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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须归(麻辣烫多醋)


“岂有此理!”孙氏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双唇颤抖,脸色发白,只觉此子实在胡编乱造,混淆视听,未过门的儿媳妇,是她千挑万选,亲自定下的,莫非竟是一个要害她孩儿性命的蛇蝎之女么!
裴景佑赶忙扶住受惊过度的母亲,怒瞪着跪在地下口出狂言的人,“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信口雌黄编故事!”
赵良见二人俱是不信,忙指天誓日,自证清白,“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当日我等早早溃散,在山中四散奔逃,若非叫府中侍卫拿住,恐怕到如今犹不知晓马车中的,竟是相爷家的三公子,夫人明察!”
孙氏许久许久未发一言,待开得口时,面上已是青白交加,悔恨不及,羞愤难已,“五儿,去,将你大哥给我叫来。”
“叫……叫大哥来作甚?”
“这一桩桩,一件件,我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裴景灏也是十分恼火,恼父亲揣着明白装糊涂,里外做好人,恼母亲识人不明,乱点鸳鸯,强叫自家孩儿委曲求全,更恼三弟步步为营,将全家人都算计了进去,如今母亲又要将他拉去讯问,这等丑事,叫他如何说得出口。
又是一夜急雨,洗得山清树明,雨后凉爽的轻风吹来丝丝芳草气,老太医受得三儿托付,荒山小住,原本还不甚情愿,来了方知,此山竟真是一块宝地,奇花异草,比比皆是,珍稀药材,遍地可寻,加之清静避世,远离尘俗纷扰,真叫老人家怡然自得,乐不思蜀。
“小子,吃药。”
山石上迎风独坐的人呆呆接过药碗,神思恍惚灌了一口,喝下半晌才后知后觉,药汤酸苦难当,与往日大有不同,他苦着脸望向身旁的老人,“老头儿,这什么药?好生难喝。”
老人家捋着白髯,笑吟吟说道,“这是老夫参照涂山氏的漱魂丹研制的新药,拿你试上一试。”
慕容胤反应过来,刷得白了脸,旁的他不知,这漱魂丹他还不晓得么!他忙不迭曳过身子,一头扎进草窝里,恨不得将隔夜饭都吐出来,吐完又一个箭步冲到水边,洗了又洗,“呸呸呸……老头儿你是不是疯了!”
老爷子瞧了他一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见你烦恼,特制良药为你解忧,竟还恼我,真真不可理喻。”
蹲在水边的人登时火冒三丈,“荒唐,我自己的事,忘与不忘,断不由旁人替我做主!”
老人家听来也不气,只摇头扼腕一声慨叹,“小子啊,你呛我老头子不要紧,当初你强迫三儿服下此药,又可曾听过他的意思?”
“性命攸关,由得谁人?”
“那若是现在有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非要你饮下此药方能活命,你可就范么?”
他张张口,最终陷入沉默,两眼怔忪眺向远方,却恍惚又见当日。
“殿下……是殿下回来了!”
“怎么样,他好了么?”
小奴泪水涟涟,“没……没有。”
“你说什么?难道涂山老儿失信于人,还不肯替他医治!”
“治了,治了……是公子耳力太好,无意间听得药用,宁死也不肯服药,殿下……”
“都是干什么吃的!不肯服药你们不会硬灌么!”
小奴哭得撕心裂肺,“公子那般模样,谁能忍心哪……呜呜呜……”
“把药拿来。”
“殿……殿下?”
“我说把药拿来,听不懂么!”
是他亲手撬开他的嘴,强行将那碗药灌下去的,任他如何反抗,如何挣扎,如何哀求,如何哭告。
最后那人对他说了什么呢?
是了,他说,“我好恨你……好恨你……好恨你……”

第70章 母亲想通了
欲持一瓢酒,慰藉满山空林叶,慰藉遍地野草花,慰藉熹微晨光里,慰藉霏霏暮雨时,小茂竹是个精细人,吃穿用度,半点不许他缺损,却独独忘了拿上这一瓢酒,容他浇一浇梦醒时惊厥的旧恨,独坐时远望的闲愁,还是入定为好,神定则情无骛,性定则思无邪,习武之人,心无杂念,大道可成。
慕容胤难得专心致志,谁知行功正至要紧处,忽听耳畔响起惊叫声,紧接着一盆冷水“哗啦”一下竟兜头浇在了他脑袋上,他缓缓睁开那双想杀人的眼睛,只见少年掂着空盆,气喘嘘嘘站在跟前,满脸担心地瞧着他,“主子,你没事吧!”
他抬手抹掉脸上的水珠子,忍了几忍才自以为和蔼可亲地问了一句,“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有事?”
小安子丢下盆子,大惊小怪地指着他的头,“主子,你走火入魔了,刚刚脑袋都冒烟了!”
他深吸一口气,默默从石头上站起身来,正要上前捉住那小崽子一通狠揍,曹芥领着庄上的小厮二宝已慌慌张张自小路跑上来,“殿下不好了!茂竹管事今早给山上送东西来,途中叫山贼给劫去了!”
他闻听此言,先是一愣,反应过来顿时火冒,“何方贼人,如此大胆?”
小厮忙道,“是附近赤龙山上的,劫走管事的山贼头子说,他的兄弟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不仅要杀了茂竹管事,烧了庄子,还要叫相府鸡犬不宁。”
“口气倒不小。”
曹芥紧张地望着他,“主子,怎么办?要报官吗?”
他沉吟一瞬,“已通知相府了么?”
面前人一边抹汗,一边摇头,“先来通知的殿下,那些山贼现下被关在牢里,老爷处事公允,必不受人威胁,只怕会直接命令官差上山剿匪,我怕管事……”
“赤龙山上的山匪你了解多少?”
“殿下,那山与庄子相距不远,说来倒也熟悉,那山匪头子名叫赵飞,因轻功卓绝,身轻如燕,人送绰号飞燕。”
慕容胤嘴角一抽,他好似知晓是何人了。
二宝接着说道,“此人领着一帮手下劫富济贫,捞得钱财,从不贪占,多数都拿来接济四野贫民了,并且旬日里惩奸除恶,行侠仗义,深得乡民爱戴,凡有官府来剿,山中贼寇悉数躲入百姓家中,有百姓隐瞒庇护,官府根本无从捉拿,加上那些山匪只是劫掠钱财,从不伤人性命,官差来过几次之后,抓不到人,也就不了了之,放任不管了。”
这位赵飞燕,慕容胤记得还算清楚,上辈子这人因为偷盗皇陵重宝,惹得君王大怒,最终被缉拿归案,又因百姓联名上书替他求情,父皇杀之不能,只好将其囚禁在顾家的暗牢中,后被他逃脱不说,还将顾家闹了个天翻地覆,连顾家应付起来都费劲,他当然不希望这等难缠的角色跑去骚扰裴府。
他思虑片刻,“这样,二宝你叫人去城中将那几个山贼的情形打听清楚,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僻静的小院中,一树春桃灼灼盛放,东风吹过,乱落的花瓣如空中纷飞的红雨,铺天盖地抖落满院绚丽的春色。
母子二人坐在树下,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从前的旧事,拉着琐碎的家常,孙氏拉着孩儿的手,一面苦笑,一面回想,“这院子里原本栽的是株红梅,极是美丽,那个臭小子竟将它给刨了去,移了这棵桃树来,想不到头一年就开得这样好。”
坐在身边的人抬手摸到落在发间的花瓣,“比梅花更得我心。”
她笑着点头,“我晓得,若不是你喜欢,他也不当费这些功夫,你从前就是将自己关在这座院子里,不与父母相亲,不与兄弟相爱,只这般痴痴傻傻,日日夜夜等他来。”
裴景熙苦笑,“孩儿竟做过这等傻事么?”
孙氏面生感慨,“所以为娘知道以后,十分恼恨,恼他将我的三儿一人独占,喜怒哀乐全由他一人而起,全为他一人所知,全容他一人可看。”
“年少无知,往后不当如此了。”
孙氏长叹一声,“傻孩子,往后如何,全凭你心,娘也想通了,娘便是再不放心你,可我与你爹能管你鬓青,管不了你鬓白,你的兄弟姊妹各有家室,扶持照料,终归有限,只有你看准认准的那个人,才能真正与你白头到老,一生相伴。”
“哪有那般容易。”
“娘生怕看错人,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看错人,我儿虽然眼睛瞧不见,可心如明镜,你心里有数便是,娘再也不逼你了。”
宰相夫人这一病,病了足足半月有余,心里想开了,身上的病才跟着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一心想将孩儿后半生的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帖帖,可直到派去南平的人查出蒋家小姐早非完璧,直到星竹小奴顶不住逼问,哭着说出那天的所见所闻,直到瞧见孩儿不声不响却早已愁白的鬓发,她才终于知晓自己大错特错。
六皇子陪着她的三儿从懵懂无知到铮铮佼佼,从垂髫少年变成淑人君子,丱角之交是他,两小无猜是他,青梅竹马是他,生死相许还是他,即便这颗真心不知能否天长地久,一成不变,但有,总比没有好,真的,总比假的好。
她瞧着孩儿眉间若有似无的愁绪,悄声问道,“那位瑶琴姑娘,也是我儿请来做样子给为娘看的吧?”
“恕儿不孝,实不想与母亲互相为难。”
她拍拍孩儿的手,“娘不为难你,也不再为难自己了,你想知道什么,莫再暗自苦思,劳心伤神,娘知晓的,定当全都告诉你。”
裴景熙点点头,“多谢母亲。”
孙氏是个急性子,“要不要我叫茂竹约他来家里吃顿饭,你们见一见?”
裴景熙愣了愣,“母亲方才说了不勉强,这又是在安排我同六皇子相亲么?”
他问罢,只听母亲讪讪嘀咕了一句,“早定下,早放心哪。”
“娘,有何不放心?”
孙氏想起那位日渐长成的六殿下,满眼惆怅,“这六儿呀……”
“怎了?”
“娘只担心,不抓紧些,再过两年,京中待嫁的女儿……”
“他哪有这般好。”
孙氏听孩儿话里有话,“我儿觉得他十分不好?”
裴公子气还没消,“未见得哪里好。”
孙氏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请来家里吃个饭么?”
裴景熙服气地叹了又叹,“母亲,你且饶了我吧。”
比起吃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这半月间,朝中波诡云谲,暗潮涌动。
五月初五,一封朝奏指太子舍人纵容亲旧杀人越货,为恶乡里,国君盛怒,当廷斥责东宫御下不严。
五月初六,有士子投状京兆府,指元平十二年主考官营私舞弊,擅改取士名录,朝野震惊。
五月初七,太子宾客当街纵马伤人,君王着大理寺亲审。
五月初八,毓秀宫明妃无端杖毙宫人,今上大怒,责其滥用私刑,刻薄寡恩。
五月初九,君王得密报,称太子勾连外臣,收买人心,图谋不轨,私赠良田宅邸,金玉珍宝,不计其数。
五月初十,定国公携嫡孙及僚属入朝,皇帝率文武百官登城相迎。
正出神间,父亲身旁的亲随万安突然快步走上前来,附耳对他说了一句话。
裴景熙听来大惊,“废了!这么快?”
“宫里刚刚传来的消息,老爷请公子速去书房。”
孙氏见两人神情一个比一个严峻紧迫,知晓怕是朝中又生事端,她忙道,“既然你父亲找你有事商议,你就快些去吧。”
“娘,那孩儿先过去了。”
裴正寰见三儿入内,忧心忡忡的脸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三郎,此事是不是你的手笔?”
他坦然相告,“父亲高看孩儿了。”
“那是何人?”
他抬手掸落衣襟上的花瓣,“父亲……应当能猜到。”
裴老爷正是猜到才生气,原以为六皇子愚拙莽撞,什么时候对付都来得及,可万万没想到,这小子才真正是个动若雷霆的狠角色,皇帝的心思,太子的心思,甚至老国公的心思都摸得一清二楚,拿捏得恰到好处。
皇帝对封氏不满,太子又想拉拢封氏,父子二人立场不一,君王必定对太子生疑,一旦君臣生了嫌隙,任何一件事都可以成为废太子的理由。
他在相位上坐了几十年,似这般寒毛倒竖,惴惴难安,还是头一回。
若此子登上君位,凭这等骇人的心术,满朝文武还不任由他拿捏?到时恐怕他这把老骨头也要服服帖帖跪在他脚下,战战兢兢俯首称臣!
不行,决计不行!
“父亲,来日裴家若是变换立场,我觉得六儿挺好。”
裴老爷面上神色百变,儿女事他虽一向稀里糊涂不做主,可三儿跟六皇子的事情,夫人瞒得严实是不假,他总还是后知后觉嗅出了一点意思,但这着实不是他该管的事,再说他这个做爹的也管不了。只不过三儿今日说出这种话,恐怕就不只是儿女事那般简单了。他一本正经,开口警告,“我儿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
门前将去未去的人笑了笑,“父亲觉得孩儿像是开玩笑?”
裴老爷呼吸一窒,“你可不要因为喜欢那小子就胡乱允诺,这不光关系到我裴家的兴衰,更关系到国家社稷,岂能儿戏?”
“肥水不流外人田,将来有什么好事,还望父亲多想想六儿,毕竟是自家人。”
裴老爷望着孩儿离去的身影,憋得满面通红,忍了几忍才没破口大骂,分明是这竖子胳膊肘往外拐,还什么……什么自家人?
他这还没答应呢,就已经“自家人”了,若是答应了,不得将整个裴家都送给他折腾!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对,还有夫人,他定要与夫人同心协力,绝不能叫三儿同那臭小子搅和到一处去。
“陛下,陛下!我儿何错之有!”
“放肆!”盛怒的君王冷眼注视着不顾宫侍阻拦,强行扑到脚下的女子,“朕这后宫已是半点规矩也没有了么!”
“陛下爱护七殿下,臣妾无话可说,难道詹儿就不是陛下的亲儿吗?含英殿的奴仆胆大妄为冲撞太子,简直罪大恶极,便是杀了也不为过,陛下不为太子主持公道,还要责罚于他,叫满朝文武怎么看,叫天下人怎么看哪!”
皇帝望着伏在地下钗环凌乱的爱妃,“朕刚下的旨意,爱妃怕是还不知晓,慕容詹自今而后已不再是我大燕国的太子了。”
明贵妃满脸不可思议地瞪着面前人,“不……不……不……”她慌忙爬到君王近前,“陛下,詹儿宽和仁孝,陛下自来最是满意喜欢,怎会轻易将他废除,纵然……纵然詹儿他真有过失,陛下也该给他改过的机会不是么?”
“爱妃,就凭你方才所说的那番话,朕也早该知晓你教不出什么宽和仁孝的孩儿,净慈寺里的智恒法师佛法高深,爱妃若是想不开,就去寺里修行一段时日吧。”
“陛下……陛下!”
慕容臻一言不发送走老父,转脸望向地下面如死灰的明贵妃,这女人分明比他母妃大不了几岁,此时瞧去,不觉竟已苍老至此,难怪父皇连看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殿下,咱们走吧。”赵全见君王已去得没影了,小声在旁说了一句。
慕容臻点点头,刚要提步,忽觉两道怨毒的目光照直扎在了他身上,跟着只听到一声嘶哑的冷笑,“七殿下,你最好能如愿以偿笑到最后,否则你的母妃,下场也会跟我一样,不……比我更凄惨!”
他背上僵了一瞬,回过头来,面上却笑得云淡风轻,“多谢娘娘提醒,娘娘放心好了,我可不是慕容詹那个没脑子的窝囊废。”
“慕容臻,你别高兴得太早!”
他眉头一挑,压低身子,凑上前去,狞笑着在她耳旁悄声说了一句,“忘了告诉娘娘,父皇已册封二皇兄为渤海王,封地在胶东,那里荒凉贫瘠,杳无人烟,并且三面都是海,听说风景好得很。”
“慕容小儿,你不得好死!”明贵妃听闻孩儿竟被发配到那种地方,一时急火攻心,两眼一番竟厥了过去。
宫侍惊慌失措,急忙上前扶持,“娘娘!娘娘!”
慕容臻面无表情大步走出内宫,赵全跟在主子身后,心里十分委屈,真不是他冲撞太子,是太子冲撞他主子,他身为侍卫,总要护主才是。
自君王对太子心存不满的风声传出后,哪个宫里的主子没在废太子一事上推波助澜,落井下石,只有他主子什么害人的事情也没做过,不仅没做,甚至还在殿上为太子求情,否则陛下怎会把胶东划给一个废太子做封地,而且那地方也远不像他主子方才所说的那般荒凉,相反虾蟹肥美,渔业发达,百姓富庶,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地方。

第71章 采蘑菇
鸣鹤轩内弦歌雅乐,士子云集,慕容誉放下管笔,“姨丈觉得我这幅字写得怎么样?”
“形如舞鹤,大有振翅欲飞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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