路,愣是叫俩人给走迷了,绕来绕去怎么也绕不过那两棵歪脖子树。
这倒不打紧,糟的是他跟主子还见鬼了,各种各样的鬼,断手的,缺脚的,天上飞的,地上爬的,疯了一样来咬他和他主子,怎么打也打不退,怎么杀也杀不完。
再然后,他们不小心掉进了一处陷阱,陷阱深得很,像个陪葬的大坑,堆满了死人骨头,吓人不说,主子还叫陷阱里埋的捕兽夹子给夹伤了。
“主子,还是等人来救吧,这么高上不去的!你腿还伤着呢!”
对方理也不理,依旧踩着他的背,咬着牙往上攀,他使出吃奶的劲儿将人朝上顶,“主子,能够着么?”
慕容臻望着离指尖还有一臂远的地面,又看看脚下摇摇晃晃的奴才,方才这人为了护他,已叫那片黑云一样的怪鸦啄得遍体鳞伤,眼下叫他踩了半夜,瞧着实在可怜,他仰头看看上方遥不可及的高天和天上亮闪闪的两颗星星,终于放弃挣扎,慢慢从对方身上滑了下来。
赵全连忙扶住小主子,“殿……殿下?”
他踢开脚下骷髅和断骨,扶着伤腿,靠着坑壁艰难地坐下,“不爬了,我累了,天亮了等人来救吧。”
“哎。”赵全也忙顶着满头大汗,将周围的烂骨头捡开,躬着身子坐下来大喘气。
两人枯坐半晌,他瞧自家主子眉头紧锁,仍旧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烦恼地搔搔脑门,出声安慰,“主子,你莫要担心,六殿下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慕容臻笑瞧着跟前傻里傻气的奴才,“你说得对,我连自身都难保,哪还能顾住别人。”
赵全也不明白金枝玉叶,要什么有什么的主子为何这样不快活,“殿下是贵妃娘娘的心头肉,皇帝陛下的掌中宝,宫里的奴才私底下都说,殿下马上就要搬到东宫去了,届时殿下要什么有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东宫?”他听了奴才的蠢话,勾起嘴角自嘲一笑,举头三尺有神明,慕容家的老祖宗们尽数躺在这北山皇陵底下,叫他来继承大燕国祚,老祖宗们能答应么?
赵全知道自己不会说话,小主子看样子也不想说话,他张张口,到底还是把口中想好的恭维奉承话给咽下了。
约莫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他正想劝主子睡会儿,养养精神,二人忽听上方传来人声,“咦,这还有俩呢!”
紧接着上方洞口探进两颗黑漆漆的脑袋,看样子还都是个娃娃,其中一个将火折子往洞里绕了绕,另外一个扭头呼喊,“主子,这有两个!”
浮生多变化,外事有盈虚,裴景熙近来总是心绪不宁,他知晓大哥说得没错,这是最坏的时机,亦是最好的时机,可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顾虑,这几日便更感君心难测。父兄都道,陛下在早朝之上满口答应,可旨意拟好,不知为何却又留中不发,迟迟没有动静,以目下的情形来看,北山那种地方,多呆一日,便多一日的危险。
“主子,你莫要担心,殿下武功高强,大公子又派了暗卫前去保护,定然没事的。”星竹见主子愁眉一锁多日,眼见得又在出神,他忙在旁轻声安慰。
“我自寻烦恼罢了,你不必理会。”
小奴听他这样说,一脸迷惑地挠挠头,“主子,什么是自寻烦恼?”
座中人笑了笑,“说了你也不懂。”
星竹瞪大眼,“我懂啊,主子!”
他忽而来了兴致,出声询问,“说来听听。”
“主子一面不甘心叫殿下被其他皇子比下去,一面又担心他参与争斗会陷入危险,麻烦缠身,一面怜他在皇陵吃苦受罪,一面又怕他回了京城,叫繁华景象分乱心神,一面烦恼与殿下相隔甚远,不能常常见面,一面又遗憾京中不似山中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裴景熙听小奴说得头头是道,仿佛字字句句都点到了他的心坎里,“你怎知道?”
星竹实话实说,“我不知道啊,但主子你脸上都写着呢!”
他叫这有口无心的奴儿噎得半晌没话说,良久才皱着眉头问了一句,“这样明显么?”
小奴兴高采烈,“人之常情,主子莫要烦恼,若是星竹得了宝贝定然也是一样,一面巴不得人人看到,人人喜欢,一面又怕遭人惦记,被人抢夺。”
裴公子放下手中的竹书,摇头失笑,“这话我可不曾说过。”
星竹肯定,嘴上没说,心里必然是这样想的。
辛九一行被派往北山护卫六皇子已有多日,可众人发现刺客是一批一批来了不少,但他们却根本连护卫的机会都没有,莫说殿下武艺高强,远过他等,殿下身边那个看起来傻模傻样的小娃娃,更是五行数术,奇门阵法的行家。
自从发现有刺客入山,这北山已叫殿下领着俩小崽子过家家一样,折腾得遍地陷阱,处处机关,若非他们上山早,只怕也要着了道。
辛五一瞧,又没他们事儿了,哀叹一声,“散了吧?”
辛一皱着眉头瞪他一眼,“辛四,辛五你们分两队,四周查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剩下的,跟我继续看着殿下,保护殿下的安全。”
听得首领发话,众人也不敢再谈笑,急忙各司其职,应声而去。
陵园内今夜的刺客又逮了一串,个个垂头耷脑地被拴在一起,顾元宝清点着自己的战利品,发现少了两个,回头正瞧见那两个不单没有被绑,主子和曹哥哥竟然还忙里忙外给他们上药疗伤,他不满地走上前去,愤愤朝对方露出一个抗议的神情。
慕容胤伸手掐掐小崽子的脸蛋,塞给他一包零嘴,轻飘飘地将人打发走了。
慕容臻还是那副欠抽的德行,但这不要紧,关键是外头那帮刺客明显认得他,见他将人带回来,个个脸色大变。
他给人将腿上的伤口包扎好,所幸皮外伤,没动着筋骨,弄坏父皇的宝贝疙瘩。
慕容胤瞥了眼对方比锅底还黑的脸,“你领……他们来杀我?”
赵全在旁正想说话,却被他主子一眼给瞪了回去,他登时委屈的低下头,不敢吭声了。
慕容胤倒没瞧见主仆二人的眼色,又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还是你知道他们要杀我,专程来救我的?”
慕容臻闻听,顿时怒发上指,双目惊张,甚至连腿伤也不顾,竟霍得一下站了起来,“你做什么春秋大梦,我巴不得弄死你!”
他就随口一猜,没想到这人这么大反应,像只……叫人碾了尾巴的猫崽子一样,他也不跟小疯子一般见识,忙伸手将人扶坐下,“行,行,行,我知道还不行么。”
慕容胤依然记得离开皇城的那天晚上,他想问七儿的事情,无论出于什么缘由,难得今夜山中聚首,疑问问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他望向面前人,“小七,六哥有话问你,你老实回答。”
慕容臻叫对方郑重其事的神情唬得一愣,他回过神来,复又嗤笑一声,“你问我就答?你以为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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